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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亂之此恨何時已

第二十章 舒而脫脫兮

江山亂之此恨何時已 飄燈獨歸 3113 2017-12-12 14:30:07

  謝寧一將將跑出簾外便迎上謝寧圓,她皺眉:“阿圓?你怎么在這里?”

  謝寧圓卻欣喜地抱住她大叫:“長姐你總算醒啦!擔(dān)心死我了!鐘離慕也不許我們進去看你,說你為了照顧他,衣不解帶、廢寢忘食、一絲不茍、專心致志……”

  “等等等等!”謝寧一眼見著謝寧圓滿嘴成語亂跑忍不住截住她的話:“成語先放一邊,回頭我好好給你糾正,你就說我睡著這段時間到底怎么回事?”

  謝寧圓恍然大悟道:“哦,反正就是鐘離慕不讓我們看你,說你為了照顧他累倒了要好好休息?!?p>  “這話你們就信了?你見過有人累到就睡半個月的么?”謝寧一覺得眼前站著一個傻子,不對,是有一群傻子。

  若不是她問過士兵,竟然不知自己一覺睡了這么久。鐘離慕,想起這個人謝寧一心里無比煩悶。

  卻聽謝寧圓道:“我沒見過有人累倒,自然不曾見過有人累倒睡半個月的,長姐可是阿圓見的第一個呢?!?p>  謝寧一氣結(jié),她不打算再跟謝寧圓打馬虎眼,她想去謝懷宣和陸麒那邊看看情況,他們二人總不至于傻成這樣吧?

  “你知道謝懷宣和陸麒在何處嗎?”她問旁邊尚處于懵懂狀態(tài)的謝寧圓。

  謝寧圓聞言連連點頭,一雙大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忽閃忽閃:“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和鐘離慕在議事大帳里面討論戰(zhàn)事呢!”

  謝寧一皺眉,又是鐘離慕,她現(xiàn)在最不想見的人便是鐘離慕了,偏偏他們?nèi)齻€在一處。

  想了想,她干脆拉上謝寧圓道:“你同我一起去謝懷宣的帳篷等他,還有,你給我好好交代一下,你怎么會跟著跑到玄陰城來了?”

  謝寧一醒來以后最詫異的便是謝寧圓竟然也跟著來了,從懸崖底下回軍營是她本就詫異謝寧圓竟然也跟著斷刀來了。

  原以為她只是擔(dān)心自己,看到她平安就該跟著斷刀回宮了。不曾想,在她昏睡的這些時日她竟然也跟著留了下來,她恨不得好好罵一罵她:太任性了!

  且不說這玄陰城是何等危險,她若出了意外父皇母后可怎么辦?

  這軍營上上下下都是男子,有女子本就是一件極其不方便的事,越清影跟著鐘離慕幫忙沒什么可說的,她是被鐘離慕強行擄來的就更是迫不得已了,謝寧圓倒好,巴巴地跟過來是要做什么?豈不是添亂?

  更何況,她自己都巴不得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偏偏她還要瞎攪和進來,這讓她到時候想偷偷離開都困難,還得顧及著她。

  越想謝寧一面色越發(fā)陰沉。

  謝寧圓閉口無言,她雖然任性卻極其在乎謝寧一的想法,從小到大謝寧一都是一副長姐的樣子,該陪她瘋的時候陪她瘋,但是該管教她的時候絲毫不會心軟。

  眼見著她面色越發(fā)難看,她馬上表現(xiàn)出一副等待聆聽受教的模樣,好讓謝寧一從輕發(fā)落。

  她垂下腦袋,雙手絞纏著垂下的腰帶,小聲道:“我,我舍不得長姐,就跟著一起來了……”

  兩人走到營地的一個火架前,熊熊火光照著,兩人的表情都能看得分外清楚。

  謝寧一聞言停下步子,回頭看著身后的謝寧圓,語氣無比冷靜道:“阿圓,說真話,是不是為了鐘離慕?”

  謝寧圓見心思被戳破,并沒有否認(rèn),在她心里,自己和長姐從來不應(yīng)該有秘密。

  顯然她已經(jīng)給出答案了,謝寧一胸口一滯:“就這般喜歡他?”

  謝寧圓點頭,態(tài)度堅定。

  謝寧一長舒一口氣,轉(zhuǎn)身背向火光不說話,任由夜色將自己的神情掩埋。

  她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真的如謝寧圓所愿讓她嫁給鐘離慕嗎?怎么可以?鐘離慕此人性格陰晴不定不說,謝寧圓如此天真,難保不受委屈。

  何況,他喜歡謝寧圓嗎?若是以前,她可能會相信,只是如今的鐘離慕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那個鐘離慕了,他這個人太復(fù)雜,別說看透了,便是一點的頭緒都沒有。

  他對阿圓的心又是否還一如當(dāng)初?她亦是猜不透。

  而她自己,現(xiàn)在想要擺脫鐘離慕都成問題,她又何必再推阿圓入這火坑?

  想來想去,最好的辦法,要么勸服謝寧圓不要再喜歡鐘離慕——很顯然,癡人說夢!事實證明謝寧圓比誰都倔強。

  要么,自己同鐘離慕分開,讓謝寧圓和他在一起……不可以,她立即否定這個想法,她自己還沒有跳出這個火坑,又怎么可以再推謝寧圓進去?

  可是,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思前想后,她終究無奈嘆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回頭道:“阿圓,長姐和你說實話吧……”

  謝寧圓不明所以,仍舊是點了點頭,認(rèn)真道:“長姐說吧,阿圓聽著呢!”

  謝寧一環(huán)顧四周,除了遠(yuǎn)處守營和巡邏的士兵,此處并無別人。她放心地清清嗓子:“咳咳,嗯,長姐想說的是,你該知道的,長姐很久以前便喜歡上鐘離慕了是吧?”

  謝寧圓點頭,笑得開心:“嗯,阿圓知道,長姐還說,再也沒有比他更好的男子了,阿圓也贊同!”

  謝寧一只覺得“老臉”躥紅,忍不住唾棄自己當(dāng)初何其愚蠢,繼而又不得不一本正經(jīng)道:“所以啊,長姐愛了他這么多年,就是盼著能有朝一日與他相守,一生一代一雙人?!?p>  說到這里,她刻意強調(diào)了一下“一生一代一雙人”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加重了語氣,一樣謝寧圓能夠明白她的暗示。

  謝寧圓卻渾然未覺,繼續(xù)點頭道:“長姐如今愿望不是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嗎?”

  謝寧一終究有點無奈,阿圓雖然已經(jīng)笈笄,到底還是小孩兒心性,看來她的還是不能太委婉。

  于是她點點頭,語氣無奈道:“是啊,可是,長姐是個自私小氣的人……你懂嗎?”

  謝寧圓搖頭:“不懂?!?p>  謝寧一深呼吸,心底暗道:阿圓啊阿圓,我這次就把壞人做到底了,等以后你會謝我的。

  “阿圓?你怎么還不明白?我愛鐘離慕,成親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越來越……呃,喜歡他了,喜歡得——無法自拔了!所以,我是不會跟你分享他的,你明白嗎?”

  見謝寧圓呆愣,謝寧一再接再厲道:“總之,你不可以再纏著他!不可以再想著嫁給他!我不同意,也不喜歡這樣!”

  悠悠火光下,謝寧圓瞪大的雙眼中浮現(xiàn)出盈盈淚光。

  又來了!謝寧一哀嘆,從小到大謝寧圓得殺手锏就是這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有那一張小包子是的圓臉蛋兒。

  每每她犯了錯,謝寧一想要教訓(xùn)她的時候,謝寧圓總是鼓起腮幫子,紅紅的嘴唇一撇,眼淚晶亮晶亮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就是不留下來,那模樣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到那時,便是她狠下心來不吃她那一套,一旁的嬤嬤丫鬟們也要受不住紛紛為她求情了。

  謝寧一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徹底斷了她的念想便一定不能著了她的道,她只好轉(zhuǎn)身,假裝視而不見。

  卻不料,一轉(zhuǎn)身便撞在一堵墻上。

  “呀!”她訝然,猛然后退一步,卻被一雙手及時攬住。

  她抬頭,赫然是鐘離慕!

  此時,鐘離慕向來沉冷的目光中竟然笑得意味深長,謝寧一覺得全身寒毛倒豎,她猜測,一定是因為天太黑了,她看錯了。

  她連忙后退要避開他,卻被他用力又拉近了好大一截,身體幾乎挨著他的,謝寧一伸出胳膊擋在他胸前,避免太過近距離接觸。

  卻聽鐘離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你說成親之后越來越喜歡我了?喜歡得無法自拔?”

  “……”謝寧一抿緊嘴唇,皺眉。她暫時不想爭辯,謝寧圓就在她身后,若此時爭辯豈不是前功盡棄。

  鐘離慕卻什么也不管,旁若無人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鼻尖抵住她的,語氣無比曖昧外加……不要臉:“放心,我永遠(yuǎn)都是你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p>  謝寧一突然覺得如坐針氈,這個鐘離慕以前不總是一本正經(jīng)么?何時變得越來越不知羞恥了?

  她身后還有謝寧圓呢,他這樣出來搗亂或許效果不錯,但是這樣太有殺傷力了,怕是最后謝寧圓不是氣她,而是恨她了。

  她緊緊瞪著鐘離慕的眼睛,拼命給他使眼色,求他識趣兒一點趕快離開。

  但是很顯然,鐘離慕從來不是一個識眼色的主兒,她越是著急,他越是難纏,更過分的是他還刻意低下頭,唇貼在她耳邊低聲道:“怎么?這么著急對我拋媚眼兒?生怕我跑了?”

  她察覺到此時的鐘離慕相當(dāng)危險,她突然覺得自己簡直是在與虎謀皮,傻到了極點。

  她只能推推他,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在她耳邊道:“你先離開,有什么事咱們單獨聊?!?p>  其實她還有一個顧慮,她生怕鐘離慕一個“想不開”就對她動手動腳,現(xiàn)在她幾乎已經(jīng)整個人貼近他懷里了。她雖然要在謝寧圓面前作假,卻也不能賠上自己的“貞操”??!

  好吧,這時候還說貞操未免太矯情,她都被他啃過那么多回了,多一回不多,少一回也不少。只不過是自從下定決心離開他后便開始抗拒與他過分親密,這種事對她來說能少則少。

  鐘離慕其實也想借機斷了謝寧圓的念頭,被這個小姑娘整日惦記的確麻煩,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于是,他越發(fā)寸步不讓地抱緊了謝寧一,還沖她身后的謝寧圓冷聲道:“你先回去歇著吧,我和你姐姐也要回去休息了,畢竟,春宵苦短吶!”

  說著他還低頭輕輕蹭了蹭謝寧一的耳朵,聲音放浪:“是不是,阿寧?”

  謝寧一原本漲紅的臉驀然一僵,他方才喚她“阿寧”?他喚的那么自然,好像已經(jīng)喚了許多遍了似的,這讓她產(chǎn)生一種錯覺,一種被他捧在手心里寵愛的錯覺。

  可是她分明才第一次聽,她竟然會因此而心臟砰砰跳了起來。

  轉(zhuǎn)念一想,似乎也說不清了,她索性就干笑兩聲,不再要求他放開她,只盼著謝寧圓能看明白馬上離開才好,她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不自在,仿佛被人扒光了似的局促不安。

  果然,謝寧圓受不了兩人在她面前如此親密,而自己完全被當(dāng)成了氣泡般的存在,又加上謝寧一之前的那一番話哭著跑開了。

  一邊跑著,一邊哭著:“長姐欺負(fù)我!我要回宮去告訴母后!”

  謝寧一苦笑:傻阿圓,還是個沒長大的笨丫頭!

  忽然腰上的一陣麻痛拉回了她的深思,她氣惱地抬頭,正要跟鐘離慕算賬:“鐘離慕……唔”

  這個鐘離慕!

  她忘了,忘了自己還在鐘離慕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忘了鐘離慕的腦袋就在她的腦袋上方。

  更忘了,鐘離慕如今無比放蕩!

  謝寧一就這樣被鐘離慕在大庭廣眾之下吃了半天的豆腐,遠(yuǎn)處的士兵見此都一個個吹起了口哨。

  等到鐘離慕終于愿意放開她的時候,她雖氣憤,卻也無可奈何。

  她抬手狠狠擦過自己的嘴唇,終是抬頭看著他,低聲道:“你莫再自作多情了,方才那些話全是假的,不過是我用來哄騙阿圓的……你知她喜歡你,可是我不會讓她再跳入火坑的,所以方才的話不過是為了做戲,好斷了她的念想?!?p>  鐘離慕瞇起雙眼,緊緊盯住謝寧一,喉嚨里的聲音仿佛結(jié)了一層冰:“我是火坑?”

  謝寧一不欲多言,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身體一個翻轉(zhuǎn),竟然被鐘離慕一把扛到肩上,大步朝著寢帳走去。

  謝寧一驚呼:“鐘離慕!你又發(fā)什么瘋?放開我!”

  鐘離慕不理會,遠(yuǎn)處的士兵們卻是轟然大笑,口哨聲此起彼伏。

  早就被士兵叫聲引來的謝懷宣和陸麒也老遠(yuǎn)地愣住,相視一笑后各自回營,有媳婦兒就是好,可憐他們孤家寡人哪!

  謝寧一再一次被鐘離慕壓在塌上,她忍不住惡寒,怒視著他:“你若是說話能否好好說,不到床上來會死么?”

  “我發(fā)現(xiàn)只有把你弄床上來你才有可能好好聽話。”明明說著如此流氓的話,鐘離慕的面色卻不見絲毫局促猥瑣之意,仿佛是討論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你放開我,我們好好說?!敝x寧一不得不服軟,放低姿態(tài)。

  鐘離慕那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竟然有了松動,他微微挑眉,卻不緊不慢道:“晚了,你說我是火坑……不讓謝寧圓跳進來,既如此,你就跳進來吧?!?p>  話音一落,謝寧一忽然感覺到腰間一松,腰帶,竟然被他扯下來了!

  她驚詫,顫聲道:“鐘離慕,你冷靜啊,不要亂來……”

  鐘離慕動作麻利,絲毫不受她的影響,一邊一件一件剝開她的衣服,一面悠然道:“冷靜不了,我可是火坑,如何冷靜?”

  謝寧一欲哭無淚,她這算是拔到老虎屁股上的毛了嗎?

  “啊——!”

  鐘離慕竟然一口啃上她的肩頭……

  

飄燈獨歸

今天的題目有點壞壞的意思,跟我們的男主角狀態(tài)很像,有點偷情的意思……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   舒而脫脫兮!無感我?guī)溬?!無使尨也吠!   ——《詩經(jīng)?國風(fēng)?召南?野有死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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