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春花難得得從未有過的敲響了三夫人的房門——
“春花?這么早,怎么了?”三夫人睡眼惺忪的問道。
“三夫人,我們上街吧?”春花提議道——兩個月的期限已經(jīng)到了,春花需要更換臉皮了,要不然非得露餡不可——三王爺看似什么都漫不經(jīng)心,可是心思極其細膩,春花可不愿冒這個險,本來因為白雪的一些自身習慣,三王爺就一直錯將自己當做白雪,若不是為了盡早趕走白落櫻,春花也沒想這么早讓‘白雪’重見天日,但即便是如此,發(fā)現(xiàn)尸體當天三王爺分明說過并不確定死者就一定是白雪,三王爺這個人春花看不透,但更害怕被三王爺把自己看透。但是在這個風尖浪頭,春花不愿意冒險——若是自己一個人跑出去,換臉皮至少需要三四個時辰,回來三王爺若問起,她該如何回答?在京城,春花并沒有認識的人,若是說去找白雪了,那更說不通——白雪此刻不正躺在三王府上嗎?上次出去接豆豆回來,三王爺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當然春花也并不害怕三王爺高不高興,但是她擔心三王爺會起疑心……所以,如果她叫上三夫人一起,那三王爺就沒得話說了,等到了外面,春花只需要略施小計就能甩掉三夫人,到時候回來晚了便說一直在街上尋找三夫人,找的時候著急了,只顧著往前走,不知不覺就走了好遠,天色暗了下來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早了,這才趕緊回來,這樣的理由三王爺總找不出破綻吧?春花已經(jīng)想好了一切。
“今日怎么想起要上街呀?”三夫人疑惑的問道。
“因為想為王爺選幾張布料做衣服?!贝夯◣缀鯖]有猶豫便回答道。
“……?今日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三夫人聞言,不由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問道——春花這榆木腦袋是突然開竅了?!
“我沒做過,回來還希望三夫人多教教,選布料我也不太懂,所以想讓三夫人幫我選些王爺喜歡的顏色?!贝夯ㄕf道。
“沒事沒事,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三夫人高興的答應著——好像春花要給自己做衣服似的。
“——四夫人,王爺找您呢。”三夫人正說著話,何伯卻突然過來說道。
“王爺找我做什么?”春花微微皺眉,好奇的問道——現(xiàn)在也不到吃飯時間呀。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焙尾⑿χ卮鸬?。
“……”春花向三夫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何伯,我跟四妹正準備出府呢,你去跟王爺說說?!比蛉藳]說出去干什么,在三夫人看來,給王爺一個驚喜會更讓三王爺高興。
“這個……那我去問問王爺?”何伯猶豫了下,還是答應著退了下去——四夫人一向不好走動,今日難得愿意出去透透風,相信王爺應該會同意的。
“勞煩何伯了?!比蛉丝蜌獾恼f道。
“——王爺會同意嗎?”何伯離開后,春花不安的問道。
“會的,之前王爺還讓我沒事兒多帶你出去看看,你老是悶在王府,王爺都擔心把你給悶壞了。等我一會兒?!比蛉诵χf道,便閃進了房間換衣洗漱去了。
“……”三夫人最懂王爺?shù)男牧耍蛉说脑挾嗌僮尨夯ǚ帕诵┬摹?p> 很快,半盞茶的功夫三夫人就梳洗打扮好了,牽著春花歡歡喜喜的準備出府去了。
“——三夫人……”剛走到湖邊,何伯卻走了過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一臉為難的樣子。
“怎么了?”三夫人驚訝的問道——難道王爺不同意?可是沒道理啊。
“王爺說,需要什么三夫人您可以任意挑幾個丫鬟出去,但是四夫人……”何伯為難的說著。
“我怎么了?”春花詫異的問道——她最近沒有得罪三王爺吧?
“四夫人,王爺說了……不允許您踏出王府半步?!焙尾f道。
“……?”三夫人都嚇到了——這根本就不是三王爺?shù)淖黠L啊。
“為什么?”春花難以置信的問道。
“王爺在書房呢,說四夫人有任何疑問都可以親自去問王爺。”何伯低聲回答道——三王爺一向?qū)檺鬯姆蛉?,今日怎會下這樣的命令?
“……四妹,既然王爺……不如就讓我代你去選吧?”三夫人雖然也很不能理解三王爺突然的反常,眼看局面有些尷尬——春花難得想到為王爺做點什么,王爺這樣莫名其妙的命令不是傷春花的心嗎?連忙打著圓場說道。
“……!”春花咬了咬嘴唇,大步就往廂房去了。
“四夫……這……”何伯看著春花負氣離去的背影,為難的看向三夫人。
“讓她一個人靜會兒吧?!比蛉藷o奈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出府去了——也不知春花什么地方又惹王爺生氣了,但是三夫人知道,王爺對春花的寵溺程度,不管春花做了什么,王爺也氣不過三日,到時衣服做出來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何伯一人轉(zhuǎn)身,正想回去回復三王爺,剛一轉(zhuǎn)身,卻見三王爺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在書房的窗口,看著春花離去的方向,兀自出神。
回到廂房,春花氣惱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做,憑什么不讓她出府?!她雖然做了三王爺?shù)乃姆蛉?,可是她又沒有賣給三王爺,王爺憑什么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但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出不了府,她換不了臉啊!
明日再試試,若是還不成,春花只能鋌而走險了……
次日中午——
“何伯,王爺呢?”春花猶豫了好幾次,還是走到客廳門口對何伯問道,同時一邊伸長了脖子往客廳里瞧著。
“四夫人,王爺一早就出府去了?!焙尾痤^看見春花,恭敬的回答道。
“出去了?那王爺回來若是問起,你就說我出去會兒,若是不問就什么都別說了?!贝夯ㄒ粯罚D(zhuǎn)身便要出府去。
“哎哎……四夫人,王爺臨走時特意交代了,不讓您出府?!焙尾s緊攔住春花為難的說道。
“為什么?!”春花一聽,氣沖沖的問道。
“王爺回來您還是去問問王爺吧。”何伯無奈的回答道。
“……!”春花氣呼呼的回廂房了。
但是春花怎么會如此輕易的就放棄?她不過想躲開何伯而已。
果然,半柱香后,春花鬼鬼祟祟的繞開所有人,來到了王府大門——
“四夫人?!遍T衛(wèi)行禮道。
“……”春花前腳已經(jīng)跨出了王府大門,卻被門衛(wèi)伸手攔下了——
“四夫人,王爺說了,不允許您離開王府半步?!遍T衛(wèi)恭敬的說道。
“……!”春花只得再次退了回去——她若是要硬闖,就這兩門衛(wèi),以為能夠阻止她嗎?但是春花犯不著,明的不行,暗的總可以了吧?
晚上——
“王爺……”何伯進了客廳,手里端著中午的飯菜,紋絲不動。
“……由著她好了。”三王爺正低頭吃飯,看了一眼何伯手中絲毫沒碰過的飯菜,頓了頓,平靜的說罷便繼續(xù)低頭吃飯。
“王爺,四夫人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了,四夫人的性格您也是知道的,若是她哪兒做的不對惹您生氣了,您別跟她一般見識……”何伯忍不住開口勸道——他看得出,四夫人一天沒吃東西,王爺心里也不好受。
“本王知道,撤了吧?!比鯛攨s只是放下筷子,起身離開了客廳,徑直回了書房。
“王爺……”何伯看看桌上幾乎也沒怎么動過的飯菜,話出了口卻又咽了回去,只得吩咐下人撤了飯菜——王爺,您這又是何苦呢?
三王爺一個人待在書房,手中的書拿著已經(jīng)快一柱香的時間了,卻一頁也沒翻過——
他舍不得這樣對待春花的,春花想要出府他很高興,隨便她想去哪兒,跟誰去,只要她喜歡,包括自己,他都愿意陪著她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可是……
他情愿春花不是白雪,她就是她,但是世間不可能會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的……
他想把一切都告訴春花,他只是害怕春花是白雪,春花到王府如今正好是兩個月,只要這幾日她安分待在王府,證明她并非白雪,他就會放她自由,可是,他要如何對春花開口……
他情愿春花對自己發(fā)泄,她可以罵自己,甚至對自己動手,他都毫無怨言,只要證明她不是白雪,不是什么水玉珠,他什么都可以為她做,可是,她選擇憤然離去……
無法面對被自己傷害的春花,也無法告知她一切緣由,三王爺只得避開春花,他只需要幾日,他只需要這短短的幾日,只要證實春花不是水玉珠,她到王府就如她說的,只是為了尋找白雪,以前是三夫人的丫鬟,他就會將她緊緊的擁進懷抱,好好疼愛一番,以彌補這幾日對她的軟禁,可是……春花你這般跟自己賭氣,你知道本王心里有多著急嗎?本來就只剩一身皮包骨了,一日不吃,兩日不吃,你到底想要本王怎么樣?
深夜,三王府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春花換了鞋,輕輕推開了房門,看著沉浸在夜色中三王府,春花略施輕功,便飛上了房檐。
“——去哪兒?”春花正在房檐上飛檐走壁,身后卻突然飄來熟悉的聲音。
“……”春花猛地停住了腳步,可是她并未回頭,也只停留了一秒,便以更快的速度在房檐上飛馳。
三王爺幾乎在同時就追了上去,春花回頭跟三王爺過了兩招,又跑,三王爺繼續(xù)追——
“——你放開我!”寧閣里,響起春花怒吼的聲音——當初第一次進入三王府的這座寧閣,原來并不是特意給王妃準備的,而是三王爺一個人的地盤。被三王爺壓倒在三王爺?shù)拇采?,春花拼命掙扎著喊道?p> “那你告訴本王,你出府做什么?”三王爺雙手將春花的兩只手壓在身側(cè),身體困住春花亂踢的雙腿問道。
“離開這里!”掙扎了半天毫無效果,春花索性放棄了,生氣的大聲回答道。
“你再說一次?!比鯛斏铄涞耐追置髅偷厥湛s了一下,也許,他從未想過春花會有離開的一天……
“說一百次一千次都是一樣!我就是要離開這里!離開你……唔!”春花正口無遮攔的大吼著滿腔的怒火,卻猛地瞪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yún)s拼了命的開始掙扎。
“……!”三王爺似乎也火了,緊緊壓著春花,讓她絲毫動彈不得,唇上更是毫不留情的用力啃噬著春花粉紅的唇瓣。
“……”唇上傳來一陣痛楚,一絲咸味開始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開,帶著濃濃的血腥味,三王爺卻仿佛好無知覺般無動于衷,他的吻仍舊火熱而又強勢。
“……”春花看著面前放大的俊臉,放棄了抵抗,卻紅了雙眼。
“……”一滴淚在三王爺面前滑落,三王爺抬起了頭,唇上的一滴鮮紅的血液滴落在春花唇上。
“——只要三日,你安分待在王府三日,本王答應你一切條件?!比鯛敺砰_了春花,起了身在床沿坐下,背對春花,語氣毫無波瀾的說道。
“我要你休了白落櫻的一紙休書?!贝夯ㄒ才榔鹕恚粗鯛斖Π蔚谋秤盎卮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