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貴圈真小
而她是周末回到家，事已成定局，她曾表達(dá)反抗過，可連母親也贊同顧瀟的進(jìn)門，年幼的她也無可奈何。由于怕母親傷心，她也不敢將那日所看所聞告訴母親。
“顧默！”
突兀地聲音在耳邊想起。
顧默側(cè)頭，看見一旁的黎歡歡已穿戴好了，正一臉擔(dān)憂地看著她。
“你在想什么呢？都這站了十來分鐘了，我衣服都換好了?！崩铓g歡不解地看著她。
掩了掩眸中晦澀難辨的神色，顧默彎了彎唇角：“在想學(xué)習(xí)啊?！?p> 黎歡歡鄙視地瞥她一眼，撇了撇嘴：“就你厲害啦！還不快去收拾一下，五點(diǎn)了要?！?p> 走回自己書桌旁，她有序地收拾好自己的書桌，涼涼開口：“急什么，我們這過去坐地鐵也就半個小時。”
打開衣柜，隨手拿了件淺綠色的格子長裙，走到洗漱間換好。
“你怎么這么慢！”
身后的黎歡歡一直在不滿地催促她。
顧默正梳著頭發(fā)，轉(zhuǎn)過頭笑顏燦爛，語氣輕快：“啊，我是很慢啊，我還可以更慢一點(diǎn)呢。你可以選擇先走啊！”
看著笑得燦爛的顧默，黎歡歡頓時不敢催她了。
“哎喲，默默，你慢慢來，我點(diǎn)都不急的?！崩铓g歡狗腿地討好。
顧默翻個白眼，梳好頭發(fā)，開始撿東西。
“走吧。”
顧默看了看時間，才五點(diǎn)一刻，剛好。
……
剛出地鐵站，黎歡歡愣是扭扭捏捏不愿意走了。
顧默撐腰，看著她，戲謔笑道：“剛不還催我呢？怎么就不走了？”
只見黎歡歡，緊張的很，整個人無所適從，她蹙著眉，求助地望著顧默：“咋辦呀，我有些緊張。”
拍拍他的肩膀，顧默也不知道怎么安撫她的心情，斟酌著開口：“要不……不去了？”
“不行！”黎歡歡似在給自己打氣，反駁地非常的大聲。
行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向她們，訝異打量的目光將她們包圍。
顧默抬起身，唏噓了兩聲，嫌棄巴巴地嘖嘖兩聲：“真想裝作不認(rèn)識你啊?！?p> 黎歡歡委屈地看著她，皺起鼻子，整個人看起來可憐極了。
“行了，你不是女俠么，怎么這么膽小啊，你說得威武霸氣的操作神態(tài)不是騙我的吧？！”
聽到顧默質(zhì)疑的話語，尤其還質(zhì)疑她游戲中的地位，黎歡歡惱怒極了，她氣嘟嘟地瞪著顧默，不滿地開口：“我真的是一代梟雄！巾幗不讓須眉的那種！我怎么可能膽小呢，搞笑！”
黎歡歡生氣地往前走，嘴里嘟囔著：“走??！不就是見個人嘛！”
促狹的光芒從顧默眼底閃過，她不禁搖頭笑起來。
黎歡歡生性單純，最受不了別人刺激她。
她連忙跟上步伐。
走了幾步便到了星巴克，五點(diǎn)五十五分。
“進(jìn)去吧?！鳖櫮崎_門，輕聲對黎歡歡說道。
黎歡歡點(diǎn)點(diǎn)頭，抓緊了手中的包。
一進(jìn)門就往角落走去，念及天下說在角落的靠窗的位置等她。
角落處，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她們正慢慢品嘗著咖啡，逆著陽光，光影斑駁，為男人增添了一抹神秘感。
她們倆走了過去，停在男人面前。
男人此時抬起頭。
是張冷酷英俊卻又熟悉的臉。
是霍念。
顧默心里震驚了。
臉上的表情從原來的淡漠變得驚訝，一瞬又恢復(fù)冷靜。
她要不要告訴歡歡么？雖然只是游戲里的關(guān)系，但人家畢竟有未婚妻……且看看霍念是什么態(tài)度。
顧默鎮(zhèn)了鎮(zhèn)心神。
倒是黎歡歡先開了口，語氣歡快禮貌：“這位就是念及天下了吧？”
霍念也看到了顧默，眸光暗沉詭譎。
再注意到旁邊洋娃娃般精致面容的女子，他禮貌地站起身，向黎歡歡伸出手，聲音低?。骸罢恰Ｄ愫?，我叫霍念，你就是舉國歡慶了吧？”
黎歡歡看到眼前長相帥氣非凡的男子，舉手投足盡顯貴氣優(yōu)雅。心中如小鹿亂撞般砰砰直跳，女子的矜持和女俠的豪邁讓她仍神態(tài)自若。
她輕輕伸出手握住他，點(diǎn)頭應(yīng)道：“對的，我叫黎歡歡。你好，這是我的朋友，顧默。”
顧默依舊沒什么表情，也沒打招呼，她的反應(yīng)要看霍念怎么做。
原以為霍念多少有些尷尬，或裝作不認(rèn)識。
沒料想霍念直接對黎歡歡坦言：“我與顧小姐是舊識。”
過多的話語卻沒有了。
直接把攤子丟給了顧默。
黎歡歡詫異地望向顧默
“先下坐吧?！被裟顬樗齻凅w貼地拉開椅子，戲謔地挑眉，旋即坐下，翹著二郎腿，一臉興味地看著顧默，兩眼瞇起，眼底泛著狡猾詭譎的光芒。
倆人坐下，顧默斟酌著了會兒，還是決定實(shí)話實(shí)說。
雖然這樣多少會讓黎歡歡難過，但是……這就是事實(shí)。
“歡歡，霍念是我未來的姐夫?！?p> 語氣沉靜沒有絲毫起伏。
黎歡歡眸光沉了沉，藏在桌底的指尖不自覺抓住了自己的褲子，臉色除了白了點(diǎn)，無太多變化。
“這樣啊，真巧?！彼Φ煤茈S意，傍晚的余暉為她更添幾分柔和恬靜之意。
霍念的眼底意味不明，輕輕抿了一口咖啡，視線就那樣專注地落在黎歡歡身上。
這個霍念，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顧默腹誹道，她看得出來黎歡歡在強(qiáng)顏歡笑。
“傳聞果真不可信。我就說舉國歡慶肯定是個萌妹子，果不其然。”
這個人，在游戲里對她溫柔體貼，曖昧無比，讓她產(chǎn)生戀愛的錯覺，現(xiàn)在她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了，他還這樣打趣她么？
真當(dāng)她是白癡，被耍了很好玩么？
還是他這個人就是這么隨便，亂發(fā)情？
無論是哪一點(diǎn)，黎歡歡都覺得這些天的自己當(dāng)真是好笑極了。
這樣想著，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地笑，恣意開口：“的確。傳言還說念及天下帥得多么不可一世呢！”
本以為眼前的黎歡歡會像游戲中反應(yīng)羞赧，臉紅不出聲。
然卻這樣反過來諷刺他。
霍念詫異地挑眉。
顧默的朋友又豈會是善茬？
他斂了斂神色，也不再調(diào)笑，臉色微微嚴(yán)肅起來，一本正經(jīng)道：“我不帥？”
顧默聽得尷尬癌都要犯了。
她今天就不該來，聽也聽出來這倆人現(xiàn)在氣氛很不對勁。
嗯，解決尷尬的最好辦法……
她默默掏出手機(jī)，開始刷微博。
黎歡歡聞言笑得更歡了，語氣那么不可置信：“哦？莫非霍先生你沒有一點(diǎn)自知之明？”
顧默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jié)，要不要提醒下黎歡歡霍念畢竟是霍家的人，還是收斂點(diǎn)比較好……
可是歡歡看起來那么……
她還是不要打斷地好，繼續(xù)刷微博吧，嗯，就這樣。
他曲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敲打著光滑的桌面。
緩緩，嘴角彎起，眼底笑意漸深。
他嗓音柔和清澈：“我當(dāng)然有自知之明，只不過在黎小姐這樣天姿面前，我也是自慚形穢的?！?p> 黎歡歡嗤笑一聲，語氣涼?。骸盎粝壬媸菚v話?！?p> 霍念這次卻是綻放了一個邪氣的笑容，他瞇著眼睛，眼底有暗芒流動，只聽他低沉開口：“我會不會講話，歡歡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顧默在旁邊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歡歡？
游戲里他都是這樣稱呼她的。
她不愛發(fā)語音，他卻懶得打字，常用語音和她聊天。
磁性迷人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陪伴她許多日夜，雖然只是在游戲里，但她覺得他們關(guān)系是那么好，好過現(xiàn)實(shí)中許多情侶……
黎歡歡微微有些出神，如今他就坐在她的對面，依然喊著她歡歡，仿佛一切都沒有變……
的確，什么也沒有變，一直都是她自作多情，而他從未變過，一直都是那樣不正經(jīng)，現(xiàn)實(shí)中有女朋友還在游戲里對她……
黎歡歡的眼神愈發(fā)冷了，她在這方面是一片空白沒錯，單純沒錯，但她不是傻。
她咬了咬唇。
也許當(dāng)他開口叫她歡歡那刻，她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做不到無動于衷。
畢竟認(rèn)識一年多了，自己付諸的感情不是假的。
她，做不到像他那樣。
沒心沒肺。
呵。
黎歡歡倏地站起來。
饒是顧默也被嚇到了。
霍念抬眸，輕輕睨著她。
那模樣要多無賴有多無賴。
“歡歡？”
顧默試探地喊著，看著她。
黎歡歡笑容未減，她直直地看著霍念的眼睛，卻是對著顧默說道：“默默，你忘了我們6點(diǎn)約了楊淺吃飯？在新都會那邊，再不走怕是來不及了?！?p> 她自己也知道，她現(xiàn)在的笑容有些僵硬，可是，她真的做不到，談笑風(fēng)生。
吃飯？
楊淺不是因?yàn)楸〖业氖虑椋@幾天都在陪薄澤么？
稍微想了一瞬，顧默便反應(yīng)過來。
她歉意地對霍念笑了笑。
“抱歉，我們還約了人，實(shí)在……”
霍念還未開口，只聽黎歡歡打斷了她。
她語氣清冷地說道：“沒什么好抱歉的。反正只是見一面，面也見完了，本就該走了。也沒什么好聊下去的，是吧？”
這樣的黎歡歡，完全不似平時大大咧咧的她，喜怒全在臉上的她。
讓顧默很心疼。
霍念擰眉，眸子深邃暗沉。
半晌，他依舊分不清黎歡歡的神色，也許這就是真實(shí)的她。
冷漠疏離。
游戲里可愛嬌俏的她也許是她偽裝出來的模樣。
還是她在生氣？生氣他竟然有未婚妻？
一時無法分辨，霍念也站起來，
他仔細(xì)地端詳著黎歡歡的神色，柔聲開口：“本還想請你們吃個晚飯，看來是沒這個榮幸了。既然你已有約，我送你們?！?p> 她的眼神依舊很冷，就這樣對上他溫柔的眸子。
溫柔如她想象中的模樣。
顧默看只有自己一個人坐著，似乎有些奇怪，索性也站了起來。
眼神就真要在兩人面前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不必了，我們不熟?！彼匀痪芩Ю镏狻?p> 霍念語氣帶著淡淡的疑惑，眉間盡是不解。
“歡歡，你真的是我的舉國歡慶？”
他們不熟？怎么可能？
仿佛聽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黎歡歡卻是忍不住了，她諷刺開口：“呵，你的？怕是別被你未婚妻聽了誤會了，霍先生以后還是謹(jǐn)言慎行的好。聽聞，顧瀟可是個狠角色。”
由于顧默的關(guān)系，她多少對顧瀟有些了解。
這回，霍念倒是聽明白了。
是因?yàn)轭櫈t？
“我的事，顧瀟還管不著?！彼亟忉?。
聞言，黎歡歡卻是氣得笑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霍念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事，我不想知道。我真的趕時間，就不再和你浪費(fèi)時間了?！?p> 第一次知道黎歡歡有這么霸氣的一面，顧默簡直不能再崇拜了。
她就做不到這樣。
他霍念什么時候遭受過這種待遇了？
饒是一向以溫柔體貼示人的霍念臉上的笑容也有些掛不住。
不就是一個顧瀟？
至于么？
一下子就翻臉了。
“既然黎小姐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就不再挽留了?！?p> 黎歡歡輕咬了下唇：“默默，我們走?！?p>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也沒等顧默回應(yīng)，就快步走出了咖啡廳。
顧默尷尬地看著霍念，牽強(qiáng)地笑笑：“歡歡就是這樣……性子直，霍先生多擔(dān)待啊。還有就是……”
她微微頓了頓，清了清：“你有了顧瀟，還是不要禍害我們家歡歡了！”
“再見！”
也沒看霍念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的臉色，顧默小跑出去追上了黎歡歡。
她們沒有看見的是，霍念一個人站在桌前，望著咖啡，略有出神。
轉(zhuǎn)頭看向窗外黎歡歡的背影，眼底深處泛著復(fù)雜的光暈。
他與顧瀟，本就是做做樣子罷了。
而游戲里，他卻是付諸了真感情的，只不過他一向自由慣了，不羈的性子令他不愛解釋。
況且看她的樣子，也肯定不愿意聽。
罷了，就這樣吧。
畢竟，游戲的妻子而已。
戒掉，對他應(yīng)該來說，不會是難事……
這一次，他有些不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