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桐府坐落在藍(lán)城的郊外,離皇宮大概有一個半時辰的路程,此時顧瞞瞞坐在馬車?yán)?,和閉眼假寐的空桐墨染井水不犯河水,倒是十分的自在,沒有任何不良反應(yīng)。
藍(lán)城郊外也是春紅柳綠,顧瞞瞞雖然出來過一次,但是上一次被裹的跟個木乃伊似的,還戴了一個厚厚的維帽,看什么東西都隔著白白的一層布,自然沒什么深刻的印象。此時偷偷撩開簾子,看著這郊外湖光山水,夕陽落日,感嘆無限。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p> “大嫂有心事?”本來閉著眼睡覺的人突然睜開眼,眼里的戲謔之色愈加明顯,不知道為什么讓顧瞞瞞突然想起午日和他一起在天人淚泡溫泉的事……一陣臉熱。眼眸閃爍著移開,淡淡開口:“沒有,只是許久不曾出過門了?!?p> 顧瞞瞞說的這是實話,她本身就不是個宅女,可卻在空桐府內(nèi)住了三四個月不曾出門,見到這樣的景致,一時情難自禁,觸景傷懷罷了,現(xiàn)在錦衣玉食,那種對金錢的執(zhí)著反倒沒有當(dāng)初那么熱衷。
人一旦沒有了生活的目標(biāo),就容易孤獨,容易傷春悲秋。
空桐墨染看著轉(zhuǎn)過頭側(cè)對著他的人——長長的睫毛往下搭著,覆蓋出一層好看的陰影,小而紅潤的櫻唇因為心情不好而微微嘟起,顯得可憐又可愛。
不知為何,空桐墨染看著看著就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干啞,抬手拿過瓷盤上放著的茶盞狀似優(yōu)雅的灌了一口,還覺得不夠,只放下手中的茶盞,拉開車簾迎面吹了一陣?yán)滹L(fēng),才覺減下了心頭的一股燥熱。
看著她身上穿著的那一件七彩流仙裙,空桐墨染的眸子再次染上了一層復(fù)雜的光芒。
這七彩流仙裙,是當(dāng)初在紫瀾國的拍賣場上無意間拍下來的,他向來喜歡收集漂亮的東西,尤其是衣服,只是,這裙子他又穿不了,從拍賣場上將它買回來之后就一直放在倉庫的角落里面堆著。
這一次的宮宴,鬼使神差的,看見她就想起了這件衣裙。他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了自己的壁畫,不介意……再把壁畫修飾得更完美一些。
馬車還在緩緩行駛中,郊外看不見什么人,只余下滾滾的車輪聲。馬車?yán)锏膬扇讼鄬o言,各自閉眼休息。
馬車剛行入城門口的時候,顧瞞瞞就已經(jīng)感受到了這古代街市的繁華和熱鬧。街邊的叫賣聲不絕于耳,惹得顧瞞瞞睜開了眼睛,有些坐不住,趁著空桐墨染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撩開簾子看了看,一張絕色的容顏就那樣毫無預(yù)兆的出現(xiàn)在了一個路人少年的眼前。
“甲兄,你怎么了?”路人乙看著自個兒的同窗手捂著左胸蹲,地一臉的痛苦模樣,驚問到。
“乙兄,我感覺我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甭啡思啄晨粗従忨傔^的馬車,不肯挪開眼睛。
“可是心疾犯了?!?p> “不,乙兄,我感覺我是遇上真愛了?!彪S后竟是丟下同窗絕決的追著馬車而去,一路上狂喊著“仙女!仙女!”兩個字。
顧瞞瞞不知道,不久之后,她的美貌響徹于四國,皆是拜這個路人甲所賜,這個路人甲不是別人啊,而是被后世人之人稱之為“一代畫師”的唐子畏,他筆下的人物畫,尤其以“顧瞞瞞”為原型的仙女圖,千金難求一張。
那馬車外是什么動靜空桐墨染聽的一清二楚,黑著一張臉看著面前毫無半點自覺性的“壁畫”,哦不……女人。
之前允許她撩開簾子是因為郊外沒人,可現(xiàn)在街市里人來人往,他這個大嫂居然隨意拋頭漏面,簡直……不守婦道!當(dāng)他這個小叔是死的么!
“空桐墨染,你干什么啊?!”神經(jīng)??!這個變態(tài)又開始變臉了,她才剛撩開簾子就被他一手給打落了,什么都沒看清呢!
“大嫂,雖然大哥已死,但您還是大哥的妻子?!笨胀┠卷械木嬷黠@,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眸中閃過一抹邪笑,修長的玉指勾起胸前的一縷發(fā)絲,沉聲道:“大哥死了,我這個當(dāng)?shù)艿艿淖匀灰娲蟾绨汛笊┙o看好了,宮宴過后,大嫂就在院子里把‘三從四德’好好背背。”
看著顧瞞瞞咬牙切齒的模樣,空桐墨染突然覺得心情很好,緋色的薄唇輕啟,再次輕吐出幾個字,惑人的嗓音響在顧瞞瞞的耳邊:“背給我聽?!?p> 顧瞞瞞:“……”
大嫂在小叔子面前背三從四德,你確定這樣合適?!
真的是,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