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5 差一步
“蟻后”不愧是“蟻后”。
抗壓能力特別強,一顆黑嚕嚕的本源級結(jié)晶吞進去,不止沒有爆炸的跡象,反而特別順利地膨脹身軀,顏色越加越深,由藍轉(zhuǎn)紫。
不一會兒,原本深藍色的光球,就變成了一個“腰圍”大了一圈的紫色光球。
而底部產(chǎn)出的淡藍深藍隊伍里,也開始出現(xiàn)紫色小光球的身影。
李鶴記得曾幾何時看過一篇文章,是說蟻后的。
文章上說,人們只看到蟻后處于族群最高階級的“剝削”,卻沒看到它為這個族群做出的貢獻。
作為蟻群的創(chuàng)始人,蟻后在飛婚中光榮地完成交配的任務后,就會由空中降落到地面,四翅從根部折斷。
接著,它會獨自挖一個直徑十幾毫米的豎井,直通地下。在深約30厘米的地方,全憑一己之力,開辟一個寬度約6厘米的小房子,在里面繁殖自己的后代。
文章的語氣充滿憐憫,說深藏在與世隔絕的洞里,蟻后不僅僅要警惕其他動物對它的侵略,更要擔心自己能否在身體衰弱之前繁育出足夠多的后代,因為在許多完成飛婚的蟻后中,大部分還未等到建立起自己的王國,就與世長辭了。
為了創(chuàng)建自己的王國,蟻后必須忍受極端的孤獨和危險。
它忙于和時間賽跑,在有限的時間內(nèi),它的能量完全來自于那折斷的四翅的肌肉以及體內(nèi)的分解和代謝,體重一天天變輕,處于餓死與新生的十字路口,小心翼翼地產(chǎn)卵并侍弄幼蟲,直到第一批成年工蟻長成后,食物才會有新的來源。
經(jīng)歷那樣向死而生的過程,李鶴認為,蟻后在族群中,多吃一點,并不算什么很過分的事情。
眼前的紫色光球,也是一樣,它肩負著整個雷元素族群的發(fā)展重任,那么辛苦,多吃一點,并不過分。
于是他把剩下的一顆本源級暗黑結(jié)晶也扔了過去。
光球美滋滋吞入,“拉”得活蹦亂跳。
紫色的雷電人,體形和深藍色巨人差不多大,似乎濃縮了精華,讓力量變得更加純粹,畢竟這是從F+級提升到E級,是真正意義上的升級。
F和F+級其實都算F級,之所以會有+的產(chǎn)生,是因為體量已經(jīng)超過F級卻又不足以升上E級的地步,才有了G+,F(xiàn)+這樣的定義。
而E級,那才是真正達到了一種全新高度。
李鶴有特意研究過幾個等級的區(qū)別。
他的研究發(fā)現(xiàn),G和G+級,還處于比拼基礎屬性的階段;到了F和F+級,開始比拼特性的數(shù)量;最后的E和E+級則又到了另一種層次,不再局限于多少屬性或多少種特性,像當初陳復的那把巨浪重機槍,特性只有一條,威力卻不同凡響,又如李鶴自己的E+級魔法書,特性短短一條,信息深不可測。
紫色巨人,實力高達E級,體形沒有變化,但劈出的雷電,連空氣都被點燃。
直刺而來的雷電,仿佛一條渾身包裹火焰的長槍,重重擊打露出一半在外的高級雷珠上,隨之而來的火焰在光壁上熊熊燃燒,而雷電長槍雖然被吸收,但那沖擊的力度,依然打得李鶴四百倍的力量都差點握不住手中的雷珠。
他連忙用上了兩只手,一起協(xié)力固定。
雷電長槍一道接一道,似乎到了E級,巨人的雷電變得不會那么容易力竭。
隨著第二顆紫色小光球也落地成型,更多的雷電長槍加入充電之路。
就這樣持續(xù)了幾分鐘,直到李鶴的額頭開始見汗。
高級雷珠終于突破桎梏,一腳踏入E級行列。
【超級雷珠】,E級道具,雷元素凝結(jié)之精華。特性:1、可在五十米范圍內(nèi)劈出一道雷電,E級魔法傷害。2、可吸收雷霆之力強化提升,提升至最頂級的雷珠即成雷元素種子。
到了這一階段。
光就它本身,在這初等輪回者的任務世界中,就已經(jīng)可以稱得上是頂級寶物了。
但對李鶴來說,還不夠。
還需要再升!
忙活了這么久,除了雷元素種子之外,其他都不值得他費這么大勁,不辭周折地去追求。
可是。
手拿超級雷珠的李鶴,看著雷珠繼續(xù)吞吃著越來越多紫色雷元素刺來的雷電,他卻遇到了一個麻煩的問題。
沒有更高的了。。。
紫色光球還可以更高,紫色雷元素也還可以更高,超級雷珠更是可以繼續(xù)往上升到E+,只要有足夠的雷電以及E+級別的牽引。
但,暗黑結(jié)晶,沒有更高的了。。。
到目前為止,黑色的E級本源級結(jié)晶,已經(jīng)是李鶴用魔法書充能所達到的最高級別。
曾經(jīng)的能量結(jié)晶,到達黑品后,蝶翼化繭充能充到幾百億點能量,都不見到頂峰。
他根本不知道需要充多久才有可能見到下一個等級。
亦或者說。
根本就已沒有下一級。
這個麻煩,讓李鶴撓頭不已。
仿佛就差一步,就能撥開云霧見青天。
可就是差一步,前方被一條死胡同擋住。
再回頭,后方隱沒于黑暗中的來時路,不知有多長。
而就算回到當初的起點,重新選擇,也不知道哪條才是真正通往終點的成功之路。
就差一步。
就差一步!
李鶴煩躁地撓著頭。
原地轉(zhuǎn)圈。
身邊環(huán)繞四面光壁,盡心盡力地抵擋著不斷飛來的雷電。
過了許久。
他從腰帶中拿出一瓶飲用水,打開蓋子,喝了一口。
似乎下定了決心。
盤腿坐下,拿出一顆暗黑結(jié)晶,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往結(jié)晶里灌注法力。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他就這樣坐著,消耗寶貴的時間,走在一條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道路,向著完全不確定是否會有終點的方向,不斷挑戰(zhàn)內(nèi)心的煎熬和潛意識里勸說放棄的沖動。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渴了喝口飲用水,餓了咬開包壓縮餅干咀嚼。
手酸了換只手,腿麻了站起來走走。
乏了,就看看周圍對自己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的雷元素,換換心情。
他的腦中,反復播放著曾經(jīng)入輪回前,在下班后本該輕松休息娛樂的時間,在商場大廈川流的人群中,一遍遍重復著宣傳語分發(fā)傳單。
也有在身體和精神雙重疲憊的狀態(tài)下,在他人酒足飯飽笑意濃濃離開后,收拾著飯店餐桌上的殘渣。
甚至為了多一份辛苦錢,搶著去清理沒多少人愿意碰的腥臭難聞的廚余垃圾。
還曾因此得罪過大廚。
因為有個飯店的大廚,需要這些廚余垃圾來掩蓋他偷走的新鮮原材料。
最后的結(jié)果很正常。
大廚依然掌勺,依然偷菜。
而他被開除。
年輕時,他也曾不忿地向老板解釋,大廚偷材料。
也曾有還算善良的老板耐心對他說:“你走吧,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有什么辦法?好的廚師那么難找,開了他,誰來炒菜?”
后來,他就懂了。
沒再生過氣。
也沒再和飯店的大廚鬧過矛盾。
年輕時,發(fā)個脾氣,牛都拉不回來。
長大后,生個氣,轉(zhuǎn)眼就覺得沒必要。
年輕時,連多愁善感都要吹得驚天動地。
長大后,越痛越不動聲色,越苦越保持沉默。
年輕時,明明糊涂卻要裝出一副明白的模樣。
長大后,即使明白也要裝出一副糊涂的模樣。
這,就是所有女人,永遠都不會懂的。
名為男人的成長。
曾經(jīng),那么苦那么難,都能堅持下來。
如今這點破事,算什么?
李鶴錘了錘麻木的雙腿,看著半空中紫色的光球,輕松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