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高一級壓死人
之前受制于人,那混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臉,這下子沒了蘇菲做擋箭牌,他對付西珺瑤也就沒什么顧忌了。
樓底下一群人聞言,立即蜂擁而上,爭先恐后想要沖進別墅。
少女赤手空拳,孤立無援,卻仍舊好以閑暇站在那里,手指搭在欄桿上,笑望著下邊,“你們認為能打得過我嗎?”
那混子咬牙切齒,幾乎想要撲上去撕碎那張可惡的笑臉,“這里有二十幾號人,任憑你力氣再大,待會我也能把你踩進泥坑里?!?p> 少女瞥了一眼鮑曼所在的臭水坑,眨了眨眼睛,帶著幾分符合年齡的天真,“是嗎?那試試?!?p> 她的口氣,卻全然是挑釁的姿態(tài)。
混子現(xiàn)在只想將這少女拖下高樓,狠狠踩在腳底下,讓她痛哭求饒。
樓梯上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就沖到了二樓,瞧見那一抹單薄的身影站在那里毫無防備,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待會兒,他們就讓這丫頭哭爹喊娘,又或者可以來點不可描述的快活。
正想想入非非之際,花園洋房的入口處卻傳來砰地一聲巨響,雕花精致的鐵門被一腳踹開,驚得所有人都愣了愣。
“我倒是要看看,誰敢欺負白陽的人?!遍T外踏進來一雙黑色英倫軍靴,接著滿室的燈光耀眼中,少年那張美麗的臉就這樣囂張地現(xiàn)出來,緊隨而來的還有身后一票弟兄。
被故意晚通知了半小時的安君帆帶的人不多,手里也沒拎家伙,可街頭干架養(yǎng)出來的一身痞氣卻讓人一眼就覺得不好惹。
而且,白陽……
“你,你是安君帆?”花園里的混子站出來,神色中已然有了驚懼,可還是試圖做最后的掙扎。
只要不是安君帆,一切都好說。
可惜,少年眉峰一挑,輕描淡寫一個點頭,便徹底粉碎了對方所有的妄想,“嗯,你是尚美的吧?”
混子頭皮一緊,氣焰立馬退了大半,扯起一抹笑道:“是,我們是尚美的,今天來參加蘇菲的派對,有個女生把蘇菲丟進了游泳池,我正在……理論。”
末尾那理論兩個字有些發(fā)虛,但混子是真沒膽子在白陽初中老大的跟前揍白陽的學生。正所謂打狗看主人,日前尚美剛敗在安君帆的手里,至今尚美的領頭人都還在醫(yī)院里躺著呢。
“你是說西珺瑤把人推進游泳池?是不是不小心……”紀晨凌也在這個時候進門,聽見事情始末,下意識張嘴就想替她辯解,正巧游泳池那邊剛把人撈上來,瞧見被綁得跟粽子一樣的蘇菲,他也被噎得住了口。
安君帆見狀,眉峰也是不自覺抖了抖,心道西珺瑤這丫下手太狠。
不過,“我看著也像是無心的,女生之間有點小矛盾自己解決就好,什么時候還需要你們幫著討公道了?!彼麌虖埖靥糁?,一本正經(jīng)地睜眼說瞎話,即便蘇菲此時被揍成豬頭,他說是不小心,那就是不小心。
至于自己解決,料想西珺瑤那怪力,也不會吃虧。
所謂高一級壓死人,這話說得是一點也沒錯。
這混子再不服氣,到底也只是尚美老大的一個小弟,如今尚美歸了白陽,那就是安君帆說了算。
最終,忍了又忍,那混子也只得咬牙,“我們走?!?p> 他抬手招呼弟兄,同時回頭狠狠剜了一眼二樓的少女,轉身拉開步子離去。
只是還沒走兩步,便只覺得腳腕一疼,似乎被什么東西壓制住,身體慣性的作用下,他整個人直直就朝著地上撲倒,而臉面朝下的位置,正是……臭水坑。
嘩啦一聲,泥水瞬間四濺,那混子狼狽地從自己挖的坑里爬起來,聽著身后二樓傳來的笑聲,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再也無法忍受地拔腿狂奔離去。
“呵呵……”二樓處,清淺的笑聲清晰傳來。
紀晨凌跟安君帆皆是面露無奈,抬眼望著那落井下石的少女。而她站在二樓,笑完了眉眼,肆意翩然,背后是璀璨的燈光跟黑沉的夜幕,就像是處在陰陽交界處的王者,陰陽如何調(diào)劑全由她來掌控。
這一晚的派對最終以蘇菲的落湯雞造型落下帷幕,臨行之前,她被松了綁,蜷縮著身體小聲啜泣,模樣楚楚可憐,可惜疼愛她的干哥哥跑了,周遭也沒有一個人想要替她出頭。
西珺瑤自樓上下來,走到她的身前,將一條干爽的毛巾蓋到她的頭上,聲音靡靡,和緩中又虛如縹緲,“你的心如此丑陋,便不怕報應嗎?”
明明該是怨毒憤恨的字眼,偏生從她嘴里說出來,卻是平淡無波,甚至帶了一點嘆息的味道。
來這里短短的幾天時間,她總是在想,是否是因為世上少了殺伐之神,才會衍生出如此丑陋的人心。
但再多的惶惑,她終究也只是一聲輕嘆帶過,隨后跟著紀晨凌跟安君帆離開。
在路口分別時,現(xiàn)場又陷入了‘三角戀’的微妙境地。
“有些話,我想跟你說?!奔o晨凌站在左邊,神色親和地看著西珺瑤。
“我也有事找你,今晚特地帶兄弟們過來的?!卑簿⒃谟疫叄砸环N霸道的姿態(tài)搶奪主導權,隨后想起少女軟硬不吃的態(tài)度,便別扭地緩了口氣,“這事你答應過我的?!?p> 他指的是西珺瑤答應加入的事情,只是現(xiàn)在有紀晨凌這個外人在,便沒有明說。
倒是這種含糊不清的口口勿讓紀晨凌微微蹙起了眉峰,但下一秒,就見著少女抬起纖細的手指向自己,扭頭沖對面拒絕道:“你的事情,我記得,不過現(xiàn)在我有話跟他說。”
“你……”安君帆酷帥的臉一僵,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最后冷哼了一聲,“我們走?!钡故且矝]多說,徑自便離開了。
兩次二選一,紀晨凌都獲得了優(yōu)先,這種優(yōu)越感令他舒緩了眉頭,心里有些飄飄然,同時也對接下來要說的話多了幾分把握。
他輕咳了兩聲,正了正休閑西裝的領口,這是今晚特地準備的衣服,為了此時此刻即將說出口的話,總覺得有點儀式感才顯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