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重慶調(diào)研
紫芩拿著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看，淚水奪眶而出。
“爸媽，我已經(jīng)不記得你們了，不記得你們的容顏，不記得你們對我的好……你們會不會怪罪我？”
“紫芩，你沒休息？”
“姐，你怎么醒了？”紫芩趕緊拭去淚水。
“我早就醒了，紫芩，你也別太難過了。我相信姑父姑姑他們一定會諒解你的，他們也不希望你難過傷心，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好好地生活?！弊显钒参孔宪恕?p> “是我吵到你休息了嗎？”
“沒有，我在外面比較淺睡眠。”
“紫芩，中午好！”許茜看起來比早上好多了。
“遇到什么好事了，這么開心！”
“我感覺自己身體好多了！”
“見效那么快?。 弊宪俗约憾疾恢?。
“可能我心情好了，心態(tài)真的很重要。”
“就是，過年了也不放松一下。”紫苑有點不滿，“你這樣男朋友都找不到。”
“你這么說你找到了心儀對象？”許茜調(diào)侃道。
“我肯定找到了，只不過見一面就消失在人海了，對他的一切一概不知。”
“不必?fù)?dān)心，有緣自然會相見?！遍_始許茜并不相信什么緣分，后來發(fā)現(xiàn)緣分這東西真是妙不可言，太多巧事讓她不得不改變“不信緣”的觀點。
“下午了，吃點東西吧！”許茜拿出備好的餅干面包，“幸好包了個車廂，否則就很難睡一覺了。”
“你常常通宵？”紫苑擔(dān)心。
“沒有，最近身體異樣，所以都是淺睡，后面干脆不睡，直接工作到深夜，下半夜就拿出以前的工作來看看。”
“許姐，我挺擔(dān)心你的?！弊宪饲那牡馗嬖V許茜，想要提醒許茜恢復(fù)常態(tài)化生活。
“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最近我們書社有能力的人總是留不住，不然就是家里不支持，現(xiàn)在我除了要做日常工作，還要帶新人?！?p> “一個人帶也太辛苦了，你可以找一些比較信任的人，稍微培訓(xùn)一下就可以，很多事情都要交給他們做，才能一步步成長?！?p>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誰都不愿意帶人，除了要完成自己的工作，還要指導(dǎo)別人，有時候他們怕把同事關(guān)系弄僵。”
“他們怕你就不怕了嗎？”
“所以必須得我做這個‘壞人’了?！?p> “此話差異，有個人非常合適！”
“你是說蕭致鵬？”
“沒錯，他經(jīng)驗豐富，敢作敢為，領(lǐng)導(dǎo)力十足，他能做到知行合一。”
“你這樣舉薦不怕我弟吃醋？”
“我和蕭致鵬是正常關(guān)系，昌菥有正常的判斷能力，他可以理性分析?！?p> “啊呦呦，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你現(xiàn)在可以開玩笑了，我就放心了！”
“紫芩，你……”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對以前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爸爸說我自己不想要知道，所以大腦封閉那些?！?p> “有時候知道得太多也是不好，要承受的太多?？墒侨说纳h(yuǎn)遠(yuǎn)比他們自己想象的要堅強(qiáng)得多。”
“我一直不想長大，我在家看著爸爸一直躺在那里，只有微弱的生命特征，我很害怕。現(xiàn)在哥哥一定承受得東西比我多的多，但我又不想讓他分心擔(dān)憂我?！彼肫鸶赣H說的話，人固有一死，每個人的軌跡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紫芩并不想屈服命運，她也不想看著父親就這樣枯竭。
“茜姐，你有沒有認(rèn)識的醫(yī)生，可以救救我爸爸。”
“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了一個人，她是我媽媽的朋友，或許可以幫幫你?！痹S茜說著就要去借電話。
這樣爸爸就有救了，是嗎？紫芩的雙手默默合十。
“喂，您是……”
“你是紫芩的哥哥吧，我是昌菥的表姐，現(xiàn)在她在我這里，還有紫苑也在，我們一起很安全，不用擔(dān)心。是這樣的，我父母認(rèn)識一個權(quán)威醫(yī)生，我問了一下，她表示很愿意幫忙，醫(yī)生就這幾天有空，之后還要去培訓(xùn)，現(xiàn)在請問你們是否安排一下，提前轉(zhuǎn)移到醫(yī)院？”
“謝謝你幫忙，謝謝你照顧芩兒，你們在外一定要萬分小心！”聽到這個消息，江顏溪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放松了，“我現(xiàn)在就安排，請問醫(yī)生具體什么時候可以過來？”
“醫(yī)生現(xiàn)在在福州，明天上午大概十點才能趕到上海?！?p> “好的！”
好消息傳到江家每個人，大家都高興。這段時間大家風(fēng)雨同舟，江玉潔一家也對紫芩家關(guān)懷備至。
江玉潔一開始并不知道紫芩是自己妹妹的女兒，后來長開了，他發(fā)現(xiàn)和妹妹太像了，并且紫芩某些特征很像妹夫蘇啟明，于是他開始懷疑，但他也沒有去證實。
江玉潔來到江玉清的病房，喃喃道：“二弟，其實你可以把芩兒的真實身份告訴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尋找妹妹一家的線索，可是你為什么要一個人去承擔(dān)呢？你應(yīng)該也沒有告訴母親吧，這些年若不是你，江家也不會這么好?？墒悄惆局约?，沒和任何說起，突然你就倒下了，你讓我們怎么辦？”
“大伯，爸爸有救了……爸爸睡著了，反而令我安心，以前爸爸不顧自己的身體夜以繼日地工作，我便時常擔(dān)心。他現(xiàn)在難得能安心睡個好覺?！苯佅呐慕駶嵉募绨颍捌鋵嵨乙餐低蹈诎职趾竺嬲{(diào)查芩兒的事，在爸爸離開后，我又反復(fù)尋找線索。我在秦家老宅里發(fā)現(xiàn)一串舊的銀耳環(huán)，上面灼刻了一些符號，和芩兒手鏈月牙中心位置的符號一模一樣，這符號我問過銀行的老人，說是‘蘇’字。我猜肯定是和蘇家有關(guān)系，但是這都是女性用品，蘇秦兩家關(guān)系再好也不會相送女子物品呀。于是我到了秦墨父親的老家調(diào)查，秦霄一直是村里最乖最努力的孩子，準(zhǔn)備科舉考試之余，他會幫助村里老人灌溉農(nóng)作物?；侍觳回?fù)有心人，他以自己的能力考上了，成為了村里第11個探花，自然而然他成為了知州，分置了一些良田，他低價租了出去，在他的悉心指導(dǎo)下，良田收獲也不錯，租金也能按時上交。好景不長，晚清被洋人欺負(fù)，秦霄并無實權(quán)，看著國家一直被挨打，他心里很不好受，于是他放棄了官位，不想再做‘劊子手’，于是找到蘇啟明，在蘇啟明的幫助下，他們一起學(xué)習(xí)新文化。在此期間，我的姑父蘇啟明受家人教育，先成家再立業(yè)，在父母之命下，蘇啟明和江玉柔結(jié)成連理。聽村里老人說，當(dāng)時秦霄對江玉柔念念不忘，每天對她茶不思飯不想，可惜造化弄人，佳人與秦霄無緣。后來秦霄也在父母之命下娶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大家閨秀。”
“原來如此，大膽猜想一下，秦霄因為妹妹謀害蘇家，可是妹妹為何也遭毒手？”
“這……我也不得而知?，F(xiàn)在還沒有足夠的線索可以證明蘇家是否被秦霄所害，可是秦墨對芩兒做的，我不得不懷疑秦家人做事風(fēng)格?！?p> “啊——嚏！”
“紫芩，你是不是感冒了？”
“可能是，昨天穿的衣服有點少了。茜姐，大概什么時候能到重慶？”
“還要三刻鐘吧！”
“路上的風(fēng)景可真美，剛剛看見雪了，在上海的雪都如鹽粒般大小?！?p> “是呀，火車路一般都在比較偏遠(yuǎn)的地方，這些自然風(fēng)景宜人。靜下來觀賞，心里的煩惱就消逝了，心情特別好了！”許茜感覺身體好多了，給紫苑紫芩泡了一杯紅茶。她按按自己的脊椎，感覺全身通透，“有時候身體疲勞發(fā)出一些警告，要停下來休息?！?p> 聊著聊著，她們到站了。
“文宇，我是許茜，感謝你來接我！”
“應(yīng)該的，茜姐辛苦了，這兩位漂亮的女同志是……”
“不好意思，忘了介紹了。她們都是江氏企業(yè)的知名人士，此次前來是隨我來調(diào)研的，我們要盡快完成！”
“您好，我是江紫苑！”江紫苑走上前和文宇握手。
“您好，我是江紫芩，請多多關(guān)照！”紫芩也效仿大姐走上前，雙手握住對方的手。
“你們是姐妹？”
“怎么，不像么？”
“挺像的！”
“對了，茜姐，我安排了住宿，請三位女同志移步前往！”說著文宇接過她們的行李帶路。
“這怎么好意思？”
“欸，不要客氣，我好不容易有個機(jī)會可以盡地主之宜。”
“到了，這里是合作社，經(jīng)常有人來調(diào)研，所以我們特意收拾出來一樓，讓疲憊的同志休憩一下。一樓是辦公室，二樓是檔案室和倉庫，三樓便是休息室了。休息室共有五間，同志們可以任意選擇。用品我統(tǒng)一準(zhǔn)備的軍用品，比較耐用干凈，可以放心使用。休息一下我們安排了晚餐，合作社所有成員都會來，一起吃頓歡迎便餐?！?p> “不用了，我們自己解決，不用那么興師動眾的?！?p> “茜姐，您又和我客氣了，我們合作社的成就有您一半功勞，就不要分你我了。再說，吃這里的菜你們哪有我們本地人內(nèi)行呀！各位覺得我們的住宿怎么樣，如果不滿意，我們還安排了一處。”
“非常滿意，辛苦了！”三位女生異口同聲地說。
“少爺，我們此次來重慶……”
“別說了，老爺子身體不好也并非垂危，我出來有重要的事。你去調(diào)查此地方圓十里的茶館及茶莊，晚上八點我們這里匯合。”秦墨一直跟在紫芩她們后面，從杭州回來，他再次從碼頭上看見了她，他便要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坐了船她還坐了火車，秦墨給折騰了一下，但他并不在意。
晚飯時間，合作社所有同志聚集來到一家菜館。
“客套話就不說了，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千萬不要客氣！”說話的正是合作社社長，他出身名門，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西南交大，一畢業(yè)就帶領(lǐng)團(tuán)隊把《重慶商報》做得很好。
“社長，今天你破例喝一次酒唄！”有人開始起哄。
“那可不成，老婆大人會說的?！鄙玳L可是知名的怕老婆，知道的人都明了，其實社長愛老婆深切。
“那我們不客氣了，大家舉起酒杯一起歡迎三位漂亮的女同志！”一個看起來說話很有分量的人組織敬酒。
“我們幾位女生都以茶代酒?！?p> “好！”合作社的成員包容性很大，不會逼著別人做不愿意做的事。
“聽說重慶的美食特別多，今天算有幸遇見了?！弊显芬贿叧灾贿呎f道。
“其實這里美食都藏匿于居民樓中。”
“這里地形復(fù)雜，找這些對于我們這些沒來過這里的人來說談何容易?！弊显沸Φ?。
“咦，這位女同志好生面熟，好像在報紙上出現(xiàn)過！”
“第17期第三面！”
“哇，楊哥好清楚，什么情況？”
“美女總是令人難以忘懷?！睏罡绫容^直接。
“很開心就能被人記住?！弊显芬彩窃谕鈬l(fā)展過的人，受那邊人文氣息影響，她也比較直接。
楊哥摸摸后腦勺，想更近一步了解?？墒潜蝗舜驍嗔耍骸奥犝f江小姐到國外留學(xué)，對我國經(jīng)濟(jì)發(fā)展有何見解？”
“見解談不上，就我現(xiàn)在小談?wù)撻熞幌?。眾所周知，我國?jīng)歷幾千年帝國統(tǒng)治，面額比較大的資產(chǎn)都在皇家貴族和官員家。市場流通的貨幣面額很小，百姓的購買力不大。而且當(dāng)時社會并不看重商業(yè)一心做農(nóng)業(yè)。更有災(zāi)害侵襲，靠江河海的百姓們不僅沒有收獲，流動性也大。近年來，我們的國門被打開，海外對我們的貨品需求量增大，臨江海地區(qū)這些方便船只的地區(qū)發(fā)展起來了，像珠江三角和長江三角，自然靠近海邊的上海也是受益地。這之前，我們經(jīng)歷了經(jīng)濟(jì)損失，所以經(jīng)濟(jì)也不是可以獨樹一幟的，必須和政治軍事思想文化教育一起發(fā)展?，F(xiàn)在我們內(nèi)憂外患，最要緊的還是把思想教育工作做好?！?p> “我國經(jīng)濟(jì)體制還存在不少弊端，但是我相信我們國家會越來越好的。”
合作社一位成員注意到一直無言的紫芩，想要搭話:“江氏集團(tuán)不愧為名企，二小姐有何見解？”
“我沒有大姐這般聰慧，沒什么見解?！弊宪诵÷暤恼f。
“一千個人看《紅樓夢》有一千種想法，不要害怕，這里沒人會嘲笑你，說說也無妨?！?p> “感謝大家的鼓勵，我就……談?wù)勛约旱目捶?。我在我父親、男朋友、茜姐的工作環(huán)境中得出一些啟發(fā):一個好優(yōu)秀的企業(yè)文化必須是團(tuán)結(jié)奮斗的團(tuán)隊。當(dāng)然不僅僅企業(yè)文化，譬如在場的各位同志，今天有幸能夠順應(yīng)時代加入您們一起學(xué)習(xí)、交談?！?p> “沒啦？”
“很多東西都要自己慢慢體會，就如您所說‘一千個人有一千種想法’?！?p> “紫芩姑娘點到為止，剩下的我們自己悟?！边@位成員本來聽得津津有味，聽見聲音戛然而止有點懵，只好給個臺階紫芩下。
其實紫芩不喜歡在陌生的人群里被很快大家認(rèn)識，她并不擅長表達(dá)自己的看法。
晚飯散盡，大家各自回家，留下文宇留下來值班，所以他陪同許茜一行人回宿舍。
“文宇，這么晚了還要值班嗎？”
“都習(xí)慣了，我們這邊氣候比較干燥，非常容易失火，所以留一人值班?！?p> “那你白天上班晚上沒休息的？”
“晚上會小睡一會，我和門衛(wèi)叔叔輪流值班，他睡上半夜，我睡下半夜。這樣挺好的。我正好有整理東西的習(xí)慣，我一邊值班一邊整理物品。”
“真是難為你了！”
“哪里的話，為組織服務(wù)這是應(yīng)該的嘛?！?p> “要不，我就下來陪你吧！”紫芩自告奮勇。
“您們是客人，這怎么好意思呢？”
“沒有關(guān)系，反正我最近失眠很嚴(yán)重?！?p> “這……”
“正好向您討教經(jīng)驗，您不舍得分享予我?！?p> “怎么會？好吧，江小姐要是困了您可以直接去休息，不用和我打招呼?！?p> “夜也挺深了！”大家都睡了，夜深人靜，他們倆壓低聲音講話害怕吵醒別人。
“是呀，現(xiàn)在最是蕭瑟寒冷。”
“在想家人？”
“嗯，老婆孩子都在老家陪著父母，有點想他們了?！?p> “您就成家了？”
“我們是包辦婚姻，我學(xué)堂里畢業(yè)就成婚了?！?p> “孩子多大了？”
“兩歲半，剛學(xué)會打醬油?！?p> 一個黑影在圍墻外面，看見院內(nèi)兩人相談甚歡，他不禁吃醋：“該死，怎么靠那么近！”
“我感覺我一雙異樣的眼睛在盯著我們，你有沒有覺得？”紫芩不祥地說道。
“沒有呀，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們進(jìn)屋里吧！”紫芩還是不放心。
秦墨目送兩人進(jìn)了同一間屋子，冷哼道：“現(xiàn)在留著你小命?！?p> 抵不過睡意的紫芩打個招呼就要入睡了。
夢里，紫芩看見一個古老的村落，村子里一片祥和，和煦的陽光照著湖里的天鵝。湖邊的蘆葦里有灰色的毛鴨探出頭來，好奇地看著外面的一切，確定很安全，她帶著一群小家伙跳進(jìn)湖里游戲。
一個模糊的身影走來：“好孩子，該回家吃飯了！”
她想要觸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可發(fā)現(xiàn)怎么都抓不住。
“媽媽！”她嘶聲力竭地喊。可是女人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了。
又一個好大的身影走近，紫芩定睛一看，正是江玉清。
“爸！”
江玉清蹲下身來，撫摸著紫芩：“我的芩兒長大的，應(yīng)該明白我的一片苦心。這世間縱然有生死離別，芩兒一定要勇敢一點?！?p> “爸，不要你走！”紫芩眼看著江玉清越走越遠(yuǎn)，她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爸怎么舍得走，我一直在你身邊！”
“爸！”紫芩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夢，不禁噓一口氣。
“二妹，你不要嚇自己，許茜不是請專家救叔叔了嗎？”紫苑拭去紫芩臉上的汗。
紫芩含著淚拽住紫苑的手：“生怕他們離我遠(yuǎn)去，我的余生便沒有他們了！”
“妹妹，生死是自然規(guī)律，誰也無法改變這事實。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好好養(yǎng)好身體，在有限的時間做出更大意義的事?！弊显芬皇治兆∽宪说氖?，一手扶住她的肩膀說。
紫芩似乎聽懂了一點，她收住了眼淚。
“吃早飯了！”有人端著一盆面條過來，各種拌料也隨之端來。
文宇端來了早茶：“喝早茶有利于通腸排毒，嘗嘗重慶的早茶！”
一巡早茶已過，大家都來到會議室開會。
紫芩無心參與這些，看著外面的樹發(fā)呆。
“春芽已經(jīng)出來了，春天還會遠(yuǎn)嗎？”熟悉的聲音縈繞于耳畔。
“是呀！”紫芩抬頭觀望，有些愕然，“怎么是你？”
“那你希望是誰，陸昌菥？”
紫芩并不想理會差點要她命的瘋子，轉(zhuǎn)身就走。
秦墨扼住紫芩的手腕：“你就那么討厭我？”
“我怎么會討厭你呢，至少討厭的前提是有愛過，可是我對你毫無感情！”
“哈哈哈！”秦墨仰天大笑，踉蹌兩步。
“你不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態(tài)了，你對我只是不甘心罷了?！弊宪怂κ志妥?。
這一幕正好被江紫苑看見，原來這個魂牽夢縈的聲音是他，可他喜歡的是紫芩。
江紫苑想都沒想跑下樓：“秦墨，你有空嗎？”
秦墨不想搭理她，可是腦筋一轉(zhuǎn)：“江紫苑，好久不見！”
“很高興再見到你！”沒想到還能見到秦墨，江紫苑非常高興。
“江紫苑我們借一步說話，請隨我一起?！?p> 江紫苑想也沒想就跟過去了。
“大姐怎么還沒回來？”紫芩見江紫苑沒回來覺得有點蹊蹺。
“我們一起出去看看吧！”許茜似乎也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她也聽說了秦墨，屋子聽到了一些動靜。
屋外并沒有見到半個人影，紫芩自責(zé)：“當(dāng)時要是不賭氣，把大姐也拉回來就好了。”
“紫芩，你不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攬，明明不是你的錯?！爆F(xiàn)在紫苑丟了，許茜也很心慌，畢竟是她把她帶出來的。
“秦墨的目的是我，他應(yīng)該不會對大姐做什么?！奔词剐睦餂]底，紫芩也感覺到了許茜的不安。
“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還是盡快找到紫苑。”
“大叔，您剛剛看見和我們一起的姑娘出門了嗎？”
“看見了，她好像和一個男的走了，男的具體模樣沒看清，但是當(dāng)時我聽見他說‘春和茶館’?！?p> “那請問‘春和茶館’在哪里？”
“沿著這條河往南走一里路就能看見。”
“兩位來賓，請問包廂還是普間？”
“老板，剛剛有沒有一男一女進(jìn)來？”
“剛剛我們茶館一男一女的很多，不知道你指哪一對？”
“開個普間，這下可以告訴我了吧？”
“有，剛來了一男一女，外地面孔。”
“在哪個位置？”
“這……客人的信息我們不方便透露?！?p> “來一壺上等的雨前！”
“二樓右側(cè)第三間?！?p> “好，這是我們的茶錢。”
因為樓道比較窄，許茜和紫芩貓著腰上了樓。
來到老板指的第三間，她們敲了門推門而入。
只見秦墨和紫苑一愣，秦墨把欣喜掩藏起來。
“你們，有何指教？”
“你帶大姐來這里干什么？”紫芩怒聲道。
“我和你姐有點私事要聊，你們來不方便吧？當(dāng)然，你們臉皮厚點，聽我們聊天我也是不介意的！”
“你，厚顏無恥！”紫芩怒不可遏。
“紫芩你怎么了，我們只是正常交流呀！”紫芩一聽馬上安靜下來。
“秦墨你出來，我有點兒事和你說！”
“你們先在這里吃好喝好，我和紫芩有點事要說?！鼻啬D(zhuǎn)身和許茜紫苑交代。
“你終于肯來找我了？”秦墨點了一支煙。
“你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什么，我對你心生厭惡。我不管你靠近我姐到底有何居心，現(xiàn)在你立刻遠(yuǎn)離她！”
“遠(yuǎn)離她沒問題，我要的只有你。”
“沒想到你如此卑鄙！”
“何來的卑鄙，想認(rèn)認(rèn)真真地要和一個人白首這有什么錯？”
“你對我們居心不良，再者你情我愿的情況，和一人廝守才是正常。若非這類情況，兩人都誤此終生。”
“以前你依賴我……若是陸昌菥不在了，你會不會重新愛上我？”
“秦墨，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放手吧！”紫芩好像意識到什么，“若是他不在了。我也不會留在這個世界！”
“你這女人，果然是見一人愛一人?！鼻啬浜撸吧贂r是我，青年是蕭致鵬，現(xiàn)在又是陸昌菥。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什么，但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
“我警告你，離我周圍的人遠(yuǎn)點！”紫芩并不想聽這些。
“我要是不聽呢，你又不是我夫人，有什么權(quán)利管我？”紫芩的冷漠更讓秦墨著迷。
“你……”紫芩對執(zhí)迷不悟的秦墨無策，但是她也不能任他胡來。
“我蘇家的滅亡和你秦家有關(guān)聯(lián)吧，光是這件事我們就不可能在一起！”紫芩的話好像在說“你怎么好意思找我”。
她的決絕是別人無法看到的，她不表現(xiàn)出來對蘇家的悲慟，這并不代表她不在意。盡管紫芩對蘇家沒有記憶，但她身上留著蘇家的血。
看著紫芩的背影。秦墨心想，你休想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
“紫芩，秦公子可是你的朋友？我感覺我愛上了他！”紫苑開口，紫芩詫異不已。原來不是秦墨對紫苑居心叵測，而是紫苑對秦墨芳心暗許?？墒菒凵线@樣危險的人，紫苑會受怎樣的苦大家都不得而知。
“姐，秦墨不適合你！”不想讓紫苑受傷，紫芩只好嚴(yán)肅地說明。
“可是，我覺得他挺好的！嬸舉辦菊花展，我第一次遇見他，他那冷傲的身影吸引了我。他天天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F(xiàn)在我好不容易再見他，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
“哪是什么緣分，如果是一定是孽緣?！弊宪诵南?，她推推許茜。
“是呀，紫苑你不能光看表面，你和他都不認(rèn)識不能被他迷惑！”
“你們怎么回事？我找到我的如意郎君，你們不祝福我，還總是讓我放棄，這怎么可能？”紫苑生氣了，她自己很看好秦墨，在她眼里秦墨就是完美的。
“既然你如此執(zhí)意，我們也不能阻止你。姐，我奉勸你一句，秦墨不是什么好人，你別把自己搭進(jìn)去?！弊宪藳]法說服紫苑，即使她們在年齡上相差無幾，但是思想觀念卻有莫大的不同。
就在她們的關(guān)系如此僵的時候，有一群人在討論報紙上面的內(nèi)容，具體是什么她們聽不清。
“賣報賣報，2月6日美、英、比、法、意、日、荷、葡和中國北洋軍閥政府在華盛頓會議上簽訂了‘九國公約’”。
“給我一份?！痹S茜立馬買了一份報紙，幾個人圍觀。
“終于有好消息了！”她們?nèi)齻€人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