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出宮
少安的心跳的厲害,低下頭沉聲問道:“王爺,我們在明敵人在暗而且還來勢洶洶,咱們該怎么辦?要告知郡主嗎?”自從回京之后少安見了不少清河為江起云做的事情,心中不知不覺已經(jīng)考慮清河。
江起云又從桌旁捏起一支旗標(biāo),輕輕的擱在地圖上而后抬眼目光如炬,凌厲且鎮(zhèn)定:“這件事情先不要告訴清河,少平也不要說?!?p> “是?!?p> “之前顧玄來信之后讓你去盯著董巖,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少安想了想說道:“王爺,董巖看著沒什么奇怪,平日里也不大出門,哦對了,前幾天補(bǔ)發(fā)俸銀的時候,他沒有去領(lǐng)?!?p> 江起云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先去摸摸恒通錢莊的底,然后從北境調(diào)一隊兄弟回京?!?p> 少安張了張嘴,猶豫:“王爺,北境那邊才鋪好的網(wǎng),現(xiàn)在往回調(diào)人是不是……”
江起云倒沒什么猶豫,“調(diào)吧,現(xiàn)在北境出不了事,籌備好京城才是要緊。顧玄說的恒通錢莊在大秦不是最大的,而且也沒有官家背景,看起來水不淺,京中的人不好露面?!?p> “屬下明白?!?p> 少安轉(zhuǎn)身出去,江起云看了眼桌上的地圖,將自己剛才放上旗標(biāo)的地方牢牢的記在心里,然后撥開旗標(biāo)將地圖輕輕卷起。坐在椅中,闔眼思考:西楚和北境都是暗流涌動,表面上相安無事但是爆發(fā)之時便是巨浪滔天,而這兩股濁流都有在京城匯聚之意,但是自己在京城最多待不過月余,從北境調(diào)過來的人不知能不能抵住京城的漩渦。初六大婚,從初三開始少平就被宋嬸攔著不能和玉畫見面了,少平是一萬個不樂意,又整日看不見少安的人影,說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一個勁的說宋嬸迂腐。玉畫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清河有時候看她也是心不在焉的,忍不住搖頭笑笑:這兩個人不過是三天不見面,就都魂不守舍的,還真是稱得上情深二字。
蕊兒站在清河身后看著清河笑著搖頭,也笑出了聲,笑完又覺得不好忙收住。清河已經(jīng)聽見了回過頭問道:“笑什么?”
蕊兒跟著清河兩天,知道清河雖是郡主卻也不想外面?zhèn)髡f的那種愛發(fā)脾氣的跋扈性子,膽子也大了些,抿了抿嘴低聲開口:“奴婢是替玉畫姐姐開心,看著玉畫姐姐現(xiàn)在的樣子,奴婢想到一個詞,不知道準(zhǔn)不準(zhǔn)確?”
清河也覺得有意思,瞥了眼一旁拾掇嫁衣的玉畫,就看見玉畫手上的動作慢了下來,身子微微的朝自己這邊偏,耳朵早就支棱起來聽自己這邊的動靜,笑了笑道:“什么詞?說來聽聽?!?p> 蕊兒咬著嘴唇看了看玉畫,又看了看清河,才開口道:“苦盡甘來?!?p> “哈哈哈,哈哈哈,這個詞說的好,”清河拍著腿,看著旁邊臉頰已經(jīng)悄悄泛紅的玉畫朗聲笑道:“三日不見是為相思苦,往后暮暮朝朝是為比蜜甜,蕊兒,你這個詞說的太好了?!?p> 聽見清河喜歡又笑的開懷,蕊兒才展露出笑臉,屋里三人在說笑,福伯在門口敲了敲門走進(jìn)來:“郡主,昌平公主駕到?!?p> 聽見昌平來了清河收住笑聲,疑惑道:“今天是初三,昌平怎么出宮了?”看了眼面前的福伯,“公主到正廳了?”
福伯皺著眉搖了搖頭道:“沒有,是先頭的小太監(jiān)來傳話,公主馬上就到,請郡主出府迎接。下人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頂官轎,后面還跟著好些依仗呢!”
昌平讓自己出府迎接?清河皺皺眉頭站起身來,對福伯道:“我這就出去,不用和王爺說了,蕊兒和我走一趟?!?p> 蕊兒是頭一回見公主,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只是郡主開了口只得聽命,“是?!?p> 清河沒想到自己在昌平的依仗中還看見了一個熟人——齊玉。只是齊玉低眉順眼的站在昌平的轎子后面,看著像不認(rèn)識清河一般,清河也沒有揭露,迎著昌平進(jìn)了府才開口問道:“公主今天怎么出宮來了我府上?”
昌平眼神打量了清河身后的蕊兒一眼,笑道:“姑姑叫公主不是和昌平生分嘛?!?p> 清河從善如流:“不知昌平此來所為何事?”
“抬上來?!辈皆捯魟偮?,幾個宮人抬了一個托盤走進(jìn)來?!肮霉蒙磉叺挠癞嫴皇且捎H了嘛,昌平想著為玉畫添上些嫁妝,但想著姑姑必定已經(jīng)為玉畫打點妥當(dāng),思來想去便想到為玉畫姑娘添上一副頭面,都是宮中的物件,外面尋不見的,多少是昌平的心意,姑姑不要推脫才好?”
清河抬手示意蕊兒接過來,笑道:“既然是給玉畫的,我又怎么會推辭呢!先替玉畫謝過?!笔疽馊飪簩|西拿到后面去,清河又道:“昌平今天出宮不會就是為了給玉畫添嫁妝吧?”
昌平搖搖頭,笑中帶著開心卻強(qiáng)自壓抑道:“父皇應(yīng)允我出宮到公主府居住,我今日是來看看的?!?p> 清河有些吃驚,雖然大秦自開國以來就允許公主成年后同皇子一樣出宮居住,但是歷朝都體恤留公主在宮中居住直到成婚,現(xiàn)在昌平出宮居住對她來說確實方便不少,于是笑笑道:“恭喜?!毕肓讼胗值溃骸笆悄莻€祝日生……”
昌平打斷清河的話,“姑姑,我知道分寸的?!?p> 見昌平不愿自己多說,清河識趣的挑挑眉閉口不說。
齊玉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知道今天昌平出宮要到靖王府來,自己便也主張跟來了,也不知道自己想看見誰或者說是想告訴清河自己同她的割裂。
正想著就看見遠(yuǎn)處一個人抱著一捧紅色一邊低頭不停的翻弄著一邊朝自己這邊走過來,齊玉下意識的低下頭,誰知她這一動作反倒吸引了來人的注意。
聽書抱著紅綢看著自己面前壓低頭的齊玉,眼神從下至上的掃過,“好久不見?”
齊玉見避無可避,索性抬起眼,面色努力平靜,“是啊。我走之后這是第一次見。”
聽書往廳里瞄了一眼,轉(zhuǎn)過眼扯了扯嘴角:“現(xiàn)在跟著公主么?”
齊玉點點頭,聽書也點點頭道:“很好,你終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p> 齊玉臉上的笑意也僵硬,“是啊?!?p> 聽書似乎不忍再見齊玉,眼神飄忽,看了眼自己眼中的紅綢,語氣也不復(fù)方才的鎮(zhèn)定,指了指齊玉的身后,“我還有事?!?p> 齊玉也仿佛解脫一般點了點頭,聽書抱著紅綢錯身走到齊玉的身后,想了想轉(zhuǎn)過身伸出手猶豫了一下輕輕的落在齊玉的肩膀上,沉聲道:“保重?!闭f完轉(zhuǎn)身離開。
齊玉突然有些想哭,她不知道自己拋棄曾經(jīng)的朋友伙伴做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有意義,但無論怎樣現(xiàn)在的自己也只能一直往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