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丹誤會
江起云一直都清醒著,在屋里聽見昌平將清河叫走心里就有些著急,江起云雖然同昌平打的交道不多,不知其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但是單就這兩天來看,江起云心中已經(jīng)對昌平生出防備和警戒,雖說清河聰敏異常,但江起云還是擔(dān)心她會吃虧,正這樣想著,清河便推門進(jìn)來。
江起云猛地坐起身子,問道:“她都和你說什么了?你有沒有怎么樣?”
清河看著江起云的反應(yīng)有些好笑:“她能把我怎么樣?你怎么這么緊張?”
江起云把清河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xì)細(xì)的看過一遍,確認(rèn)清河沒什么異樣之后心才稍稍放下,道:“這個公主不過才十七歲,倒不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簡單?!?p> 清河斜眼看著江起云,挑眉道:“十七歲怎么了?你又覺得她是特別獨一無二的了?”
江起云一把摟住清河,舌尖輕舔過嘴角,擺出一副混不吝的做派,哂笑道:“吃醋啦?”
清河抬手拍開江起云的手,“別鬧,”雖是斥責(zé),在江起云聽來不易于撒嬌,順勢松開手,卻徑直靠在清河身上笑得更歡。
“我答應(yīng)了昌平,不在此事中插手?!?p> 聽見清河說起正事,江起云也嚴(yán)肅起來,“如此也好,我本是武將已招致猜忌,不敢再與文臣牽扯不清?!?p> 清河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咱們現(xiàn)在既然賦閑離京,那便做的徹底一些,也叫京中的那位省心?!?p> 江起云心中仍有疑惑:“昌平按理說應(yīng)該是要求你我?guī)兔Σ艑?,那她現(xiàn)在的意思是?”
“這件事辦的好是一件大功勞,而且,她也不愿與你我走的太近?!?p> 江起云將清河話中的原委想清楚,不由得微怔:“難道?”
清河伸出食指立在他的唇上,止住他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想,“不過我不太看好她,她為的是自己和貴妃,心中沒有萬民悲苦,沒有大秦江山社稷,不是為君之道?!?p> 江起云同意清河的話,“但她有這個想法已經(jīng)是很了不起了?!?p> 清河將食指放在江起云的臉上,輕戳出一個小窩,問道:“你心中有萬民有社稷,你沒有這個想法嗎?”
“志不在此。我知道自己的本事,在戰(zhàn)場不在廟堂?!?p> 清河的手指還在江起云的臉上,雖然他的五官看上去十分硬朗,但上手的觸感卻十分不錯,清河有些上癮,兩只手都放了上來,江起云看著興致正歡的清河,實在不忍心打斷,只是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江起云一臉無奈的抓住清河的兩只手牢牢握住,假裝嚴(yán)肅的瞪著清河。清河倒是一臉不懼,直直的對視回去,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清河,終是江起云敗下陣來,松開清河的手,奉上自己的臉。江起云坐在床邊,已經(jīng)可以預(yù)想到自己以后沒原則沒底線的生活了。
清河和江起云在房中鬧了一會,昌平的侍女便過來敲門,說是到了午飯的時候,問江起云是去前廳還是在房里,清河看了眼江起云,沖門外道:“王爺身體好些,不用送進(jìn)來了,待會就去前廳?!笔膛昧饲搴拥脑?,也不多說扭身便離開了。
清河和江起云從后堂往前廳走,正好看見聽書也領(lǐng)著江丹過來,清河剛想和江丹說話,江丹竟像沒看見清河一般,徑直走到餐桌旁坐下,不但如此,還招呼聽書一同過去,完全沒有理會清河和江起云的意思。清河覺得奇怪,看了眼江起云,發(fā)現(xiàn)江起云也是緊皺著眉一臉的莫名,反倒是聽書雙唇緊閉,似有話說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清河有心問個明白,但想到昌平現(xiàn)在興許就在前廳一墻之隔,不是說話的時候,便擱下此事,問道:“齊玉呢?怎么不見她,還是不舒服嗎?”
聽書搖搖頭:“我也不清楚,剛?cè)デ眠^門,說是一會就到,可現(xiàn)在還不見人影?!?p> 清河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我平時有些照應(yīng)不上她,你多照看她?!?p> “阿梓,我明白的?!?p> 昌平果然已經(jīng)在前廳了,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次的昌平話極少,既不調(diào)侃也不試探,至于原因桌上的三個人均心知肚明。末了,昌平放下碗筷,清了清嗓子道:“秋試連考三場,每場兩天,每場中間休息一天,其中雖有參與泄題之事的考生,但也不乏無辜之人,我想待秋試全部考完之后,再提審相關(guān)考生。這兩天先圍著狀元樓中之人調(diào)查,以為如何?”
昌平?jīng)]有直接說問誰,清河自然不會讓江起云接過話,于是點頭應(yīng)道:“你是陛下欽點查辦此案,自然由你來拿主意。不過狀元樓是公開場所,來往人員雜亂難以追查,不妨追源溯流,以此地與京中官員之間的聯(lián)系為切入點,再順藤摸瓜,公主以為如何?”
“多謝姑姑指點!”昌平站起身來傳令御林軍,擺駕丹陽府衙,提審劉快嘴。清河和江起云亦隨之起身目送。
昌平離府的呼喝之聲后堂自然聽得清楚,玉畫第一個跑出來,站在清河身側(cè),問道:“郡主,這公主走了還回來嗎?”
清河扭過頭問她:“怎么你想她???”
玉畫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才不是,從前在宮里沒覺得公主這么威風(fēng),她來這兩天不到,我就覺得她的規(guī)矩能壓死人?!?p> 清河靜靜的看著玉畫,看得她心里發(fā)慌,眨眨眼怯怯的問道:“郡主,我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
清河搖搖頭,感嘆道:“她的規(guī)矩一點沒變,是你從宮里出來久了,不適應(yīng)了!”
玉畫臉上有些發(fā)燒,自己待在郡主的羽翼之下安生的日子過得太久了,之前一直說自己會成長,但卻是一點長進(jìn)也沒有,現(xiàn)在還在抱怨,實在是太不應(yīng)該,雖然清河可能沒這個意思,但玉畫心里還是這么想了。
清河看著玉畫臉色不對,輕拍她的肩膀:“沒事,昌平最近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你別多想了,這會不在京城更不在皇宮,沒那么多規(guī)矩?!?p> 玉畫知道清河是在安慰她,想著清河事情那么多還有心來安慰自己,心里一暖,笑道:“郡主,我沒事的?!?p> “嗯,”清河捏了捏玉畫的臉:“去把我的房間收拾出來,昌平雖然近期不會回來,但她畢竟沒說?!?p> 玉畫甜甜的應(yīng)了一聲,笑瞇瞇的走了。
清河轉(zhuǎn)回身,就看見江起云雙唇抿住一臉不滿的盯著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沒什么奇怪的啊,于是開口問道:“怎么了?”
江起云拿著手中的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磕道:“你對玉畫倒是很親昵?”
清河眼珠微轉(zhuǎn)想了想,湊近挑眉笑道:“因為我捏了她的臉?”說完就要上手,“那我也對你親昵親昵?”
江起云歪過頭,伸手擋住,清河也不繼續(xù)鬧,坐下道:“我看江丹有點不對,而且很想是沖著我來的,不知道在外面聽了什么話?去找聽書問問?”
江起云也覺得此事不是小事,拉上清河一道去了聽書的廂房,可巧,二人還未走到聽書門口,就看見聽書從江丹的房中出來,聽書看見他二人倒是沒怎么吃驚,悄悄關(guān)嚴(yán)江丹的房門便招呼他二人來到自己的臥房。
聽書將二人帶進(jìn)房中并未行禮而只是直接叫他二人坐下,江起云倒不覺聽書失禮,他知道聽書不是清河的手下,曾經(jīng)是自愿跟著清河現(xiàn)在是自愿陪著江丹,于清河而言,聽書更像是姐姐和朋友,更何況之前聽書還曾將許多事講給江起云聽,于江起云而言亦是朋友。
聽書也不和他們客套,直奔主題道:“丹兒在外面不知道聽了什么話,竟信以為真。說阿梓同葉青相好,以致他母親生下他之后便走了,說是阿梓害死了他母親,還裝作假惺惺的樣子同靖王一道收養(yǎng)他?!闭f著激動的拍拍桌子:“分明是無稽之談,也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就信了個十成十,要是阿北在就好了?!?p> 是啊,若是阿北在便能對江丹說明情況,可是阿北是漠北人,來到江南不適應(yīng)不說,此來路途遙遙,若是阿北的身份被人發(fā)現(xiàn)只怕招來的禍?zhǔn)赂?,清河一時也沒了主意,難道任由江丹誤會自己?
江起云的拇指輕輕在嘴邊摩擦,低聲道:“難怪丹兒會乖乖的跟著他們走?!?p> “要不,說明丹兒的身份?”聽書突然想到,又覺得不大妥,猶豫道。
“他還小,不能說的?!鼻搴酉胍矝]想直接拒絕道。
江起云的目光在她倆身上轉(zhuǎn)了兩圈,知道這是她們的從前之事,自己不便多說,識相的在一旁閉口不言。
聽書見清河拒絕的干脆,又想到一個法子:“既然他的身份不能說,那你和他的關(guān)系總可以說吧?”
“說明我和他的關(guān)系和公開他的身份有什么分別?”
“那你的身份總能說吧?”聽書急道。
見清河不語,聽書心中愈發(fā)著急:“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難不成叫他一直誤會你???”看向坐在一邊沉吟的江起云,道:“靖王,你可有什么辦法沒有?”
江起云聽到聽書的話,抬起頭來鄭重道:“江丹到底是什么身份,”頓了頓繼續(xù)道:“外面都傳言說丹兒是清河的孩子,那些人是如何得知丹兒的母親并非清河的?他們到底知曉到何種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