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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時論勢

第十六章 天命所歸

就時論勢 董雙五 3409 2018-01-26 11:36:00

  臨淄……

  現(xiàn)在城里倒是百業(yè)興旺,似乎小白與糾的爭位并沒有影響到平民百姓。可這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呢?

  百姓們在閑暇之余都會聚在一起,聽城里的說書人說書。這幾日,城里的說書人數(shù)量竟然多了幾倍,而且他們這幾日的說書內(nèi)容一直都很單一,就是小白死守麥丘為國為民的事跡,但每個說書人都在原有的基礎(chǔ)上修飾一番,顯得小白更加英明神武。

  百姓們自然也就是聽地也是不亦樂乎,也在心里著實地佩服小白的為人,民眾也越來越覺得小白更適合做齊侯。

  當(dāng)然,這些事情自然也傳到了雍林的耳朵里,雍林心里很清楚,這定是有人從中指使,于是雍林任命姬成父為城父,讓他抓捕城中四處的說書人。任命召忽為上大夫總攬朝政,安撫士大夫讓他們更加支持姜糾,這也是管夷吾留給召忽的錦囊妙計。

  ……

  不過,姬成父光抓的說書人就由一百來號人,但城中依然還有,因為有的百姓也在自發(fā)的宣傳起小白的事跡來。

  甚至就連技擊軍當(dāng)中,聊起小白都是贊嘆不已,畢竟技擊軍中的大部,都曾經(jīng)是小白的下屬,包括姬成父他自己。

  光抓這些風(fēng)聞言事就讓姬成父心力憔悴。好不容易忙里偷閑,準(zhǔn)備躲到僻靜地角落里休息一下。

  這時,雍林就派人過來宴起他去宮中赴宴……

  等到姬成父來到宮里之后,只見朝中半數(shù)大夫皆在此處,不一會雍林身著看起來十分顯眼紅色的大氅到場,一下子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

  雍林此次的筵席目的明確,籠絡(luò)臨淄的士卿大夫還有大貴族,建立二公子姜糾的黨羽,為他繼位齊侯鞏固根基。

  筵席開始后,大伙都有說有笑的,表現(xiàn)的十分友善團(tuán)結(jié),然而國、高兩家的缺席,依舊讓雍林等人心里不安。

  盡管國懿仲與高傒對于糾和小白的爭奪表示中立??捎毫钟X得中立就是曖昧,曖昧就是偏袒。于是幾次三番宴請他們二人,甚至派軍隊圍住他們兩家府邸。

  國、高兩家見此情景,他們也有抱病拒絕,但他們都隨便派遣家族里的一個親屬前去赴宴,留給雍林一個面子,也是一個交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以后,雍林舉起角杯,起身說道:“諸位!不久以后二公子就會返回臨淄,一旦二公子繼位,我等便是功臣,日后要更加效忠于二公子?!?p>  說著眾大夫也起身舉杯回敬雍林,“吾等定當(dāng)盡心竭力效忠二公子?!?p>  雍林與召忽見狀,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進(jìn)入大殿,他快步來到雍林身邊,附耳輕言地說些什么,雍林聽后臉色立馬沉了下來,對一旁士兵淡淡說道:“行了,你下去領(lǐng)賞吧?!?p>  召忽問道:“雍林,出了什么事?”

  雍林長嘆一口氣,緩緩說道:“他要回來了!”

  召忽一驚,猛地拍了桌案:“哼!這小子竟然敢僭位,真是大逆不道,平日里看起來是忠厚老實,今日一下子現(xiàn)了原形。”

  底下大夫們見狀,都已經(jīng)猜出是怎么回事,心情由原先的喜悅,逐漸便地冷漠起來,現(xiàn)在小白的突然出現(xiàn)弄的這些士大夫們?nèi)诵母印?p>  召忽見狀意識到情況不妙,于是即刻命姬成父率領(lǐng)一萬技擊軍,想要在臨淄城郊外二十里處劫殺小白,這也是管夷吾的錦囊妙計之一。

  姬成父領(lǐng)命后,便領(lǐng)軍出征了……

  雍林看著姬成父領(lǐng)兵出發(fā),忽然問起一旁的召忽,“召忽大人,你覺著姬成父此人可信否?若是他……”

  召忽說道:“雍大人放心,糾公子于姬成父有救命之恩,他斷然不敢做出對不起公子的事情來?!?p>  “但愿如此吧,眼下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小心一點總不為過?!?p>  召忽笑了笑,“雍大人放心,小白他斷然進(jìn)不了臨淄城,就算是真進(jìn)了,那他也當(dāng)不成國君,有在座的諸位在場,他又有什么資格呢?!?p>  雍林瞟了眼底下,笑道:“說的也是。”

  ……

  臨淄城外二十里處,三十個農(nóng)民正在耕種農(nóng)田,人們揮汗如雨但臉上卻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大伙加把勁啊!”為首的老者高聲說道。

  “爺爺您渴了吧,孫女給您倒水?!币幻倥藖硪煌肭逅险咭伙嫸M,幸福感不語顏表。

  忽然少女表情詫異,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老者好奇問道:“孫女你怎么回事?”

  少女指了指老者身后,老者轉(zhuǎn)身看去,只見一支軍隊正緩緩向他們走來,農(nóng)民們急忙停下手里的活,紛紛拿起鋤頭農(nóng)具聚在一起。

  此時,軍隊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領(lǐng)軍的頭領(lǐng)從戰(zhàn)車上下來,畢恭畢敬地向老者拱手行禮,“老人家此去離臨淄還有多遠(yuǎn),城中是否有軍隊戒備?”

  老者一驚,說道:“我知道你,你是小白公子,你……你回來啦!大伙不要怕,這是那個齊僖公三子姜小白,說書人說的那個守住麥丘城的那個英雄?!?p>  眾人一聽,立馬放下戒備之心,紛紛上前圍了過來,都想一睹小白的面容。

  老者看了看小白身后的軍隊,見軍旗上赫然寫著“莒”字老者問道:“公子你這是?”

  小白立馬明白了,隨即命人拿去軍旗,“諸位,此番我小白回國是來重整朝綱,望諸位多多支持。”

  老者聽后說道:“公子你若不嫌棄我老,算我一個?!?p>  其他人紛紛響應(yīng),都加入到了小白的軍隊中了,小白心中暗想這應(yīng)該就是民心所向吧!這是不帶私利,不圖回報,只是單純地信任認(rèn)可你。

  就在這時,一支聲勢浩大的軍隊從臨淄方向駛來,姬成父帶著一萬技擊軍,擺開陣勢。只見,長矛兵雙手橫握長矛擺好陣勢,弓箭手張弓搭箭隨時可以放箭射殺,三十輛戰(zhàn)車于軍陣前方徐徐前進(jìn),整個軍隊氣勢洶洶地逼進(jìn)小白一伙。

  鮑叔牙立即命令軍隊做好迎敵準(zhǔn)備,但雙方人數(shù)比為一比十,小白他們毫無勝算可言,鮑叔牙憂慮地喃喃自語道:“管夷吾還是你厲害,總是料事于先?!?p>  此時小白他們已經(jīng)是退無可退,如果他們一退,那么姬成父必定命技擊軍全軍出擊,壓向他們。

  到那時,他們可就死無葬身之地了,姒勇喘著粗氣對小白說道:“主公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

  小白看了看姒勇,淡定說道:“姒勇你拿劍的手在抖,你害怕了?”

  “沒,沒有,是熱的。”

  鮑叔牙此時也來到小白身邊問道:“公子,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和談了,望姬成父念舊情肯放我們回去了?!?p>  小白冷笑了下,說道:“回去?回哪里去?莒國嗎?哼!現(xiàn)在回去就是萬劫不復(fù),與其這樣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向前進(jìn)。”

  鮑叔牙詫異道:“公子難道真要與姬成父開戰(zhàn)?”

  小白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技擊軍說道:“我認(rèn)得對面的軍旗,紫底白鹿旗,這些士兵全部都是我的軍隊,這里面的每個人我都認(rèn)得?!?p>  說著小白大步向前,走到兩軍陣前,大聲說道:“姬成父在否?!”

  姬成父騎著馬從軍陣當(dāng)中出來,拱手道:“小白!當(dāng)日我放你一條生路,你我已經(jīng)恩怨兩清,今日你再次與我相遇,可我此番是為主分憂,小白你休要怪。”

  “弓箭手準(zhǔn)備——”

  鮑叔牙與姒勇立馬心驚膽戰(zhàn),在小白身后呼喊著他,趕忙提醒讓他回到軍陣當(dāng)中,可小白完全不理會他們。

  小白微然一笑,點了點頭,“沒錯,你我確實恩怨已清,但我這次來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找我的將士們的。”

  “什么?”姬成父一愣。

  忽然小白大聲朝技擊軍喊道:“將士們——”

  空曠的原野上回蕩著小白的渾厚有力的聲音。

  “隨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們——”

  “我!姜小白!你們的將軍!你們的兄弟回來了?!?p>  “如果你們要殺死你們的將軍,你們的親兄弟……哼哼!那就動手吧?!闭f到這里小白表情從容不迫,準(zhǔn)備欣然接受自己的命運(yùn)。

  …………

  姬成父大喊道:“放箭——”

  鮑叔牙與姒勇整個身子都為之一顫,而宋華子與晏娥站在戰(zhàn)車上,見到這一幕,差點快要暈過去了。

  可是場上沒有任何一名技擊軍士兵放箭,他們只是保持原有的姿勢,身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

  姬成父大怒,再次喊道:“放箭——”

  結(jié)果還是如此,此時軍隊當(dāng)中有人高聲喊道:“齊侯萬歲——”緊接著第二……第三個……第四個,最后是整個軍隊都在為小白歡呼,姬成父完全被架空了。

  小白無奈地朝姬成父聳了聳肩,姬成父表情也很是無奈,只好下馬將自己的陪配劍雙手舉起跪在地上,向小白認(rèn)錯。

  小白接過他的配劍,扶起姬成父并將配劍還給他,說道:“身為一個將軍,又是我的部下,沒有劍怎么能夠保護(hù)好你的主公呢!成父帶我進(jìn)城吧!”

  姬成父聽完后熱淚盈眶,“多謝主公!”

  說著,一名士兵牽著一匹白駁(齊桓公的坐騎,四不像的一種,山海經(jīng)中的吉獸。)過來,姬成父說道:“主公的坐騎在下一直倍加地呵護(hù),沒有任何閃失?!?p>  小白接過馬韁,用心撫摸著白駁在它耳邊喃喃說道:“好兄弟!咱們又可以在一起建功立業(yè)了。”

  白駁用蹄子使勁地往地上跺了幾腳,仿佛也在回應(yīng)小白。

  小白騎上白駁,姬成父將紫底白鹿旗遞給他,小白手持軍旗對全軍說道:“將士們——”

  “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小白為齊國百姓著想,諸位隨我一同進(jìn)臨淄,奉我為主,安邦定國!”

  全軍齊聲:“萬歲——”

  于是,小白領(lǐng)著技擊軍名正言順地進(jìn)入了臨淄城,城中百姓聽聞后紛紛擁上街頭歡呼著,歡迎小白歸國回家,而國懿仲與高傒二人,早已等候多時了,各自早已經(jīng)領(lǐng)著本族一萬人馬恭迎小白。

  現(xiàn)在,糾與小白的勝負(fù)比率終于持平,但管夷吾還給小白設(shè)下一道關(guān)卡,這道關(guān)卡決定著小白能否順利通過,這將決定小白日后能否安心繼位以及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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