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太倉稊米
劉琦聽得動響,睜開眼,見到晁衡起身,眼中滿是問詢之意,晁衡見得笑道:“坐得久了,腳有此麻木,故而站起身來,不想驚動了你?!眲㈢暼艏?xì)絲道:“那日在營門前,將軍說的那番話,如今可有何說辭?”
晁衡回想起,那日在營前,劉琦問他可娶平妻,他說等到平定叛亂再當(dāng)別論。當(dāng)時只是隨口應(yīng)付,不想劉琦卻銘記在心,今日問來,卻不知如何搪塞。
見她為了自己,遭得如此大罪,心中亦不受回絕,便點頭道:“你若安心養(yǎng)病,待得病愈之日,我便應(yīng)允?!眲㈢牭?,喜極而泣,不禁淚如雨下,晁衡好言慰藉,劉琦方才平定,但還是忍不住抽噎。
王后與太醫(yī)同時進(jìn)得房中,見劉琦不能自已,王后雖滿心不悅,卻也不好發(fā)作,就連晁衡的行禮亦當(dāng)未見,只是冷哼一聲,便關(guān)切地坐在劉琦的身旁,說道:“琦兒,你身子有疾,應(yīng)氣定神閑,切不可過于悲傷?!眲㈢c點頭問道:“娘,將軍問禮,您為何不應(yīng)?”王后只得轉(zhuǎn)頭,沒好氣地對晁衡說道:“將軍免禮?!庇趾成溆暗溃骸按笳煞驊?yīng)堂堂正正,何得整日里掛懷兒女之情。大王讓我尋得將軍去大殿,有要事商議?!?p> 晁衡尷尬不已,只得告退,劉琦雖有不舍,但想到晁衡不能總是留在自己身邊,亦只能點點頭。晁衡臨行前悄聲問道:“太醫(yī),郡主所得何疾?”太醫(yī)如實相告:“憂傷成郁,郁氣于胸,過度悲傷,故得此疾?!标撕庥謫柕溃骸昂稳漳苋??”太醫(yī)搖搖頭嘆息道:”已病入膏肓,若是再度傷懷,恐有.......。“晁衡知其意,打斷他,作揖道:”還望太醫(yī)用心診治。“太醫(yī)道:”盡力而為。“晁衡不再多言,端詳劉琦一番,轉(zhuǎn)身離去。
王后見得,忍不住發(fā)了句牢騷:”莫不是此人,琦兒何須受得如此之苦?!皠㈢⑿Φ溃骸蹦铮四绥鶅?,身子弱所致,怪不得他?!巴鹾髧@息一聲:”癡兒,你已如此還替其說得好話。“劉琦嬌羞一笑,王后命太醫(yī)為她診治。
待晁衡再度來到大殿,殿中酒宴正酣,梁王心情舒暢,喝得已是面紅耳赤,在場所有文武大都已醺醺,依舊不肯停杯,還想再飲。梁王見到晁衡,滿臉歡喜,將其招到身旁,命人重新為他挹滿一杯,說道:”此杯寡人要敬將軍,若不是將軍相救于危難,豈有今日之宴?!氨娢奈浣苑Q善。
晁衡謙虛道:”若無眾人齊心協(xié)力,臣即便再神通,也是枉然。請共進(jìn)此杯?!氨娙艘姷?,都暗自佩服不已,面露贊許之色,梁王哈哈笑道:”既然將軍謙讓,就依將軍之意,眾人盡了此杯。“說完,仰首將杯中一飲而盡,笑瞇瞇地將空酒杯示意眾人。眾人會意,都笑著一干而盡,接著都豪爽而笑。
只有墻角一人,卻不以為意,不屑一顧地自挹自飲,此人正是此前被廢為庶人的劉買。王后吹了好久的枕邊風(fēng),才讓梁王拋卻了對其的懲罰,復(fù)立其為世子,不想其卻舊疾復(fù)發(fā)。其只是若滄海一瓢,太倉稊米,無人在意,皆被梁王與晁衡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