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速之客1
臨近期末，匆匆將這個案子匯報給傅以彥后，顧默打算好好復(fù)習(xí)一下期末內(nèi)容，畢竟她曾缺過一段時間課程。
還需要惡補一下。
T大的傳統(tǒng)是期末統(tǒng)考一個月前，就會結(jié)課停課，所有時間留給學(xué)生自主復(fù)習(xí)。
時間有些趕，但自己認真專注點還是追的上來的。
大部分的時間她都泡在圖書館。
時間不經(jīng)意間過去半月，除了霍易偶爾給她發(fā)個無關(guān)痛癢的吃飯么的信息，睡了沒之外，一切都沒什么變化。
今日，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夜晚9點，顧默抱著課本走出圖書館，此刻天已經(jīng)黑沉黑沉的，寬廣的校道上也只有零星數(shù)人。
暗黃的橘光與斑駁的樹從交織成一道明滅的光影。
驀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淡淡的酒氣。
顧默抬頭，是霍念。
此時霍念身材硬挺，筆直地站在她的面前，眸色濃如墨，直視著她。
只是眉宇間縈繞著戾氣與愁意。
與以往含笑翩翩的模樣大相徑庭。
“有事么？”她平靜地問道。
霍念似乎仍有些醉意，他揉捏了一會眉心，沉吟半晌，問：“能陪我聊一會兒么？”
顧默有些詫異，思慮再三后還是點了點頭。
他們找了附近一個長椅坐下。
月朗星稀，秋風(fēng)凜冽。
黑黢黢的深夜里，男人沉涼如水的嗓音緩緩響起。
“我和顧瀟分手了。”
顧默心中沒什么感覺，臉色依舊平靜。
“你早就料到了。”霍念低低地笑了，“瀟瀟的性格我大概知道，在你們眼里，你們也許覺得她心思縝密，不，是心思歹毒?？晌抑溃@是保護自己的手段，是處于弱勢地位的人下意識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p> 顧默皺眉，打斷他：“你到底想表達什么？”
霍念沉默了一會兒，漆黑的雙眼漸漸有了空洞迷茫的神色：“我是想說，之前我答應(yīng)了顧瀟的追求，她這一年來的堅持，讓我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很像我?！?p> 淡淡柔和的月光傾瀉在霍念的漆黑的發(fā)絲間，眉宇間，令他多了幾分憂傷與脆弱的感覺。
顧默目光沉沉地望著他，這樣一個天之驕子怎么會覺得自己處于弱勢地位。
“所以與其說是喜歡她，倒不如說覺得同病相憐，兩個人互相慰藉罷了?！被裟钫Z氣越發(fā)淡漠了，“我一直都不知道真正喜歡心動的感覺是什么樣子，就算出現(xiàn)了這種感覺，我自己也不知道?！?p> “前些年，是我最不得志的時候，然后我迷上了網(wǎng)游。”他神色恍惚，聲線喑啞，“在游戲里我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然后我遇見了歡歡?！?p> 顧默一怔，腦子里有什么在敲響般。
“我欣賞她，也覺得她性格直爽好不扭捏，比我在現(xiàn)實生活中接觸的女人都有干凈純粹。那是怎樣一種感覺，我不清楚，更何況對著的只是一個游戲里的人物，我更加覺得有些虛幻和不真實。”
顧默沒出聲，她知道她現(xiàn)在要做的只是安靜地聆聽就好。
夜寂人稀，他的聲音更加清晰：“我曾提出過幾次見面，但她不同意。我更加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再后來，為了壓抑自己這種不舒服和新奇怪異的感覺，看到追了我一年的顧瀟，覺得是那樣相似，我便同意和她交往了。”
霍念嘆了口氣，沒有再繼續(xù)說了。
后來的事情，她也清楚了。
顧默輕聲問：“你和顧瀟分手，是因為歡歡么？”
又是一陣冗長的沉默。
“或許吧。”他終是開口。
而后霍念卻是斂下恍然的神色，迅速恢復(fù)一如既往的清雅冷峻，他沉肅道：“最近，歡歡在游戲里也都不理我了，倒是跟另一個男的走得很近，在游戲里是師徒關(guān)系。我觀察了很久，覺得那個男的怎么看怎么不順眼。后來我有查他賬號的IP地址，發(fā)現(xiàn)是一堆亂碼，明顯被人加了密。”
顧默失笑，這還不叫喜歡？
不然怎么會看和歡歡走得近的人不順眼？
看見身邊的女孩竟笑了起來，霍念的臉色越發(fā)嚴峻了，“你笑什么，我都查不到的IP，對方必定不是什么善茬，你不擔(dān)心你室友的安危么？”
“擔(dān)心啊。”顧默語氣淡淡，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淡漠神色。
心里卻暗道：有人比我更擔(dān)心，我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你……”霍念卻是氣了，連眉頭都深深擰起來，“歡歡怎么會有你這樣冷漠無情的室友？！”
顧默卻是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語調(diào)有些不耐煩：“你還要說什么，已經(jīng)很晚了。”
霍念臉色更黑了，他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還有求于人，便冷靜下來，沉聲道：“我希望你轉(zhuǎn)告她，讓她小心提防。”
“你自己怎么不去？”
霍念氣的連殺人的心都快要有了，“她游戲里手機里都不理我，應(yīng)該是把我屏蔽了?！?p> 顧默了然，眉眼含笑，“你們游戲里離婚啦？歡歡跟你口中的危險人物結(jié)婚了？”
霍念目光凌厲地掃向她，語氣不快：“沒有，我們還是合法的夫妻?！?p> 合法的夫妻……
顧默嘴角抽了抽。
“行吧，看你這么可憐，我去跟她說說?！蓖裟钣杂种沟纳袂?，她眨眨眼，“只是你確定沒別的事情要我轉(zhuǎn)告了？”
“還能有什么事情？！”霍念反問。
顧默撇撇嘴，行吧，你就繼續(xù)傲嬌吧，等著我們家歡歡被人搶走。
“其實吧，我也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網(wǎng)游什么的的確不太靠譜?！鳖櫮裆匀舻剜溃骸鞍Γ€好有個計算機系的師兄在追歡歡，歡歡似乎也挺有好感的，我很看好他們。”
說完，不看霍念的神色，顧默倏地站起身，“行了，我會幫你轉(zhuǎn)告的，沒什么事我先走了?！?p> 霍念立馬跟著站起來，臉色有些難看，“那個師兄是什么人？”
月光清冷，寂寥的月輝如同一層薄紗傾瀉在霍念的臉上，他眼中壓抑糾結(jié)的情緒，顧默看得非常清楚。
顧默望著他，語氣冷漠：“關(guān)你什么事么？”
霍念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眉宇間有一層灰灰的陰霾。
眼神就直視著她，目光銳利帶著逼人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