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溫侯重燃飛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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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和田辰,非常輕松的在吃著熱乎乎的飯食,絲毫不見大戰(zhàn)就要到來的緊張。倆人有說有笑,氣氛和諧融洽。手下眾人皆摸不著頭腦,尤其是田辰放歸張遼的事情,更是讓高覽面生不悅之色。
郭嘉見狀,來到高覽身旁,輕聲道,“高將軍,請借步說話?!?p> 高覽一頭霧水,但還是跟著郭嘉走到了一邊,相對沒人的地方,靜待下文。
郭嘉左右看了看,然后低聲對高覽道,“高將軍可是對主公放走張遼一事不滿?”
高覽聽罷,連忙道,“末將不敢。”
郭嘉神秘的笑了笑,道,“高將軍誤會主公的意思了。其實,主公此舉是為離間之計?!?p> “離間計?”高覽迷茫的看著郭嘉,不解的問道,“張遼乃呂布親信,跟隨其多年,呂布怎會猜疑于他?”
郭嘉呵呵一笑,道,“主公素來對張遼交好,前些日還專門請張遼向呂布解釋魏續(xù)偷襲之事。張文遠乃忠直之士,為人剛硬。魏續(xù)所作所為,張遼必然向呂布如實稟告,不會有任何偏頗。然而,疏不間親,呂布即便知道自己錯誤,也定會維護魏續(xù)。所以,張遼若是替主公辯駁,則必然讓呂布不滿。此時節(jié),侯成、宋憲二人皆已降曹,張遼卻先被俘,而又毫發(fā)無損回歸本營。呂布焉能不疑?呂布若對張遼這忠心耿耿的下屬都心存疑慮,那他手下的其余人等,又將如何自處?別忘了,呂布現(xiàn)在雖然已成末路,若其死地反擊,則吾軍必然受到重創(chuàng)。不管呂布如何不堪,他畢竟還是天下第一啊?!?p> 高覽聽罷,這才恍然大悟,拱手對郭嘉道,“原來如此,末將明白了。多謝軍師解惑?!?p> 郭嘉呵呵一笑,然后又道,“高將軍,可曾約束手下,不要劫掠郯城百姓?”
高覽聞聽,面色一變,沉聲道,“末將只想盡快押解張遼前來,向高順等人勸降,卻忘了此事了?!?p> 郭嘉正色道,“高將軍,悍奴軍非為中土之人,且言語不通,更何況,劫掠各處乃其習慣。如今主公已然接管徐州,更何況主公名義上還是徐州女婿。所以,高將軍切莫讓此種事情發(fā)生,而重蹈曹操和呂布之覆轍。否則,主公必生雷霆之怒,到時候,功過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高覽聽罷,嚇得冷汗直流,急急的道,“末將這就回去約束本部人馬,絕不讓此事發(fā)生!”
說完,朝郭嘉行了一禮,然后轉(zhuǎn)身急匆匆的帶著親兵離開了。
看高覽的模樣,郭嘉就知道恐怕此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過,相對而言,郭嘉還在希望這種事情發(fā)生,因為若是這樣的話,田辰就能斬不法之軍,來收買徐州人心了。
話分兩頭,且說張遼這邊。
張遼忍著傷痛,快步進入?yún)尾几畠?nèi),迎面撞見了急匆匆走出來的曹性。張遼連忙問道,“溫侯何在?”
曹性見是張遼到來,心中一沉,情知東門也丟了。不過眼下,他已無力計較這些了,拱手對張遼道,“溫侯剛醒,如今正在后堂。”
張遼聽罷,不管曹性,就要往里走,卻被曹性一把抓住了。
只見曹性苦著臉道,“張將軍,溫侯此時并不太好。”
“出了什么事?”張遼急問道。
曹性看了看周圍,把張遼拉到一旁僻靜處,然后低聲道,“溫侯醒來,得知郯城已破、侯成、宋憲皆降的消息后,一言不發(fā),面沉似水。末將向溫侯請示行動,然則溫侯絲毫不理。末將不知該如何辦,只得出來尋高將軍幫忙。如今看到張將軍,還請張將軍尋思對策?!?p> 張遼聽罷,心中也是沉重不已。怎么辦?天下無雙的呂布,突遭如此打擊,也是一蹶不振,精神萎靡了。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陷于死地,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轉(zhuǎn)機了。
但是,本著對呂布一如既往的崇拜,張遼還是不希望呂布如此的消沉。寧可站著死,不可跪著活,這是呂布當年對他所說的話。
想到這里,張遼猛然想起了一個人,于是他沉聲對曹性道,“汝可馬上去尋貂蟬夫人,請她盡快過去規(guī)勸溫侯?!?p> 曹性沉默一會,道,“此事可行否?”
張遼嘆了口氣,淡淡的道,“只此一法,姑且試之吧。若事尤不成,便請公臺先生出來主持大局。吾等已無他途了。”
曹性聞言,亦是無可奈何,只得照張遼的話去辦了。
張遼舉步向呂布居所而去,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將會如何。
來至呂布臥房門前,張遼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甲,這才恭恭敬敬的朗聲道,“末將張遼,求見溫侯?!?p> 但是門內(nèi)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遼無法,接著又提高了音量道,“末將張遼,求見溫侯!”
可是,門內(nèi)依然無有任何動靜。
張遼長吁一口氣,考慮再三,還是伸手推開了門。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在此時突然發(fā)生了,一把長劍驀然朝著張遼飛了過來。
張遼反應(yīng)奇快,本能的往旁邊一閃,長劍幾乎是貼著張遼的身體,從其腋下穿過,最后插入了院中的假山石里半尺有余。
張遼大驚失色,汗透夾衣,自己差一點就被呂布給干掉了。他挑目望去,發(fā)現(xiàn)飛將呂布正頹然的坐在床邊,地上靜靜躺著一把劍鞘。
張遼看向呂布的眼睛,發(fā)覺其雙目赤紅,眼中看不到任何的生機。
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失去希望。若是沒有了希望,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了?,F(xiàn)在張遼看到的飛將,恰恰就是這樣的情況。
呂布看著張遼,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狀若癲狂的道,“文遠,君回來了?”但是,他馬上又變了一幅臉龐,厲聲道,“爾如何回來了?東門呢?爾手下的兵丁呢?”
張遼看著呂布的樣子,心中悲嘆不已,他拱手道,“末將無用,丟了東門,手下非死即降。末將也被田辰所部俘獲?!?p> 呂布用難以相信的眼神看著張遼,然后幽幽的道,“既已被俘,又如何出現(xiàn)在此處?難不成,爾亦降了田辰?現(xiàn)在來為其做說客乎?”
張遼正色道,“末將受溫侯提攜之恩,焉能降之?是田辰放末將回來的,讓末將回來同溫侯一起赴死。”
呂布聽罷,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解的問道,“赴死?為何赴死?”言罷,又忽然大笑道,“吾乃飛將呂布,天下無雙。誰能殺吾?誰敢殺吾?”
張遼此時心亂如麻,低頭不語。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解呂布了。
然而,呂布并沒有因為張遼的無話可說而停止癲狂的狀態(tài),他怒吼道,“來人啊,來人!將這個叛徒押出去砍了??沉?!無論誰敢背叛于吾,都要殺了,都要殺了!”
呂布語無倫次的說著瘋話,近乎難以自持。
正當張遼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玲瓏嬌小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門口。張遼轉(zhuǎn)頭望去,卻是一張精致到極點的面龐,任世間所有的贊美之語,都無法描繪那逆天的美麗。
張遼忙躬身施禮,低頭道,“末將張遼,見過貂蟬夫人?!?p> 貂蟬微微一欠身,輕啟朱唇,小聲道,“且請張將軍暫時去門外等待,妾與溫侯說說話?!?p> 張遼聽罷,拱手一禮,繼而轉(zhuǎn)身出去,并回身關(guān)上了房門。
呂布看到了貂蟬,雙眼忽然放光,急急的起身,走到貂蟬身前,雙手扶住她的肩膀,顫聲道,“嬋兒,嬋兒,你去哪里了?”
貂蟬臉上不見悲喜,輕聲道,“將軍,妾一直在這里。”
呂布聽罷,面色稍緩,情緒也穩(wěn)定了不少。他略帶歉意的對貂蟬道,“自從你跟了我,一天安生日子都沒過。四處漂泊,居無定所。好不容易來到徐州,本以為能安定下來。誰料想,如今被曹操田辰逼迫至此。今日吾恐大限之期已到,只是擔心嬋兒今后將會如何。”
貂蟬溫柔的撫著呂布的胸膛,柔聲道,“妾本卑賤之身,蒙將軍不棄,隨將軍于患難之中,生死早已置之度外。妾唯不愿將軍如此消沉。將軍莫要忘記,君乃呂布,天下無雙。還請將軍穩(wěn)定心神,振奮情緒。即便是死,也當不辱飛將之名!”
呂布聞言,沉吟良久,目光漸漸不再迷茫。終于,幾乎是在一瞬間,一股讓貂蟬熟悉的氣勢,又回到了呂布的身上。
貂蟬見呂布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臉上流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款款走到呂布的盔甲邊,伸手輕輕一點,然后朝呂布嫣然一笑。
呂布猛然間豪氣沖天,哈哈大笑,朗聲道,“來人!”
門外等候多時的張遼,推門而入,拱手抱拳道,“末將在!”
呂布傲然道,“傳吾將令,告訴他們,呂布來了!”
“諾!”
張遼看到呂布的重新奮起,心中也是感慨不已。他拱手施禮,轉(zhuǎn)身而去,身上的傷似乎也隨著呂布的振作,也不再那么疼了。
呂布看著張遼離開的背影,沉吟片刻,忽然接著喊道,“來人!”
兩名親兵快速進入,拱手道,“屬下在!”
呂布走到他們身前,低聲道,“吾命你二人,時刻看住張遼。若其有異心,即刻殺之!”
“啊?!”
兩名親兵皆是一愣,抬頭望向呂布,驚詫不已。
呂布面色一沉,冷聲道,“爾等沒聽清嗎?”
“屬下得令!”
兩名親兵不敢多問,躬身施禮后,轉(zhuǎn)身而出,徑直尋張遼去了。
貂蟬并未聽到呂布的話,溫柔的給呂布整理著外衣。
呂布在貂蟬的侍奉下,穿好外衣,梳洗完畢。又喊來兩名親兵,幫自己穿好盔甲。這時的呂布徹底恢復(fù)了戰(zhàn)神的本色,英武之氣躍然而出,令貂蟬看的有點呆了。
呂布最后整了一下自己的勒甲絳,這才大步走到門邊,伸手接過親兵遞過來的方天畫戟,霎時間,一股不可思議的氣勢,在他接過方天畫戟的時候,猛然爆發(fā)出來。
戰(zhàn)神呵呵一笑,轉(zhuǎn)頭看向貂蟬,自信的道,“嬋兒,且看吾如何破敵!”
貂蟬聞言,堅定的點了點頭,美眸之中,滿是期許之色。
而當呂布出了房門,大步而去后。貂蟬緩步走到門口,從袖中掏出一個小布包,輕聲道,“奉先,君若不回,妾當相隨?!?p> 此正是:放歸張遼縱虎行,奉孝解惑高覽明。溫侯險喪凌云志,多虧貂蟬助雄英。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笑談君
題外話,看書的多,評論的少,于情于理,都不太好。請君推薦,勞君收藏,惟愿諸君,傾心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