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細雨綿綿剛剛停止,此刻夜的深沉席卷著風的困意一切安謐。
“林隊,朝陽路梧桐區(qū)發(fā)現(xiàn)一名女尸?!绷治醣淮颐ε苓M來的見習警官小李驚醒,眼睛還沒揉開,聽了消息,就準備急匆匆的去現(xiàn)場。
“小李,把程隊叫回來,就說有案子。”
“唉,得罪人的話,每次都是我?!?p> 雨后的空氣清新洗刷了BJ一天的車輛川流不息帶來的渾濁,此刻正是凌晨三點半左右,林熙下了車,靜謐的此刻,她的心平靜如水,隨著微微的細風,快步走到案發(fā)地點,躺在地上的女孩頭發(fā)凌亂,衣衫盡碎,了無生氣,臉頰上的傷口沾染了地上泥土,撕裂的衣衫下不堪入目,胸前,小腹處淋漓血跡深入土地,雙手手腕繩結(jié)解下,被繩子磨爛的雙手,無力的垂在地下,周圍的花草的露珠緩緩的落在女孩的手上,一條鮮活的生命就此別過這絢爛的世界。林熙從尸體旁起身,輕嘆一聲。
“林隊,發(fā)現(xiàn)尸體時是在凌晨兩點四十五分,是一個值夜班的保安和他的女朋友發(fā)現(xiàn)的。據(jù)他說,當時他在和自己女友吵架,他的女朋友一氣之下跑出來,自己去追她時無意發(fā)現(xiàn)的,具體的作案時間還要繼續(xù)確認?!?p> “嗯,程棋來了嗎?”
“陳隊到了,他現(xiàn)在在帶著痕檢在搜察線索,在前面三十米左右?!?p> “馬上拉警戒線,暫時封鎖現(xiàn)場與路段和小區(qū)的有關(guān)負責人交涉?!?p> “是”
“程棋,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男子轉(zhuǎn)過頭,笑意盈盈,一身風衣襯得他翩然如玉,一身正氣凜然。程棋看著朝他走過來的林熙,月色清明,朝他走過的女子帶著月色的冷清,高吊的馬尾隨著輕健的腳步搖晃,眉目輕巧,明明不是美人如花的笑靨,那雙明朗的眸子平靜的無波無瀾但更剛韌有力,雖不炫目更引人注目,十余年的刑警生活早就將這種堅韌融入她血脈,既不顯山漏水,卻老練的洞察秋毫。
“林隊長,我在休班,你這可是虐待部下?!?p> “少廢話,請你吃飯,到底怎么樣?”
“死者在不久前被侵犯過,現(xiàn)場沒有發(fā)現(xiàn)嫌疑人蹤跡,只留下腳印,但這有車輪的痕跡,因為剛下過雨,比較清晰,可以判斷是一輛進口大眾,應該是輝騰,相關(guān)資料還要進一步考察?!?p> “嗯,馬上查,順便查一下這個女孩的資料,爭取找到她的家人?!?p> “小李,你等一下去這附近的學校問一下有沒有最近時間失蹤或丟失的女孩的學校。我看這孩子年紀不大,還是個學生樣子,應該會有線索。”
“好的,林隊?!?p> “林熙,你局里還有一個綁架案呢,你確定你要收著這個?”程棋看著清瘦的厲害林熙有些心塞,
“來都來了,案子總要辦的,要不給你?”
“別,我那確實還有別的事呢,而且比你的這些重要?!?p> “什么事,這么厲害?!?p> “好事?!?p> “切,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先回局里了,”林熙不想再和程棋瞎扯了,準備回局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程棋一個人“唉,別走啊,可是你把我拉來的?!鼻懊鏉u行漸遠的身影朝后搖了搖手,便隨著轟鳴的警笛聲一同遠離了。
警局里,“林隊,綁架李光的嫌犯又給她老婆打來電話了!”
“繼續(xù)監(jiān)聽,穩(wěn)住他們,馬上去李光家?!眲偟骄值牧治跤直话缸訝孔×耸帜_,以最快的速度的竄了出去。如果她在的話,接下來的所出現(xiàn)的人一定會讓她嚇掉了手里的槍。
晨風吹起,BJ的春天四月剛起,個別的花朵才敢怯怯的探出頭來,看著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的確,BJ不是個詩情畫意,扶欄聽雨的城市,它很忙碌,川流不息的人群和車輛每天都會有各型各色的意外發(fā)生,但每次的結(jié)局都是悄無聲息的,畢竟熱鬧每天都有,而被熱鬧的背后是不登臺面的。
“同志們,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我們的新同事,趙清輝同志。同志們,接下來的幾年里趙清輝同志將作為我們的刑警隊支隊長和大家一起工作,大家歡迎?!?p> 在掌聲中站起的男子帶著微笑敬了一個禮,已經(jīng)過了年少輕狂的年紀,那雙眼睛始終怎么也抹不掉的光亮柔和的亮著,明明是個警察,卻帶著一身的書卷氣,看似簡單溫柔,暗藏的經(jīng)歷冷漠孤寡,不著痕跡。程棋望著人群中談笑的男子,十余年了,好像還是老樣子,林熙看到他會怎樣呢。
“程棋,你和清輝是老同學了,可要好好照顧他啊,還有林熙,你們?nèi)斈昕墒且黄饛木3鰜淼?,唉,林熙呢?”顧局長問道。
“李光的謀殺案有線索她在現(xiàn)場呢。
“好,什么情況了?”
“今天早晨七點四十,嫌犯打電話要挾李光家屬要求80萬贖金,在佳和公寓A棟西側(cè)垃圾場。”
“程棋,去看看她”顧局長向程棋說。
“好的?!?p> “我也去。”一旁的趙清輝出聲,好久不見,她還好嗎。
“林隊長太忙了,我去看看她。”趙清輝對著四周略帶驚異的目光解釋的一本正經(jīng)。
“小李,找到李光了嗎?”林熙在垃圾場的一根水泥柱子旁,輕聲問著。
“找到了,在嫌犯的車里,我們根據(jù)嫌犯的GPS檢測到的。
“車呢?”
“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搜救了,他的車就在這附近。
“李光的妻子呢,有沒有人跟著她?”
“孫子跟著她,放心,就等嫌犯來了,只要他一來,就收網(wǎng)?!?p> “一會交易的事,李光的妻子都清楚了嗎?。”
“放心,我們已經(jīng)安撫好了,她也很配合?!?p> “趙隊長還是老樣子,風華絕代啊。”程棋斜眼瞅著趙清輝,“可憐我們家林熙可是瞎眼了,唉。”
“行了,林,她怎么樣?”
“好,可好了,每天想你都想瘦了,你說你這十來年人間蒸發(fā),一出現(xiàn)她能不好嗎。”
“她知道我回來了?”
“不知道?!?p> “……”
微風吹起,垃圾場上狼藉一片,人質(zhì)已被救出,此刻的林熙正在和想要畏罪自殺的人犯撕扯著,左手緊緊握住架在人販脖子上的刀刃,鮮血順著刀子流入衣袖,右手使勁的掰開人犯拿刀的手,拉扯間,血浸染了兩人雙手,小李紅了眼,狠命的壓著人高馬大的人犯,幾乎是瞬間,三三兩兩的便衣警察都沖了過去。趙清輝遠遠望著中間在撕扯與被撕扯之間的林熙,快步向人堆奔去。
林熙死死的攥著刀,手心鉆心的疼痛引得她掉下汗來,奈何人犯太過壯實,手腕已經(jīng)開始顫抖,咬咬牙,低下頭,狠狠地朝人犯褲襠就是一腳,一聲慘叫聲起,劈手奪下刀,奮力向后一推,周圍的警察按住瘋狂的人犯,還沒等抽出身子,流血的手被握住,手腕間系上了深灰色的手帕。
程棋在林熙手腕間纏上手帕,看著林熙滿是鮮血的手,自責不已,自己應該陪她來的,林熙卻順手摘掉了手帕:“沒傷到大血管,不用這樣?!?p> “林隊,對不起,我又晚了幾秒。”小李愧疚的站在林熙面前,看著她受傷的手,
“沒事,你做的很好了?!绷治跞讨郾M量擠出個笑容,
程棋扶著林熙朝警車走去:“那你先去醫(yī)院包扎一下,剩下的這兒,我來處理?!?p> “嗯?!绷治跻呀?jīng)脫力了,沒有力氣在和程棋糾纏去不去醫(yī)院的問題,由著他扶住自己,聽見急促的腳步聲,
“小熙,”林熙微愣,抬頭看見趙清輝,對上他的眼,猝不及防的臉,再次出現(xiàn)在她眼前一時之間定住了。
趙清輝看著呆愣的林熙,笑意更盛,緊接著一個巴掌便清脆凌空響起,身體被直直的推到在車前,臉上火辣辣的痛楚剛傳來,眼眶便是一黑,天旋地轉(zhuǎn),努力扶住車身起來,看著被程棋拉住拳頭的沖自己怒目而的林熙,對一邊勸架的程棋問道:“你不是說她想我了嗎,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