第一零一回 借嫁資以充府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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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辰率領(lǐng)眾人回到城內(nèi),剛至府門,就有留守親衛(wèi)來報,說青州二老,張昭和賈詡聯(lián)袂而來,求見田辰。
沒辦法,田辰只好放棄了先去看望糜貞的念頭,直奔正廳。待見到二老后,只見張昭的面色非常不好看,而賈詡則是一如既往的瞇著小眼睛,還是那么云淡風輕。
田辰習慣性的先向二人行禮,然后關(guān)心的道,“晚輩初回,本欲先去看望二位,實在因瑣事纏身,故而未能如愿,還望二老見諒。”
張昭冷哼一聲,默不作聲,但明顯能感覺到他的不滿。
賈詡則是呵呵一笑,回了一禮,平靜的道,“主公之事,吾等亦是剛剛聽說。所以來向主公進諫?!?p> 田辰明白,張昭的不滿絕非因為自己沒有先去拜見他們,而是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恐怕讓張昭老先生不甚滿意。故而,淡淡的道,“家中有惡徒行兇,吾只得去處理一下了,還望二公勿怪?!?p> 張昭終于忍不住了,他拱手對田辰昂然道,“主公,君乃一鎮(zhèn)諸侯,非為法曹中人。君之所作所為,不在一村一人,而在治下萬民。主公執(zhí)法如山,自律甚嚴,御下有方,確為表率。然則不知輕重,不懂緩急,不明主次,實難讓老夫贊賞。”
田辰本來就心中郁悶,聽到張昭的話之后,面色更是巨變,冷然道,“吾行家法,懲惡奴,有何不對之處?”
張昭見田辰不認錯,反而還狡辯,于是便要同田辰繼續(xù)爭執(zhí)。但賈詡在一旁卻搶先道,“非是吾等責怪主公,只因有件棘手的事情,還需主公決定,故而心急如焚。”
這一打岔,讓田辰的注意力改變了方向,于是問道,“何事如此著急?”
賈詡瞅了張昭一眼,用手戳了他一下,道,“子布公,還是君來說吧?!?p> 張昭也明白賈詡是在和稀泥,也就順坡下驢,沒好氣的道,“近來主公屢次出兵,軍費開支甚大,目前青州府庫中,所余已然不多。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需主公定計?!?p> 田辰一聽,心中釋然,輕松的道,“吾以為何事呢。適才陳長文已經(jīng)來向吾提及此事了?!?p> 張昭聽罷,臉又黑了下來,不悅的道,“雖知此事,卻無解決之法,又有何用?”
田辰被張昭懟的一愣,無奈的撓了撓頭道,“這個~~,”他猶豫半天,忽然道,“且先用夫人之陪嫁,解燃眉之急吧?!?p> 張昭鄙視的看了田辰一眼,幽幽的道,“主公剛怒懲夫人家奴,現(xiàn)又要動用夫人之嫁資,如此行為,怕是不妥啊?!?p> “額~”
田辰被弄得尷尬不已??刹痪褪悄?。自己剛剛不給糜貞面子,殺了糜村五十多作惡之人,收監(jiān)兩百多,現(xiàn)在立刻又想用自己老婆的錢,來解決自己的難事,似乎有些說不通啊。
田辰?jīng)]辦法了,只好厚著臉皮,陪著笑臉對張昭道,“還請子布公教吾。”
張昭見田辰的姿態(tài)放的這么低,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情緒也就稍稍的緩解了一下,沉聲道,“為今之計,只有兩策。一則緊縮銀根,開源節(jié)流;二則,暫不向此番出兵的傷亡將士發(fā)放撫恤,以減少支出?!?p> “不可!”田辰非常堅決的否定了張昭的建議,認真的道,“第一條,可以施行。第二條則萬萬不可。這些將士連命都不要了,又豈能讓他們傷身之后再傷心呢?”
考慮了一下,田辰毅然道,“還是先從吾家資之中補上。吾自去和夫人說明此事。二公可先行使用那些嫁資。唯有一點,不準強行攤派百姓,不可擅自增加稅賦?!?p> 張昭見田辰的態(tài)度這么堅決,便道,“主公愛民之心,老夫甚為欽佩。既然如此,還請主公這段時間莫要再輕起刀兵了。否則,窮兵黷武,乃取死之道也?!?p> 田辰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子布公言之有理,吾保證,只要無外敵入侵,絕不出兵。另外,吾已命糜竺著手成立商務(wù)司,專門主管商賈之事。想來之后的收入會更加豐厚吧?!?p> 張昭聽罷,相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田辰拱手道,“那么,老夫先告辭去安排了?!?p> 田辰連忙回禮,恭送張昭離開。
待送走張昭后,田辰對賈詡道,“文和公,吾有一機密事,還需文和公親自擔當。”
賈詡呵呵一笑,低聲道,“主公所言,可是密衛(wèi)之事?”
田辰一愣,繼而想到,定然是郭嘉先和賈詡通了氣的,便點頭道,“確是此事。還望文和公不要推辭?!?p> 賈詡淡淡的一笑,對田辰拱手道,“屬下遵命?!?p> 田辰大喜,即刻叫來了黃獅和黃豹二人,親自面授機宜,并明確告知二人,不光是他們倆以后要聽從賈詡的命令,龍、虎二人及其所部,亦要服從賈詡。總而言之,賈詡之令,便是田辰之令,視同一人。
黃獅、黃豹明白田辰的意思,表示堅決服從賈詡的命令。
賈詡很感激田辰,因為自己這么長時間以來,雖然在青州的職位,名義上是后將軍府長史(張昭是青州別駕),但田辰給予他的權(quán)力卻非常的大?,F(xiàn)在田辰更是將自己最為心腹的一支部隊,交予自己控制,這得是多么大的信任啊。
但同時,賈詡也很清楚,信任越大,以后的忌憚也就會越多。作為三國歷史上,最善于察言觀色,洞測人心的人,這個老狐貍對于整個事情的度,自然會把握的非常好。
接手完了這個事情,賈詡便告辭而去,他要去和郭嘉商量一下,兩個秘密組織的合作問題。此皆略過不提。
田辰則終于騰出空來,可以去安慰一下糜貞了。
等回到內(nèi)室,看到糜貞已然蘇醒,正斜靠在床上,暗自垂淚。田辰心有不忍,便上去溫言道,“貞兒是否覺得為夫今日所作所為太過狠毒?”
糜貞輕輕抬起頭,眼中盡是驚懼之色,小聲道,“妾不敢。”
田辰嘆了口氣,沉聲道,“貞兒只看到了糜力等人的悲慘下場,卻何曾見過那些被他們迫害的平民百姓的慘狀?貞兒想過沒有,就連官府差役都能被他毆打致死,那些無權(quán)無勢的小民,又將會如何?汝可知道,毆打官差,聚眾阻礙執(zhí)法,按大漢律,視同謀反,要夷三族的。吾今日只是懲罰首惡,不累及其家人,已是法外開恩了?!?p> 糜貞聽罷,低下了頭,泣聲道,“妾知道,他們罪有應(yīng)得。只是想到幼年往事,心中不忍?!?p> 田辰攬過糜貞,柔聲道,“貞兒心地善良,不知會被人利用。尤其貞兒已與吾為一體,許多事情便會被無限的放大。若吾不嚴格執(zhí)法,恐怕這三州之人皆會不服。故而,吾只得如此了。”
糜貞點了點頭道,“夫君是英雄,妾知道,有時夫君也是身不由己?!?p> 田辰嘆了口氣道,“貞兒知吾也!”想了想后,田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貞兒,為夫有一難事,希望貞兒幫忙?!?p> 糜貞抬頭看向田辰,擦了擦眼淚道,認真的道,“夫君說哪里話來,但凡妾能幫的上忙,請夫君明言?!?p> 田辰尷尬的道,“此番出兵,耗費巨大。既要安定徐州民生,又要撫恤傷亡將士。因此,府庫之中有些拮據(jù)。故而,吾想問夫人借嫁資一用,渡此難關(guān)。貞兒且放心,一旦財政轉(zhuǎn)好,此錢吾必奉還?!?p> 糜貞聽罷,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用手指點著田辰的胸膛,幽幽的道,“那可是要利息的?!?p> 田辰被糜貞的調(diào)侃弄的滿臉通紅,不過很快他便陰險的一笑,猛然撲到糜貞,在她耳邊喘著粗氣道,“為夫現(xiàn)在就給你利息~!”
“不要~嗯~”
糜貞的話未說完,就融化在了田辰的動作之中,門外的侍女,則羞紅著臉,躡手躡腳的關(guān)上了房門。
屋內(nèi),只剩下了一片春光!
翌日,青州牧府發(fā)出文告,為了不給青州百姓增加負擔,青州牧田辰對于此番出兵的所有費用,以及浴血奮戰(zhàn)而傷亡的將士的撫恤,皆自掏腰包,不動用府庫一分一毫的資財。
消息傳出,青州一地百姓盡皆贊嘆不已。田辰先是嚴懲家奴,再自掏腰包,兩件事情幾乎同時發(fā)生,都讓青州之人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齊侯乃是一個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的正人君子,更是一個全心全意,為國為民的大漢賢臣。如此一來,田辰在青州和轄下的各處民眾之中的形象,變得異常高大,且威望也是達到了一個嶄新的高度。
一個月之后,隨著各處稅賦的收納,田辰治下的財政危機,終于得到了緩解,尤其是商稅的增加,更是一個原因。
糜竺受田辰之命,組建商務(wù)司后,對于整個田辰治下的商業(yè)活動,進行了一系列的有利改革。而他對于田辰懲治那些陪嫁的家奴之事,并無任何不滿。在他來看,既是家奴,那就應(yīng)該是受到主人的管束,出了任何的問題,即便不用國法,也可動用家規(guī)。更何況,田辰這邊是有理有節(jié),沒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糜竺更是在來到臨淄后,專程前往糜村,對那些糜氏家奴又進行了一番說教,明確的告訴他們,今后所有的事情都是齊侯說了算,他們的死活再也與糜氏沒有任何關(guān)系。
田辰聞知此事,對于糜竺的做法還使非常敬佩的。因為,畢竟正史上的糜竺,也可謂是正人君子,律己甚嚴。
這不,糜竺正被田辰邀請,來到齊侯府做客,商討一些事情。
二人坐于一張桌子旁,侃侃而談,甚是愜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后,田辰對糜竺神秘的道,“舅兄,吾等換一個地方吃酒如何?”
糜竺一愣,看到田辰的模樣異常鄭重,便點了點頭道,“客隨主便。”
田辰隨即吩咐人,將酒菜盡皆送入自己的書房中,然后和糜竺一前一后來到這里。隨即,田辰下令親衛(wèi),凡擅自靠近書房范圍內(nèi)五十步的,立斬。
親衛(wèi)領(lǐng)命而去。
糜竺見田辰說的如此鄭重,心中不免有些驚懼。當田辰關(guān)上房門后,只見他邁步走到一堆紙卷旁,從中拿出一個卷筒,回到糜竺身邊,低聲道,“舅兄可知此乃何物?”
糜竺當然不知道,于是便搖了搖頭。
田辰非常小心的打開卷筒,取出一卷紙,然后緩緩展開。隨即,一幅在現(xiàn)代人看來非常簡略的地圖,出現(xiàn)在了糜竺的眼前。
“哦~!”
糜竺不由驚嘆出聲,但隨即便盡可能的努力壓低了聲音。
這幅地圖,是田辰根據(jù)自己的記憶,廢了好大的勁,更改了許多次之后,才畫出來的。雖然非常簡略,但卻勾勒出了目前的海岸線。
田辰指著上面自己注釋的地點,一個一個的對糜竺做著解釋,最終,他把手點在了夷洲,也就是臺灣島上。
田辰低聲但卻鄭重的道,“舅兄,此島與青州面積差不多大(此時的青州并非后世的山東省),與揚州建安郡隔海相望,島上物產(chǎn)豐富。若能在此駐兵數(shù)萬,則一旦南方有事,便可以左右戰(zhàn)局。此處知道的并不多,所以,吾想讓舅兄派人,沿海路尋之。一旦找到,定當大大有益于吾之發(fā)展?!?p> 糜竺思索了一番道,“若真如博遠所言,此地真乃要沖也。然則據(jù)圖中看來,距離甚遠,恐怕即便能夠派兵駐扎,亦難與青州聯(lián)系啊?!?p> 田辰點頭道,“因此,吾需要有一心腹之人,駐守此地。舅兄可愿當之?”
糜竺皺起眉頭道,“非是某不愿,奈何竺不通兵事,治政更非吾之長項,焉敢擔此重任?尤其是若從夷洲出兵,定要熟悉海戰(zhàn),船戰(zhàn),某實在無能為力也?!?p> 田辰聽罷,也有些無奈,他知道糜竺說的乃是事實,并非故意推搪。但他手下現(xiàn)在的人,幾乎都已經(jīng)安排在了緊要的地方,實在騰不出人手了。
糜竺見田辰為難,想了想道,“博遠可聽說過錦帆賊?”
“嗯?”田辰心中一驚,點頭道,“聽說過。領(lǐng)頭之人似乎叫甘寧,字興霸,蜀中人氏。率眾橫行于長江之上,靠劫掠為生。舅兄提他有何意?”
糜竺神秘的一笑道,“糜氏商隊,往南方之時,同其頗有交往。為了減少麻煩,多送其錢帛之物交好。吾以為,博遠若能聯(lián)系此人,收服其心,必能大有助益。只不過,此人傲慢無狀,眼界頗高,唯恐其左右不定也?!?p> 田辰聽了搖了搖頭道,“有才者皆傲之,再正常不過了。這樣吧,若舅兄商隊再能遇到其人,可帶話給他,就說田辰愿以三州水軍相托,位列大將。若其愿意,則麾下眾人盡皆優(yōu)待安置,絕無虛言?!?p> 說完后,田辰琢磨了一下,覺得不是很正式,便又來到書桌旁,親筆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邀請信,并鄭重的蓋上了齊侯的印,放入一個錦囊之中,這才交給了糜竺。
糜竺接過后,小心的揣入袍袖內(nèi),正色道,“博遠放心,此事吾自當盡力。”言罷,看著那份地圖道,“博遠,吾可否描畫一份,然后派心腹人等,先去探明路線,然后再做打算?”
田辰點頭道,“舅兄自便。不過,舅兄切記,此乃吾之殺手锏,萬不可輕易示于外人!”
糜竺認真的拱手道,“吾自曉得。”
言罷,和田辰一起,小心翼翼,認認真真的開始描畫地圖,忙的不亦樂乎。
等一切弄完后,田辰和糜竺開懷暢飲,皆大醉不起,就這么的在田辰書房內(nèi)睡了一夜。
因為沒有田辰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書房,所以,直至第二天倆人起身,才發(fā)現(xiàn)都有些著涼了。糜竺還好,身子骨硬朗,隨即告辭回家。
可田辰卻有些不太舒服,回到臥房后,便覺得腦袋沉重,渾身無力,倒在了床上,昏昏然睡了過去。
糜貞開始還以為田辰是喝酒太多不甚舒服,尋思田辰睡一覺就好了,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誰料想,直至中午時分,田辰卻依然未醒,糜貞一摸田辰的額頭,發(fā)覺滾燙無比,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使人去請華佗了。
此正是:錢帛雖乃身外物,若是不足也犯怵。厚顏向妻借嫁資,先渡難關(guān)后遠途。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笑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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