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 以誠待人攬名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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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譚大營外,太史慈指揮的橫軍鐵騎,正包圍著一群手持長戟的袁軍,其統(tǒng)御的大將,正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張郃。
前文說道,張郃自告奮勇留下斷后,硬是憑借高超的指揮技巧和威震軍中的巨大聲望,收攏起一支兩千余人的袁軍。
然而,張郃最終還是沒能逃出田辰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在最后要撤走的時候,被及時趕來的太史慈所部抓了個正著。雙方一通混戰(zhàn)下來,橫軍鐵騎的強大毀滅能力,使得張郃好不容易才帶出來的兩千余兵馬,再次被沖散。而張郃自己,則無奈的同三百多大戟士一起,被橫軍圍了個嚴嚴實實。
太史慈早就從田辰等人的描述中,知道張郃手下大戟士的厲害,特別是對騎兵的傷害尤為巨大。所以,太史慈并未在開始的時候就指揮橫軍沖擊張郃所部,而是發(fā)揮橫軍機動能力強,善于騎射的優(yōu)勢,來回的對張郃所部進行遠程打擊。
結(jié)果,可憐的大戟士,跑又跑不了,打又打不到,追又追不上。猶如被貓玩弄的老鼠一般,折磨的身心俱疲,人數(shù)驟減。張郃很想自己單獨逃脫,但卻實在難以放下這僅有的大戟士精銳,故而留了下來。他還幻想著,袁譚可以重整兵馬前來相救。
誰料想,高覽率領(lǐng)騎兵,奮力殺出血路后,本想要回頭來救張郃,卻被袁譚以統(tǒng)兵主帥的名義強制性的留了下來,否則,將以軍法論處。
高覽無奈,只得跟隨袁譚敗軍而走。畢竟,相對建制還比較完善的,只剩下了他的騎兵部隊。雖然袁譚是個草包,但畢竟是袁紹的長子。若真出了問題,恐怕袁紹絕對不會輕饒了高覽。
就這樣,張郃失去了最后突圍的時機。
不久后,田辰率領(lǐng)三部精兵趕了過來,張郃也徹底的絕望了。
但田辰對于張郃非常的看重,傳令各部暫停攻擊。他自己,則在太史慈、徐晃、徐盛、紀靈的陪同下,緩緩來到張郃陣前約二十步的地方。
“齊侯請張郃將軍回話!”
紀靈的大嗓門在此時發(fā)揮了作用,別說是距離不遠的張郃等人,就連田辰所部都聽得清清楚楚。
張郃聽罷,卻不示弱,拒絕了親兵的勸諫,單騎而出,毫不畏懼的來到了距離田辰大約十步左右的位置,勒馬停駐。他先仔細的看了看幾個人,然后對中間的田辰拱手道,“不知齊侯有何賜教?”
田辰呵呵一笑,還了一禮,道,“張將軍如今已經(jīng)窮途末路,不如來青州暫居?!?p> 張郃一怔,心中迷惑。這丫居然直接就明目張膽的招募自己,連什么客氣話都沒有,太過小看自己了。
于是,張郃一昂頭,冷哼道,“不敢勞齊侯惦念,在下既為大將軍屬官,自然當回返冀州?!?p> 田辰也不著惱,還是云淡風(fēng)輕的道,“只怕將軍回不去吧?!?p> 張郃冷笑一聲道,“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言罷,就要策馬離開。
田辰哈哈大笑,朗聲道,“將軍死則死耳,可袁譚若是也死了,只怕將軍的家眷就有性命之危了吧。”
張郃聞言,心中一緊,故作鎮(zhèn)定的道,“大公子此時,想必已經(jīng)脫困。齊侯的想法怕是不能如愿了?!?p> 田辰搖了搖頭,道,“不如這樣。吾與將軍打個賭。若是三日內(nèi),我能擒獲袁譚,則以其身家性命,換的將軍一家老小前來相聚。若是三日內(nèi),袁譚僥幸逃離,那吾定當禮送將軍返回冀州。如何?”
張郃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啞然失笑道,“齊侯當吾乃三歲孩童否?”
田辰大笑道,“將軍此言差矣。吾現(xiàn)在只要下令,則將軍及部下人等,頃刻間便成為孤魂野鬼。何必與你多說廢話。只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吾也不愿多行殺戮。將軍自己不愿獨活,也為這些部下好生想想。只不過三日之期而已,到時候,將軍愿意自戕以報主公,或者攜軍回返冀州,豈不都在吾一念之間?將軍又何必急于尋死呢?”
張郃聽罷,考慮了一番,試探道,“若齊侯不能擒獲大公子,當真放我們回去?”
田辰正色道,“吾以田氏列祖列宗之名起誓,若有虛言,天地不容!”
張郃猶豫了一會,點頭道,“請齊侯稍待,吾與麾下眾人商議一番?!?p> 田辰二話不說就同意了,然后與四將策馬回返本陣。
張郃來至自家陣前,將田辰的話與眾人一說,眾皆不敢多言。最后,還是一個跟隨張郃多年的校尉,斟酌著道,“將軍,齊侯的話倒是至情至理。若其要殺我等,只不過須臾之間爾。三日之期不多,若是大公子真的逃離此地,我等也算知道了消息。即便是田辰到時出爾反爾要殺我等,也死而無憾了。倘若大公子被擒,那~~”
校尉不敢說話了。畢竟有些話,實在不是他能去評說的。
張郃皺了皺眉頭,平靜的道,“你我多年情誼,但說無妨?!?p> 那校尉咽了口唾沫,鼓足了勇氣,這才把心一橫,道,“大公子此人如何,將軍比我們清楚。此戰(zhàn)之敗,他絕不會認為是自己的指揮錯誤。若其逃回冀州,定會對主公顧左右而言他,把所有的責(zé)任推在將軍身上。主公本就是個極為護短的人,雖然不喜大公子,但也不可能追究他的責(zé)任。所以,將軍和我等家小,恐怕都會遭殃。倘若大公子被擒,依齊侯所言,我等尚有活路。況且,聽聞齊侯待下淳厚,不管是何處投奔之人,皆誠心視之?!闭f罷,他偷偷瞧了一眼張郃的臉色,發(fā)覺并無反常,這才說出了這句最關(guān)鍵的話,“將軍莫要忘了,我等原為韓州牧(韓馥)屬下,并非大將軍心腹??!”
若說前面的話,對張郃還沒有多大的震動,那么最后這句“不是心腹之言”,的的確確讓張郃動搖了。
河北四庭柱,說的好聽,但還是有差異的。對比顏良、文丑二人,張郃在袁紹心目中,終究還是個‘外人’!
張郃考慮半晌,仰天長嘆一聲,然后下令道,“列陣!”
所有的大戟士非常自覺的排好了陣勢,即便是剛才規(guī)勸張郃的那個校尉,也是一樣。在他們看來,張郃的命令就是圣旨,不管前路是生是死,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聽從張郃的指揮。
張郃躍馬挺槍,帶領(lǐng)眾人緩緩向著田辰陣前而來,一路之上鴉雀無聲,眾皆抱定了必死之心,悲涼的氣氛彌漫于大戟士之間。
田辰看到這個情況,皺起了眉頭,心道,這個張郃怎么這么不開眼呢?難道是因為自己真就和張郃相性不適嗎?
太史慈可沒這么多想法,見此情景,即刻大喝道,“弓弩手準備!”
各軍弓箭手,齊齊彎弓搭箭,做好了攻擊的準備,就等著大戟士進入射程后,便將他們射成刺猬!
然而,當張郃率領(lǐng)大戟士來到距離田辰陣前大約一百五十步時,猛然大喝一聲道,“停!”
大戟士齊刷刷的停了下來,動作之統(tǒng)一,步調(diào)之一致,果然是精兵才能具有的能力。
張郃看了看對面的田辰軍陣,忽然把手中的長槍扔在了地上了,緊跟著又摘下了佩劍,同樣棄于地下。最后,他翻身下馬,摘下頭盔,緩步朝著田辰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
大戟士見自家主將如此,也紛紛丟掉了手中的武器,原地站定不動。
等張郃來到距離田辰約有十步之遙時,張郃忽然跪倒在地,大聲道,“敗將張郃,謝齊侯不殺之恩?!?p> 田辰見狀,連忙從馬上下來,在四員大將的陪同下,來到張郃面前,親手扶起,朗聲道,“將軍言重了。請放心,適才所說的賭約仍然有效。將軍及屬下,只是在青州做客而已,并非俘虜!”
張郃面色一紅,明白這是田辰給自己找臺階下。他正色道,“張郃多謝齊侯?!?p> 田辰笑了笑道,對郭嘉道,“奉孝,張將軍和其手下的一應(yīng)供給,都與我軍相同,全權(quán)交由你安排了?!?p> 郭嘉和張郃是老相識,聽罷呵呵笑道,“主公放心,吾曉得?!?p> 田辰又對張郃道,“張將軍且好好休息一番,吾這就率兵前往西平了,三日后,呵呵,當會請得袁大公子回來一聚?!?p> 張郃不知道該怎么回話,索性一言不發(fā),拱了拱手,就算敷衍過去了。
田辰復(fù)又上馬,大喝一聲道,“紀靈所部留守此地,其余各部,隨我即刻趕往西平渡!”
“諾!”
眾將跟隨上馬,大軍隨后如蛟龍一般,蜿蜒而行,直奔西平渡而去。
望著田辰大軍遠去的背影,張郃頗為感嘆的道,“未料齊侯僅用一年多光景,便帶出如此一支精兵。青州之發(fā)展迅速,吾在冀州還不相信,今日才知聞名不如見面啊。”
郭嘉微微一笑道,“雋義有所不知,齊侯不會帶兵,更不會練兵!”
“什么?”張郃大驚,不可思議的道,“奉孝先生不是在說笑吧?”
旁邊的紀靈此時悶聲悶氣的道,“郭軍師沒說謊。主公就是不懂這些。而且,主公也不懂如何為政。”
“這怎么可能?”張郃根本不相信。
郭嘉感嘆道,“齊侯此人,雖無縛雞之力,又無統(tǒng)兵之能。但其見識之遠大,謀慮之周詳,普天之下恐無他人可比。以他的話就是,專業(yè)的事就要找專業(yè)的人去做,才能發(fā)揮最大的作用。所以,我等在此,可以充分展示畢生所學(xué),不會受到任何的阻逆。與齊侯相交,如春風(fēng)拂面,久旱逢霖,豈一個爽字可以言表?”
張郃聽罷,默然不語。從適才郭嘉的話中,他分明聽出了另外一層含義,對于張郃自己而言,似乎也看到了一片更加廣闊的天地。
此正是:名將末路欲效忠,怎奈不堪偽主公。真龍臨現(xiàn)天地變,豪杰終得識英雄。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笑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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