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站在城墻之下,看著那扇破敗的城門,祝彪一臉的嚴肅,說不出來的凝重
老方也已經(jīng)探查完畢,沒有什么埋伏,湊到祝彪身邊,小聲說道“三哥兒,我都看清了,沒什么埋伏,咱們進城去吧!”
林沖也是一臉的不解,都已經(jīng)來到城門口了,怎么停下來了呢?
對于老方與林沖的疑惑,祝彪根本不知道怎么開口跟他們倆人解釋
進城,可沒有那么簡單,也許,對于身邊這些人而言,進城,代表著榮華富貴距離自己又近了一步,打下京城,干掉皇帝,取而代之,而身邊這些人,就可以封王拜候,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但是對于祝彪而言,進城,代表著,自己身上的擔子又重了一分,壓力更大了,以前,他只要保護祝家莊的人就行,后來,要保護山東的百姓,當今天,走進這個大門之后,他需要保護的,就是全天下的百姓了
祝彪是一個小人物,也沒什么大的志愿,如果高麗人沒打來的話,可能一輩子,跟很多普通人一樣,生兒育女,生老病死,老了以后,回想一下自己年輕時候的經(jīng)歷,笑一句“年輕氣盛”,然后緩緩等待死亡的降臨
但是,事情的發(fā)展,卻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事情一步一步的脫離了自己的掌控,最后,把祝彪逼到這一步,他能怎么辦?不想死,就得干掉敵人,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打進京城了,走到這一步了,還能退回去么?怕是自己身邊的人,都不會答應
“哎!”祝彪長長的嘆息一聲,一臉凝重的邁步跨過大門,輕輕的說了一句“進城吧!”
汴京城內(nèi),并沒有多大的變化,城墻依舊,街道依舊,兩旁的店鋪也依舊,但是,這一次,當祝彪走在街道之上的時候,恍如隔世,以往,那些店鋪的掌柜,還有擺攤小販的叫賣聲都沒了,大家都躲在店鋪或者是房舍內(nèi),通過門縫,或者是窗戶的縫隙,偷偷的打量著走在街道上,那個熟悉卻陌生的身影
如果是以前,大家會一臉笑容,熱情的喊著:“忠勇大俠,吃個包子吧!”
“忠勇大俠,新到的新鮮玩意,來看看?”
“忠勇大俠,出來逛街呢?”
而那個時候的祝彪,也同樣會一臉笑容的回應道“大俠我今天不餓,不想吃了!”
“大俠今天沒帶錢,就算了吧!”
“對啊,大俠我今天有空,出來逛逛”
現(xiàn)在呢?人還是那個人,街道也是那條街道,店鋪也沒換,但是,再也沒人在祝彪面前喊他大俠了,大家都是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看著他身后的祝家軍
“三哥兒,咱們先去哪?”老方湊過來,開口問道
在老方想來,既然進城了,那第一個地方,肯定就是皇宮了,把皇帝老子給干掉,這才是最重要的!
沒成想,聽到老方的話之后,祝彪沉思了一會,才緩緩開口說道“先去菜市口看看吧,看看趙二兄弟問斬的地方!”
老方點了點頭,率先帶人開路去了,此時的京城,可算不得太平,眼見祝彪進城了,騷亂已經(jīng)開始了,有想趁火打劫的,有想出城逃命的,還有躲在家里瑟瑟發(fā)抖的,京城的百姓,這個時候,就是驚弓之鳥,他們在等,等祝彪的反應,等祝彪的下一步動作!
看著周圍店鋪,房舍,屋內(nèi)的眾人,那驚恐的眼神,祝彪對著大牛開口說道“你和二虎各自帶著一隊人馬,在城內(nèi)巡邏,有趁火打劫的直接殺了,如果有想要出城的,讓他們先回家,守住城門!今天,誰也不準搶,誰敢違抗軍令,小心自己的腦袋”
“如果....三哥兒,我說如果,有城內(nèi)守軍,襲擊我們怎么辦?”二虎開口問道
“殺了,無論是城內(nèi)守軍,還是普通百姓,只要有人襲擊你們,都殺了!”祝彪的話冷漠的非常
大牛和二虎各自領命,帶著一隊人馬走了,祝彪高聲喊道:“把我的話傳下去,今天,誰要是敢破門而入,趁亂搶劫的話,小心自己的腦袋”
祝家軍軍紀嚴明,更何況,祝彪的威嚴,在祝家軍心中,那可是神靈一般的存在,對于祝彪的話,沒人敢反對,雖然大家心中有點小心思,覺得打進京城了,還不能好好的搶掠一番,實在是有點不甘心,但是,既然祝彪發(fā)話了,大家都老老實實的執(zhí)行!
穿過大街,走過小巷,京城,祝彪本就不陌生,此時,街道上,也沒有一個行人,都老老實實的躲在家里,有幾個趁亂打劫潑皮混混的,也被老方給砍了,尸體直接丟在墻角
來到菜市口,看著石臺上,那干涸的血跡,祝彪沉默不語,卻只見,一個婦人,搖搖晃晃的來到石臺上,放聲大哭,此人,正是趙二的家眷,祝彪這次南下,死活要跟著,要親眼看著相公的仇人被殺!
對于這個要求,祝彪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盡量安排馬車,讓婦人一路之上舒服一些,此時,進城之后,更是死死跟在祝彪身后,有林沖攙扶著,對于這個堅強的女人,祝彪很是佩服,只能感嘆,趙二沒看錯人
對于趙二與這個海棠的故事,祝彪也聽趙二提起過幾次,倆人好像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后來海棠被人強行納妾,生了一個丫頭,又被趕出家門,趙二衣錦回鄉(xiāng)的時候,不忍自己心愛的女人過得這么苦,就帶出來了,對于此,祝彪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
嫌貧愛富,是天性,海棠到底是被強行納妾了,還是自愿的,這個,真不好說,為了錢,兄弟反目,夫妻成仇,太多太多了,因為,人心是最經(jīng)不起考驗的!
此時見海棠如此表現(xiàn),祝彪終于感概了一句“趙二總算是沒看錯人!”
林沖站在祝彪身邊,看著石臺之上,放聲大哭的婦人,怕她哭壞身子,他可是答應過趙二,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妻小,把婦人攙扶起來,輕聲安慰道“嫂子莫哭了,小心腹中的胎兒!”
婦人站起身之后,擦了擦眼角的淚痕,對著祝彪一彎腰,開口說道“三哥兒,殺我男人的有兩人,一人是當今太尉高俅的兒子,高衙內(nèi),還有一人,是景王趙杞,請三哥兒替我家男人報仇!”
“嫂子你說,先殺誰?”祝彪一臉平靜的看著婦人,輕聲問道
“高衙內(nèi)!”婦人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