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沿著公路一路向北,艾西瓦婭.格摩高曼.甘達迪的心中依舊忐忑不安。她從沒想過,當(dāng)個中樞卿居然也會有危險。
一個剛年滿二十一歲的女孩,突然要面對戰(zhàn)火紛飛的世界,艾西瓦婭本來就是該被保護的那一個,可此刻的她卻要成為別人的精神支柱。
沒辦法,因為她的名字叫艾西瓦婭.格摩高曼.甘達迪,她除了作為格摩高曼家族的一員外,還被冠以了甘達迪的姓氏,所以她在危及關(guān)頭,就必須擔(dān)負起甘達迪財閥的責(zé)任。
距今近千年前,艾西瓦婭的祖先甘達迪.格摩高曼,在災(zāi)變之后帶著曼尼普爾人離開了山區(qū),開始征服廣袤的南亞次大陸,甘達迪這個名字就被賦予了非常特殊的意義。
自格摩高曼家族的第二代家族領(lǐng)袖起,就將初代的名字甘達迪作為后綴,被當(dāng)時的部族領(lǐng)袖加在了格摩高曼姓氏的后面。
現(xiàn)如今,只有前代閥主隕落,或者主動從閥主大位上退休,財閥繼承人正式繼任閥主后,才允許在姓氏格摩高曼后面添加甘達迪的后綴。
可艾西瓦婭.格摩高曼.甘達迪是最特殊的一個。
元老院為了彰顯嫡脈艾西瓦婭的正統(tǒng)性,前代閥主的遺腹女艾西瓦婭.格摩高曼從出生起就被冠以甘達迪的后綴。
她與上一代甘達迪財閥的閥主楚拉德.格摩高曼.甘達迪,在整整十八年內(nèi),同時擁有甘達迪財閥的法理宣稱權(quán),這在整個甘閥千年歷史上,也算是極為罕見的。
好在,甘達迪元老院看的很準,楚拉德并不是一個貪戀權(quán)位的人,很好的完成了其過度閥主的重任,不然甘達迪財閥,估計也會發(fā)生如薩拉丁財閥那般內(nèi)亂。
可誰又能想到,第一次出任中樞卿的艾西瓦婭.格摩高曼.甘達迪,這椅子還沒捂熱,就發(fā)生了這樣的狀況。
這確實是誰也無法預(yù)料的狀況,聯(lián)邦政府定都紐約一百三十多年,即使在張固時代,也不曾有真正有威脅到中樞卿生命的大變局。
現(xiàn)任首席中樞卿,哈依德.阿斯塔法的人頭,此刻還被掛在國會大廈的門口,這怎叫人不膽寒?
說艾西瓦婭不怕,這是不可能的,從小生活在南亞次大陸上的她,是被當(dāng)成小公主一樣被寵大的。
其實,艾西瓦婭的情緒已近崩潰,現(xiàn)在只是強崩著。她很想大哭一場,可艾西瓦婭不能,因為身邊的人,都以她為主心骨。
此時車隊按預(yù)定抵達了哈德遜河左岸的風(fēng)車谷,這是一個隱秘的山谷,也是南云平八郎與鄭常達約定的匯合地點。
艾西瓦婭下車后,恰好看見山谷中梔子花盛開,香氣滿溢。
此時的南云平八郎待在一處開滿蓮花的池塘邊上,雙腿盤坐在青石之上,面前還放置著一只小幾,侍者已在一旁烹茶。
南云平八郎對著艾西瓦婭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跟前來。
南云平八郎也算是一個人物,在亂局之中處變不驚,艾西瓦婭此刻坐在平八郎的身邊,有種安心的感覺。
南云平八郎緩緩開口:
“此間三月櫻花盛開,四月桃花滿園,六月梔子花香,是個好地方啊?!?p> 看來南云平八郎來這個山谷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談笑間他親自將一盞香茶端到了艾西瓦婭面前,然后自己端起一個茶盞,抿了一口茶。
隨后南云平八郎即興發(fā)揮,作了一首小詩:
“山中梔子水中仙,境羨人兒景羨蓮,去載輕風(fēng)不曾見,此間未現(xiàn),和煦晨光處盛世佳顏。”
艾西瓦婭顯然無法理解這些遠東人的詩詞,但卻能從南云平八郎的吟誦中,感受到了平和。
這種平和的本身,就是一種安全感,這大概就是父親的感覺。
艾西瓦婭,把小盞中的茶抿完,空盞又被放置于茶桌之上。
艾西瓦婭也不知道該在南云平八郎面前說點什么,就這樣嗯嗯啊啊的有一句沒一句,從日出到日落,然后又是漫天星辰。
一連兩天都這樣過去了,直至第三天的凌晨,山谷西口傳來了響動,這不是整齊的戰(zhàn)爭裝甲步兵的行軍步伐,而是非常雜亂的喊殺聲!
有木木的犬吠示警,鄭常馨也趕忙把孩子們都叫醒。叛軍來了,大難將至,但無論如何都必須有所準備。
“是叛軍!”艾西瓦婭即使沒有親歷過戰(zhàn)場,此時也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
慌亂中跑出行軍營帳的艾西瓦婭,看到南云平八郎依舊坐在那個池塘邊上品茶,她在那一瞬間,似乎也不怎么慌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的,她與南云平八郎一樣,也是一閥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