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縣衙也在沉睡中,連帶著樹影都沉寂了下來。
縣衙門口兩個看守的衙役,實在是無聊的犯困,于是一個人提議玩劃拳,然而并沒有酒來助興。
稍稍有些胖嘟嘟的那個衙役先是吆喝起來,“哥倆好啊,全福壽啊...”
喊過之后,兩個人各自手指屈伸,打算出拳,然而,拳還未出,就看見顧長青一張冷峻的臉驀然的出現(xiàn)在面前,嚇得那個衙役立刻后退了一步,言語不清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了一句,“大,大大人,你怎在這里?”
顧長青冷著臉,手臂很疼,皺著眉頭沒有答話就進去。
謝靈跟在后面,對著那個衙役做了一個鬼臉,“你完蛋了!”
衙役膽戰(zhàn)心驚的目送兩人進去,直到他們的背影完完全全的消失在黑夜里,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對著自己對面的那個衙役小聲的說了一句,“嚇?biāo)牢伊?。?p> 回到自己房間的顧長青,忍著疼痛狠狠的把胳膊扭了過來,謝靈在旁邊看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雖然也會一些功夫,但是那些功夫主要是針對那些欺負(fù)她的乞丐以及想要對她圖謀不軌的人,一直以來也沒怎么受過傷,剛剛回到房間,仔細(xì)的看了他的胳膊之后,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錯了。
她自己摔倒是已經(jīng)無法改變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還要拉下來一個人,就是她的錯。
本來一個人的痛苦,現(xiàn)在卻變成了兩個人的痛苦。
顧長青把胳膊扭過來之后,謝靈諾諾的問道,“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要不我給你去找大夫吧。”
顧長青搖搖頭,這點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礙事,小時候,爹娘紛紛離開他之后,自己一個人沒少被欺負(fù)過,剛才受傷的胳膊處也是老傷了,疼的多了也就不覺得那么疼了。
只是剛剛跑的時候又抻了一下而已,休息幾天就沒有問題了。
但是看著謝靈一臉的抱歉和難過,他還是硬擠了一個笑容,“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么?”
謝靈小聲問道,“真的沒事?”
顧長青點點頭,“哦,對了,那個東西呢?”
謝靈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剛跑的急忙,還不知道那個東西怎么樣了。
于是,背過身去,在胸口處的口袋里摸摸索索半天,才拿出那個拼命保住的東西。
瓷器上到處都是泥土,顧長青拿過去好好地看了一下,然后才示意謝靈拿水過來。
簡單的清洗了一下之后,瓶子露出了本身的樣子,只是普通的小罐子,平常人家用用的最普通的那種。
輕輕一搖晃,里面有什么東西。于是把密封的口打開,里面還有一個非常小的瓷器瓶,大概只有一個雞蛋的大小。
青白釉的的瓶身,釉層細(xì)薄晶瑩,瓶身上還有暗雕花紋,看起來即是美觀又清透亮澈。
瓶子上面用著一個白色的塞子之類的東西緊緊的扣著,手里拿著的時候也能夠感覺到里面的東西在晃蕩。
兩個人對視了一下,都對里面的東西懷著期待,畢竟是自己奮力偷搶過來的,還被狗狼狽的追出幾條街遠。
顧長青緩緩地把瓶塞拿出來,里面突然一股奇異的味道就開始彌漫了出來,雖然不是很濃烈,但是對于趴在瓶口盯著看得兩個人來說還是很刺鼻。
謝靈更是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什么味道啊,這么香。”
顧長青搖搖頭,他也不清楚,但是隱約之中還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瓶子的口很小很窄,把塞子拿出來之后,把它倒過來里面的東西還是不能出來。
謝靈看著他笨笨的樣子,一把搶過來,伸著自己細(xì)細(xì)的手指一把勾出來,有些得意的把那個不知道寫了什么的紙條遞給顧長青,“諾,給你。”
顧長青伸著手接過來,紙上還殘留著一點剛才的味道,打開一看,上面是一行血字,字有些潦草,很多地方橫不平豎不直,看起來寫的很匆忙很慌亂,謝靈瞥了一眼,因為看不懂就轉(zhuǎn)過頭坐在椅子上等著顧長青說給她聽。
顧長青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良久,才辨認(rèn)出那幾個血字是什么,上面寫的是一句類似詩句的話,“秋風(fēng)落雨無長眠,月掛枝頭暗思魂。”
顧長青把這句話念出來,這樣的一句詩句,乍得一看還真的理不出頭緒。
念與謝靈聽了之后,還想著她也許會有一點想法,誰這謝靈聽得倒是認(rèn)真,只是聽完之后眉頭緊皺,揚聲問道,“這是啥?”
顧長青不知道該笑還是該難過,對于一個不認(rèn)字的姑娘,想要她在其中給找出一點靈感,也是難為她了。
隨即擺擺手,“天黑了,你去休息吧,明天再說。”
話音剛落,建成敲門,“大人,廚房給您備好了夜宵,現(xiàn)在需要嗎?”
顧長青并沒有吃夜宵的習(xí)慣,夜宵一開始也是給那些值夜班的衙役準(zhǔn)備的,但是這些天每天都是看案卷看到很晚,所以那些值班的衙役也大多會來問他一句。
傍晚的時辰,在李府出來,兩個人已經(jīng)吃了點東西,所以還不餓,擺擺手剛想作罷,就聽到謝靈的肚子咕嚕嚕的叫起來。
顧長青也忍不住泛起笑意,他想起那次在大牢里也是,剛吃過飯的她肚子就這樣叫起來。
“拿進來吧,兩份?!鳖欓L青揚聲說道,倒是下了建成一跳,不過他沒多想,只是以為是顧長青餓了,畢竟晚飯的時候并沒有見到他。
一路奔跑的回去又端著東西跑過來,輕輕的敲門。
聽到敲門聲音,謝靈歡快的跑出去,“怎么才來,這么慢。”
門一開,建成看到是謝靈又嚇了一跳,臉色突然間變得紅潤起來,以為自己打擾到了大人的好事,低著頭把東西塞給謝靈,就告辭跑開。
顧長青還在琢磨那句話,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建成呢?”
謝靈也是疑惑,“不知道,看著我就跑了?!?p> 顧長青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兩口就放下筷子拿著那個瓶子看,謝靈吃的香,特別不理解的看著顧長青說,“那個東西也許就是個假的,沒準(zhǔn)是是李綺月糊弄你的呢?”
顧長青不是沒有這么想過,但是他總覺得不會是這樣,說不出為什么,就是李綺月給他的感覺不像是會拿這種事情騙他的人。
但是,那句話已經(jīng)翻來覆去的能夠爛熟于心了,還是沒有找到什么破綻出來。
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這樣一句詩到底代表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