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章 十六歲之五 毒蛇吊回村原因之一
李俏和下巴肉懸著的心,最終還是沒有放下。磚窯和瓷窯還有豆腐店,都瞪大眼睛看著毒蛇吊。
這是仿人的事情,還不能跟村里縣里說,總不能一點(diǎn)證據(jù)沒有,你就跟上頭要保護(hù)吧。
這毒蛇吊自三月回村,看上去倒也老實在家種田,偶爾去集上買點(diǎn)生活用品,都是過日子的正常用度,一點(diǎn)反常都沒有看到。
李俏心下犯疑糊:“難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呸,他算什么君子?!?p> 端午節(jié)來臨之際,于老板和陳會長來南灣集和蔣大光李祖德商議,要擴(kuò)大生產(chǎn)規(guī)模,省城的店鋪貨品不夠賣了。
“這夏天,天熱,人人都得沖涼,所以裝修新的衛(wèi)生間就顯得尤為重要,咱們的瓷磚目前可就是只供給富貴之家,一般的平民百姓還真是用不起?!标悤L道。
他在南灣集解手出來后,特別不好意思。在省城一片難求的瓷磚,在南灣集卻是墊茅坑用的,這么暴殄天物啊,他心痛如絞!
于老板摸摸鼻子不說話,他家州府的院子里,每個兒子媳婦房里都鋪了。按著老閨女的圖紙,衛(wèi)生間里包含了凈房,一水的瓷磚鋪地貼墻,晃的人眼花哩。
同行的還有李俏,她現(xiàn)在想的是瓷磚太滑,地板磚得要研制摩擦力大又不脫沙的產(chǎn)品,提個建議,自有爺爺和師祖爺爺忙活。
一行人在村公所討論后決定要搶占市場先機(jī),再起兩座大窯,加班加點(diǎn)的趕貨。。
這一個項目帶動了很多就業(yè)機(jī)會,每天挖泥的,送柴火的,踩泥漿的這些小工,本村人口已經(jīng)供應(yīng)不足了。
方圓幾十里,都有人來南灣集打工送柴火,還有趕集。整個南灣集上空,彌漫著漢子們酸臭的汗味,還有賺錢的火熱心情。
挖泥,送柴都是多勞多得,你要是不怕苦不怕累,一個月都能拿到快二兩的銀子。這是最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活,舉凡可以動的了的,都樂意來賺這個錢。
由此學(xué)堂里掀起了一陣退學(xué)潮。
有那眼光短淺的,比如二奶就想要彩燁退學(xué)去挖泥賺錢,被厚堂嬸當(dāng)著全家老小的面,指著鼻子一頓臭罵,再不敢提這茬。
還有那讀書天賦不高的,比如劉家生齊金桂的大崽子:狗蛋,書讀了這么多年,興趣依然是舞槍弄棒。
“俏俏姐,我再讀下去也是枉然。貓蛋是有讀書上的靈性的,他很得先生青眼。我賺點(diǎn)錢供他讀書,我娘也能松快點(diǎn)?!惫返叭缡钦f。
他經(jīng)常給蘭子寫信,托李俏一起寄出,雖然沒有得到蘭子回信,卻一直在堅持。蘭子在給李俏的信里會提他,末尾處。
蘭子的地址,李俏知曉,李林森森也知曉,俱都是深深刻在腦海里,來往書信都是勇總管傳遞,不到萬分急切時刻,不會直接動用鄭家的秘密渠道。
狗蛋也是個知趣的人,從來沒有問過。他現(xiàn)在倒是和李俏李林很熟,兄弟兩也會串門兒來李家玩兒,因此李俏也是知曉他家狀況的。
兩個半大小子小子吃喝加上束修,齊金桂和劉家生供養(yǎng)的頗是費(fèi)勁。這劉家生的性子越發(fā)沉悶,一般一天不超過十句話,誰也鬧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齊金桂要強(qiáng),家里鑰匙都抓在手里,她當(dāng)家。所以狗蛋劉峰,貓蛋劉駿,從來看到的都是他娘齊金桂的不易和艱辛,忽略了劉家生。
李俏擔(dān)心狗蛋嫩瓜瓢子干太猛,傷著了,遂囑咐他:“你少挑點(diǎn),慢慢來。實在不行去搞個推車來,那個拉的多還省勁?!?p> “好咧,俏俏姐。領(lǐng)了工錢就去置辦?!倍勾蠛怪轫樦哪X門兒流進(jìn)了眼睛,貓蛋撩起衣擺擦汗。
“下午帶條毛巾來擦汗。”李俏搖頭,齊金桂這心思到底不夠細(xì)致。
李俏一路往回走,想著天熱,干體力活容易中暑,別的地方她管不著,豆腐房里的各位管事伙計,她得負(fù)責(zé)。
旺寧樓一批批管事伙計的送來干體力活,半年多一輪換,寫成的全部打發(fā)到各地去開豆腐坊了。按著這個培訓(xùn)的人員來算,生意應(yīng)該不差。
旺寧樓的二管事正在李家,和于老板下巴肉對坐,陪陳會長吃飯。李俏聽著幾位大老板說著州府的新鮮事,順手給各位添酒添菜。
余老板看了李俏許久,醞釀成熟后,道:“俏俏,毒蛇吊回村了吧?”
“回了,三月里就回了。好像挺多東西的,我看見了好幾輛馬車呢?!崩钋芜€記得夜幕下那一溜堵在前排路上的馬車。
陳會長余老板對視一眼,他作為商會會長,有些事情,哎,誰叫他就是知道的內(nèi)幕比一般人多呢。
再說,在座的各位都是和李俏李家都密切關(guān)聯(lián)的,他在沒有不說內(nèi)幕的道理。
“老余,你說吧。這都不是外人,說了大家還有個防備?!标悤L放權(quán)。
余老板點(diǎn)頭,道:“這事按說我們商戶不該議論,只是這毒蛇吊在州府,仗著府臺如夫人大哥的身份,敲詐勒索的事情沒少干,商會對他是恨之入骨。
她那妹妹給府臺大人生了唯一的兒子,仗著兒子,在府臺大人眼里那是千般好萬般寵。毒蛇吊幫她在州府刮地皮,府臺睜眼閉眼的也不管。
這不碰到硬石頭了,刮地皮掛到京城貴人的產(chǎn)業(yè),這邊掌柜的幾封書信高到東家那里,東家拿著證據(jù)就去了府臺大人的本家說是不好好解決這事,就要金鑾殿上告御狀。
府臺大人的正房夫人在京城孝敬老人,撫養(yǎng)幾位小姐,沒有來咱們臨海府任上。這不,被這事一鬧,連夜收拾行李,帶著幾位小姐姨娘,全來州府打理后院,陪伴府臺大人了。
夫人來前也沒有說具體日子,府臺也當(dāng)夫人年后回暖了啟程,在沒有年前會到州府的速度,任憑那毒蛇吊的妹妹住在正院正房,亂了嫡庶規(guī)矩。
夫人和小姐們突然出現(xiàn)在府臺衙門口,驚得府臺大人茶杯都捧不住了,幾位小姐爹爹的叫著,樂的一時間竟然忘記通知后院要讓位了。
府臺夫人都不用自己出手,幾位一同來的姨娘就把毒蛇吊的妹妹給辦了,一個不敬主母,不尊嫡庶的名頭坐實了,滿屋子的東西都被丫鬟婆子給扔了出來。
毒蛇吊那外甥被寵壞了,哪受得了自己被趕出主院正房,也不挑哪個,把幾個姐姐都踢打了一番。下人不敢攔著,姐姐們不屑他的撒潑,沒有臺階下,愈發(fā)躺地上打滾兒了。
氣得府臺大人首次覺得這娃不管不行了,關(guān)在偏院反省。毒蛇吊的妹妹自然是被趕到了偏院去住,這才是小妾該守的本分。”
李俏聽到這里,覺著解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