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天下公敵
趙王死了!
沒享受幾天榮華富貴的趙王,像是一條死狗一般被拖出了行宮
這一切,就發(fā)生在那個讀書人眼前,讀書人名叫王致遠
王致遠,呆呆的看著趙王的尸體拖了出去,沒有一點反應(yīng)
或者是,不是沒有反應(yīng),他被嚇傻了
這一刻,他才真切的體會到了亂世的殘酷
身處亂世,哪怕是趙王又如何?不甘心當(dāng)個傀儡,下場只能是死
殘酷的現(xiàn)實,給王致遠上了一課,讓他明白,書中的大道理,在現(xiàn)實中,真沒什么用!
“大才子,你要說什么?”梁二來到王致遠身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我...我....”王致遠支支吾吾著,不敢與梁二的眼神對視
“滾!”梁二踹了一腳
王致遠猶如大赦一般,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跑出行宮,走在杭州城的街道之上,雙眼無神,渾渾噩噩,猶如行尸走肉一般
看著街邊兩旁,茶樓之上,坐在一起,意氣風(fēng)發(fā)的文人士子,王致遠苦嘆一聲,“百無一用是書生”
這些文人士子,心中猶自充滿了幻想,對未來的期待,但是,見過行宮那一幕的王致遠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夢該醒了
王致遠心底有個小秘密,沒有跟任何說過
他來杭州,是為了有個出路,同時,他想要報仇,找祝彪報仇!
他與祝彪的仇恨,太遠了,怕是祝彪早就把自己這個小人物給忘掉了吧!
當(dāng)初,自己在登州城之時,何等的風(fēng)光,有著登州第一才子的稱號,未來可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日,參加科舉,然后走上仕途,身份,地位,錢財,盡在手中
哪成想,出了祝彪這個禍害,把自己登州城第一才子的稱號搶走了不說,更是帶給自己無盡的羞辱,那句“昔我故友叼似卿,如今墳頭綠草盈”還時不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夢中
恥辱,這可是天大的恥辱,王致遠被逼無奈之下,只能出走,隨后,就一直留意打探祝彪的消息
祝彪得意的時候,王致遠氣的牙齒癢癢的,失意的時候,王致遠就高興的彈冠相慶,如果說,誰最在乎祝彪的話,王致遠絕對是第一人,他對祝彪的關(guān)注,甚至超過了自己
結(jié)果呢?最后祝彪打下京城,干掉了皇帝,王致遠就徹底傻眼了,作為一個讀書人,王致遠明白,下一步,祝彪就要登基稱帝,當(dāng)皇帝了,自己這輩子也沒有報仇的那一天了
還好,上天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機會,江南叛亂,尤其是復(fù)興宋室的旗號,讓王致遠看到了希望,滿懷欣喜的過來投奔,更是展示才華,受到重用,正當(dāng)他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現(xiàn)實又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把他打醒了
王致遠走在街道之上,看著繁華的街道,聽著街邊的叫賣聲,此時的心情,與昨日已經(jīng)不可同日而語了,今天的他,失落,頹廢,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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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
江南造反的消息傳回了汴京城
徐處仁手捏急報,看著上面?zhèn)骰貋淼南?,沉默不語,甚至皺緊眉頭,他在沉思
當(dāng)初杭州城亂那一晚,徐處仁也在,杭州城那邊什么情況,徐處仁是親眼所見,甚至對于方臘身邊幾個統(tǒng)領(lǐng),徐處仁也略有耳聞,方臘手下八大天王的名聲,江湖上盛傳日久,稍微打探一下,就能得知
但是,這個叫梁二的家伙,任憑徐處仁想破腦袋,也想不起,方臘軍中,什么時候有這么一號人物了,短短時間,就能把方臘余孽給牢牢掌控,更是扯虎皮做大旗,弄了一個復(fù)興宋室的口號
復(fù)興宋室?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徐處仁一臉的不屑,此時的江南叛軍,本來就是方臘余孽,反賊之流,如果真有復(fù)興宋室的打算,也就不會造反了,況且,造反這種高危職業(yè),一個不慎,那就是身死族滅,梁二怎么會甘心為他人做嫁衣
不過是一種聚攏人心手段而已,但是,就是這種簡單的手段,也不是一個普通流寇能夠想出來的,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梁二背后有人指點,第二種,梁二真的是個人物
“這個梁二到底是誰?。吭趺匆稽c印象都沒有!”徐處仁瞧著額頭,輕聲呢喃道
正當(dāng)徐處仁頭疼,思考江南那個梁二到底是誰之時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文懿一臉匆忙的走了進來,看到坐在書桌后的徐處仁,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真坐得?。 ?p> “怎么?”徐處仁抬起頭,看著一臉著急之色的文懿開口問道
“汴京城中,好多文人士子,都南下了,你難道不知道?”文懿一臉詫異的看著徐處仁問道
“哦!走就走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們要走,你還要強留不成?”徐處仁看了文懿一眼,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急報,他還沒想起,那個叫梁二的到底是誰呢
“.....”文懿被徐處仁的回答噎得不輕
“梁二這個名字,你聽說過么?”沒成想,徐處仁已經(jīng)把剛才的問題直接給忽略掉了,對著文懿開口問道
“不就是江南那個造反的么?”文懿隨口回答
“對?。〈巳四軌蛟诙潭虝r間內(nèi),就掌控住了局面,更是懂得借勢,引得天下士子去投,這種人物,以前怎么從來沒聽過?”徐處仁疑惑不解的問道
“應(yīng)該是背后有高人指點吧!”文懿想了想,開口說道
“嗯,也只能如此了!”徐處仁輕輕點了點頭
“這天下,又要亂了!”文懿嘆息一聲,語氣說不出來的寥落
“那也是祝彪那小子應(yīng)該發(fā)愁的事,你操這么多心干嘛!”徐處仁哈哈笑著說道
文懿看了徐處仁一眼,摸著額頭,開口說道“你真的不擔(dān)心?莫要忘了,咱們現(xiàn)在可是跟那小子坐同一條船,如果這條船真的沉了,咱們也會掉進河里淹死的!”
“誰讓那小子得罪這么多人,這也是在所難免的!”徐處仁嘆息一聲,輕聲開口說道
徐處仁這句話,可算是說到重點了,徐處仁南下汴京城,把滿朝文武都給殺了,把大宋的家族勢力給的得罪死了,后來更是因為一句話,把全天下的讀書人給得罪了,這些人看到有一個報復(fù)的機會,怎么會不抓住呢
就像是現(xiàn)在,搞得像是天下公敵一般,人人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