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彥俊掛完電話,坐在椅子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墨啟山把顧有材安排去休息,唐堂站在那里看著墨彥俊,不知道該回何安慰他,只能靜靜的陪著他。
直到墨彥俊臉上流下兩行清淚,唐堂才慌了想向前安慰他,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他該說什么?節(jié)哀?。竟然發(fā)現(xiàn)說什么都不對,剛失去愛人,現(xiàn)在又失去女兒,這種痛苦哪能三兩句就能安慰的了的。便站回原來的地方,希望他能想明白,他還有小憐,那也是她女兒。
墨彥俊如枯坐的靈魂,沒有生氣,只有死寂,和黑暗,如一杯清水滴入了墨汁,慢慢擴散,慢慢把他吞噬。拼命的尋找星點之光,尋找希望,誰來救救我的女兒?老天我墨彥俊不是好人,可我的女兒沒錯,她是善良的,她孝順,懂事,照顧姥姥,照顧姐姐。我做的惡為什么讓她承受?16歲如花的年紀,還沒怒放就要枯萎。不,他的女兒還活著,活著就是希望。
墨彥俊猛的站起向外大步走去,嚇的身后的唐堂一跳,還以為他要一直這樣坐下去呢。便跟著快速離去,生化室里墨彥俊抓過齊亞問道“讓你復制的藍硝,好了沒?”齊亞想哭,這表情讓她覺得她如果敢說一個“不”字就活不過下一秒。
身后的唐堂看了看齊亞那一臉欲哭無淚的表情,把墨彥俊抓著她的手掰開“俊,你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齊亞,你說”唐堂把墨彥俊的手掰開后又沖齊亞說道。
齊亞沒說話,是不知道該怎么說好,根本復制不出來,不管什么東西都是需要材料的,就如一張紙,很普通,可你要有材料呀,連原材料都沒有怎么復制。那一張紙也只能放在那看著,如果說還可以找代替材料呀,也可能能找到,這誰能在這么短時間找出來代替材料,還是完全不知道,不了解的東西。
觀察著冷皿盒的陸航抬起了頭,墨彥俊讓齊亞復制藍硝的事他知道,就在一旁聽著呢。齊亞也找他請教過一些問題,但沒復制出來他也知道,看著齊亞一臉為難的樣子開了口“俊,你別為難她了,那東西短時間內(nèi)是復制不出來的”
果然就看到一道殺人的眼神怒視著他,好吧“不過,我這里到有新發(fā)現(xiàn)”說完也不見墨彥俊有所動靜,表情一成不變,還是死盯著他,陸航也明白墨彥俊失望的多了,是不敢在抱希望,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從我現(xiàn)在觀查的情況,小惜是有可能醒過來的”呼,終于臉色好點了,又接著道“毒素在減少,藍硝數(shù)量在...”還沒說完,就感覺眼前一晃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人,墨彥俊站在了陸航面前“真的嗎?小惜真的會醒來?真的會沒事?”陸航拍掉抓著自己領子的手,什么毛病弄不弄抓人領子。
“你問這么多問題我該回答哪個?”知道小惜生命安全了,也不會弄不弄就會死了,也有心情調(diào)侃墨彥俊了。
“呵呵,小惜是真會沒事的對嗎?”陸航敢這樣調(diào)侃他,肯定是他女兒沒事了。
“暫時,沒事”陸航秉著醫(yī)學上的嚴謹隨意的說道,其實就是平時說順口了,可墨彥俊不這樣想。
又一把抓住了陸航的衣領“暫時沒事是什么意思?”那眼睛又差沒噴出火了。
陸航又拍打墨彥俊抓著衣領的手“放開,放開這是什么毛???你那女兒不會有事的”陸航也意識到,他剛才掛在口頭上的話對墨彥俊來說確實不可同日而語,又解釋了一下。
“確定沒事?”依舊抓著衣領不放,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保證沒事,快放開,放開”陸航邊保證道,邊拍打著墨彥俊的鐵爪,在抓衣服都抓爛了,這可是他媳婦買的。
墨彥俊聽到他的保證才放開他的衣領接著問道“那小惜什么時候能醒來?”
陸航撫著身上的襯衣,想撫平上面的皺褶,撫了幾下也沒撫平便放棄了“不確定,也許明天,也許后來,也許一個星期,也許...”
“陸航”冷冷的聲音拉的老長,在讓他說下去,恐怕一輩子都醒不來了。
“別激動,別激動,我是說也許今天就能醒來”呵呵諂笑,這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墨彥俊冷哼了一聲便向外走去,他要去看他女兒,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至少看著比先前柔和了很多,連腳步也輕快了很多。
墨彥俊移了一張椅子坐著小惜身邊,只覺得這個手術室里好冷,在摸小惜的手像冰塊一樣。知道是為了救小惜,是為了小惜好,可還是心疼了便叫過來那個無意間開了冷氣的女人說道“你去問問陸航,這冷氣什么時候能關掉”
那女人還以為要找她麻煩秋后算帳,本有些擔心害怕,見墨彥俊不是追究她的責任,便“噢”了一聲跑走了。
小惜,靜靜的躺著,沒有一絲痛苦,就像睡著了一樣。小惜只覺得做了好些奇怪的夢,就像一個旁觀者,只能看著夢中發(fā)現(xiàn)的一切。在一個深沉夜晚,抻手不見五指,小惜不明白天為什么這么黑,從未見過的黑夜。一個森林里燃燒著火堆,還有幾個農(nóng)夫樣的人舉著火把,夜真的好黑,就算有一堆火,和幾個火把,只是把四周照亮了一點點,還是有種黑蒙蒙的感覺。幾個農(nóng)夫穿著一身利索的古代裝扮,半新不舊的衣服。一個一身白衣很高大的男人,至少比那農(nóng)夫都要高出很多,白色的衣服繡著暗紋,灰色的鎏邊衣領,灰色的腰帶一樣的古裝。分不清哪個年代的衣服只覺得穿在他身上很好看,身材挺拔,氣質(zhì)不凡,給人高人一等的感覺。卻被人綁在樹上,有兩個農(nóng)夫撐著他的胳膊,牽制著他,好像受了傷的樣子,頭低垂只用一個灰色帶子綁著的墨發(fā)披散在胸前,嘴角淡淡的笑,好像并不害怕,也不因為受傷而感到疼痛。
接著過來了一個女子,一身金色同樣繡著暗紋像絲綢一樣,看不清繡的什么,在看臉,感覺那張臉被照著的如火般明媚,明明很清楚的臉,卻看不清楚像籠罩著一層迷霧。心臟跳動的感覺,只覺得那個女人是自己,那身金衣雖然很漂亮穿著也很好看卻覺得不喜歡。便聽到那女人隔著火堆對那男人說道“郁公子,還是老實的把那三把神器交出來”只見那男子抬頭望著金衣的自己,臉上有滿足,有癡迷。小惜覺得那男子喜歡金衣的自己,因為感覺自己的心在跳動,微微的酸酸甜甜,雖然沒談過戀愛,可就是感覺那是喜歡。
“你來啦,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給你”男子始終微笑著,抬起了低垂的頭專注著看著金衣的自己,原來這個男人長的這么好看,棱角分明的五官,筆挺鼻,一雙眼睛如墨耀石般,看一眼就能沉淪,黑而濃的一字眉,還有那不薄不厚的唇,性感的想讓人狠狠的親一口。
“流氓,在不交出來,信不信我掏了你的虛海”金衣的自己怒道,一臉嫌棄。小惜不知道為什么腦海里有虛海的解義,可她知道虛海就像古俠小說里的丹田,里面可以存放兵器。若強硬掏出兵器,那男子會死,并且還有一個信息告訴她,那金衣的自己是個捉妖師,只有捉妖師才能掏人的虛海。
“我知道你不會的,你不會舍得我死的,你只要親我一下,我就交出來,雙手奉上”男子依舊微笑的說道,他笑的真好看,聲音也輕輕柔柔如流淌的泉水沒有一絲雜質(zhì)。
“好”金衣的自己慢慢的靠近他,當小惜以為金衣的自己要吻上男子時,卻突然抻出手攻向男子的胸膛,在拿出空中飄著三把兵器,確切的說是兩把兵器,另一把卻不像。一把如虹的劍把劍身如白玉冒著火苗,炎虹劍,又是腦海的聲音。另一把碧玉的劍把,劍身像冰凍著海水,冒著寒氣,碧寒劍。另一個卻很奇怪像兩塊黃金打造的魔方,上面有奇怪的圖案,中間兩顆奇怪的珠子如拳頭大,像珍珠,又像是玉,珠子里有絲絲縷縷的白色游動“四方鼎”又是腦海里的聲音。金衣的自己感覺很高興,小惜也覺得自己從心臟那里散發(fā)出快樂的情緒。金衣的自己把那兩把劍交給兩個農(nóng)夫讓他們帶回,四方鼎自己收起來。又走回那男了身邊“郁公子,謝謝你給了我這次機會,如果你不放松警惕,我又怎么會取到神器呢?”
男子依舊看著金衣的自己,臉上的微笑已經(jīng)不在,有早就料到的表情,又有難以至信。血順著嘴角往下流著,很多很稠,小惜只覺得好心疼,也覺得金衣的自己也在心疼,小惜很想問她為什么要殺了他,親一下又不會死??尚∠硬涣?,就像人被釘在了那里一樣,動不了,連嘴巴都動不了,只能看著,感受著心里絲絲縷縷的疼痛。
“你難道對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男人一張口血便一股股的往下淌,而眼神一直專注著盯著金衣的自己未移動分毫,有迷戀,有渴望,渴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沒有,一點也沒有”小惜明明感覺金衣的自己在心疼在說謊,可卻不明白她為什么要說謊為什么要殺了他。
“為什么?”男子不甘心的繼續(xù)問道。
“因為我們本就是誓不兩立的兩個家族,我們滅妖而你們確幫妖”小惜感覺到金衣的自己這一刻心里堅硬的。
“你好執(zhí)迷不悟...”
“不許在說了,我們家族的人,都是被妖所害,不把所有的妖送回歸宿,我決不會愛任何人”
“那到時你可愿意愛我一次?”男子依舊望著一臉冷漠的金衣自己。
“不會,你別忘了我族人的死和你們家族的人也脫不了關系。除非混沌不在,有七道輪回”金衣的自己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混沌不在,七道輪回嗎?”男了看著越來越遠隱入黑暗的人低下頭喃喃的說道。隨道金衣的自己離開,所有的人也撐著火把跟隨著離開。
只有那快燃盡的火苗,忽閃著要滅不滅,小惜看著那男子,好像上前安慰他,可她動不了只能看著。男子好像感覺有人看他一樣,抬著頭注視著小惜的方向,小惜感覺的他的注視,望著他輕輕的微笑,她說不了話,只能用微笑安慰他,希望他能看到。男子好像看到了她一樣,也輕輕的沖著她微笑,然后頭慢慢的垂下,小惜覺得他死了,腦海中的直覺。
男子的死也讓周圍的一切陷入黑暗,火堆已經(jīng)燃盡。天地變幻小惜只在一片黑暗中,不管小惜怎么掙扎,不管把眼睛睜多大,除了黑暗,沒有一丁的光。好累,想叫喊,想叫姥姥,想叫小憐,可嘴巴像被人粘住了一樣,張不開,也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終于疲憊的閉上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