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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亂之此恨何時(shí)已

正文 第一章 悲莫悲兮生別離

  女人一身紫色宮裝,衣服頭發(fā)都打理得整整齊齊,不知是旁邊藍(lán)光照射的緣故,還是別的原因,她蒼白的面容有些略微發(fā)青。

  “支呀”一聲,大殿的們被撞開,刺眼的白光猝不及防擠滿整個(gè)的大殿。戴著金色面具的男子自白光中奔來,紫色衣袍墜地,冷然高貴。

  盡管戴著面具,依舊難掩那人身上的慌張,他看見床上的女子仿佛看到了救贖一般,飛奔過去。

  手撫上女人的臉頰,他喘著氣,聲音里卻浸滿暖意:“還好你還在,總覺得你又要不見了……”。

  女子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動作,甚至連呼吸都沒有,僵硬而且冰冷。

  原來,這是一個(gè)死人。

  男人緊握住女子的手,冰冷的觸感讓他的語氣透露出不滿,:“怎么還是這么冷?”

  想了想,他又道:“沒關(guān)系,我給你捂捂。”語氣虔誠天真,如同一個(gè)不諳世事的孩子。

  他緊緊裹住那雙冰冷的手,面具遮掩下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他因?yàn)橹饾u放松而徹底倚靠在床邊的身體卻流露出他此刻心中的甜蜜和幸福,只是如此越發(fā)的顯得悲戚。

  時(shí)光到了這里仿佛停止了流轉(zhuǎn),他靜靜地看著女子,眼中是化不開的深情。

  隱約之間,仿佛又回到從前,想起她曾經(jīng)那樣天真,明明緊張害怕卻還要強(qiáng)裝霸道地對他說:“我,我可是你的妻子!”

  他那時(shí)候以為,只要等一切結(jié)束了,他就可以跟她解釋清楚,他們便可以雙宿雙飛。

  可他算好了一切卻沒有算準(zhǔn)她的心,他以為她不過恨恨他也就罷了,等到一切了斷,他可以再告訴她真相。誰知,她沒有給他機(jī)會,所有的真相未及出口,盡數(shù)淹沒在血泊里。

  耳邊,似乎又響起她絕望的嘲諷:“我到底還是,愛錯(cuò)了人!”

  他驟然睜開雙眼,全身竟然已經(jīng)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那句話仿如一個(gè)詛咒,浸透他的生命,盤踞在他的靈魂,讓他備受煎熬。

  她說,她終究還是愛錯(cuò)了人。

  懷中的雙手依舊冰涼,連帶著他自己的手也變得冰涼,他的眼底染上一層血紅。

  謝寧一,我從來都捂不熱你的手,一如你這顆堅(jiān)硬的心。

  他松開她的手,卻又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住,他以為她是可以聽到的,所以他在她耳邊低聲道:“謝寧一,如果,如果我答應(yīng)放你走……讓你和他在一起,你會不會醒過來?”

  他說這話時(shí),聲音是顫抖的,心是刺痛的。這么久了,他做了那么多的讓步,她依舊沒有醒過來。

  今天這句話已經(jīng)突破了他的極限。

  可是依舊沒有人回應(yīng)他,他能聽到的只有自己顫抖的呼吸聲。

  突然,濃濃的血腥味兒蠻橫的涌入空氣。

  他悚然一驚,一把推開懷中的謝寧一,果不其然,謝寧一的鼻孔、眼睛、耳朵、嘴巴開始不停地有血溢出來。

  不一會兒,血流縱橫,布滿了她的臉。

  謝北舜徹底慌了,他全然不顧血液的腥臭,妄圖用手擦干凈??蔁o論他再如何努力,血總是擦不干凈,仿佛是一種刻意的對抗,他越是擦,她的血流得越是停不下。

  他終是無法抑制心頭的恐懼,朝著門外大喊:“越清影!越清影!”

  話音才落,一抹黑影飛奔而入落于床前。女子一身黑衣,柳葉眉、丹鳳眼,細(xì)長的眼角后面是一顆黑色淚痣,無比妖冶。

  看到床上一攤發(fā)黑的血跡,她原本白皙的面色近乎一張白紙,她迅速走到床前,手下一點(diǎn),一根銀針沒入紫衣女子眉心。

  顧不上黑色血液的腥臭味,她俯身趴在紫衣女子耳邊,冷聲道:“謝寧一!你為什么要這樣對他?別告訴我你恨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分明是過不了你自己這一關(guān)吧?”

  最后,她一字一句低聲道:“你,分明,喜,歡,他!”

  話音剛落,紫衣女子臉上的鮮血停止流動。

  男子一把抱住滿臉污血的紫衣女子,聲音顫抖:“阿寧,求你,活下來!只要你活下來,你要如何都可以,你要和他在一起,……要我放你走……表示要我死,也可以……只要你能睜開眼睛,求求你,阿寧……別這樣……”

  越清影怔怔地看著再次神志不清的男人無奈,苦笑。

  謝北舜,北越國新任君主,他曾經(jīng)是丞相鐘離彧之子,京城第一才子,駙馬爺鐘離慕。

  北越原本的君主姓謝,叫謝疆宇。

  一年前,老皇帝謝疆宇臨終一道圣旨把皇位傳給了鐘離慕。鐘離慕登基后更名為謝北舜。

  一時(shí)間,北越國上下一片嘩然,先皇子嗣單薄,除卻宣寧長公主和靜安二公主之外,唯一的小太子也在去歲冬季被野獸奪了性命,無端早夭。

  縱然如此,按照常規(guī),大可從皇室的旁支親王中選出一個(gè)繼承王位,何以直接越過他們而把皇位傳與外姓駙馬爺?那些皇親貴族竟無一人站出來表示反對。

  更令人覺得奇怪的是,自從登基以來,謝北舜便一直以面具示人,因此久而久之,世人皆知北越國有一位“金面王君”。

  床上早已經(jīng)死去的紫衣女子,正是前朝長公主宣寧,閨名謝寧一。

  世人皆知,宣寧長公主在新皇即位當(dāng)日便因病而亡,至于何病,眾說紛紜,一直沒有定論,這事也因此成為北越不可觸及的皇家秘辛。

  時(shí)隔三月,新皇仍舊不愿承認(rèn)長公主的死,甚至不允許任何人提一個(gè)“死”字。并且倒行逆施,強(qiáng)行讓淑妃越清影利用家傳巫術(shù)保住長公主肉身,企圖復(fù)活她。

  至于越清影淑妃身份的由來眾所周知,這是一份交易。

  新皇登基那日,越清影于大殿之上與謝北舜達(dá)成協(xié)議:“我可以救謝寧一,但是我要你娶我,封我為妃!”

  大殿眾臣嘩然,謝北舜卻二話不說,當(dāng)即冊封越清影為北越皇淑妃。

  同日,大殿之上,八皇叔世子謝懷宣當(dāng)眾將玉笏摔斷,登基大典尚未結(jié)束,他便拂袖而去。

  新皇對此卻不置一詞。

  當(dāng)然,這一切不過是世人眼中的故事,關(guān)于謝北舜和謝寧一之間的恩恩怨怨,還得從五年前,公主駙馬成親開始說起。

  北越國元和十六年春,皇帝謝疆宇老來得子,又逢自己的大女兒宣寧長公主大婚,一時(shí)間雙喜臨門,天下大赦,賦稅減免。

  如此一來,北越國上下都開始對即將成親的公主駙馬贊不絕口。

  世人皆道宣寧長公主謝寧一美貌端莊,知書達(dá)理,丞相鐘離域家的長公子鐘離慕才華蓋世,玉樹臨風(fēng)。如今這二人結(jié)為夫妻,實(shí)乃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端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身為當(dāng)事人的謝寧一心下卻頗為凄然。

  說起她的駙馬鐘離慕不知道是京城多少女兒家的夢里人,她是公主才讓她占了先機(jī)。

  回想起來,她與鐘離慕自小相識,雖然礙于宮規(guī)禮教的束縛二人每年不過見到一兩面,但這并不影響他二人的心意相通。

  父皇也早已看出端倪,索性在她及笄之年便頒下圣旨為二人賜婚。又因父皇舍不得便在宮中多留了兩年,到如今謝寧一已經(jīng)十六歲才得與鐘離慕修成正果。

  卻不知是人心易變還是她從來都未曾真正認(rèn)識過鐘離慕。

  每每想起成親那日,謝寧一都覺得心里很是煩悶。

  謝寧一記得,那晚燈影交錯(cuò),一室?guī)ぼ浖t香,相較之下,鐘離慕的臉清冷無比。

  麒麟金紋繞紅靴,來人停下腳步在她面前站定,她放在腿上的雙手忍不住擰緊。一天的疲憊也早已被她拋諸腦后。

  蓋頭被挑開,謝寧一羞澀地低下頭,等著鐘離慕先開口跟她說話,嘴角卻早已經(jīng)忍不住偷偷翹起。

  紅燭的芯在幽靜的空氣中燒得“噼啪”作響,過了好半晌,鐘離慕竟然只是道了句:“公主累了一天,歇下吧?!?p>  謝寧一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鐘離慕就徑自走到對面的軟塌上,雙眼一閉便睡了。

  謝寧一愕然,這樣便結(jié)束了?

  “鐘,鐘離慕……”謝寧一起身跟過去,局促不安地立在他跟前。

  鐘離慕睜開雙眼,漂亮的桃花眼全然沒有以前的脈脈含情,反而有一股鷹隼般的犀利,肅殺!這樣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瞳孔,迸射出一種咄咄逼人的力量。

  謝寧一下意識往后趔趄了半步。

  鐘離慕照舊聲音平淡,仿佛是深潭中的水,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公主何事?”

  “沒什么……你,你歇著吧?!敝x寧一勉強(qiáng)扯出一抹微笑,退回到床邊。

  她偷眼打量著對面的鐘離慕,明明在心中盤旋了那么多年的人,此刻竟然如此陌生。這般的陌生幾乎教她驚覺,是否她嫁錯(cuò)了人?是否是父皇弄錯(cuò)了?

  可是那張臉,分明是他啊。修長卻不過于濃黑的眉毛,總是蕩漾著無邊情致惹人著迷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下方,是那張一笑便足以攬盡文人風(fēng)騷的薄唇。

  除卻如今已不再含情的桃花眼以及在嘴角流散的笑意,那張臉一點(diǎn)沒變。

  此刻的鐘離慕太過疏離,也太冰冷,甚至隱隱透出一股兇狠。

  謝寧一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自己倒在床上,衣服也沒脫便胡亂睡下了。

  謝寧一做了很多夢,亂七八糟,夢里似乎有人在呼喊:“寧兒!寧兒!”

  這是鐘離慕的聲音!怎么會呢,鐘離慕不是剛剛和她成親?為何要這樣呼喚她?

  這聲音凄厲得讓她覺得心驚肉跳,夢好像一個(gè)巨大的漩渦,謝寧一覺得自己被鋪天蓋地的慌亂掩埋,好像要沉沉墜入漩渦。

  “寧兒!寧兒……”凄厲的聲音依然在耳邊纏繞不散,謝寧一的胸口仿佛被大石壓住了一般,透不過氣來。

  幾經(jīng)掙扎,謝寧一終于“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睜開雙眼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她低低喘息了一陣,胸口的心臟還在撲撲跳著,原來是夢魘了。

  而床對面,鐘離慕早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謝寧一慢慢地看著眼前開得嬌嫩的迎春花,心思悠遠(yuǎn)。

  從成親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半個(gè)月了,她很少看到鐘離慕的身影,他不是在外面就是待在書房里,即使晚上回房睡覺也只是躺在對面的軟塌上,并不理會他,似乎她之于他全然一件擺設(shè)。

  新婚之后的困惑一直在她胸口盤踞,如同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寧兒?”溫潤和藹的聲音喚回了謝寧一的神思,她連忙回應(yīng)道:“是,姨母怎么了?”

  丞相夫人連蕓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得意味深長:“不過陪我這一會兒便想他了?”

  謝寧一面頰登時(shí)染上一抹紅暈,頗為尷尬無奈地道了聲:“姨母!”

  連蕓越發(fā)笑得開心:“好了好了,傻孩子,總是改不過來,還叫我姨母呢?”

  謝寧一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偏又不依不饒地抱住連蕓連聲叫道:“姨母、姨母、姨母……”。

  連蕓終是拜下陣來,故作嗔怒道:“回頭叫我兒子收拾你!”

  此言一出,身后的丫鬟們也悄悄笑出了聲,謝寧一又羞又惱,卻也無可奈何。

  謝寧一和鐘離慕成親后皇上便專門在離皇宮不遠(yuǎn)處的城東面辟了一塊地方作為駙馬府,如此一來,鐘離慕和謝寧一便要搬出丞相府。

  所幸丞相府并不遠(yuǎn),也在城東,謝寧一經(jīng)常會抽出時(shí)間特地去丞相府那邊走走,陪著丞相夫人澆花下棋。

  她從小便聽母后說丞相夫人連蕓的事。丞相夫人曾經(jīng)是一位醫(yī)女,母后未曾進(jìn)宮時(shí)與她是很要好的姐妹。

  丞相夫人與丞相鐘離彧的相遇其實(shí)也很令人啼笑皆非。年輕時(shí)的丞相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那時(shí)候鐘離公子一出門滿街的少女都要追著他跑。

  有一次鐘離彧就坐在馬車上招搖過市,那些少女們一見美男來了都忙不跌地往鐘離彧馬車?yán)锶有盼锸緪邸?p>  起初扔的都是手帕、簪花、香囊什么的,結(jié)果扔著扔著就成了瓜果蔬菜,這時(shí)候年少的連蕓買菜經(jīng)過,只當(dāng)是大家在砸壞人,就跟以往游街示眾那樣,連蕓一時(shí)興起便也跟著扔了一個(gè)。

  只是別人扔的不是好吃的就是好看的,偏她不明就里扔了一個(gè)雞蛋,好巧不巧就扔到鐘離彧的腦門上。這個(gè)雞蛋一扔出去,當(dāng)時(shí)整條街都安靜了。

  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的緣分也就從那時(shí)候開始了。

  謝寧一又提起小時(shí)候聽母后講的那段故事,丞相夫人聽完咯咯笑了起來:“其實(shí)我生來身體底子薄,扔?xùn)|西從來就沒有扔出兩米遠(yuǎn),誰知那天不僅扔遠(yuǎn)了,還扔得那般準(zhǔn),想來老爺是注定要受我這一著了?!?p>  謝寧一很是笑道:“那是娘和爹冥冥之間的緣分,可真教人羨慕?!?p>  丞相大人寵愛夫人是朝野皆知的事,從丞相夫人淡雅的微笑中也可以看出夫人該是何等幸福。

  “緣分終究還要靠人心來維持啊,你和慕兒也一樣,以后的路還很長?!?p>  想到鐘離慕謝寧一終究是眉頭緊縮,沉思片刻她還是開口道:“娘……”。

  連蕓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微微一笑,拉起謝寧一的手道:“可是有什么疑問?只管說與娘來聽聽。”

  謝寧一猶疑道:“寧兒嫁過來以后,覺得駙馬似乎與從前不同了些?!?p>  謝寧一不敢說太多,畢竟未嫁之時(shí)她與鐘離慕相處并不多,也無法斷定他到底是怎樣一個(gè)人,人畢竟是有很多面的。

  正在沉思間,連蕓已經(jīng)拉著謝寧一坐下,面色凝重了一些:“其實(shí),慕兒與你成婚前一個(gè)月,曾外出游玩出了意外,當(dāng)時(shí)天冷結(jié)冰,路滑難行,馬車不小心跌落懸崖,他也險(xiǎn)些喪命。大病痊愈后便改了性子,我與老爺也為此擔(dān)憂了很久,卻沒有解決辦法。”

  謝寧一不由心下一驚,竟然還有這等事!父皇母后竟然也沒有告訴自己。

  她連忙問道:“那,他現(xiàn)在怎樣了?我竟從沒得到任何消息!”

  連蕓淡然一笑:“已經(jīng)痊愈了,再好生調(diào)養(yǎng)便是。”

  其實(shí)連蕓一聽謝寧一的疑問便知道,鐘離慕定然是冷落了她,但是謝寧一是她看著長大的,且那溫潤的性子也很合她的脾性。

  想到這些,丞相夫人索性給他們制造一點(diǎn)相處機(jī)會,便拉著謝寧一去藥圃摘了一些草藥,用這些草藥做了許多點(diǎn)心讓謝寧一帶回去給鐘離慕。

  謝寧一想到自己同鐘離慕尷尬的境地,覺得這正好是一個(gè)契機(jī)。心中的疑惑已經(jīng)解開,她就更加覺得,自己應(yīng)當(dāng)做一個(gè)好妻子,好好照顧他。

  日暮時(shí)分,謝寧一剛剛踏出丞相府大門卻看到那個(gè)她半個(gè)月未見的身影。

  那人背對著她覆手立于檐下,一襲黑色錦衣,如墨的長發(fā)絲緞般披散腦后,窄腰上玉帶緊束,越發(fā)顯得身材頎長挺拔。

  她不由心頭一動,竟看呆了去。

  似乎是覺察到身后有人,鐘離慕回頭,看到是謝寧一,依舊神情不變,只開口道了句:“走吧?!?p>  說著,便跨步行至馬前,跨上馬背,揚(yáng)鞭欲行。

  謝寧一見狀茫茫上前拉住他的馬韁,面色緋紅,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有事來找父親,父親說你也在府中,讓我回去時(shí)帶上你?!彼曇羝降?,面色卻頗有些不耐煩。

  “這樣啊……”謝寧一眼角忍不住溢出笑意:“那你是在特意等我的了?”

  “嗯?!辩婋x慕惜字如金地答道,目光卻頗具意味地盯著她拽住馬韁的手,謝寧一這才識趣兒松開。

  他把馬韁一抖,馬兒便倏然飛奔離開。

  “喂……”謝寧一看著他很快消失的背影,不由嘀咕:“這,這就是他說的帶我一起走?”

  回到駙馬府清心院,謝寧一打定主意,要跟丞相夫人學(xué)一學(xué)基本醫(yī)理和廚藝,她很想有一天自己也會親手做這些東西給他吃。

  只是,后來的某一天,當(dāng)謝寧一得知真相以后,回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天真不由得苦笑,原來從一開始就已經(jīng)錯(cuò)了。

  此乃后話,暫且不提。

  

飄燈獨(d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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