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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難違,九爺你走開!

17.拂冬

  自有丫鬟引路,行至暖閣。

  暖閣里,都端放著一八仙紫檀木桌,上已擺放著五福臨門碟,象牙描金箸。兩旁站著傳膳丫鬟一十六人,另有一列捧著毛巾,臉盆,伺候凈手。

  三人凈手畢,丫鬟們依次傳膳。

  三福晉看著站在一旁的鈕祜祿氏道,“都是自家人,嫂子坐吧?!?p>  鈕祜祿氏推脫,“福晉慢用,妾身就不坐了?!?p>  他拉福晉原不是厲害婆婆,日日要媳婦立規(guī)矩的,“福晉既說了,你便坐下吧。”

  鈕祜祿福晉這才福身行下一禮,道,“妾身多謝福晉,多謝額娘?!?p>  漪嵐道,“姐姐有孕想必胃口不好,嵐兒吩咐斂秋多做些清淡的吃食,姐姐試試這丫頭的手藝?!闭f罷,示意布菜的丫鬟夾了些蝦仁冬瓜給三福晉,又親自盛了碗人參烏雞湯放于她跟前。

  三福晉試了口,道,“斂秋手藝很好,菜做的清爽可口?!庇謬L了那湯,直奇道,“哎,這烏雞湯是如何熬的?我自懷孕是一口雞湯也喝不下。這倒也奇了?!?p>  “回福晉的話,這湯是一大早格格親自熬去小廚房熬的,我們竟也是不知呢。”站在漪嵐身邊的斂秋回道。

  “哎呦,還是我妹妹知道心疼我,親自去熬湯?!比x聞言笑的開懷,“姐姐若是喝慣了,天天勞你去熬可怎樣?”

  漪嵐也樂道,“沒問題,只要姐姐喜歡,日日都使得?!?p>  幾人笑著用了膳,他拉福晉推說累了,回房歇息。

  漪嵐陪著三福晉去了自己院子里聊天。

  進(jìn)了門,惜春去奉茶,念夏與綠屏幫她們解了披肩,姐妹倆相攜坐在榻上。輕云與碧月捧著兩個(gè)新加了銀炭的手爐遞與她們。流風(fēng)與回雪端了六個(gè)琉璃盞來,里面盛著漪嵐親手做的點(diǎn)心。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跟姐姐好生說話。”漪嵐打發(fā)她們下去。

  惜春往暖爐里加好幾塊炭,念夏把熱茶送到桌上,方行禮道,“奴婢告退?!?p>  三福晉接過熱茶,放在一旁,緩緩道,“人算不如天算,誰能想到咱們姐妹兩個(gè)竟都進(jìn)了那紫禁城?!比x的臉上此時(shí)不再有笑意,反多了幾分凄苦。

  “姐姐……”漪嵐去握她的手,道,“姐姐的心思,我何嘗不明白?!?p>  三福晉搖頭,眸中泛紅閃著水光,“嵐兒,你還不知道,那是一個(gè)怎樣的地方。在那里,夫妻不是夫妻,父子不是父子,兄弟不是兄弟,姐妹不是姐妹。”有朝一日,我們呢?

  漪嵐心中大亥,那里遠(yuǎn)比自己想象的可怕,是嗎?

  “嵐兒你記住,不要付出真心,不要有奢望,否則你就會(huì)墜入萬劫不復(fù)之地?!比x嘴角掛著一抹笑,卻讓漪嵐心中陣陣發(fā)寒。

  只聽她接著說,“誰沒有天真過,剛開始啊,都以為自己可以得到真心。后來,你就會(huì)明白,在這皇室天家之中,哪有真心可言,不奢求,就不會(huì)傷心?!?p>  “姐姐……這幾年,你過的究竟是怎樣啊?!彬湴寥缃憬阋藢?,怎會(huì)如此說呢?

  “嵐兒,進(jìn)了皇城人都要變的。我好像變的自己都不認(rèn)識自己了。呵呵……”三福晉苦笑道。

  “誠郡王對姐姐不好嗎?”漪嵐心疼的望著自己的姐姐。

  “好,怎么會(huì)不好呢。他對我這個(gè)嫡福晉倒是極好,可對我董鄂宜寧呢?”三福晉拿起帕子擦干了眼淚,“無所謂了,如今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不說了,都是我不好,現(xiàn)在跟你說這些。九弟重情義,你是他千辛萬苦求來的,一定過得比姐姐好?!?p>  姐妹倆手握著手,努力笑給對方看。外人看來金尊玉貴的皇子妃,想來也有無限的心酸與無奈。

  傍晚時(shí)分送走了三福晉,漪嵐向他拉福晉說回房歇著了。

  她沒讓人跟著,走進(jìn)自己院中后面的一間屋子。里面的人正在研磨些什么,聽見動(dòng)靜忙抬頭看去,是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

  她身穿緋紫色百褶裙,梳著俏麗的小把頭,看見漪嵐便起身笑著走近,道,“格格來了,快坐。”

  此人正是拂冬。拂冬,為漪嵐四個(gè)貼身大丫鬟之一,往日里倒不在跟前伺候,而是一個(gè)人安心鉆研醫(yī)術(shù)。說來也巧,拂冬不是董鄂府的家生子,而是早年間漪嵐在外救得的孤女。無人照拂,淪為乞丐,受人欺凌,幸被漪嵐所救,帶了回來。后來發(fā)現(xiàn)拂冬天生在醫(yī)學(xué)上的天賦,就請人授課,讓她有一技之長,也能造福旁人。

  “天天埋頭在這里,也不怕悶得慌。”漪嵐笑著坐下,自顧自的倒杯茶來。

  拂冬聞言笑道,“不會(huì),我喜歡的。格格今日臉色怎么這樣不好。”

  “倒沒有,有些累倒是真的。”漪嵐道,“拂冬,我有事找你說,快坐。”

  拂冬笑著應(yīng)道,“哎。怎么了?”

  “你也知道,賜婚的圣旨已下,過了年二月里就該大婚了。今后你是作何打算的?”漪嵐笑著問她,拂冬性子安靜,酷愛鉆研醫(yī)術(shù),宮內(nèi)的生活怕是不適合她。

  “格格?!狈鞫蝗还蛳碌?,“奴婢承蒙格格不棄,才有今日。格格對奴婢有救命之恩,再塑之情。這輩子格格去哪,奴婢去哪。格格大婚之后,奴婢定是要隨格格進(jìn)宮,侍奉格格一生一世?!?p>  漪嵐聞言心中自是感慨萬千,“快起來。”但仍道,“距大婚還有些日子,你再考慮一番也是使得?!?p>  “格格,奴婢心意已定,是一定要隨您入宮的?!狈鞫嵵氐母A艘欢Y。

  “好吧,我心中以明了你的想法,既如此?!变魨沟?,“今日我還有一事要囑咐于你?!?p>  拂冬笑著回道,“格格有事,盡管吩咐奴婢就是?!?p>  “你配些解毒或解酒的藥包,讓念夏制成香包可隨身攜帶的。”漪嵐抬眼望去藥架子道,“缺什么少什么只管找惜春去要,還有常備的藥物也列個(gè)單子準(zhǔn)備著吧。”

  “是,格格放心,奴婢定準(zhǔn)備妥當(dāng)。”

  “嗯,你做事我自是放心的?!?p>  翊坤宮

  正逢胤禟來給宜妃請安,宜妃滿臉笑意的讓兒子免禮,并囑咐道,“這些日子將近年關(guān),額娘煩事纏身,恐不得空管你,你自己萬不要胡鬧惹事才好?!?p>  胤禟聽了不服道,“額娘說笑,兒子幾時(shí)胡鬧了?”

  宜妃懶得跟他爭辯,又說道,“胤禟,我可告訴你,大婚之前,院子里的人是一定要看好的。別讓那心大的鉆了空子,趕著大婚給嫡福晉沒臉?!毙拇蟮逆叶嗔?,趕在嫡福晉進(jìn)門前懷了子嗣,可就是打臉了。

  胤禟也正色道,“是,兒子明白?;厝ヒ欢ê蒙s束,不會(huì)讓福晉難堪的。”

  宜妃點(diǎn)了點(diǎn)頭,磨砂兩下手中的暖爐套子,復(fù)又說道,“這董鄂家的格格是你自己看好求來的,額娘冷眼瞧著也是個(gè)玲瓏剔透的人兒。家世出身也好,容貌性情也罷,都也配得你。額娘只憂心一點(diǎn),也是喜憂摻半吧。”

  胤禟皺了皺眉,道,“額娘這是什么意思?可是漪嵐哪里做的不合額娘心意了?”

  “那倒不是,眼下她倒是頂好的??赡闳┰_始不都也以為是個(gè)好的,可現(xiàn)下呢?老三府上,子嗣皆因意外立不住,可見三福晉手腕了得。同是董鄂家的格格,三福晉又是她族姐,兩府走的親近。額娘是怕她日后也有樣學(xué)樣?!币隋@才說到正題上。

  胤禟只覺宜妃多慮,自己的眼光自己相信,眼下只能安慰道,“兒子倒覺得額娘多慮了。因噎廢食豈不是對漪嵐不公平。三嫂雖是她族姐,又豈能混為一談。兒子相信漪嵐不是那樣的人?!?p>  宜妃聽了也只得作罷,“好吧,但愿她不會(huì)辜負(fù)你的一番心意?!?p>  胤禟笑道,“額娘不必為這些不著邊際的事情費(fèi)神,有這功夫,不如盯著底下人好生操辦兒子大婚。”

  宜妃笑嘆道,“這是自然的,我兒大婚,額娘一切自當(dāng)安排妥當(dāng),不要你來費(fèi)心?!?p>  四貝勒府

  四福晉在屋里安排人準(zhǔn)備去燒香禮佛的東西。四福晉大婚以來,只有一子弘暉,生于三十六年,疼愛非常,是眼下四貝勒府唯一的子嗣。

  可弘暉生來體弱多病,還不會(huì)吃飯時(shí)就會(huì)喝藥了,適才不到二周。滿宮里都知道這是個(gè)聽天由命的孩子。

  四福晉對這自己唯一的孩子竭盡所能的照顧,無論什么法子都愿意一試,只求弘暉平安。

  “福晉,爺來了?!蓖忸^通報(bào)的丫鬟快步進(jìn)來。

  四福晉連忙放下手中的單子,往外迎去,只見四爺身披深藍(lán)色大氅進(jìn)屋。

  四福晉福身行禮道,“妾身見過爺,給爺請安。”

  四爺任丫鬟接去大氅,往四福晉處虛扶了一把,道,“福晉不必多禮。”

  四福晉低眉斂目,“是。”

  “福晉忙什么呢?”四爺自顧端起茶碗,問道。

  “回爺?shù)脑?,年關(guān)將近,妾身想去岫云寺燒香拜佛。一來求菩薩保佑弘暉身子康?。欢?,也愿來年府里多添幾位小阿哥。”四福晉轉(zhuǎn)身也在榻上坐下。

  四爺微微頷首,思索了片刻,方道,“如此也好,福晉定下的是哪日?”

  四福晉也不知四爺為何關(guān)心這些,也據(jù)實(shí)稟告道,“正是后日?!?p>  “后日……”四爺考慮了下,遂道,“后日,爺便陪福晉一同去禮佛?!?p>  四福晉雖也詫異四爺居然要同去,但仍是波瀾不驚的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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