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菲一進(jìn)公司,就直奔季晟希的辦公室,“晟希哥哥,我回來啦!”,閆菲是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樂天派,有些刁蠻任性,對這個從小就認(rèn)識的哥哥,打心眼里喜歡著。
“菲兒,幾年不見,長大了,漂亮了,就是不知道這性子,是不是還跟從前一樣刁蠻”,季晟希像疼愛妹妹一般取笑著這個丫頭。
“好啊,一回來就取笑我,哼!我去找桂姨投訴,說你欺負(fù)我?!?p> “別別別,我錯了,可別投訴,不然我不知道又得被嘮叨多久”
“知道就好。晟希哥哥,聽說你最近又接了一部熱門的電視劇,要開拍了呢?!?p> “公司安排的,女主還在談,說是手上還有別的戲,不一定能成”
“放心啦,誰不知道晟希哥哥是當(dāng)下的熱門演員,什么劇都比不上晟希哥哥的戲?!?p> “無所謂,只要女主夠漂亮,我都行,當(dāng)然,演技是第一位。走吧,給你接風(fēng),吃飯去!”
“算你有良心,我要吃火鍋……”
…………
劇組這邊炸開了鍋,女主遲遲不來,后面的戲都沒法拍了。
“唐寧,蕭小姐還是沒來嗎?”
“清顏,你來啦,這可不,都炸開鍋了,導(dǎo)演的臉都綠了,來了來了。走,去看看”
“蕭靜,你終于來了,趕緊趕緊,各部門準(zhǔn)備。”林導(dǎo)硬著咽下了心里那團(tuán)火,此時清顏更加明白了為何當(dāng)初林導(dǎo)會跟她說那番話,照現(xiàn)在看來,這部劇真是一波三折,能不能順利拍完,誰也不知道。
“來來來,第三場第一次,action!”
“卡!再來一遍”
“卡!蕭靜,感情,感情再豐富點”
“卡!”
“卡!”
……
“卡!蕭靜,你過來一下”,林導(dǎo)摘下了帽子,“蕭靜,這段戲,是含恨的,又是不舍,你的感情不夠,效果出不來,你再醞釀一下,好好體會一下劇本里所寫的感情?!?p> “林導(dǎo),我有點累了”
“行行行,你先休息一會,大家休息一會”,林導(dǎo)一臉無奈,只能嘆氣。
“什么破戲,老胡,那邊怎么說,定下了嗎?”,蕭靜翹著二郎腿,悄悄對著她的經(jīng)紀(jì)人說,“再不定下來,得煩死我了,這墨痕,已經(jīng)過了氣,一個小丫頭寫的劇本,能成什么事?!?p> “靜靜,別急別急,來電話了,來電話了?!梗±畎?,怎么說,定了?真的吖!太好了,那這邊賠償?shù)氖隆?,這樣???那就太感謝公司了,行行行!我這就跟靜靜說,明兒個就去’”
“怎么說?”蕭靜心急如焚,恨不得一秒都不要在這個劇組待著。
“靜靜,成了,成了!剛剛公司那邊說,定了,女主就是你!而且啊,不用賠償,到底是一個公司的,最多公司再給他個四五六線的人頂上,不就圓了,我這就通知他們?nèi)?!?p> 老胡端著他一身加大碼的身板,向林導(dǎo)走去。
“你說什么?換人?你這個點跟我說換人?不拍了?你算哪根蔥?”林導(dǎo)直接發(fā)飆了,這個點換人,這不是坑嗎。
“林導(dǎo),我也不想的,可我們靜靜,總不能為了您這劇放棄了大好的前途吧,總公司那邊重本砸下的劇,定了我們靜靜,我也是沒辦法,這樣,我給您啊,再找個人,公司這邊還有很多沒什么戲拍的新人,您喜歡哪個,隨您挑?!焙F一副傲慢的嘴臉,絲毫不把林導(dǎo)放眼里。
“你這說的什么話!隨便一個人就給我頂上,這部劇,我花了多少心血,行,你看不上我的劇,你滾,給我滾”,林導(dǎo)扔了一地的劇本,氣的吼了出來。
蕭靜這會跟著過來了,“林導(dǎo),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您這劇本,外界都不看好,再說了,這演員,也都過了氣,我不想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實在對不住,可我也只能這樣,希望您理解。”
“行,行,你們不看好,都給我滾,滾,別再進(jìn)我的劇組”,這么一吵,大家都圍了過來,蕭靜二人甩手就走,剩下這爛攤子
“林導(dǎo),這蕭靜一走,怎么得了,沒有人接的上,這戲,沒法拍下去啊”,副導(dǎo)演老葛火急火燎,一臉惆悵。旁邊的各位更是竊竊私語,有說林導(dǎo)干不過公司,也有說墨痕過了氣沒有翻身日……七嘴八舌,林導(dǎo)這火更大了,“都沒事干了嗎!誰說拍不了,我還就不信了,拍,繼續(xù)拍!墨痕,清顏,過來一下,墨痕,實在對不住,這演員,是我沒選好,這樣,你看能不能先拍下你的片段,我們先把進(jìn)度趕上”
“沒事,就先拍著,我盡量,空氣對戲,指不定還更舒服點?!彪m然墨痕這樣說,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這樣拍,只能靠演員幻想了。
“清顏,你幫著看看,這段是重頭戲,你在這,我安心?!?p> “好的,林導(dǎo)?!鼻孱伌丝痰男奈逦峨s陳,這里的人際關(guān)系,絲毫不比在前公司來得簡單。清顏深知,即便是導(dǎo)演再好,男主再認(rèn)真,缺了女主,這戲是怎么也演不下去的,可她還是用足了十二分精神,盯著接下來的戲,希望自己能起到一丁點作用。
第四場第一次,action!
再來一次。
再來一條
再來,再來……
一個上午下來,都沒有拍到林導(dǎo)滿意的片子,林導(dǎo)顯然有些奮悶,卻也不能對著誰發(fā)火,午飯都沒吃,就一個人關(guān)在房里。
雖說這墨痕確是使足了勁演,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跟空氣對戲,能有這效果已是難得,林導(dǎo)又是個精益求精的,左挑右選就是沒有滿意的。眉頭緊鎖,大家也都不敢說,不敢問,整個片場一片死寂,沒有一個人敢大聲說話,生怕稍高一點的分貝,就會打碎這片寂靜,激起一灘怒火。
這情形,怕是天黑也是拍不出什么的,大家都在小聲的議論著。
墨痕徘徊在榕樹下,來回地踱步,清顏看著,心已經(jīng)糾成了一團(tuán),卻又恨自己無法幫上忙。墨痕還在思考,他的腳步?jīng)]有停過,一直來回地走,直到清顏走上前,叫了他一聲,墨痕才停下來,抬頭看了清顏一眼,這一眼,他定住了,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他重新掃視了一下清顏,再確認(rèn)了一遍,而后轉(zhuǎn)身就往林導(dǎo)房間走去。
清顏一臉茫然,卻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一個全新的挑戰(zhàn)。
墨痕走到林導(dǎo)門口,敲門而入,嘰里咕嚕說了好一會話,而后便走了出來,回來便對清顏說,“丫頭,幫個忙行不,陪我演一場,就平時對戲那樣,放輕松點就行”。
“墨痕,這怎么行?我又不是演員,沒有演過戲”,清顏知道這個節(jié)骨眼,要是幫了倒忙,那平時一堆七嘴八舌的人,一人一口吐沫星子,就足足淹死她?!安恍械?,不行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p> “丫頭,你可以的,相信我,不要緊張,相信你自己?!蹦壅\摯的眼神,堅定的眼神,清顏動搖了。她對自己完全沒有半點信心。可是面對墨痕的請求,看著林導(dǎo)的惆悵,清顏覺得自己必須接受墨痕的邀請,并盡全力去配合他,演好這段戲,到底是自己的劇本,不能開拍就夭折吧,而且她發(fā)過誓,一定要幫墨痕拍好這部戲,她不能食言。
“行吧,舍命陪君子,我盡力”,清顏吐了兩口大氣,硬著上場,上來就是場哭戲,旁邊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耐不住了,開始冷嘲熱諷。
第十場第二十三次,action!
隨著寂靜的音樂響起,清顏在寒風(fēng)中望著墨痕,幻想著自己就是書中的女主,回到了當(dāng)初著筆寫書的時候,帶著萬千的不舍與憤恨,看著眼前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人物角色,她入戲了,也把墨痕帶入戲了:
“你說你愛我,可你給我?guī)砹耸裁??我這一生所有的災(zāi)難,都拜你所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
“不,不是這樣的,我們的海誓山盟,我們的不離不棄,難道那不是愛嗎?”
“夠了!海誓山盟,早已化為云煙,不離不棄,也只是我對你而已,哪怕有那么一刻你真正為我想過,哪怕有那么一點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都不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離婚吧,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出乎意料的結(jié)果,驚呆周圍所有的人,林導(dǎo)激動地站了起身,盯著這眼前這個場景,久久不能平靜,等到老葛提醒,才喊了卡!
清顏的眼淚還在眼角掛著,墨痕不自覺地給清顏豎起來大拇指,清顏這才出了戲,把剛剛未喘完的氣喘了出來,露出了微笑。
林導(dǎo)鼓掌了,全場的人都鼓起了掌!一條過,清顏就像是墨痕的引路天使,拍攝異常的順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個女娃娃,讓整部劇都活了起來,林導(dǎo)不禁感慨,太完美,太完美了。
沈佑在一旁,忍不住跟著贊嘆,“之前拍寫真就覺得她不平凡,現(xiàn)在看她的戲,就是天生的演員啊。”
“什么寫真?給我看看。”林導(dǎo)聽到了沈佑的話,好奇了問了起來,看了沈佑拿過來的寫真照,林導(dǎo)恍然大悟,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怎么自己就沒想到呢。
有了清顏的幫忙,拍攝進(jìn)度一下子都趕了上去,收工之后,墨痕送了清顏回家,一直在回想下午的拍攝場景,清顏的專注讓他震驚,她的專業(yè)甚至不亞于科班出身的演員,她太完美了!
“我到了,謝謝你送我!”清顏下了車。
“丫頭!”墨痕叫住了她,解了安全帶,下了車門,繞過車頭走到清顏身邊。
“怎么?”清顏疑惑地看著墨痕。
墨痕二話不說,上前抱住了清顏,這一抱,把清顏給嚇住了,雙手緊張地不知如何安放。
“謝謝你!今天下午,我就很想給你這個擁抱,你真的,真的演的很好,很好!”墨痕放開了清顏,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好了,進(jìn)去吧!”
清顏的臉頰有了些泛紅,心跳加速,顯得很尷尬,“我,我進(jìn)去了,拜拜!”轉(zhuǎn)身后再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墨痕,又害羞地轉(zhuǎn)了過去。
墨痕只是微笑地看著她,這個女孩,太美好,此刻墨痕的心,是純粹一種欣賞,這個妹妹,讓他很是喜愛,他的擁抱,只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擁抱,他的關(guān)心也是一樣。墨痕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打算,自從那天他在咖啡廳跟清顏做了保證,其實他就已經(jīng)有了打算,機(jī)會就在眼前,他不知道為什么,就想著幫這個妹妹實現(xiàn)她的夢想,或許是她的聰慧、她的靈動吸引了她,或許是她的表現(xiàn)實在過于精彩,又或許是她有幾分與時雨柔相似。不知道哪個才是答案,可墨痕卻打定了心,而他也知道,這會是一個雙贏的結(jié)局。
只是在清顏看來,墨痕并不是一個哥哥,他的柔,他的堅持,他的信任,對清顏來說,都是一份情,那一夜,清顏翻來覆去,甜得滿床打滾,此刻的清顏并沒有發(fā)覺,自己的心正在慢慢地變化,慢慢地在于這個男人連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