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回到宿舍的泓一,姒鳶早早就在此等候。
泓一看到姒鳶就覺得難纏,但因為對方是帝族之人又無法避而不見。
“山海門人果然名不虛傳?!?p> 這姒鳶出現(xiàn),一定有所圖。泓一蹙了蹙眉頭。
姒鳶莞爾一笑。這一笑襯托著姒鳶的傾國傾城之姿讓四周的稀珍都失了顏色,無數(shù)路過之人都為這容顏駐足停留。
早已習(xí)慣成為眾人焦點的姒鳶無視著一切,只是朱唇輕言道:“我有那么可怕?為何一見我就皺眉?”
“不知前來所為何事?”泓一并未接姒鳶的話,只想趕緊應(yīng)付過去。
“今晚有一個‘清池會’想邀請你前來。”
清池會?
今晚將在孔崧學(xué)院清池之上的今夕樓邀請摘星榜榜上有名的才俊以及剛剛?cè)雽W(xué)的嶄露頭角的門生論道賞舞。而作為今日一鳴驚人的泓一更是被盛情相邀。
泓一剛想拒絕,但姒鳶似乎早已料到了泓一會拒絕。
如柔荑般的嫩手玉指擋在了泓一嘴前。泓一臉上一紅,下意識朝后退了一步。
看到泓一的窘境,姒鳶再次笑了出來。今日在比武場上舍我其誰的泓一如今竟還有此等羞澀模樣,確實讓人難以想象。
“你不是想要摘星榜的榜首嗎?不認(rèn)識對手可上不了,而且樂東和拓拔壯也在邀請之列。”姒鳶說道。
泓一意識到先前的失態(tài),但為了早點躲開眼前的紅顏禍水,只能答應(yīng)。
姒鳶仿佛計謀得逞一般得意地離開,很難想象將來會角逐帝位的人居然也有一副小女人的姿態(tài)。
“今晚不見不散?!?p> 泓一甩甩頭拋除雜念轉(zhuǎn)身回到宿舍。
“換了我絕對狠狠揍他,不會給他認(rèn)輸?shù)臋C(jī)會!”樂東和拓拔壯一邊議論著泓一今日和夫諸的戰(zhàn)斗,一邊推門而入。
還未等泓一開口,樂東搶先開口道:“泓一,今天為何你不狠狠揍夫諸,他今天的招式可都是殺招,明擺著就是要你命!”
泓一笑了笑,大家都以為是泓一忌憚夫諸背后的氏族勢力,在取得大勝之后沒有對夫諸下手,實際上泓一也有出于自己的考慮。
一來自己剛剛修為提升,但自己當(dāng)時九死一生逃過一劫,體內(nèi)靈力早已在魂斬和山海經(jīng)的雙重干擾下靈力大亂,很難一時間將靈力安撫平靜下來。二來若是自己不計后果以牙還牙斬了夫諸,那不但會引發(fā)夫諸一族的報復(fù),更多的是不想讓少袛和師父卷了進(jìn)來。
樂東也就是嘴上逞強(qiáng),實際上他更關(guān)心的是泓一的安危。
三人打鬧一陣,泓一想起了先前姒鳶的相邀,朝樂東打聽清池會。
樂東一聽清池會也來了精神。
這清池會算得上是孔崧的盛會。平日里一些閉關(guān)清修的摘星榜才俊都會相聚一堂,以道相論。而被邀請的新生也是有實力角逐摘星榜的后起之秀。
而本次摘星榜排名第三的帝族姒鳶居然愿意屈身去邀請泓一,可見泓一今日的一戰(zhàn)已經(jīng)讓眾人重視起來。
實力決定著地位。
夜晚,泓一、樂東和拓拔壯三人來到清池。
清池底部鑲嵌著一顆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清池照亮。水下的七色靈魚在四處游動。建造在清池之上的今夕樓三層燈火通明,玉砌雕欄的亭臺樓閣內(nèi)不時傳出的如天籟一般的琴聲讓人流連忘返。
衣著光鮮亮麗的才俊杯盞交錯,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一副向榮的景象讓樓下的三人頗為難忘。
一旁早已恭候多時的侍女走了上來,朝三人施禮道:“三位可是泓一先生,樂東先生和拓拔壯先生?”
泓一見狀連忙回禮道:“先生可當(dāng)不起,正是我們?!?p> 一旁的眾人見泓一朝侍女回禮,都暗暗嗤笑。
哪里來的土包子居然還朝侍女回禮,真是沒見過世面。
但侍女卻心頭一暖,眼前的這位泓一先生,早已經(jīng)在身后的今夕樓傳遍,自己也略有耳聞。如今此人卻沒有里面那些才俊的傲慢,平日里更多的看到的是別人的白眼和無視,如今卻也受到了尊重。
侍女再次恭敬回禮:“泓一先生朝我回禮,怕是折煞我等?!?p> 泓一無視周圍異樣的眼光,連忙擺擺手:“無妨無妨。這是禮節(jié)。”
侍女微微一笑,朝今夕樓內(nèi)指引道:“先生,里面請?!?p> 今夕樓內(nèi),來自大荒澤和弘空大陸的人共處一堂。
今夕樓內(nèi)只憶今夕。
忘卻弘空大陸和大荒澤的人獸之爭,只以道為伴,共論大道。
泓一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是嘖嘖稱奇,這同時也是自己心中所想之地。當(dāng)年邊春島覆滅也是因為人獸之爭,如果外面處處能像今夕樓一般,便再也不會有邊春島的慘劇。
泓一想得出神,姒鳶看到泓一等人到場,也迎了上來。
“是否頗有感觸?”姒鳶順著泓一的目光看去,竟猜出了泓一所想,不得不說姒鳶不僅有識人之眼,亦有御人之心。
“可是有約定或是震懾之人?”泓一說道,若沒有約定或者實力絕強(qiáng)之人鎮(zhèn)場,眼前的一幕怕也是鏡花水月。畢竟多年糾纏紛爭,很多人都有著血海深仇,哪里是一個今夕樓能夠阻隔紛爭的。
姒鳶再次對泓一刮目相看。
多年前的摘星榜的第一次百名才俊相會,約定今夕樓內(nèi)論道無爭,若有犯者,摘星榜者群起而攻之。久而久之,這個約定也被傳承了下來。至今還未有人敢做出對抗百名摘星榜強(qiáng)者的事。
此時樂東站出來打了圓場。
“泓一,清池會一會兒才開始。我們先去找點食物打打牙祭。論道也不能餓著肚子?!闭f完樂東摟著泓一朝里側(cè)走去。而一旁的拓跋壯早已按耐不住,平日里大荒澤之上幾乎是茹毛飲血的他,哪里見過此等美食,在聽到樂東的話后,連忙用力點點頭,并率先朝食物飛奔而去。
姒鳶站在原地,先前惜敗于拓跋壯的張子儀走到了她身旁。
“你對這個泓一很上心,雖然他贏了夫諸。但你可是帝族之人,三番兩次低頭接近,可是失了身份?!睆堊觾x勸道。
原來兩人早就相識,姒鳶早已拉了張家勢力為己用。
姒鳶自嘲一笑,看得張子儀一陣出神。
“身份?”姒鳶搖了搖頭。同樣是帝族傳承,若是失了身份能換來泓一相助也是姒鳶所愿,但那少年心有大愿,怕是帝族都無法完成,又何談收服。
坐在桌前大快朵頤的三人不知,三人早已成為了眾人眼中的異類,三個來蹭吃蹭喝的無賴。在場的都是來自有頭有臉的世家哪里見過有這等無賴。
一時間三人周圍空無一人,眾人生怕離他們近了,被人誤認(rèn)為一伙引人恥笑。三人卻不以為然。食物本就是用來果腹享受,如果只是擺在一處只供人觀賞那豈不是暴遣天物?
忽然,一人徑直走到了三人面前,低頭看著三人。
三人感到有人靠近,油光滿面、滿嘴食物地抬頭看去,眼前的人正是夏悸,那位夏家的獨子。
此人一身白衣勝雪,只是那副蒼白的面孔在白天就給泓一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夏悸拱拱手說道:“泓兄,樂兄。別來無恙?!?p> 泓一急忙擦拭自己的嘴邊回禮,樂東手里拿著甜點揮了揮手算是回禮。
“這位應(yīng)該是拓跋兄了。”夏悸轉(zhuǎn)身看向拓跋壯。
拓跋壯正要往嘴里繼續(xù)塞美食,忽然看到有人和自己打招呼,一時間懸在空中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夏悸卻優(yōu)雅地朝拓跋壯拱拱手,示意自己不介意,拓跋壯可以繼續(xù)享用。
此時泓一也收拾妥當(dāng),站起了身。
“泓兄今日早些時候比武場上的英姿可是威武。若是我乃女身,必定芳心暗許啊!不知泓兄師承何處?”夏悸笑道。
“山野門派,今日獲勝實數(shù)僥幸?!便徊⒉幌胝f出自己的門派給自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夏悸略微疑惑,隨即說道:“倒也唐突了。一時間被泓兄英姿折服,卻忘了自報家門。夏家夏悸?!?p> 忽然夏悸湊到了泓一和樂東中間,用只有二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看著泓兄似曾相識,仿佛是多年前的一位故人?!毕募骂D了頓,目光掃過二人,見二人無動于衷,繼續(xù)說道:“不知樂兄是否還記得幾年前大鬧子桐島的那師徒二人?據(jù)說可是山海門一派!”
泓一內(nèi)心一驚,此人來者不善。多年前的事情居然能和現(xiàn)在聯(lián)系到一起。
樂東笑了笑,緩緩地用一旁的潔物擦拭嘴角,一邊說道:“夏悸兄弟,你這說話可是話里有話啊!”
夏悸毫不在意,“泓兄像極了當(dāng)年那位身中怨咒的小兄弟。樂兄,你說呢?”
樂東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夏悸,想要看出夏悸的陰謀。
“雖說此事發(fā)生在子桐島上,但我怎么沒看出來泓一和我那位小兄弟有一點的相像之處呢?”
泓一本想開口,桌子下樂東暗自發(fā)力踢了泓一一腳示意他不要言語。
夏悸看著二人久晌,見看不出什么,便自嘲笑道。
“那可能是夏悸眼拙,眼拙了?!?p> 夏悸轉(zhuǎn)身離開,二人松一口氣之時,夏悸又忽然說道:“泓兄樂兄芳心,夏悸不是胡亂言說之人。自然不會在外胡亂生非,為二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p> 說罷,夏悸微笑著離開。只是這慘白的臉上露出的微笑讓人覺得背脊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