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懷玉只有你了,你不能再丟下懷玉了。”
“生老病死,人生常事,懷玉,不要任性。”
“……嗚嗚……”回應(yīng)他的,只有斷斷續(xù)續(xù)的低泣聲。
太后殯天乃為國喪,全城縞素,百姓鮮少出戶。
七日后,太后出殯,入住皇陵。
這條路,傅衍陪傅懷玉走了三遍。
好在,永遠不會有第四遍了。
從皇陵回到長安城內(nèi),傅衍便病了。他甫一下車踏入王府大門,整個人忽而超前栽倒下去,葉沉趕忙攙扶,看到的,卻是他緊閉的雙眸,以及白到?jīng)]有一絲血色的臉。
“阿衍!”
伴隨葉沉的一聲驚呼,長安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氛圍。有人翹首以盼,有人膽顫心驚。
傅衍這一昏迷,便是數(shù)日,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均有前來探望,皆屢次被拒之門外。
是日,眾多官員聚于華王府門口,揚言定要進去看往傅衍,葉沉和沈墨無論如何都攔不住。
“你們當(dāng)朕是死的么?”天子盛怒,自遠處而來,百官跪伏讓路。
“都聚集在此地像個什么樣子,我大鄴沒了他一個傅衍,難道就不行了么?”見跪伏于地沒有離開的眾人,傅懷玉的怒火更甚。
百官膽寒,彼此交換了幾個眼神后高聲道:“陛下息怒?!?p> “傳朕口諭,凡再擾華王清靜者,斬!”小袖子一揚,天子威儀盡顯。只是這話太過偏頗傅衍,難免惹來清流一脈的不滿。
掃了一眼百官面色,傅懷玉又道:“由太傅沈墨,太常李玄機,接管華王職權(quán),鴻臚寺職務(wù)亦暫時交于鴻臚寺少卿處理?!?p> 如此一來,傅衍的權(quán)利從表面上看是被架空了,然則傅衍在朝多年,除了一鴻臚寺,明面上并無太大實權(quán),傅懷玉收回去的這些,都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傅衍真正令人忌憚的,是他的權(quán)謀之術(shù)與其用人之策。
但傅懷玉此為,多少是給了清流一個交代,沈墨算是傅衍的人,雖是中立派,卻也能在一定形式上代表傅衍,只要有能代表傅衍的人在,奸妄一派就不會被清流派打壓得太厲害,這般分權(quán),朝堂格局依舊還算處于平衡狀態(tài),雖多仍舊少會引起中立黨派的不滿,卻也已經(jīng)顧不得許多。
“陛下圣明!”
傅懷玉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對葉沉道:“朕要見一見華王。”
很多時候,人的成長,是一瞬間的。
“請。”傅衍早前有所交代,傅懷玉和沈墨,都是可以自由進出王府的。
越接近傅衍的屋子,傅懷玉的腳步愈快,恨不得能馬上出現(xiàn)在傅衍身側(cè)。
“皇叔身體如何?今天的藥喝了嗎?比之昨日如何?他……”一連串的問題叫葉沉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
推開房門后傅懷玉又快速關(guān)上,免得風(fēng)吹入屋子,加重傅衍的病情。
掀開帷幔走到傅衍面前,他依舊是幾日前的樣子,闔著雙眼,面白如紙。
“朕要單獨和華王待一會兒?!闭驹诟笛艽差^,傅懷玉的小手不斷握緊。
“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比~沉不是很放心,但還是隨著沈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