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在紀(jì)念館的人比起平常多了不少,來到紀(jì)念館門前,二人像是約好了似的,都是白衣黑褲,蔣蔣看著看著紀(jì)念館前大大的雕塑,母親手捧著死亡的孩子,悲痛絕望,看到下面的幾行字,其中四個字格外顯眼,“家破人亡?!?p> 陳思爾看著這座雕像,深深地鞠躬,蔣蔣將手里的買來的白菊花,抽出兩支,放在了雕像前,虔誠真摯,“1937年12月13日,當(dāng)時的日軍發(fā)動了慘無人道的南京大屠殺,我國人同胞遇難死傷著無數(shù),遍地哀鴻滿城血。”
陳思爾端肅的立在那,“這座雕像高12.13米,寓意著那年那天我們受苦受難的國民。”
蔣蔣看著紀(jì)念館形似斷裂軍刀的外墻,心中悲愴,轉(zhuǎn)頭看見陳思爾眼中含淚,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四目相對,蔣蔣輕言,“我爸爸是個警察,這次出來前,他特地囑咐我,要先來這里,紀(jì)念告慰先人,才能出去玩?!?p> 陳思爾頷首點頭,摸摸她的頭,“叔叔說的對,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p> 蔣蔣點頭,自豪的說,“他當(dāng)了一輩子的警察,他說這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驕傲,不負(fù)人民,報效國家?!?p> 陳思爾聽到這句話,心中深深撼動,遠(yuǎn)在他鄉(xiāng)的游子,最最惦念的就是故國家鄉(xiāng),他生長在國外,可他日日都念著自己的國家。
他輕牽蔣蔣的手,“叔叔才是真正的君子呢,我是枉擔(dān)名頭了?!?p> 蔣蔣輕笑,仰起頭,“你們都是。”
陳思爾握緊她的手,壓抑住心里的復(fù)雜的情緒,“進去吧。”
“好?!?p> 蔣蔣拉著陳思爾走出紀(jì)念館時,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了,雖是初秋,可到了十二點,日光依然是火辣辣的灼熱,兩人出來走了一段路,坐在附近的露天木椅上,蔣蔣手里拿著張幾秒鐘前被塞進懷里的傳單,給哭的雙眼通紅的陳思爾扇風(fēng)。
本來站在抗日英烈的碑前,心中感慨萬千,若非他們在黑暗中匍匐前行,以肉身只撞南墻,喚醒數(shù)萬萬國人崛起,那有今日繁榮昌盛。
一回頭看著陳思爾靜靜看著一張張照片,淚眼滂沱。
她有些愣了,連忙走過去,給他擦眼淚,陳思爾紅著眼眶,看著蔣蔣說“我在國外有很多朋友,他們來自世界各地,他們總是在炫耀眷戀他們的家鄉(xiāng)國家?!?p>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fù)激蕩的情緒,繼續(xù)說“惟獨當(dāng)我提到我的國家,他們看著我眼神都是尊重與敬畏,我一直不太清楚為何如此?”
陳思爾轉(zhuǎn)頭看著刻滿了抗日英烈的石碑,每個人的名字都似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明星,一眼望去,便走完了這一生的故事。
陳思爾哽咽難言,強忍淚水,“直到今天我才明白,他們看向的敬重,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我的祖國,我們的民族,百折不饒,置之死地而后生。”
蔣蔣被他強烈的情緒感染,眼中含淚,與陳思爾在一起很久,她越來越感觸到他對于國家的深沉的愛意,也漸漸理解到遠(yuǎn)在他鄉(xiāng)國人對祖國的眷戀。
她吸吸鼻子,將手里的白花恭恭敬敬的放在石碑前,同陳思爾一起站在碑前,彎下腰,口中念念有詞,“國泰民安,海晏河清,晚輩與諸君同看盛世安康?!标愃紶柭犚娝脑捳Z,豆大的淚水砸下,默默牽住她的手。
一直到現(xiàn)在,陳思爾的眼眶還是濕潤的,蔣蔣耐心的坐在邊上給他扇風(fēng),等著他平穩(wěn)情緒。
陳思爾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滿眼溫柔的對著自己,笑容可掬,他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像她幼兒園里的小朋友,蔣蔣正在耐心的哄著他。
陳思爾握住她上下?lián)u著紙張的細(xì)腕,放在自己腿上,郁結(jié)的心情好了不少,“蔣老師是把我當(dāng)小朋友哄了嗎?”
蔣蔣哭笑不得,但見他臉上多了絲笑容,不忍和他斗嘴,伸像平時他對自己的樣子,揉揉他的頭發(fā),對他說,“是呀,你哭的這么傷心,我也好難過呢?!?p> 陳思爾徹底笑出聲,將頭歪到她手邊,由著她摩挲。
傷懷情愁少了大半,兩人打起精神,看著遠(yuǎn)處長街亮起的大屏幕,有說有笑的走過去。
清風(fēng)徐徐而過,二人身后遠(yuǎn)處的紀(jì)念館靜靜矗立,偶有一人回頭看去,眼中敬畏滿滿,長路崎嶇不平,終有盡頭。愿真的有平行世界,你們在那一方平和安定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