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的牢騷發(fā)起來,還沒完沒了的,好像是把心中積壓許久的怒氣,都要發(fā)泄出來一般
“老夫一介宦官,雖然被朝廷任命樞密使,如果不是老夫真心的維護他們,你以為,這些將領(lǐng),還有士兵,憑什么給老夫賣命?朝廷的旨意?呵呵,天高皇帝遠這詞,祝公子總聽過吧!”童貫開口說道
“呃~~~”祝彪無語了,看著童貫,這老太監(jiān),牢騷滿腹,壓力不少啊,會不會忘了,今天是來的干嘛的?
“北伐這場仗,輸成這樣,老夫承認,有一部分原因,是老夫指揮不當(dāng)造成的,老夫也沒想推卸責(zé)任,但是,敗成這樣,全是老夫一人的責(zé)任么?”童貫怒氣沖沖的吼道
沒等祝彪有所反應(yīng),童貫一臉痛心疾首的繼續(xù)說道“通過這次北伐,老夫算是看明白了,金國,就是一頭猛虎,戰(zhàn)力無雙,遼國,算是一匹餓狼,稍有不足,而咱們大宋,就是一只肥羊!”
“一只羊,想要打贏狼和老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莫說是老夫帶兵,就算是孫武重生,諸葛武侯在世,也沒用!”童貫冷笑著,眼神之中充滿了無奈的憤怒與憋屈
“一群只讀圣賢書的書呆子,如果說,大宋這次真的亡國,那也是亡于這些廢物手中!”童貫罵咧咧的說道
祝彪沉默著,聽著童貫的話,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大宋的軍隊,不堪一戰(zhàn),這是事實,是無法反駁的事實,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滿朝文武,甚至當(dāng)今陛下,難道心里不清楚?不明白?
大宋的皇帝,不想重蹈大唐的覆轍,拼命打壓武將,套上一層一層的枷鎖,生怕他們起兵造反,再來一個陳橋兵變,而大宋的文臣,得到了千百年來,讀書人最高的待遇
大宋,對于讀書人而言,是最好的朝代,權(quán)力欲膨脹的讀書人,對于武將的打壓,更是不遺余力,甚至喊出了“科舉中第,跨馬游街”才是好男兒的話,大宋時期的好男兒,根本用不著武藝高強,只要才學(xué)過人就夠了
戰(zhàn)場之上的勝敗,靠的是真刀真槍的拼殺,并不是讀書人喊幾句之乎者也,就能勝的,任憑你學(xué)富五車,才學(xué)過人,面對鋼刀的時候,難道能用圣人云來抵擋么?
大宋的皇帝,想要維護他的統(tǒng)治,大宋的文臣,想要維護他們的權(quán)利,造成了大宋的軍隊,不堪一戰(zhàn),變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現(xiàn)在需要軍隊來打仗了,靠著一群羔羊上戰(zhàn)場,怎么打?打什么?能贏才真的見鬼了!
“哈哈!老夫的牢騷之言,讓祝公子笑話了!”童貫好像也發(fā)現(xiàn),自己今天話有點多了
祝彪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童貫說錯了?
最少祝彪看來,童貫的話,雖然有失偏頗,卻不能算錯,想要大宋的軍隊恢復(fù)漢唐雄風(fēng),很簡單,只要解開武將身上的一層層枷鎖就可,這個道理,就連祝彪都明白,難道京城之中的皇帝,還有滿朝的文臣,不懂?
“童大帥,你就不怕我把你剛才的這番話,傳出去?”祝彪笑瞇瞇的看著童貫,開口問道
童貫剛才的這番話,一旦傳到京城那些文臣耳中,少不了彈劾的奏折,他這是把全天下的讀書人都給罵了!
“怕?哈哈!”童貫好像聽到了什么可笑的話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么?”祝彪也是一臉笑容的回應(yīng)著
“祝公子,老夫也不瞞你,今天過后,就沒什么事,能夠讓老夫怕的了!”童貫哈哈笑著,對著祝彪說道
“哦?”祝彪只是輕輕哦了一聲
童貫哈哈狂笑一聲,站起身,大喊一聲“射響箭!”
隨后,只見一人彎弓滿月,朝天射出一支響箭,箭矢飛上半空,發(fā)出尖銳的響聲
片刻的功夫,一陣馬蹄聲從遠處響起,戰(zhàn)馬踩踏在大地之上,發(fā)出轟鳴聲,一支大約幾千人的人馬,朝著這邊襲來,馬背上的士兵,個個一臉的興奮之色,嘴里喊著“殺”
祝家莊的人,立刻聚攏在一起,臉色慘白,一臉的驚懼之色,雖然對三哥兒有信心,但是,對方的埋伏已經(jīng)殺來了,看樣子,人數(shù)還不少,重要的是,人家有馬,他們可沒有,真的要逃,也逃不掉!
這一刻,大家都圍在別離亭外圍,一邊警惕著身邊的北伐軍,一邊瞅著三哥兒臉上的神情,意思很明顯,三哥兒都到這個時候了,有什么后手,有什么手段,別再藏著了,否則,咱們真的要死翹翹了
不止是祝家莊的人在盯著祝彪,等著他有所反應(yīng),坐在他身邊的童貫,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他,想從祝彪的臉上,看到哪怕一絲驚訝,或者是恐懼的神色
結(jié)果,很讓童貫失望,祝彪神態(tài)如常,只是偏了偏頭,朝著氣勢洶洶殺來的伏兵看了看,可能是因為距離有點遠,祝彪看的不夠清楚,直接站起身,走了幾步,仔細打量起那一隊伏兵
楊可世眼見祝彪有所行動,正打算動手,卻見童貫朝著他擺了擺手,隨后只能無奈的退下,等著大帥的命令
“場面不小啊,差不多能有3000人么?”祝彪看完之后,重新坐下,對著童貫開口問道
“是2468人!”童貫居然準確的報出了一個數(shù)字
“大帥有心了!”祝彪笑了笑,開口說道
“祝公子,老夫的底牌,已經(jīng)都在這了,你的呢?”童貫死死盯著祝彪的臉色,緩緩開口說道
一個能夠把高麗三十萬大軍全部留下的人,肯定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對于祝彪的了解,童貫雖然不夠深刻,卻也聽說過祝彪的一些事跡,對于這次埋伏,能否成功,還是兩說
童貫最壞的打算,就是祝彪爽約,并沒有前來,那自己所有的一切準備,都沒用了,但是,祝彪來了,而且,帶來的人很少,童貫甚至派人在周圍打探過,并沒有伏兵
童貫不相信,祝彪真的那么單純,以為自己這一方,會老老實實的過來和談,如果他真的是這種人,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了
既然知道自己有埋伏,他還敢?guī)н@么多人前來,肯定是有所依仗,他的依仗是什么?他的底牌是什么?
“這就是老夫為大宋做的最后一搏,祝公子,亮出你的底牌吧,只要你的底牌比老夫的大,老夫二話不說,直接認輸,否則的話,祝公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童貫盯著祝彪,語帶殺氣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