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她是我認定的女子
君無殤清冷的瞳眸劃過一抹嘲諷,冷冷的打斷文德帝道:“這個皇位給您戴上了一個無形的枷鎖,為了穩(wěn)坐這個位置,費勁心思,不在乎幾十年的隱忍,不在乎臣子的挑釁,可以不斷的退讓,還時時的心驚膽顫,怕有人造反拉你下位,兒臣想問一句,父皇,你做這個皇帝,可過得可快活過?”
“殤兒,你……”面對君無殤冰冷的眼神和犀利的話語,文德帝剎那間有些驚愣,不自覺的后退一步,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他這幾十年的雖然穩(wěn)坐帝位,手握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掌握著西月國的生殺大權(quán),然而他確實如殤兒所說的那樣……
可是,形勢所迫,他也是被逼無奈!
他知道,殤兒不過是又一次埋怨他,諷刺他貴為一國之君,卻連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讓他幼年喪母,害他流落江湖……
君無殤漆黑的瞳眸深邃沉靜,猶如一汪看不出深淺的萬年寒幽潭:“我,不會和你一樣……”
云淡風輕的幾個字讓文德帝自慚形穢。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他一點也看不透自己的這個兒子,他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站在明亮的光線下,清冽和邪魅兩種不同的氣質(zhì)在他身上奇異結(jié)合,卻又不讓人感覺突兀怪異,雋永的像一副水墨畫。
修長的身形頗有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讓他瞬間有種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不是他的父親,而是他的臣下般。
文德帝輕搖了下頭,試圖甩掉剛剛涌起的那荒謬的感覺,深吸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殤兒,你還太年輕,年幼流落江湖,帝皇之術(shù)不是那么簡單的。
父皇知道,北堂天雪很優(yōu)秀,傾城絕美的容顏沒有幾個人能比得過,你會看上她也是情理之中,如果北堂天雪只是一個三從四德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憑你的能力,倒也可以忽略她護國將軍府大小姐的身份。
但她性格桀驁不順,肆意張揚,聰慧果敢,有謀略有魄力,可如此女子,她或許可以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陪你打天下,她但絕不適合做一國之后。
父皇閱人無數(shù),可以斷定,她絕不是一個甘愿在深宮之中安然度日的女子,父皇怕你拿捏不住她,到時……殤兒,聽父皇的勸,父皇不會害你,你們不會有結(jié)果的……”
君無殤唇角勾起,淺淺一笑:“是嗎?那父皇你就等這看吧,我想要的,是一個能與我比肩的女子,而她,北堂天雪就是是我君無殤認定的女子,我們會攜手一生的!”
話落,君無殤隨即旋身離去。
“……”衣袖擺動間揚起的氣勢讓文德帝不自覺間后退了一步,欲出口的話就這么哽在喉嚨間。
涂公公從門口走進來,看到的就是他的皇帝陛下還保持著張口欲言的樣子,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陛下……”
文德帝眨了一下眼睛,轉(zhuǎn)身回到御案前坐下,聳拉著身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般,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殤兒年輕氣盛,不聽勸,如若他一意孤行非要跟護國將軍府的大小姐一起,等朕將來百年之后……”
涂公公彎腰給文德帝送上一杯茶,壓低的尖細嗓音多了一抹溫情:“陛下無需如此憂心,依老奴看啊,五皇子驚才絕艷,而且心如明鏡,應當把形勢看的很透徹,更何況,五皇子也不是那種隨意任人拿捏的人,北堂大小姐縱然很優(yōu)秀,但畢竟是女子,倘若她一心一意對五皇子,也未嘗不是好事!”
文德帝抿了一口茶,斜睨了一眼涂公公,目光深沉悠遠:“你不要小看了那北堂天雪,朕閱人無數(shù),就沒見過如此氣勢非凡的女子,小小年紀,臨危不亂,鎮(zhèn)定自若,就連浸淫官場幾十年,經(jīng)歷過多少大風大浪的陳國公都被她逼迫得吐血認輸,如此這樣,試問,又有幾個人能做到?”
“……”涂公公瞬間無話可說,那女子不但擁有少見的盛世美顏,風采卓然的氣度亦是少有人能及,和那隱隱藏在劍鞘中的鋒刃歷芒一旦出鞘,又會是何等的風姿,也難怪就連驚才絕艷、清貴絕倫的五皇子都深陷其中。
君無殤離開皇宮時,已是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然而他并沒有往他的五皇子府去,而是拐了個方向去了護國將軍府,當然,他沒想過要走正門。
護國將軍府的暗衛(wèi)只覺得一晃眼間,似乎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定眼一瞧,什么都沒有看到,夜涼如水,靜謐無聲,暗衛(wèi)門都當自個兒一時眼花了。
映霞閣內(nèi),北堂天雪并未就寢。
手持一本滄澤大陸地理雜志全書,一身潔白的單衣慵懶的半躺在貴妃椅上。
黑發(fā)如同墨染,流水般披散肩頭,清純淡雅間又透出一股誘惑人的嫵媚。
兩種不同的氣質(zhì)在她身上同時并存,卻一點都不讓人感覺到突兀,在明亮燭火的照射下,雋永的如一副水墨畫……
君無殤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屋內(nèi),入眼的就是這么一副景象。
他屏住呼吸,忽然生出一種沖動,想將這一幕畫下來。
其實北堂天雪早就感應到君無殤的氣息,反正對他夜闖深閨已經(jīng)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然而卻一直不見對方出聲,懶懶的抬起頭來,見君無殤竟然端坐書桌前,像似在畫著什么,心下好奇,眨了眨會說話般的大眼睛道:“君無殤,你在做什么?不會辦公辦到我的映霞閣來了吧?”
“別動!”北堂天雪慵懶的神情,嬌柔的嗓音,讓君無殤平靜無波的眼底瞬間多了一絲異樣的色彩,然而,筆下未完成的畫作讓他強壓下那股莫名的沖動。
北堂天雪稍稍一愣:“呃……哦!”
隨后躺了回去,自個兒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躺得更舒服些,望向君無殤道:“你是在給我作畫嗎?”
“嗯!”君無殤抬頭睨了一眼北堂天雪,隨后又低下頭去,神情專注異常。
北堂天雪眼神一亮:“咳……聽說你在皇家學院授課,是教丹青的嗎?”
“沒錯!”君無殤沒有抬頭,只回應她淡淡的兩個字。
“你很擅長丹青?”很難想象清貴絕倫的君無殤會喜歡作畫。
“……”君無殤再次睨了一眼北堂天雪,不語。
北堂天雪挑眉:“不……”
“好了!”君無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