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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眠人

第六十五章 伏地瞟天

半眠人 灶水水 4002 2018-04-19 00:35:18

  “認輸?”此語一出,監(jiān)斗與將這比試場地圍得水泄不通的諸弟子,皆面露驚詫之色,神色中滿是狐疑與不解。戰(zhàn)圈之外,剎那間議論紛起,眾人各抒己見,嘈雜之聲不絕于耳。

  “不知你所言可是當(dāng)真?”監(jiān)斗似仍對自己所聞難以置信,再次出言問詢。

  “當(dāng)真!”古今則是耷拉著腦袋,神情沮喪,話語中滿是無奈與頹然。與古今對峙的那外門弟子,亦是面露驚愕,難以相信。旁人或許不知,但他卻早聽聞過古今的事跡,在往昔的所有比試里,古今皆是輕易將對手擊敗,那些對手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未曾獲得。

  “可如此厲害之人,怎會這般輕易就認輸?”那少年心中疑竇叢生,暗自思忖,眼神中滿是困惑。

  片刻之后,眾人見古今依舊未改其言,監(jiān)斗導(dǎo)師終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那你可否解釋,為何還未過招便要認輸?”其聲低沉,卻在這喧鬧的場中清晰可聞,眾人皆屏氣斂息,靜候古今的回答。

  古今微微頓了一瞬,隨即哭喪著臉道:“此人的模樣與我祖父如出一轍,我一見他,便如親面祖父。加之我已許久未曾見到家中老祖,此刻心中甚是想念,哪里還有心思爭強?罷了罷了,我認輸!”其言辭懇切,眼中似有淚光閃爍,眾人聞之,皆覺匪夷所思。

  待古今言罷,場下眾人頓時一片嘩然?!斑@是何等荒誕的緣由?枉我等在此臆測良久,未承想竟是如此簡單卻又荒謬!”眾人皆揉眼搓耳,難以相信。然而,當(dāng)眾人的目光移轉(zhuǎn),細細打量其對手時,心中又不禁涌起一絲感同身受之感。只見那少年雖僅有十四五歲,卻生得極為成熟,加之臉面之上褶皺頗多,乍一看去,恰似六旬老者一般。眾人這才相信古今所言非虛,只是心中依舊難以接受他認輸?shù)氖聦崱?p>  這場鬧劇,最終在監(jiān)斗手中的鑼聲響起之際,暫時落下帷幕。

  “此戰(zhàn),十吟棄戰(zhàn),郝云勝!”裁判導(dǎo)師高聲宣布,聲音在場地中回蕩。一時間,鑼聲已息,可場下卻久久未聞響動,眾人仍沉浸在適才的震驚之中,尚未回過神來。直至聽聞內(nèi)門所在處傳來驚天動地的響動,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動身,如潮水般蜂擁至另一邊的戰(zhàn)圈。

  此刻內(nèi)門這方戰(zhàn)況激烈,雙方棋逢對手,正值爭奪頭籌的關(guān)鍵之戰(zhàn)。古今亦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喜笑顏開地朝著那最后一道戰(zhàn)圈飛奔而去,其身形矯健,如閃電般迅速。

  尋得一處絕佳的觀戰(zhàn)之地,還未站穩(wěn)腳跟,便感覺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喲,不愧是十兄,如此迅速便將外門弟子打發(fā)了?”只聽聲音,便知說話之人正是李大嗓。其聲音洪亮,帶著幾分調(diào)侃之意。

  古今面容羞赧,只是支支吾吾地指東道西道:“呃……啊……不知二師兄戰(zhàn)績?nèi)绾??”。聞言,李大嗓面露愉悅之色,憨態(tài)可掬地笑道:“承蒙早前十兄所贈的七彩仙瑤草與仙劍小術(shù)助力,我才有所精進。方才與三師弟蕭魚宮交戰(zhàn)略勝一籌,如今在內(nèi)門之中位居第三?!痹捳Z中滿是欣喜與自豪。

  “可喜可賀吶!”古今拱手抱拳,真誠地贊道,臉上洋溢著為師兄高興的笑容,而后二人皆翹首望向場中。

  此時場中的戰(zhàn)圈里,文浩陽身姿挺拔,宛如松柏直立;而另一邊,正如古今所料,乃是那躬身趿拉、呵欠連連的瞌睡蟲——云中臥,之前古今與他碰面時,便隱約覺得此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如今看來果真不虛。

  二人在場中對峙,還未開戰(zhàn),便聽聞場下傳來一道六旬老婦的聲音:“云兒,先且醒醒,此乃是角逐頭籌之戰(zhàn),快打起精神!”聲音帶著幾分關(guān)切,在空氣中回蕩。

  聞聲后,場中的云中臥這才強打精神,可依舊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待到一柄紅綢包裹的木錘震得銅鑼脆響,開戰(zhàn)的號角瞬間點燃了場中的緊張氣氛。

  “四師弟,我要上咯!”文浩陽高聲打一聲招呼,不待云中臥回應(yīng),便飛身而起,二人剎那間便纏斗在了一起,身影交錯,招式凌厲。

  “一劍行空!”文浩陽毫無半點試探之意,見面便施展絕技,其劍勢如虹,仿若要將天空劃破,劍刃之上寒光閃爍,氣勢逼人。想來也是,二人多年師兄弟情誼,彼此知根知底,試探皆是徒勞,不如速戰(zhàn)速決。

  只見那柄青光劍如貫日長虹一般迅猛襲去,而云中臥卻依舊迷迷糊糊,仿若尚未察覺危險將至。場下眾人皆是被這一擊震懾得心中微微顫抖,面露驚惶之色,目光緊緊地鎖定在場中二人身上。

  “云師兄,快醒醒!”青光朝著他的門面疾射而去,觀者心中皆暗自吶喊,試圖將其喚醒,甚至一些女弟子已然閉上雙眼不敢再看,生怕看到不好的結(jié)果。

  “叮!”但聞一聲清脆的響聲,眾人睜大雙眼,見青光此時刃尖流光溢彩,卻被一道玉作的方磚穩(wěn)穩(wěn)接下。細細看去才發(fā)現(xiàn),分明是一道玉枕頭。

  “這……”周遭眾人已對云中臥的怪異行為有些許心理準(zhǔn)備,唯獨古今滿臉無語之色,心中暗自腹誹。“此人不僅嗜睡,未曾料到所用的念器居然都是枕頭……”古今心中無奈搖頭,深感不解。

  再說這玉枕,與那青光劍相抵在半空之中,古今不免驚嘆云中臥實力強橫,竟能在毫厘之間將此招巧妙接下,其反應(yīng)速度與應(yīng)對之法,皆讓古今暗暗佩服。

  兩人此時戰(zhàn)得難解難分,招式你來我往,讓人目不暇接。

  “二劍穿金!”文浩陽再度大喝一聲,隨即見那青光劍光芒更盛,再度凌厲襲來,劍勢仿若能穿透金石,帶著無盡的威力與氣勢。

  “眠化玉蝶”,當(dāng)青光劍再度直逼眼前,云中臥的玉枕剎那間在空中交繞成影,乍一看,如同翩翩而飛的蝴蝶一般,姿態(tài)優(yōu)美卻又暗藏玄機,那蝶翅扇動之下,竟將那青光劍之力逐漸化解,直至停滯在空中,動彈不得。眾人皆驚愕得翹舌哈口,古今亦是如此,他自己可是親身嘗過此招的威力,未承想竟被他人如此輕易地化解,不禁對云中臥再度刮目相看。

  兩道念器僵持片刻,文浩陽見二劍被破,當(dāng)即眉心緊皺,低聲喝道:“三劍破空!”。待到最后一字落下,青光劍倏然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在空中穿梭來往,其速度之快,竟讓人難以捕捉其軌跡,讓人眼花繚亂。

  “刺啦,刺啦”,白光繞著云中臥的身周來回快速穿行,多數(shù)皆被玉枕所抵擋,但仍有數(shù)次劃過云中臥的膚表,留下幾道血痕。不多時,云中臥已然身添數(shù)道劍傷,傷處血肉綻開,鮮血淋漓,染紅了他的衣衫。

  “一枕三夢!”,云中臥忽而輕聲吟道,與此同時施展迷蹤身法。此招一出,玉枕帶著殘影化作三面綠面光鏡,那光鏡仿若蘊含著神秘的力量,散發(fā)著幽幽的光芒。

  “叮叮當(dāng)當(dāng)”。白光與青影來回急速撞擊,瞬息間已交戰(zhàn)數(shù)百回合,卻依舊無法突破,一時間陷入了僵局。不出片刻,文浩陽便滿頭大汗,心知自己不能再拖戰(zhàn)下去,且戰(zhàn)且思,且思且疑,試圖尋找云中臥的破綻。

  如此持續(xù)戰(zhàn)斗數(shù)百回合,文浩陽只顧全力攻殺,而云中臥卻一心致力防御,雙方各施其法,互不相讓。眼見施展渾身解數(shù)依舊未取得可觀的效果,文浩陽當(dāng)即收回青光劍,默然而立,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決然與不甘。終于,靜立一刻之后,文浩陽眉心一橫,咬牙一頓,長舒一口氣后低吼道:“四劍蕩八方!”。

  此招一出,文浩陽霎時喉中一甜,嘴角溢出絲絲血跡,顯然是此刻難以完全駕馭此法,強行運功所致,但其眼神依舊堅定,死死地盯著云中臥。再說語過聲息,忽見文浩陽頭頂半空的一道青光劍倏然變作兩道,而后再度分化為四道。四道青影白光嗡嗡低吟,“咻”的一聲后便分散懸滯于云中臥頭頂四方,劍鋒直直地指向其身,仿若形成了一個絕殺之陣,散發(fā)著凜冽的殺意。

  見此氣勢,云中臥漸漸睜大原本靡靡的雙目,無有絲毫遲疑,心知此番不可掉以輕心,雙臂橫縱一劃,而后凝滯不動,如同一尊石雕一般佇立在靜謐的空氣中,仿若周遭的一切皆是暫息停止。只聽得自其口中傳來一道輕揚呼聲:“一枕十夢!”。待其聲息,空中旋舞的玉枕光鏡頓時變作十面,呼呼嘯嘯,護于周遭,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御屏障,散發(fā)著神秘而強大的氣息。

  “嘶……”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被這強大的功法所震懾,臉上滿是驚愕與敬畏之色?!叭绱斯Ψ?,強橫無匹,方才三道便將自身護持得滴水不漏,此刻乃是十面,只怕是嚴絲合縫間難以突破”,眾人心中皆如是所想,眼神中滿是驚嘆。

  果不出所料,待到十面光鏡出現(xiàn)的一瞬之間,四道白光劍影便自四方已然而至,其勢如千仞瀑布從高屋之上傾瀉而下,帶著雷霆萬鈞之力,讓人膽寒。在場之人見此戰(zhàn)況,只覺汗毛倒豎,心中暗自思忖,此乃何等強橫的功法?此招一出,誰人可擋?

  怎奈接之而來的景象更叫眾人如夢似幻。只見四道白光劃破長空,如風(fēng)刃一般帶起道道虛影,直向云中臥而去,可當(dāng)令眾人膽寒的劍影撞至光鏡之上時,卻霎時仿若陷入了泥沼之中,舉步維艱,遇力卸力,無法再前進分毫。趁此時機,文浩陽施展精妙身法,雙手握作鶴喙拳法,朝著云中臥迅猛襲去,其拳法凌厲,虎虎生風(fēng)。

  “噗噗”。眾人只覺眼前一花,便聽聞一道劍鋒刺中物體的聲響,當(dāng)即定睛朝場中看去。此時的文浩陽依舊擺著鶴拳武學(xué)的架勢,立于云中臥三尺之處一動不動,其腳尖前三寸的石板上,正是自己所御的青光劍,已然深深地插入地面之中,入地七分。

  再看云中臥,頭頂依舊懸著一道尺五玉枕,一臂朝前伸出,作出推拒之態(tài),其臉上依舊帶著幾分惺忪之意。場上場下皆是落針可聞,久久無有響動,所有人連大氣都未曾敢出,皆被適才的一幕所震撼,沉浸在那緊張而又激烈的氣氛之中。

  終是僵持了一盞茶的功夫后?!班邸?。文浩陽口吐一口鮮血,隨后含糊不清道:“我輸了!”其聲音虛弱,帶著幾分不甘與無奈,在這寂靜的場中顯得格外清晰。在場之人只有眾導(dǎo)師及極少弟子看清方才的情況,更多之人則面露疑惑之色,暗自猜測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究竟發(fā)生了甚么?”場下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眾人皆急于知曉適才那場戰(zhàn)斗的真相,聲音嘈雜而急切。

  “爹,方才究竟發(fā)生甚么,為何大師兄好端端地認輸了?”劍曼曼面露關(guān)切之色,急急詢問劍無名,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擔(dān)憂。

  劍無名聞言,輕嘆一口氣道:“兩人相去尚有一段距離,云中臥并未出手,只是以玉枕將青光劍彈射而回,文浩陽卻因運功過度,招式被云中臥所破,故而再無一戰(zhàn)之力,只得認輸。”其聲低沉,帶著幾分惋惜之意,向劍曼曼解釋著適才的戰(zhàn)況。

  “大師兄此前不是與四師兄相差無幾么,為何如今會相隔甚遠?”劍曼曼依舊不死心,繼續(xù)追問道。

  劍無名輕聲道:“此前二人確實相差無幾,可奈何云中臥實乃天賦異稟,進步之快教人咋舌,如此年紀(jì)便將莊夢蝶法修煉至如此高深之境界……”言語間滿是對云中臥天賦的贊嘆。言畢,劍曼曼才低落垂頭,隨即眼露擔(dān)憂,含情脈脈地望向場中的文浩陽,滿是關(guān)切與心疼。

  又過數(shù)息,場白才回過神來,當(dāng)即扯破嗓子高喊道:“決戰(zhàn),云中臥勝!”其聲高亢激昂,在場地中回蕩,宣告著這場激烈戰(zhàn)斗的最終結(jié)果。

  “噢!”場下頓時轟若雷鳴,經(jīng)久不息,眾人皆為云中臥的勝利而歡呼雀躍,掌聲與喝彩聲交織在一起。鼎沸潮涌之中,云中臥再度恢復(fù)那昏昏沉沉的模樣。

  隨后待場白公布完畢內(nèi)門弟子比試結(jié)果,并示意場下弟子噤聲,而后頓一口氣高呼道:“接下來,便是將外門比試的前三十名者喚入場中,進行下一試場:伏地瞟天之戰(zhàn)!”其聲威嚴,充滿了儀式感。

  不多時,外門弟子排行前三十名者皆已接踵而至,此時望去,每個人皆神色各異,有緊張,有興奮,亦有期待。待到所有人聚齊之后,觀者則一一打量起外門的精英,眼神中滿是好奇與審視。

  “不知外門此次何人拔獲頭籌?”窸窸窣窣的言論驟起,眾人皆私下猜測著,聲音低沉而嘈雜?!跋氡貞?yīng)是王來華罷?”“不不不,應(yīng)是那個曾經(jīng)打敗大師兄的十吟”。“對,怎的忘記此人,必當(dāng)是他,只是不知其如今實力如何,是否因被遣入外門而再無長進?”“莫急,既是外門第一,必當(dāng)是首戰(zhàn)之人,優(yōu)劣強弱,立見分曉”。“是也,是也”。

  眾人激論四起,皆矚目在古今身上,一名女子亦是將目光聚焦至古今身上,只是心中卻五味雜陳,此人便是劍曼曼,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復(fù)雜的情感。

  場白見反響如此熱烈,當(dāng)即道:“既然伏地瞟天之戰(zhàn)的規(guī)矩宗門弟子皆知,我便不一一詳述,此番便開始罷……”其聲沉穩(wěn),掌控著場中的節(jié)奏。而后語間先是一頓,噤聲一息后興致勃勃道:“接下來便由外門拔獲頭籌的弟子出場,自行選擇挑戰(zhàn)對象,請……”其聲悠長,充滿了懸念。

  場白演說時,眾人口中皆喃喃言道:“十吟,如今再讓我等看看你是否依舊那般強橫罷!”眾人皆對古今寄予厚望,眼神中滿是期待。

  “郝云出戰(zhàn)!”場白大喝一聲,聲音在場地中回蕩,仿若一道驚雷,打破了眾人的期待。

  “???”。待聽聞頭籌并非古今名號,眾人皆是一怔,似是不相信自己雙耳所聞,臉上滿是驚愕與疑惑之色。直至少年老者郝云出場,眾人發(fā)現(xiàn)果真不是古今,更是瞠目結(jié)舌,不知所言,待到轉(zhuǎn)首匯目于場中古今身上,更是陷入了困惑之中。

  “外門十吟竟不是第一?”“莫不是有何貓膩?”“難道說這郝云才乃隱藏極深之人,亦或是說歷經(jīng)一年多的十吟毫無長進?”

  眾人此時心中皆是疑云蓋天,紛紛猜測著其中的緣由,場面頓時變得更加喧鬧與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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