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三)
福伯跟在清河身后,走一處就介紹一處:“郡主,請了城西錦榮班的戲法班,說是待會就進府,就在咱們就在正門后面搭臺子,兩邊設宴的棚子都叫人拾掇好了,只等開席之時就能搭上?!薄跋g的菜品也照著郡主的口味再加上京中流行做的?!薄敖o各位夫人小姐回禮的單子也已經擬好了,晚些拿給您看吧?”“各處采辦的帳今日也匯總到一處了,一一對過之后臉上禮單一起送過去······”
府上往來都是人,再加上福伯一直跟在后面念念叨叨,清河覺得有些憋悶提出要到府門口瞧一瞧,福伯點頭稱是:“是得去瞧瞧,郡主生辰,總得叫來賀禮的人瞧見你出面才是。”
清河見福伯曲解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釋,拎著裙子邁開腿走出府去。府外開往的人并不比府內少,賀禮一箱一箱的抬進里面,禮單都摞起老高,來賀禮的人都是各家大人府上的人精,見清河出來都紛紛過來行禮說吉祥話,清河從沒見過這個,只能故作端莊臉上掛起一抹淡笑:“多謝你們家諸位大人,福伯,賞。”
侯府從前是將軍府,也是京中有名的高門,可江起云常年不在京中,雖說京中此種宴會也會給府上送帖子,只是福伯過去送禮的時候總不受人待見,平白受了不少白眼,如今清河是皇親,任誰也不敢小瞧了侯府,清河說賞,這錢福伯給的也樂呵,從腰間取下錢袋子,取出一把銀馃子分發(fā)給底下的各家小廝,福伯頭一回覺得郡主在后面撐腰原來是這種硬氣的感覺。嗯,比侯爺還硬氣一些。
清河在門口站了半天,覺得沒甚大意思,怎么大半天也沒見江起云,正想回頭問福伯,就見北邊過來一匹快馬,行動間卷起半人高的塵灰,京城內是不準私人競馬的,而且那馬來的方向···思索間,馬上的人勒緊韁繩將馬立住在侯府門口,清河定神一看來人竟是皇帝身邊的李公公。
李公公翻身下馬,沖清河拱了拱手:“咱家恭賀郡主生辰。”
清河心中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多謝公公,不知公公······”
李公公舔了舔干癟的嘴唇,笑道:“郡主好福啊,陛下午間駕臨侯府為郡主慶生,賜宴十一道,東珠三斛,翡翠如意兩柄,隨后同御林軍一道過來,老奴先過來通報一聲討個喜氣?!?p> 清河的頭嗡了一聲,別的聽不大真切,御林軍三個字確是真真切切的進了耳朵,陛下駕臨侯府?陛下龍體貴重,凡出宮所到之處御林軍必內外詳查恐有變故,鎮(zhèn)西侯府當然不能例外。那西北小樓自然也在詳查范圍內,清河瞬間覺得手腳冰涼,血液仿佛凝固般,半晌,才重新扯開嘴角:“的確是幸事,有勞公公前來通報。福伯?!闭f完沖福伯伸出手去。
福伯會意,掂量了一下所剩不多的錢袋,從腰間摸出一沓銀票擱在清河手上,清河也不看轉手遞給了李公公:“同喜同喜,公公也沾點陛下的喜氣吧?!?p> 銀兩是其次,清河是皇帝看重的郡主,享公主之尊,能在郡主跟前通傳得賞是郡主給的臉面,更是陛下給的臉面。李公公笑瞇了眼睛,接過銀票掖進袖子:“陛下叫老奴過來說是個美差,真是一點不差?!?p> “是陛下叫公公過來的?”
李公公扭了下手,擱在鼻下:“可不是,陛下還給老奴從馬廄撥了良駒,可見陛下愛重。對了,侯爺也在宮中,說是待會和陛下一同回府。”
李公公是怎么回去了,清河已不知道了,滿腦子都在想著西北小樓,顯然福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同清河走到一旁,低聲問道:“郡主,御林軍詳查,小樓里?”
清河雙唇緊抿成一線,半晌道:“御林軍詳查倒不怕,他們對侯府不熟,倒是能夠滿混過去,只是我怕是有備而來,再生事端?!?p> “郡主的意思是?”
“府內有多少人知道小樓里有人?”
福伯想來想:“府上大多人都知道小樓是禁地,不準人進,現在府里知道里面有人的也就只有我,侯爺身邊的少平和郡主身邊的聽書姑娘了?!?p> 清河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聲道:“附耳過來。”
福伯聽完瞪大眼睛:“郡主此舉會不會太冒險?”
“沒有時間了,御林軍一到侯府就再不是輕易進出的了,你現在就去照我說的辦?!?p> 清河看著福伯行色匆匆的背影,面如冷霜,這樣一個平常的生辰會成為侯府的禍事嗎?
慕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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