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決,劍柄一尺一寸,劍身四尺三寸。滅世十大神器之一,為冥王麾下滅世大神寂所使用。此劍專斬人靈魂,是克制各種幽魂,精神體的絕對大殺器。
——《上古遺志·兵器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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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回身扛起昏迷不醒的拉不丟絲慢慢地朝黑暗中游去。
這白澤果然是神異之物,鮮血滴落的石板縫里竟然生出了奇異的小花。這是須彌白怨,具有極好的療傷止血功效。
雷彎下腰拾起一朵須彌白怨,它的根莖對拉不丟絲的傷勢會有幫助。但等到近身細看時,那本該嬌嫩雪白的花瓣卻無故地生出了許多紫黑色小點,極為光滑的葉面也反常地粗糙刺手,雷皺眉丟掉了那朵須彌??磥戆诐傻难}已經(jīng)被污染了,就連生出來的白怨花也變得劇毒無比。越往前走,地上的白怨花顏色越深,到后來直接變成了紫紅色,像極了冥界忘川三途的彼岸花。
雷倒是希望這是彼岸花,因為它可以留下人世間的記憶,也同樣可以帶走大戰(zhàn)前的所有顧慮焦疑。踏著腳下的火照之路,竟然不自覺笑出了聲。
雷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zhàn)。
自從那次戰(zhàn)斗以后,就再也沒遇到過需要全力相博的時刻了吧。雷摸了摸自己胸前那略微有些突起的皮膚,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發(fā)過的毒誓,希望這次不會破例違背自己的誓言。但人之所以要起誓,就是因為抵擋不住某種誘惑而用道德準則的方式將之束縛。這其實也是一種賭博,賭自己能不能通過這種精神束縛來克制欲望。而這場賭局的賭注,可能是名聲,可能是榮耀,也可能會是性命。但當賭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時,對死亡的恐懼很可能會讓這場游戲變得毫無意義。
“嗒,嗒,嗒”
清晰的腳步聲在黑暗中回響,與意識模糊的拉不丟絲腦海里的記憶交合重疊,拉不丟絲在懵懂中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不見天日的山洞里。
“地行龍要來了么?”
“你醒了?!崩粊G絲的肌肉組織已經(jīng)開始重生,需要長時間的休息,只要傷口不受到過于猛烈的傷害就不會有影響。雷拿出了葫蘆打開蓋子讓拉不丟絲喝了一口,停住腳步放下了拉不丟絲。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息,又喝了點酒恢復了些力氣,拉不丟絲慢慢地移動腳步跟在了雷的身后。雷走得更慢了,因為這樣拉不丟絲才能跟上自己。
“嗒嗒,嗒嗒,嗒嗒”
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黑暗里回響,這是一座深邃的黑暗宮殿,巨大的巖石雕像分立兩側(cè),這些雕像神態(tài)各異,雕得甚是逼真,足足有數(shù)百種之多,就連先前斬殺的白虎朱雀也都排在隊列之內(nèi)。再往前走,便是兩座大一號的石雕,雕刻著的是獬豸白澤二獸,與其它鬼獸不同,兩座執(zhí)法獸雕像面朝隊列,突顯出一種檢閱管理的感覺。雷突然停下了腳步,拉不丟絲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雕像身上徑直向前走去,卻被雷橫在面前的巨劍擋住了去路。拉不丟絲回過神來,低下頭才發(fā)覺前面已沒有路,再走一步便是萬丈深淵。這地宮構(gòu)造極為奇特,好好的路面就這樣突然斷裂,就好像一張四方規(guī)整的桌子,而拉不丟絲和雷已經(jīng)走到了桌子的邊緣。
“怎么會...”
“你看?!币蔡澋睦粊G絲有著極好的視力,順著雷目光的方向看見前方五十米的黑暗中隱約浮現(xiàn)著兩個巨大的黑影,那影子大小和逃跑的白澤相近。難道這兩團黑影就是逃跑的白澤和尚未出現(xiàn)的青龍?這種情況是極有可能出現(xiàn)的,但目標實在太遠,再加上地宮里沒有一點光亮,想要辨認出到底是什么就顯得極為困難。
“太遠了...看不清?!闭f這句話的時候拉不丟絲心里也是暗暗吃驚,自己是因為吃過黑暗洞穴里的原龍肉才能擁有遠超常人的視力的,但即便如此在這么遠的視距下根本無法辨清物體。而雷沒有吃過龍肉,卻輕易地就看清了黑暗里的一切。雷再次拿起酒壺喝了一大口酒,每當這種時刻,雷總是會興起飲酒,但這次雷并不是真的在喝酒助興,只見雷右肩一聳,背后的殘缺大劍就已飛到身前,雷準確地握住劍柄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優(yōu)美的弧度,接著便向地面砍去去?;鹦秋w濺,那口含在嘴里的烈酒在同時猛地噴出,接著就是一片紅黃火云向身前燒去,火云在空中撲騰了四五米后便直墜下去。借著下墜的微弱火光,拉不丟絲終于看清了深淵里的兩團東西。那也是兩尊雕像,看上去是用青銅澆筑而成的,只是這兩尊雕像形狀十分奇怪,一尊是一顆巨大的圓球,另一尊則是相同大小的巨型圓環(huán)。
“這是...”
“燭照,幽瑩。天下間至陽與至陰的兩只圣獸?!?p> “圣獸?如果是獸的話為什么沒有四肢五官?”
“燭照幽瑩是天地間混沌之中孕育的兩種最為精粹強烈的生命體,其形態(tài)也極為原始,二獸無需進食休眠,永生不死。八荒獸之中,四象獸負責鎮(zhèn)守東南西北四方,任法二獸負責游走巡視,而燭照幽瑩則無所束縛,縱橫六界。白天時陽氣強盛燭照醒來活躍,夜晚則幽瑩大盛燭照隱匿。而每當晨昏相交之時,這兩獸便會展開殊死搏殺,但因為實力太過接近,幾萬年來誰也奈何不了誰。但...”
“但就在二十天前,幽瑩和燭照正在東方羅漢洲斗得正酣,兩獸實力相當陷入了苦戰(zhàn),此時陰陽兩股力量正處在了平衡點上,可是青龍的突然出現(xiàn)打破了這種平衡,巨大的混亂能量直接將三只神獸卷入空間亂流消失于八荒界之中?!泵鎸粊G絲提出的大膽假設(shè),雷大感詫異,沒想到從沒到過東方月痕古陸的拉不丟絲竟然能夠?qū)|方的陰陽玄奧力量以及地理異獸講解得頭頭是道。望著雷吃驚的表情,拉不丟絲虛弱地一笑,
“這些都是穆告訴我的。”拉不丟絲又想起了那張被吞噬的驚詫憤怒的臉??尚Φ氖翘柗Q血原神語的穆竟然沒有算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局。拉不丟絲的心里卻奇怪地沒有一絲負罪感。
“但是我的真正本意并不是叫你看燭照和幽瑩的雕像?!崩淄A艘粫珠_口說話了,
“什么?難道這底下除了雕像還有其它東西?”
“這次你看仔細?!崩子趾攘艘淮罂诰疲髣澾^地面燃起酒霧,這次的火焰比上次更加明亮,拉不丟絲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這次他看到了,在看到的那一瞬間就停止了呼吸。
是巴蛇!就是守護在八荒樹下的那條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