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正沉寂于找到胚畫技巧的樂趣之中時,三墩子小聲的在耳邊說道:“師傅,戶長正朝咱們這邊來了?!?p> 范銘驀然抬頭,發(fā)現(xiàn)曹戶長那稍顯虛浮的身子正出現(xiàn)在二十米處的地方,趕忙站了起來,“戶長,您來了?”
“范五啊,來這里還習慣吧?”曹戶長滿臉堆著笑容,仿佛是有了什么喜事。
“托戶長的福,還挺順手的?!狈躲懖恢啦軕糸L想干什么,也只能小心的答應著。
順手拿起地上做好的一個胚器,曹戶長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手藝不錯,我的眼光從來就沒有沒看錯過人,好好干,不要弱我清河瓷窯的名頭?!?p> 拍了拍他的肩膀,曹戶長甩手又走了開去,讓他一陣納悶,搞不清曹戶長這番是特地來看他,還是只是路過而已,晃了晃腦袋干脆不去想它,當下還是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為好。
接下來的幾天,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曹戶長來看過的他緣故,坊都和其他的匠師們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的友善了起來,甚至偶爾還有老匠師會指點他一兩下,就這樣范銘白天做工,晚上讀書寫字,日子似乎過得越來越滋潤了起來
這一天放工之后,走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昨晚在讀書的時候還有些許字認不得。
隱約記得曹府的書房中有本《說文解字》,借回去查查字倒是挺方便的,望了望天色,還不算太晚,于是又轉(zhuǎn)道去了曹府。
當下不一會兒的功夫,范銘就到了曹府的大門前,門房的老福頭表現(xiàn)的倒是熱情,和前些日子的冷言冷語有著極大的轉(zhuǎn)變,見范銘來到,高聲招呼,“范匠師,來了啊!”
范銘暗自感嘆人情冷暖,“福伯,我來找本書,現(xiàn)在方便么?”
老福頭望了望左右,仿佛生怕給什么人聽見,小聲道:“今兒你可小心點,拿了書就趕快走,別讓人撞見?!?p> 范銘一時感到十分奇怪,打量了自身上下也沒發(fā)覺什么不對的地方,問道:“怎么了,今兒是出啥事了么?”
“沒啥事,你別問了?!崩细n^擺了擺手,催促他進去,臨到最后還叮嚀道:“記住,快拿快回!”
“省得了!”范銘點了點頭,返身進了書房,迅速的尋找起自己想要的那本《說文解字》來,卻不想一時之間卻有找不到,他以為是自己由于心急而疏忽了,又重新找了一遍,依舊沒有發(fā)現(xiàn)那本書的蹤影,難道是記錯了?
他在頭腦中仔細的回憶了一遍,確定前天確實看到過這本書,難道是別人拿走了?
不對啊,這個書房除了自己應該不會有人會進來,清河鄉(xiāng)會讀書的數(shù)來數(shù)去也不過就幾個人而已,其他人是不可能會到這個書房中來。
正當他放棄準備離開,外面?zhèn)鱽硪魂囕p盈的腳步聲,腳步聲越來越近,仿佛是朝書房的方向而來,想起剛才老福頭神神叨叨的模樣,范銘一時間有點慌了神,站在門邊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吱呀一聲,門被拉開了,隨之而起的是一聲驚呼,映入眼簾的一個清秀的丫頭,頭上梳著代表處子之身的朝天雙髻,也許是被站在門內(nèi)的范銘給嚇慘了,那丫頭踏進來的一只腳又縮了回去,一時間回得太急,被門檻絆了一下,眼瞅著就要向后倒了下去。
范銘條件發(fā)射性的把手伸了過去,又反射性的一把將那丫頭給拉了回來,頓時抱了個滿懷。
一手扶著她的胳膊,另外一手緊緊的摟著她的腰,仔細一瞧這丫頭的臉已是滿臉緋紅,眉宇間隱隱的透出那誘人的風情,一時鬼迷心竅,忍不住在那柔嫩的腰肢上捏了兩把,那滑膩膩的感覺能掐得出水來,“可別摔著了?!?p> 這丫頭一時回過神來,趕忙從范銘的懷中推開,卻不想一時間仿佛失了力氣,沒有推動,不由嗔怒了起來,“作死啊,快放開!”
范銘訕訕的放開懷中的這丫頭,有些失落,這幾個月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不僅將他的身體重新塑造了一遍,同時也把他心中的那把薪火也儲存了起來,再加上家中張婉兒那份尷尬的關系,越積越多,今天卻是被這小丫頭激活了。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書房?”
面對小丫頭那張嗔怒的小臉,范銘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心中還在想著那柔弱腰肢上的滑膩感覺,“我我我是來借書的?!?p> “噗嗤”望著范銘窘迫的模樣,小丫頭的氣一時間全消了,反而吃吃的笑了起來。
趁著這丫頭笑的時間,范銘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上身穿窄袖短衣,下身穿長裙,本來通常應該會在上衣外面再穿一件對襟的長袖小褙子,然而現(xiàn)在這當兒三伏天剛過,天氣正熱得緊,青衫裙緊緊的貼在身上,那青澀而又帶著青春活力的身形畢露無遺,那股風情將他的那顆心又撩了起來。
“你是村學教諭?先前的龔老夫子回應天府了?”這丫頭撲閃撲閃的眨了眨眼睛,盯著他的臉,仿佛要從中看出什么毛病來。
“我是龔老夫子的學生!”范銘被這丫頭盯得有點犯怵,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什么來頭,這間書房中的書本就是用來資助村學之用,諒她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算了,看你是個讀書人,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可別躲著嚇人了?!庇窒氲絼偛潘侵徊焕蠈嵉氖?,臉又不由的一熱,眼見著范銘要走,那丫頭抿了抿嘴唇,終究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站住,你叫啥名字?”
“我叫范五!”范銘欠了欠身子準備告辭,驀然發(fā)現(xiàn)這香雪兒手上拿的正是他要找的《說文》,便道:“那書能借我嗎?”
香雪兒正偷眼打量著范銘,平常間跟著夫人什么樣的男人沒見過,清河鄉(xiāng)也來過不知多少遍,早就不是那種見了男人就臉紅的內(nèi)宅人了,今天是怎么了,雖說這鄉(xiāng)里間的后生伙少有能生的這么俊的,且高高大大的身子結實,但心里卻忍不住的砰砰直跳,而且身上那股子男人的氣味仿佛有種無形的吸引力。
“那書我想借回去看看?!?p> 直到范銘叫了第二遍,香雪兒這才反應過來,臉上又是一熱,慌慌忙忙的把書望他手上一塞,又立即別過臉去,“拿去拿去吧!”
“那我先走了!”范銘一時搞不懂這丫頭到底想干什么,也不好直接問,只能憋在心里,出去的時候再問問老福頭就明白了。
“記得早些還回來!”臨出二進門的時候香雪兒有在背后喊了一聲,范銘也只得悶聲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