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斷便上山去見君淚衡了。她知道君淚衡一定在謀劃些什么事,今日一見,她既怕君淚衡若無其事地瞞著她,又怕君淚衡同她實話實說把一切都告訴她。
欺騙與真相,有的時候同樣讓人不敢面對。
“主上?!睖財嗾{整了一下氣息,“您派右護法出去,是有什么新的目標要查嗎?”
易春山前幾日幾乎與溫斷朝夕相處,她當然知道易春山并沒有在外收到別人請落君的消息,此番自然不會是為了殺人的任務而出去的。她這么說,只不過是想試探地問一下君淚衡如今要做什么罷了。
“嗯,不錯,是有個目標要查。”君淚衡起身倒了兩杯茶,“不過目標是個東西,不是人。左護法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時間。”
“那主上急著找我回來,閣中可是有什么事?”
“右護法被我派出去了,這閣里總要有人幫我,不找你左護法又該找誰呢?”君淚衡笑了笑,示意溫斷坐下,遞給了她一杯茶。
“我昨日聽說…風鳴也被派出去了?”溫斷問得有些猶豫。
“嗯,景疏也被我派出去了,咱們這閣里總不能養(yǎng)閑人吧?!本郎I衡舉起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沒有別的事了,左護法回去休息吧。”
“...是?!睖財嗖恢雷约耗茉僬f些什么,因為他什么都不否認,卻又什么都不多說。
一切都感覺和從前不一樣了,一切又似乎和從前沒什么不同。
溫斷回到房間,看到桌上擺著一堆補品,她想可能是易春山出發(fā)前給她送過來的,便打算收拾一下??拷豢醋雷舆吷线€放著一支簪子,正是當日君淚衡在街上給她買的那一支,她去孟家時把衣服簪子這些東西都留在了客棧并沒有帶出來,可這簪子卻又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房間里。難道是君淚衡又重新買了一支?可當時賣簪子的老板娘明明說賣給他們的是最后一支了,難道君淚衡去了客棧?
溫斷突然想到,君淚衡是讓易春山通知自己回來的,自己當時只顧著緊張并未仔細想想君淚衡是如何知道自己同易春山在一起的,現(xiàn)在回想起來,似乎所有的事君淚衡都一起參與了一般。
想到這,溫斷沖出房間直奔君淚衡住的地方,是因為自己有這么多事情瞞著他,所以他才也把他的計劃瞞著自己嗎?
這次溫斷顧不上調整紊亂的呼吸,直接跪在了君淚衡面前,“主上,屬下知錯,是來領罰的?!?p> 君淚衡笑了,“你有什么錯?”
“屬下不該,不該瞞著主上,接下任務去殺人?!?p> “還有呢?”
溫斷心里一驚,還有?指的是胡云歸那件事嗎,可是主上分明當時沒有怪罪啊。
“屬下不該,不該…”
“不該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君淚衡站了起來,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你作為我落君閣的左護法,便該知道自己應當時刻準備為落君閣做事,若是身受重傷,如何履行我落君閣的使命?”
君淚衡沒做到。
孟家的事,他原本想一直裝作不知道的,可每當他想到那晚渾身是血的人,便覺得有些心疼,強忍著不去接她回來,卻忍不住為她準備了許多補品。幾句本應是關心的話,說出口就都變成了責備。
但他沒有提,沒有責備她未經(jīng)同意,沒有責備她自作主張,只是責備她孤身一人,遍體鱗傷。
或許他沒有那么清醒和理智,他只是懂得克制。
只不過越是壓抑,有些感受只會越強烈罷了。
程飛凡
君淚衡和易春山的小心思都有些清楚了哦,你喜歡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