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求你,你放手?!贝黛项澏吨郑ε沦R安月的做出什么事來,卻不敢輕舉妄動。他只能卑微的求著賀安月不要動手,或者,朝他來。
賀安月紅著眼睛,看著戴煜,“你不相信我,我是知道的?!辟R安月苦笑著看著戴煜,“你讓我離開書房的時候,我就想到了,事情一定與我有關(guān)。”
賀安月一邊哭著,一邊看著戴煜,“我不怪你,你是攝政王,你怎樣處理我,我都無話可說的?!?p> 轉(zhuǎn)而,賀安月委屈的看著他,”但是,我就想不通,為什么,你不聽我解釋,就把我關(guān)進去呢?我剛從外面回來,還沒來得及見你一面,就被抓走了,那些東西...那些吃食,玩意,都是給你買的,我以為你會喜歡的,我以為,這樣你就能開心一點了?!?p> 賀安月崩潰的眼睛眨眨,她左看右看,雙手在空中揮舞著,突然又換了一副表情,她驚恐的看著前方,仿佛自己正深處地獄,“戴煜,水牢里好黑,我好怕,還有那些該死的蟲子,它們咬我,透過皮膚啃食著我的鮮血。”
她又像看見救命稻草一樣的看著戴煜,她伸出手,想要擁抱戴煜,“我好怕,我好希望你能來看看我?!?p> 戴煜想要點頭,想要擁抱她,告訴她,他也是如此的渴望著去見她,可是他不能,也不敢面對她,他事如此的懦弱,逃避她,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責。
可是,就當他剛剛上前一步,卻看見賀安月警惕的看著他,“可是你沒有?!?p> 戴煜爺愣在了原地,賀安月說的對啊,自己沒有,在賀安月痛苦,崩潰的時候,他沒有出現(xiàn),沒有保護她,沒有給她溫暖,而是放任她在如地獄一樣的環(huán)境中,飽受折磨。
賀安月低下頭,渾然不知,書房外面是怎樣的狀況。
而戴煜也無心觀察書房外面的景象,他全心全意的看著賀安月,生怕她做出什么傷害自己的舉動。
“一個晚上,我卻像過了一年,半輩子,甚至一生一樣,我...”賀安月茫然的看著前方,又低下頭,她沒有說后面的話,轉(zhuǎn)而認真的看著那剪刀。
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活下去了,在面對那樣的痛苦的水牢經(jīng)歷之后,我已經(jīng)沒有勇氣活下去了,沒有了支柱,原來活著比死還要痛苦,死了,就解脫了吧?
賀安月的精神已經(jīng)崩潰,她想不到自己的父母,想不到東方,想不到世界上一切美好的東西了,痛苦蒙蔽了她的雙眼,讓她看不清這個世界的美好了。
賀安月微微一笑,它海戴著那個面具,卻笑得很美。
“欲加之罪,我如何解釋?只是希望你履行承諾,放了他。”說完,賀安月立刻將剪刀捅進了自己的肚子上,鮮血緩緩流出,讓原本就濕透的衣服,更是血腥。
戴煜想要沖上去,卻被一個煙霧彈阻擋了視線。
“小笨蛋,你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轉(zhuǎn)而,他又說話了,只是面對戴煜,他的聲音很冷漠。
“戴煜,傷我九華谷的人,你要付出代價,人,我?guī)ё吡?,休想追回?!币粋€男人剛剛說完這句話,就抱起賀安月的身子,閃身,跑了出去。
煙霧過后,戴煜看著鮮血流了一地,終于,他堅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大人,方才他們悄悄潛入府中,點了我們穴道,追還是不追?”
戴煜眨眨眼,順著眼角卻留下了一滴眼淚,“她在那里,比在我這里,更開心,在那里,她能找到活下去的意義,找到支柱?!?p> 暗衛(wèi)明白了戴煜的意思,退了下去。
戴煜跪著爬到了剛才賀安月坐著的那個地方,他顫抖著手觸碰了賀安月的血跡,小聲的哽咽著。
轉(zhuǎn)而,又像瘋了一樣,打開書房的抽屜,從里面拿出賀安月那天拿回來的東西,都是些小玩意,不值錢,卻是賀安月最后留給戴煜的東西。
他死死地抱著那些東西,低沉的,哭著。
這一次,攝政王的府里遭人偷襲,卻沒有人傷亡,可是氣氛依舊低沉著,或許是因為,九華谷從此和攝政王對立,而攝政王也三日未曾上朝,這是第一次,而坊間流出的傳言是,聽說,他的愛人,離開了他。
與此同時,攝政王府里的白蓮,神秘失蹤了,戴煜沒有查下去,而攝政王的水牢,也已經(jīng)不再關(guān)押著人了,聽說第二天,攝政王就炸毀了那個地方,然后跪在一片廢墟里,痛哭了良久。
他還是失策了,他原以為關(guān)押著賀安月,尤其是水牢,能加速背后的人營救賀安月,因為他之前查出,原來白蓮也是九華谷的人,相比較白蓮,賀安月才是那個能引蛇出洞的人。
他在水牢布下天羅地網(wǎng),卻沒想到,沒有等到背后的人行動,賀安月先“招供”了。
他來不及將人手掉回來,就回到了書房,沒想到,賀安月會一死了之,而他也沒想到,原來她在自己的心里,這么重要。
他后悔了,卻沒有辦法挽回了,既然如此那就讓她去一個開心的地方,他親手把她送進了地獄,在她渴望自己出現(xiàn)的時候,卻沒有現(xiàn)身,只是為了自己可笑的計劃,他傷了她,卻無法把她放在自己的身邊照顧,他懺悔,卻沒人原諒,他,錯了。
另一個人,坐在遠處的樹上,呆呆的看著痛哭的戴煜,他現(xiàn)在完全可以拼死殺了他,但他猶豫了。
是誰,將他放出來了?
不用想,是賀安月。雖然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惑很清楚,戴煜喜歡東方月,可是他親手把她推向了水牢,而自己,卻在這個過程中,意外的得到了解脫。
那她人呢?惑皺著眉,她第一次看到一個人能哭都如此的傷心,他呆呆的看著戴煜的樣子,或許賀安月自盡了吧,畢竟能活著撐過水牢的人,大多在離開水牢之后的一個月里都自盡了。
畢竟這里,成了那些人一輩子的噩夢。
她用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一條命,把他從深淵拉了出來,所以,現(xiàn)在他的命,是東方月給的。
他不能死,惑堅定了自己的信念,沒錯,不能死,他要回谷,去看看師父和師兄,然后浪跡天涯。東方月說過,她喜歡遠離朝堂的生活。
惑沒有回頭,輕點腳尖,躍出了攝政王的府里。
只是一夜間,他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