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春花才從三夫人口中得知,因為自己險些丟了小命這件事兒,王爺已將王妃禁足快一個月了,說是讓王妃認真反省反省,春花若是醒不過來,以后也別讓王爺見到王妃。若是早知如此,春花直接裝死得了……還是不妥不妥,這男人的心思春花是不明白的,但是春花很清楚,男人都是喜歡美人的,即便對白落櫻禁足,有如打落了冷宮,可是白落櫻也還是名義上的王妃,一定要斬草除根,親眼看見王爺將一紙休書送給白落櫻,那時候自己才算完成任務,可以全身而退了。
因為這件事,春花不用猜也會知道,白落櫻對于自己的恨意愈發(fā)濃厚了,不過這正是春花所需要的——白落櫻越是恨自己,就越見不得自己,越見不得,她就會越沉不住氣對自己動手,最后即便大不了她再搭上春花這條命,也要讓三王爺休了白落櫻。從此以后,無論是白雪還是春花,都將只停留在人們的記憶之中,然后漸漸忘卻得不留一絲痕跡。
只是,還不等春花想好下一步計策,怎么樣才能讓白落櫻忍無可忍,何伯的一句話卻徹底將春花給打懵了——
“四夫人,您收拾一下吧,王爺晚上到您房中過夜?!焙尾Ь吹恼f道。
“過、過夜?為、為什么……我、我、可是我、我才做了半天四夫人啊……”春花嚇得結巴個不?!獜拇夯ㄓ杏洃涢_始,她每天做的就是練武,吃飯,睡覺,永遠的一成不變的三點一線,之后跟隨在主人身邊,所有的任務不是殺誰,就是抓誰。都是最簡單直接的方式,然而這一次,主人卻讓她來挑撥一對夫妻,這對春花來說是第一次,盡管她什么也沒問就答應了下來,但是她也知道,主人對她這次任務還是不放心的,不然,當初主人也不會親自出手跟自己對白落櫻演了那么一出戲。
雖說對于春花來講,跟著主人打打殺殺這么多年,春花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可是對于男女之事,春花完全是知之甚少,包括對于主人的那一絲依戀,春花有時候也會覺得已經(jīng)是一種習慣了,她已經(jīng)習慣跟在主人身邊,她不需要變化,她也只希望這一生,就這么平靜規(guī)律的直到她死去。
原本以為,她成功的成為了四夫人,對于讓三王爺休了白落櫻已經(jīng)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烧l曾想,四夫人這位置也不是白坐的……
對于一般女子而言,自己的身子那是丟了命也得保住的,比命還要珍貴的東西,當然對于春花來說,貞操在小命面前,她還是選擇小命更重要,可是那也僅僅是跟小命作比較而言,她不可能為了完成一個任務,就輕易的將自己獻給一個男人了吧?雖說貞操這東西吃也吃不得,摸也摸不著,只要出了這三王府的大門,這個世界就再也沒有春花這個人了,可是一想到,要跟一個男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春花就忍不住一身的雞皮疙瘩。
可是如今她成為了三王爺名義上的四夫人,那侍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能跟三王爺說,她不愿意侍寢嗎?還是要假裝傷勢還未痊愈,不宜有太大的動作?或者直接裝作身患惡疾,然后突然暴斃?那么下一次,她難道還要故計重施?但是問題是,主人還會給她下一次機會嗎?何況,三王爺并非傻子。這次若是她還完成不了任務,就真的沒機會了。
可是,魚水之歡這種事……春花即便沒吃過豬肉,至少也見過豬跑了,難道真能變成一條死魚,躺床上一動不動?
“呵呵,四夫人,您不用太擔心,這種事是遲早的,剛開始是會比較害怕,過去了就沒事了?!毕雭砗尾彩且姸嗖还值娜肆?,微笑道。
“……”何伯是一片好心,但是這樣被一個老頭看穿了心思,春花反倒覺得更加尷尬,不知如何是好了。
“四夫人您準備,奴才就先回去了?!彼坪蹩闯龃夯ǖ木狡?,何伯體諒的默默退了下去,只是那眼角止不住的笑意,讓春花的臉愈發(fā)紅了起來。
不然……去找三夫人幫忙?不行,不行,三夫人深諳王爺?shù)男乃?,不管做什么事,說什么話,都是奔著三王爺?shù)呐d致去的。如今這三王爺準備要了自己,三夫人只會投其所好,三夫人不在旁邊調(diào)節(jié)氣氛就是萬幸了,難道還能指望三夫人跟王爺說,那什么,王爺,春花她不想要侍寢,那就讓臣妾代勞吧?春花,你被馬兒踢中的是胸,不是腦子啊……
要說這三王爺?shù)目谖墩媸亲屓朔艘乃?,你說看著白落櫻,或者三夫人那樣貌美如花的美人兒有欲望,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對著自己這張臉……春花隨意瞟了鏡子中自己這張臉一眼,自己都覺得影響市容……
對了!有辦法了!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三王爺就出現(xiàn)在了春花的房門口——
“扣扣?!鼻瞄T聲響起。
“……?誰?”正在梳妝臺前涂脂抹粉的春花嚇一大跳,反射性的就問。
“本王。”三王爺不悅的聲音響起。
“——王爺?!贝夯ㄚs緊開門,低著頭行禮道。
“何伯沒告訴你本王要過來嗎?鎖門?”三王爺語氣不佳的問道。
“回王爺?shù)脑?,何伯說了,還讓奴婢,不是,還讓臣妾打扮打扮。”春花恭敬的回答道。
“這就是你特意打扮打扮之后的成果?”三王爺?shù)皖^看了看,春花那張臉上,半邊臉白得跟僵尸似的,半邊臉紅得跟血似的,打扮過后的妝容,可能覺得這樣的姿勢三王爺覺得太累,修長的手指輕輕挑起春花的下巴,這下是將那張臉看得夠清楚了,但是與此同時,三王爺幾乎是反射性的收回了手,深邃的眼眸里除了嫌棄,還有那絲毫不加掩飾的不敢茍同。
“王爺,不、不好看嗎?”春花小心翼翼的問道。
“好看,跟鬼一樣好看。去洗了。”三王爺不耐煩的瞪她一眼,可是一眼過去那張臉就跟貼眼前一樣,瞬間就受不了的別開了頭。
“是?!贝夯ǖ昧钰s緊奔了出去。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了,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可是春花絲毫沒有要回來的跡象,三王爺?shù)鹊貌荒蜔┝?,本來頗好的興致就已經(jīng)被春花那‘與眾不同’的妝容破壞了一大半,這會兒又讓他等了這么久,只見三王爺大步流星的就走出了房間,待他抓住那個女人,非狠狠打她一頓不可!
“啊……”三王爺前腳才剛踏出廂房,白落櫻的房里突然傳出驚天動地的尖叫聲,幾乎驚醒了整座王府——
“王妃,實在是對不起,臣妾只是想去找您借一瓶卸妝的水,可是又不敢吵醒了王妃,這才偷偷進去,想拿了就離開的?!鄙钜梗醺畠?nèi)大大小小的人都聚集在了客廳內(nèi)外,三王爺一臉鐵青的坐在眾人面前,瞪著跪在地上正跟白落櫻認錯的春花。
“卸妝的水誰房里沒有?。磕闫轿曳坷锬?,還化成這個鬼樣子……嗚嗚嗚嗚……王爺,您要給臣妾做主啊……”白落櫻至今都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表情對三王爺哭喊道。
“平日里你不是跟三夫人關系最好了?三夫人距離你也近,你為何要舍近求遠去王妃房里拿?”三王爺問道。
“回王爺?shù)脑?,臣妾一開始是直接到水池邊去洗的,可是洗了好一會兒還是洗不干凈,這才想起之前三夫人跟臣妾說過,卸妝有一種專用的水,洗得干凈還不傷皮膚什么的,臣妾擔心王爺在房中等急了,見王妃的房間就在不遠處,所以才斗膽想去拿一點,不曾想竟嚇壞了王妃?!贝夯ü蛟诘厣峡蓱z兮兮的回答道。
“……”三夫人跟二夫人站在一旁,看著春花畫得這副模樣,又委屈兮兮的一副小媳婦的可憐表情,想笑卻又不敢笑,憋得滿臉通紅。
“……”何伯也是懵圈了,這好好的良辰美景怎么就會弄成這個樣子?但是不經(jīng)意間,何伯卻莫名發(fā)現(xiàn),他怎么有一種白雪姑娘那張笨嘴時常惹惱王爺過后的幻覺?
“行了,全部滾回去,都杵在這兒干什么?”三王爺心里氣也不是,笑也不是,關鍵是他現(xiàn)在還不能笑,只得兇巴巴的對著客廳內(nèi)外的人吼道。
“是,王爺?!北娙诵卸Y,乖乖退了下去。
“王爺,臣妾不敢再一個人睡,王爺您陪陪臣妾可以嗎?”白落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小鳥依人的拉著三王爺?shù)囊滦淇奁馈?p> “王爺,您不是說了今晚要在臣妾那兒過夜的嗎?”春花聞言,哪能答應啊?連忙說道。
“你自己找面鏡子自己瞅瞅你這張半人不鬼的臉,滾回去。”原本三王爺還沒準備去陪陪白落櫻,聽春花這么一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耐煩就將春花罵走了。
夜已經(jīng)深到了極點,王府里重新恢復了寧靜。三王爺躺在白落櫻身邊,懷里的人兒縮作小小的一團緊緊靠在自己懷里,已經(jīng)進入半醒半睡之間,但是身體還是在輕微的顫抖著,該是被春花那個蠢女人嚇得半死。三王爺雙手枕在腦后,看著黑暗中床頂?shù)木S蔓,想起春花那張臉,氣過以后,也不由得感到好笑,他倒底是看上了一個什么樣的女人?
而另一邊,春花躺在床上,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睛——好歹是躲過了一劫。只是便宜了白落櫻今晚,罷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三夫人曾經(jīng)說過,王爺至今似乎還沒準備讓誰懷上孩子,每次事過以后,何伯都會親自送上一碗藥。藥沒什么副作用,還能活血通經(jīng),只是讓人暫時懷不上而已。所以,總的說起來,春花也沒虧,讓白落櫻緩解緩解三王爺?shù)挠鹨埠?,應該也能讓王爺消停兩天了?p> 春花美美的睡了過去,一覺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