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魚的毒液是一種神經(jīng)毒素和肌肉毒素組成的混合物,神經(jīng)毒素中含有三種成分:鈉通道阻滯劑,鈉通道激活劑,鈉通道失活劑。這三種成分分別作用于人體鈉通道的不同位點,發(fā)揮作用。鈉通道阻滯劑抑制人體內(nèi)鈉通道的通透性,使人表現(xiàn)出口四周手腳麻木,說話困難,反應(yīng)遲鈍的狀況;鈉通道激活劑則增加了鈉通道的通透性,使中毒者表現(xiàn)出痙攣抽搐,呼吸系統(tǒng)麻痹,呼吸困難的狀況;鈉通道失活擠則直接使整個鈉通道陷入癱瘓狀態(tài),表現(xiàn)為腹部發(fā)脹,惡心嘔吐,腹痛腹瀉。眩暈焦慮或失去知覺,嚴重者能導致死亡。
肌肉毒素的原理則相對要簡單一些,肌肉毒素實際上是一種毒性蛋白,他能作用于細胞中的神經(jīng)膠質(zhì),從而導致永久性的不可逆的人體肌肉僵化,萎縮。
——《月痕生物志·沙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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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和日麗。
這樣的詞語用在形容沙漠上似乎不甚恰當,但不得不說,今天的撒哈拉確實是一副難得的美好景象。舒適的溫度讓所有飽受紫外線摧殘的生命心情愉悅,它們不敢再奢求更多,只希望能夠多沐浴一會兒太陽神恩賜的圣光。風本是常有的,但是像這么溫和的風絕不多見,它似乎在刻意地配合著太陽的旋律,想要把所有人都灌醉。
“沙沙,沙沙”
不遠處的一個沙丘頂端開始蠕動,中心部分不斷高出將沙子頂?shù)搅艘慌浴?p> “沙~”
一只沙鼠從沙丘之上探出了腦袋,觀察了一會兒以后就笨拙地挪動身子從巢穴里鉆了出來,那兩只黑豆大的有神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一只小蜥蜴,正伏下身一步一步地悄悄靠近。
“沙,沙,沙”
沙鼠的聽覺要比蜥蜴靈敏地多,聽見遠處傳來的聲響后立刻警覺起來,這動靜,一定是一種體型比自己大得多的掠食動物。但沙鼠已經(jīng)離蜥蜴不到三十公分了,它不想放棄眼前這將要到手的難得美味。
“沙,沙,沙”腳步聲更近了,這只沙鼠知道自己必須馬上做出決定:逃跑或是冒險。
突然間,那肥碩的身影不合常理地凌空飛起向獵物撲去,蜥蜴大驚失色正想逃跑,掠過頭頂?shù)纳呈笠呀?jīng)一口咬住了他的背脊。沙鼠在空中完成了一個高難度的完美翻身后,立馬飛速躲回了洞穴里,開始享受這難得的午餐。
“沙,沙”
一只沙色的軍用皮靴踩上了沙丘,過了半晌另一只腳才跟著挪了上來。這人的眼神隱忍而兇狠,已經(jīng)完全沒有了半個月前的阿諛諂媚,低聲下氣。黃鼠拖著疲憊的身子,站在沙丘上向遠方眺望。他已經(jīng)失望過無數(shù)次,這幾天他看到的除了沙漠,還是沙漠。
但這一次他沒有失望。
在視線中最遠的那座沙丘后,隱約著連成片的黑色帳篷,還有綿延的整齊胡楊木圍墻以及那黑底白色圖案的羅漢大旗,都昭示著前方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擊剎大營。黃鼠實在太興奮了,得意間腳下一空就從沙丘上滾了下去。疲累不堪的黃鼠躺在暖洋洋的沙地上不愿意再挪動一寸,但是他不得不站起身來,眼前已經(jīng)是上天對他莫大的眷戀,無論如何他都要把握住這個機會,只要再堅持幾個小時,自己就能好好地真正睡上一覺了。
黃鼠掙扎著爬起來,極度酸楚的肌肉傳出了一陣陣刺痛,他這一路飽受磨難,黃鼠覺得自己所受的痛苦絕對不會比任何一個參加試練的人少,甚至比其它所有人都多得多。
但他不知道,那一百名赤霄軍,現(xiàn)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沙沙,沙沙,沙沙”
沙丘后又傳來聲響,這次的腳步沉穩(wěn)有力,頻率也極為穩(wěn)定,甚至連每個腳印落下的音調(diào)都相差無幾。在沙漠中還能保持如此行走方式的人,決計不會弱的。
這樣的人只有鬼魈。因為這片沙漠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沒想到你能夠走到這里?!闭Z氣冷如寒刀
“那說明我有足夠的實力?!秉S鼠毫不避讓,他再也不會避讓了。
“既然這樣,那就跟我走吧。”鬼魈的語氣莫名軟了下來。
“跟你走?”
“跟我走?!?p> “去哪?”
“擊剎軍營?!?p> “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
“為什么要帶我走?!?p> “如你所言,你有足夠的實力。”
“哦?”
“換句話說,你通過了試驗?!?p> “所以,你要帶我回擊剎營?”黃鼠舒了一口氣,他很滿意這個答案。
“那當然了?!闭f著鬼魈就攬住了黃鼠的肩頭,邀著他往軍營方向走去,但這過分親昵的舉動反而引起了黃鼠的懷疑。
一個擊剎營的軍官,怎么會和一個剛?cè)霠I的士兵勾肩搭背?
黃鼠馬上感覺到不對,想要掙脫出來但已經(jīng)晚了。鬼魈袖子里的匕首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插在黃鼠的脊背上,刃口全部沒了進去。黃鼠真不甘心,但最終還只是說出了一個“你”字就咽了氣。
現(xiàn)在就連最后一名赤霄士兵也葬送在了沙漠。
鬼魈從黃鼠背后拔出匕首,冷峻一笑后獨自朝著擊剎營方向走去。
擊剎大營外有四名站崗的士兵,清一色的黑色甲胄,兩人拿著短劍,另外兩人則各拿著兩把形狀怪異的彎刀。四人看似隨意地站著,但只要一有情況出現(xiàn),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作出準確反應(yīng)。他們是帝國精銳,精銳中的精銳。
不一會兒鬼魈就踏著輕快的步子回來了,這四個人都曾今受到過鬼魈的指導,對于鬼魈的身影熟悉地很,
“鬼魈教官,這次收獲怎么樣啊?”
“全滅?!?p> 四個人愣了一下,都顯得有些尷尬,其中一個士兵壓低了聲音問道
“一個人也沒有?”
“遇到了點突發(fā)狀況?!?p> 他們都知道鬼魈所說的“突發(fā)狀況”是什么意思,在擊剎營,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人命并不是很值錢,而且鬼魈說全滅,那就一定是全滅,以四人對鬼魈的了解,絕對沒有人能逃得過他鬼魈的追殺,更何況是目標還是一群終日懶散毫無斗志的赤霄兵。
“長官,既然都回來了,一起回去把?!?p> “誒,等等。雖然說人全都死了,但規(guī)矩總要做足的?!惫眵炭戳丝刺焐系奶枺值馈艾F(xiàn)在離原本訂下的三天試煉期還有二十分鐘,要是給上面那群老東西知道了,可有我們好受的?!?p> “也是,那我們就再等二十分鐘吧。”
“咦?那里怎么有一個人?”
“黑狐,你怕不是眼睛花了吧,都這個時間哪里還會有人,要來也早就來了?!?p> “你自己看?!?p> 接話的士兵朝著這個叫黑狐的士兵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到了依稀的人影。
“誒,好像還真是有一個人。”
遠方的地平線上,一團火紅緩慢跳躍升出了地平線,紅肩軍衣早已襤褸,他的面容還是那樣無情,但他的那雙眼睛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漠然,枯竭的毫無希望的神情已經(jīng)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近乎極端的邪惡狂熱。
紫紅色的狂熱。
現(xiàn)在這雙眼睛正盯著鬼魈,鬼魈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喃喃地道,
“是他...他還活著...“
身后的黑狐突然湊到鬼魈耳邊,
“教官,要不要我去殺了他?!?p> 見鬼魈不說話,黑狐已拔出了腰間的短劍。
“先不用,這個人,可以留著?!?p> 鬼魈既沒有說原因,也沒有說結(jié)果,但黑狐還是乖乖地收回了劍。本來他的這柄劍,一出鞘就要見血的,但面對鬼魈的命令,他只能服從。
那狂熱的眼神沒多久就走到了鬼魈面前,鬼魈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恭喜你,正式加入擊剎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