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告少主,亭風(fēng)院有異常情況?!?p> 何皆才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定,陌疏匆匆來報,“何事?”
“屬下奉命監(jiān)視楚小姐的一舉一動,卻不想在亭風(fēng)院內(nèi)看見蘇二公子的身影。屬下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沖進(jìn)去的時候蘇家二公子已然不見。楚小姐主仆二人也被迷藥迷暈?!?p> “很好,總算是有所行動了?!焙谓孕睦锟偹闶撬闪艘豢跉?,這幾天酌焠院那邊毫無動靜。倒讓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蘇槿在盤算些什么。雖說這是在自己的主場里,但是蘇槿這人常常不按道理出牌,表面云淡風(fēng)輕,實則心機(jī)深沉,他不插手也就罷了,倘若他顧著蘇長連去幫助天汐的話,自己未見得討得到好處。
“通知千羽,按計劃行事,目標(biāo)地點(diǎn)更改為亭風(fēng)院。”
蘇長連找到機(jī)關(guān)將地道口打開以后,兩人猶豫了一下,最后蘇長連帶頭摸索進(jìn)了黑黢黢的甬道。天汐扶著蘇長連的肩膀也跟著走了進(jìn)去。
甬道內(nèi)很寬敞,腳底是平整的石板磚??赡苁且驗轲纼?nèi)常年沒通風(fēng),空氣很難聞。剛開的洞口,流進(jìn)來一些新鮮空氣,所以他們兩人暫時只能在密道口附近轉(zhuǎn)悠。沒過多久,密道口慢慢閉合,帶走了唯一的光明。
蘇長連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個火折子點(diǎn)燃,天汐這才看清楚甬道道內(nèi)的大致環(huán)境。四四方方的一條通道,兩側(cè)石壁上有用來照明的蠟燭燈盞。
蘇長連那些火折子逼著順序?qū)⑹趦蛇叺南灎T燈盞點(diǎn)燃,另一只手慘扶著天汐慢慢著往甬道里面走。
“這地方像是許多年沒人來過?!碧K長連腳下的石板磚上落滿了灰塵,一步一個腳印?!翱磥磉@里目前是安全的,至少何皆并不曾來過?!?p> 天汐干笑兩聲,這里沒有流動的空氣,也不知道在這里能呆幾天。
“怎么了?”密道狹長,蘇長連說話的聲音被放大,回音久久不散。
“我在想,這份地圖是誰所作,作用是什么?什么時候開始的?”
“所以呢?想到些頭緒了嗎?”
“并沒有?!?p> “我想也是?!?p> “……”
密道內(nèi)陷入沉靜,只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四周回蕩。
這甬道似乎很長,兩人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周圍的環(huán)境沒有任何變化,天汐越走越虛弱,已經(jīng)開始后腳打前腳,明顯力不從心。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碧K長連將包袱放在地上,讓天汐坐了上去。
天汐腰酸腿麻,也顧不上自身形象一屁股坐下去。背靠著墻壁,重心往后一放,突然“咔嚓”一聲響。隨后墜入了這突如其來的黑洞之中。
蘇長連反應(yīng)極快,伸手抓住了天汐的衣服,可是事發(fā)突然,他沒有任何準(zhǔn)備也跟著天汐一起掉了下去。
失重的那一剎那,天汐一閃而過的念頭居然說:完了,好不容易見好的傷,這一跤摔下去,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沒死成可能又會多在床上躺一個月……
可是,事情并不是她預(yù)想的那樣慘烈,蘇長連被她帶下來以后發(fā)現(xiàn)這個洞內(nèi)壁是嶙峋的土石,他幾處借力,減緩他與天汐下落的速度。
直到自己不再下落風(fēng)聲完全停止,已經(jīng)沒有失重的感覺以后,天汐這才放下心來。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雷,雙腳發(fā)軟,手居然還有些酸。
慢著,心跳如雷?自己的心跳聲音怎么會聽得那么清楚,仿佛就在耳邊。思及此,天汐渾身一僵。這才注意到自己現(xiàn)在是掛在蘇長連身上。沒錯,就是掛在他身上的。雙手死死地?fù)ё√K長連的脖子,整個人就像是猴子抱大樹一樣掛在蘇長連身上。
蘇長連深深吸氣,天汐大囧,立馬跳到地上。怎料地面崎嶇,她的腳步本就虛浮,結(jié)果一下子就退坐到了地上。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對周圍環(huán)境的了解最直接的方式就是用手去摸。天汐顧不上痛,手底傳來溫潤濕熱的感覺。就感覺雙手浸沒在溫?zé)岬囊后w之中。
好奇心使然,天汐將手放在鼻間聞了聞,腥臭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鮮血余溫尚在,這里別無他人,她不確定到底是不是人或者是動物的的血,試探性地問了問蘇長連:“你可有受傷?”
蘇長連心想:這下終于輪到我被關(guān)心了。開心了一把:“有啊。”
天汐嚇了一跳,竭力站起來朝著蘇長連的方向就撲過去,忙手忙腳地摸著蘇長連的衣服,搗鼓了一會發(fā)現(xiàn)蘇長連并沒有外傷,這才松了一口氣。
蘇長連被她的舉動逗笑了,心里美滋滋的。剛才天汐撲過來的那一瞬間他聞到了血腥味,知道了天汐為何這樣問,不過他倒是樂得其所。
“你到底哪里受傷了?”天汐覺得蘇長連是在耍她,汐轉(zhuǎn)念一想他是有恩于自己的便忍下來,好聲好氣地問蘇長連。
“小傷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好了?!?p> 蘇長連云這句話的語氣和蘇槿很像,不過說話的內(nèi)容讓天汐難以釋懷:“我想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笑話我吧?!?p> 蘇長連正了聲色,“何以見得?我也是一派止主,如今被一個小姑娘摸了一個遍。我沒生氣都算給足你面子了?!?p> 天汐小臉一紅,忙開口解釋道:“抱歉。剛才是我太沖動了沒有想到那么多。”
“罷了罷了,就當(dāng)我今天去一回虧等出去以后你得補(bǔ)償我?!?p> 天汐應(yīng)聲承下。她也不知道當(dāng)時為什么腦子一熱就朝蘇長連撲了過去,現(xiàn)在想想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巴子,這都是干了什么事兒呀。雖說江湖兒女不拘小節(jié),可是一個小姑娘先是摟著人家不放,再是硬生生地?fù)淞诉^去,也太不矜持了。往后行事還是得穩(wěn)重些,切莫讓外人看了笑話。
“剛……”天汐想告訴蘇長連那邊地上有異常,可是剛說出一個字就被蘇長連捂住了嘴。
天汐不明所以,以為是蘇長連又在開玩笑。忽聽上面似有物體下落,與突出的巖石相互碰撞,最后落到頭頂上的某一處停止了聲響。
而后一滴滴液體從上往下滴落,血液匯集的地方就是剛剛天汐沒站穩(wěn)跌倒的地方。
如果不是蘇長連,自己可能就是這個下場。死的時候被礫石劃得面目全非。死了之后,全身的血液像下雨一般墜落。慘!好慘!
天汐打了個哈欠,今天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太累了。她慢慢摸索著坐到地上,身體靠到一旁的石頭,她現(xiàn)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終是沉沉睡去。
天汐睡得香甜,殊不知就在離他們十丈高的密室甬道之中,也就是他們剛才摔下來的地方。聚集了很多人。
這還得從他們進(jìn)入亭風(fēng)院的那一刻說起。
蘇槿收到一個景和打開看是一份地圖和一封信。信上只有幾句話可能是因為時間的關(guān)系寫得格外潦草。
“公子,何少主求見?!?p> 翎宇隔著門低聲匯報,蘇槿沒有理會,只是將信紙放在火上,白紙黑字慢慢變成灰燼。目光放在地圖上若有所思,很久都沒有說話。
花曲娪覺得蘇槿神色有些不對?!胺蚓捎惺裁礋┬氖??”
蘇槿對花曲娪笑了笑,溫柔道:“長連惹了麻煩。不過,我不打算幫他。”
他們兄弟倆的感情一向很好,花曲娪不解地問:“怎么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蘇槿看著花曲娪,目光一如既往的溫和,半晌才開口:“你知道的,我就不說了?!?p> 花曲娪一驚,詫異過后笑了笑,似乎是在用笑聲掩蓋些什么?!澳阍谡f什么?我平時與長連接觸甚少。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都說到這份上了,花曲娪還不打算跟他說實情。蘇槿覺得心里像是壓了一塊石,不上也不下,就堵在那里,很難受。
“罷了,事已至此,我也不是好問之人。你且好好休息,我出去一下?!睂⒒ㄇ鷬拥谋唤且戳艘?,起身出去了。
翎宇正守在門外,蘇槿一出來,他就立馬跟了上去,卻被蘇槿制止了,“翎宇,你還是就在這里吧,她一個人不放心?!?p> “可是公子,你要去見的人是何皆啊,這么晚了要見你定沒安好心,只身前去必定吃大虧?!?p> 蘇槿搖了搖頭,“你想多了,他需要我的幫助,不會傷害我。你好好守住曲兒,不要讓何皆以此作為要挾?!?p> 翎宇似懂非懂,見蘇槿堅持,他也沒辦法。
酌焠院大梨樹下,何皆深夜會面蘇槿。蘇槿對何皆到來的原因摸到了七八分,但還是客套的問出了那句話:“何少主深夜來此有何貴干?”
何皆沒多少時間可以跟蘇槿寒暄,選了一個直接而又不失禮貌的開頭:“怎么沒見蘇二公子?在下有事向他請教?!?p> “長連一向不羈,沒個正行,此刻他所在何處我并不知道。不知何少主找他什么事?如果可以,在下也能為何少主解惑?!?p> 何皆當(dāng)然知道蘇長連不在酌焠院,但是對于蘇槿的話,他琢磨了一下,覺得蘇槿話里有話。
“公子此言一出,在下也就直接開口了。不知現(xiàn)下蘇二公子與那少宮主所在何處?”
何皆給蘇槿倒了一杯茶遞給他,蘇槿看著茶杯上冒出的熱氣,小嘬一口,又放回桌上。
“原來已經(jīng)知曉此事,至于他們的去處就看何少主的誠心了。”
清然杏云
默默寫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