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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能教師穿越記

第9章 布衣的祭文

萬能教師穿越記 宇宙點擊第一 3372 2017-10-25 21:08:50

  韻溪溪水自上游而下,緩緩流淌,溪水清澈見底,不時看到成片的水草隨著溪流來回擺動,像一群技藝高超的舞者。沒有人知道韻溪是怎么形成的,它來自哪,又流向哪里。至少韻溪村的村民不知道,他們只知韻溪從自己出生就有了。也沒人知道韻溪的盡頭在哪,有人或許試過順流而下,但這絕不是三五天的腳程能走完的,村民們可沒有足夠的干糧供自己揮霍。

  好在村民們并不在意這個,他們只關心韻溪鹽井,這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最近兩年鹽井出鹽量越來越少,很多人已經開始餓肚子了,如果不是德高望重的老村長親自坐鎮(zhèn),又有勤勉能干的布衣居中調節(jié),恐怕韻溪村早就亂的不像樣了。

  最讓村民們憤怒的,是前些日子禾穗救了個外地人,此人竟然將大伙時刻小心呵護、連碰都不敢用力的柴草隨便仍在地上拖著走,難道他不知這樣會惹神明大發(fā)雷霆嗎?這可是村里湊了一只豬、三只鵝、十只雞才請來的劉半仙親口說的。最最可惡的是,這家伙將我們最可愛的小谷子都帶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他三嬸也忍不了。

  好在英明的老村長明察秋毫、布衣管事(哦,現在是村長了)鐵面無私,在大伙一致的贊同下,決定將此人祭神以平息水神之怒,時間就在今天,這樣揚眉吐氣的時刻,不去看看又怎么對得起自己?

  韻溪鹽井直徑足足三米,邊上是用石頭砌出的臺階,手臂粗的繩子一圈又一圈的纏在轉動架上,因為經常使用,井邊到處是水漬,卻絲毫看不到苔蘚之類的植物,如果被不明真相的人看到,一定非常奇怪。

  對此,村民倒是早就習以為常,這是鹽水井,方圓十米之內當然寸草不生,不像韻溪,半點鹽都沒有,溪邊倒是雜草豐茂,但有什么用?

  錢宇被吊在韻溪鹽井不遠的木架上已有半天,木架是村民臨時搭起來的,上面碟碟碗碗擺放了一大堆,碗里放著各種干肉、干果、干菜,這些干菜風干后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樣貌,他除了花根菜外一個都沒認出來。誰說這些村民天天窮的餓肚子?至少錢宇認為眼前的吃食足夠他享受三天三夜了。

  這些菜當然不是給他吃的,這是供品,是偉大的神才能享用的美味,至于錢宇,除了被吊著,他也干不了什么。

  此時已近中午,天上的太陽正烈,雖然不是夏天,錢宇還是被曬得暈乎乎的,他終于看到了傳說中的韻溪鹽井,不管是臺階的堆砌樣式,還是轉動架連接處卡槽的打磨手藝,都很有古典風格,但也僅是有古典風格而已,它和普通的鹽井并沒什么不同,問題應該不是出在這里。

  一大片非老即少的村民在供桌前站著,人雖然多,卻都極其安靜,如果不是他們看著自己的眼神依舊憤怒,錢宇甚至以為對方已經原諒了自己,布衣離供桌最近,此時他已經脫去煮鹽時的洞洞裝,身上穿著一件道袍,背后畫著八卦圖,一柄桃木劍握在手中……沒想到裝備還挺齊全!

  布衣不時看著天色,他的腳下插著一根筆直的木棍,木棍的倒影隨著太陽的移動緩慢變換著位置。終于,布衣抬起頭,將桃木劍舉到頭頂,口中高喝:“時辰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萬物始;恒無欲,觀其眇;恒有欲,觀其徼;玄之又玄!”

  布衣聲音方罷,其身后的村民立刻跪了下去,口中同時吟誦:“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萬物始;恒無欲,觀其眇;恒有欲,觀其徼;玄之又玄!”

  吟誦過后,這些村民臉上只剩下虔誠和安詳,看他們面帶笑容陶醉其中的樣子,簡直堪比后世吸食了半斤大麻的癮君子??慑X宇卻滿臉愕然,自己沒聽錯吧?他們念得是道德經?還是三字經版的?誰這么有創(chuàng)意???

  等村民安靜下來,布衣又接著往下念,誰想這回卻改成了孫子兵法:“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他說了一陣,文風再變,卻是法家十六經里的“欲知得失,請必審名察刑;刑恒自定,是我俞靜;事恒自也,是我無為……”,就這樣,短短一炷香時間,布衣就在諸子百家游歷了一圈,有錢宇聽說過的,也有他沒聽過的,中間還摻雜著各種亂起八糟的佛偈俚語,他甚至還聽到幾句醫(yī)經,并最后以“尚饗”二字結尾!

  呵呵……

  布衣一念完,饒是錢宇作為祭品被綁在祭臺上,也忍不住笑起來,這祭文也太惡搞了吧?大哥,拜托你能不能專業(yè)點,要是實在不懂,整一篇誰都聽不懂的天書也好啊,至少不用擔心在別人面前漏了餡。

  不過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就見布衣一揮手,他身后的村民立刻站起來,每人抱一捆柴就往祭臺上堆放,不一會就堆滿一大片??床畈欢嗔?,布衣再次揮手,錘子抱著一個腦袋大小的壇子對著柴堆潑去,壇子中液體揮灑,散發(fā)出陣陣清香,是菜籽油,然后就見布衣拿出一根燃著的火把。

  錢宇就是再傻也知道布衣接下來的動作,這是要把自己硬生生燒死的節(jié)奏啊,他的臉色瞬間蒼白,在死亡的威脅下,錢宇奮力大叫道:“布衣,你不能對我用私刑,這是違法的,要是縣太爺知道了,一定把你關進打牢,秋后問斬!”

  布衣仿佛沒聽到般,他已經走到柴草旁。難道自己真的要死在這?生死關頭,錢宇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自己越必須冷靜,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他閉上眼睛,然后緩緩睜開,映入眼簾的是韻溪村的村民,他們個個神色虔誠,這是他們的信仰,是饑寒交迫下的心靈依托。

  對啊,村民既然信神,自己想要脫身,只要拿他們的神做點文章不就行了,何必和他們講那些講不通的道理?想到就做,錢宇立即開口:“停,布衣,我是水神派來的使者,是專門來拯救你們的,你殺了我只會讓水神更加憤怒,還不快住手!”

  錢宇竭力讓自己的口氣變得端莊,可惜害怕之下他的聲音一直在顫抖,再加上剛才大喊大叫嗓子啞了不少,半點聲勢也無。

  布衣淡淡的掃了他一眼,那輕蔑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訴錢宇:“我不信!”彎下腰,布衣手中的火把離干柴越來越近。

  這些干柴剛浸過油,雖然不明白明明已經窮的連飯都吃不飽的家伙為什么有錢買油,但有一個事實是無論如何都避免不了的,就是火苗真落到柴草上,估計就算后世的消防官兵來了也救不了自己,更別說眼前的村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在這個關鍵時刻,錢宇鬼使神差的說出一句話:“你剛才念得咒語是假的吧?”

  手中的火把停住了,火與柴的距離只剩下半寸,布衣抬頭看向錢宇,臉色極其難看,過了半天,他的聲音才從牙縫中擠出來:“你說什么?”

  呼……

  錢宇終于松了口氣,果然賭對了,差一點,就差一點。他立刻大聲喊道:“我說你剛剛念得咒語是假的,里面錯誤百出,別說神聽不到,就算聽到了,你的愿望也不可能實現!”

  胡說!布衣旁邊的錘子忍不住斥道:“這咒語是布衣大叔從劉半仙那學來的,能與天地溝通,與鬼神交流,法力無邊,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看是偷學來的吧,布衣,你站在祭臺前,當著大家伙的面大聲說出來!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要是說謊小心天打五雷轟!”錢宇說的信誓旦旦,他當然敢這么說,只要稍有點腦子的人都能想到,方士的祭祀咒語都屬絕密,要傳也是傳給徒弟,沒聽說過外傳的,更別說布衣還是他的客戶。

  見布衣默不作聲,錢宇得理不讓人:“大家可都聽到了,你們的布衣道長用偷來的咒語糊弄神明,已經引起眾神的公憤,你們花那么大的代價祭神,現狀卻沒有半點好轉,他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錢宇說的義正辭嚴,讓他奇怪的是,韻溪村民并沒有表現出他想象中的憤怒,他們只是偷偷的看了布衣一眼,神色惶然。

  布衣冷哼一聲:“你不用在這挑撥離間,剛才那篇咒語是劉半仙在祭臺上做法時,大家伙每人一句硬記下來的,這件事人人都知道?!?p>  錢宇有些傻眼,這是什么情況,集體偷竊?而且貌似還有組織有預謀?布衣接著道:“這篇咒語我前前后后核對了三遍,直到一個錯處都沒有才敢拿來祭祀。你說有錯就有錯,那請你告訴我,這篇祭文錯誤的地方在哪?”

  “?。俊泵鎸Σ家碌姆磫?,錢宇不禁有些傻眼,偷師還偷得這么理直氣壯,絕對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他已經被問的啞口無言。

  看到錢宇被自己問住,布衣同樣松了口氣,他當初號召全村村民偷咒語也是無奈之舉,每次請劉半仙出手都要五兩銀子,這錢放在以前還好說,現在韻溪鹽井產鹽量下降,大家伙連飯都吃不上,哪里還有閑錢請他?

  這件事韻溪村盡人皆知,就是劉半仙都知道,錢宇這些天一直和禾穗兄妹在一塊,肯定也聽說過,他有些懷疑錢宇虛張聲勢,一試之下果然如此,哼,差點就讓他蒙混過去。布衣嘿嘿冷笑:“諒你也說不出來!我勸你最好誠實一些,做為祭品,水神可不喜歡撒謊的人?!?p>  經布衣這么一說,韻溪村的村民也反應過來,他們看著錢宇,神情激憤,剛才這家伙的一番胡言亂語,可把大家伙嚇的夠嗆,絕對不能饒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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