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反復由下刺上,始終離身前不過一尺,辰弒大驚:果然這暗器便是由地而出,看來這機關(guān)倒不是無律可尋。當下收斂心神,好不容易自那塊“坤”字巨石下爬出,暗暗慶幸,若不是自己早有準備,只怕早變成了那矛上串起的肉了。
此番即是有驚無險,又對這密室機關(guān)獲悉一籌,辰弒心下大定:“若我沒猜錯的話,接下來的機關(guān)應與‘坎’字有關(guān)?!?p> 果然走不了多遠,便聽到了“嘩嘩”水流之聲,但見一個水簾洞映入眼簾,此水簾洞實乃人工而造,在此出現(xiàn)卻顯鬼斧神工,格外神秘,洞壁上,寫著一個燙金大字為“坎”。
辰弒道:“乾為天,坤為地,坎為水,看來此密室的機關(guān)排放果然是按照伏羲八八六十四卦所設(shè)?!彼烈髌?,往那佇立在水中的巨石一望,轉(zhuǎn)瞬揚了揚嘴角,便踏步一蹬,飛出那水簾洞中……
約莫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辰弒方從“離”字巨石洞中疾奔而出,身后此時已是一片熊熊火海,而自己已能從火海中安然而出,他心中稍感安定:“伏羲八八六十四卦中‘離’為火,果然方才的機關(guān)便是十余條噴火的石柱圍繞著那‘離’字巨石,來回噴薄,倒像一條條火龍似的,不動動腦子還出不來?!?p> 既然已經(jīng)完全窺出了此密室中所有暗器機關(guān)玄機,那也不足為懼了,他抿唇微微一勾唇角,掏出桃花扇輕輕在身前揚了揚,大步前去,正在想未知前方還會有什么機關(guān)時,便到了一個拐角處,卻傳來了呼喝打斗之聲,他急忙縮身暫避暗處,靜觀其變。
但見此刻眼前已是豁然開闊,一個偌大的廳室,被墻上四周的火把照得燈火通明,廳中央,放著一個高聳而出的方形石匣,石匣周圍被寶石照得奇光燁燁,可惜,中央?yún)s空空如也。
四個身穿袈裟的僧侶,一瘦一胖,一高一矮,頂著四顆光亮無比的腦袋,各持法杖武器,跳上竄下,將一人圍攏在中央,正爭斗不休。
而那被困之人,正是先辰弒一步進入密室的黑衣斗笠人。
只見一個胖碩和尚手持一大銅缽,跳將在前,惡道:“看來尊駕是有備而來,否則不可能在吾等四尊者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便毫發(fā)無損的進得到這里,還偷了玉璽。相信你也聽聞過我天竺四大尊者在江湖上的名號,識相的話將玉璽交還回來?!?p> 辰弒聞言暗想:這天竺四大尊者莫不是江湖上享有惡名的“伽惡衣”、“伽惡食”、“伽惡言”和“伽惡煞”?
但見胖尊者手持的大銅缽與尋常僧侶所化緣的缽大不相同,實乃純鋼所鑄,形如大鍋,缽口剝光鋒利,胖尊者只用二指便扣住缽底,牢牢將大銅缽操控在手中,以武器使用,料想那缽底必然已有兩顆內(nèi)凹的小孔,只是不知是他多年功力暗運其上使然,還是本就這般打造來稱手。
辰弒暗道:“這缽原本乃化緣所用,想必此人便是惡衣惡食中的伽惡食!”再看另外三人,一人衣衫襤褸形同乞丐,破袈裟爛僧袍,便連腳底布鞋也破了大洞,腳趾外露,卻手持金剛禪杖,威風凜凜。辰弒暗自好笑:“一身破衣爛衫,這伽惡衣還真是名不虛傳,只是他手上那金剛禪杖便可值百萬黃金,如何還故意穿得如此殘破?”
那伽惡衣鼻孔朝天,狂妄無比,道:“你這無知小兒,偷東西,竟然偷到我四大尊者的地盤,無需他人出手,單憑我伽惡衣便可收拾你!”說著金剛禪杖忽地一揮,向那黑衣人立身處擊下,伽惡食也手持大銅缽急急攻上,大銅缽對著黑衣人往下狠狠蓋去,這一蓋若是不中,想必二人左右夾攻,也讓這黑衣盜寶人吃不了兜著走。
但聞那黑衣人冷哼一聲,低沉著嗓子道:“傳國玉璽中的秘密,關(guān)系著天下蒼生,數(shù)萬計人命,實乃我輩族人誓死捍衛(wèi)之物,豈能落入你等奸邪之手?”
話音剛落,黑衣人便一手拿著一通體碧綠之物,身形一展,作勢欲退,料知傳國玉璽已到手,他也不愿戀戰(zhàn)。金剛禪杖和大銅缽一擊不中,幾乎同時落地,重重砸下,竟將地面砸出了個偌大的窟窿,頓時沙塵四散,碎石飛濺。
黑衣人趁著沙塵急退,剛退后三尺,便耳聞身后“呼呼”風響,只聽“嗬嗬”之聲,心下大駭,料知是背后遇襲,回身想也不想就伸出食中二指疾點,由指尖落枕穴立時騰出兩道白色真氣,打向那身后之人的腹部。
只見身后一瘦臉僧侶眼見真氣擊來,說時快那時急,即刻收回適才打向那黑衣人的一串紫金佛珠,往腹前一格一擋,但聽“叮?!眱陕暎欠鹬轭D時火花四射,硬是將那真氣擋下,可瘦臉僧侶顯是吃了苦頭,腳步踉蹌,竟然被那兩道真氣逼得向后滑出丈余,忽聞身旁一手持日月鏟的高個子僧侶冷嘲熱諷道:“卞氏一族‘伏戎指’名震江湖,果然厲害,連惡衣惡食惡語三尊者都收拾不了你,傳出去豈不讓人笑話?”
那瘦臉持紫金佛珠的僧侶聞言面有不悅,看了一眼那持日月鏟的僧侶,神情甚是敬畏,又沖黑衣人叫道:“原來是卞氏一族的后人!仗著你的伏戎指厲害,就以為能從吾等四人手中搶走玉璽嗎?方才不過是你僥幸躲過,這一次有我?guī)熜仲荷芬坏纴砟媚?,他那日月神鏟,必定把你砍成一塊塊的,看你還得不得意?”
辰弒暗笑:“原來這伽惡語便是有一張逞能的臭嘴!”
但見那伽惡煞的日月鏟,一端為月牙形,一端為凸形,刀口皆鋒利無比。正待那伽惡語說話當兒,他也不多言,傾身直上,趁其不備,日月鏟橫掃疾劃,那黑衣人躲避不及,肩背正中在那月牙刀鋒上,頭上所戴斗笠也跌落在地,露出一張神情矍鑠的臉。
辰弒見他背后中了一招,本是那伽惡煞趁機偷襲所致,但那人眉頭也沒皺過一下,牙關(guān)緊咬,臉上竟是剛毅堅忍之態(tài),毫無畏色,心下頓時大為佩服。
但聽那人冷聲道:“我既然進了這安府,也就沒打算一定要出去,我卞氏一族人早有歷代祖訓,誓死保護玉璽中的秘密,璽在人在,璽亡人亡!”說著便將那碧綠蒼翠玉璽高高舉起,作勢欲摔。
伽惡煞等四尊者齊聲大喝,道:“卞家人,受死吧!”四人一起攻上,一時之間,大銅缽、金剛禪杖、紫金佛珠、日月神鏟交相輝映,金光燦燦盡皆都向著那黑衣人襲去。伽惡煞眼見玉璽就要被卞家人摔碎,手中日月鏟一揮,對準卞家人手腕的位置一揚,那黑衣人眼中一驚,眉頭一擰,只得將玉璽脫手,向空中高高拋去。
玉璽尚在半空之中,廳中五人皆想奪取那玉璽,更自斗狠。伽惡煞提步縱躍,身形騰空,伸出手就要奪到玉璽之時,腳踝忽而一緊,身子一重……
竟是那黑衣卞家人誓死護衛(wèi)玉璽,一指點向一旁伽惡語腰間大穴,伽惡語躬身躲避,卻已是不及,卞家人伏戎指甚是厲害,又快又準,當下他腰間一痛,便如尖刀入腹,捂著腰間哇哇大叫,卞家人趁勢踏足于他半屈的后背,借力而上,一把拽住伽惡煞的后腿往下一拽,伽惡煞立足不穩(wěn),落地之后又踉蹌著退了幾步,頓覺臉面無光,惡向膽邊生,舉起日月鏟大呼一聲,身旁伽惡衣、伽惡食相視會意,持缽、杖搶進攻上。
卞家人身形還在半空之中,避無可避,又心憂玉璽,剛把那墜落的玉璽拿在手里,一晃神之間,胸前竟中了那伽惡衣的金剛禪杖一記,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就地一滾,滾出丈余,只覺痛徹心扉,“哇”的一聲噴出一股鮮血來,血跡飛濺,竟將那隨后而至的伽惡食的大銅缽噴得血跡斑斑。
伽惡食神情一滯,惡道:“老子平日就靠這大缽討食吃,現(xiàn)下被你這狗雜種弄臟了,真是晦氣,晦氣!”一語方畢,舉起銅缽對準那黑衣人便要擲過去。
黑衣人神色一緊,料知這一擲倘若擊中,必定會被那重逾千鈞的大銅缽砸成肉醬,即便擲不中,丈余之內(nèi)五臟六腑皆會被震傷,他咬了咬牙,提氣欲飛身而走,可稍一動氣,忽感胸腹疼痛不止,便又吐出一口血來,一屁股又跌坐在地,動彈不得。
伽惡食等人見敵落我手,哈哈大笑,不想身后一痛,但聞“啪啦——”一聲,腰骨竟折,伽惡食整個人就地而起,肥胖的身子便如一個肉球,抱著那大銅缽直飛而出,卻是飛過了那卞家人之后,在丈余外落下,伽惡食重重落地,又被那大銅缽所砸中了腰背,“哎呀”一聲,傷及肺腑,再也爬不起來,叫苦不迭,只怕要做殘廢了。
一旁的伽惡衣,伽惡煞二人,眼見一時之間,伽惡語已經(jīng)被卞家人打傷,而伽惡食又被突如其來的敵人打殘,再無還手之力,心驚之余,更驚訝來人的內(nèi)力,那伽惡食抱著他的大銅缽少說也有千余斤重,可卻被這人神不知鬼不覺踢得飛出了二丈開外,此人內(nèi)力之深可想而知,就算四人聯(lián)手也不定是他的對手。
伽惡衣手持金剛禪杖,眼見來人,竟是一個身形頎長風度翩翩的少年郎,心下更驚此人修為,言語之間竟也有了三分忌憚,道:“來者何人?你……你是與這卞家人一路的嗎?背后偷襲我家?guī)熜郑M是大丈夫所為?”說著和伽惡煞對視一眼,但聽伽惡煞也惡道:“對!你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如何背后偷襲我同門?難道不怕我天竺四尊者一起對付你嗎?”
“如今只剩下兩個了!”辰弒冷冷一笑,搖了搖折扇,道:“再者說,我可沒說過我是大丈夫,大英雄,對著你們這幾個卑鄙齷齪的臭和尚,還需要什么公平正義嗎?”他故意拉長了聲音,見那伽惡煞、伽惡衣二人聞言滿臉怒色,一副忿忿不平想上前的模樣。
但聞伽惡煞手中日月鏟一揮道:“方才我們不過是太過專心對敵,一時沒注意,才被你這小子占了便宜,你這等偷襲的小伎倆,若是明刀明搶,又豈是我天竺四尊者的對手?這會兒還在說大話,勸你早點器械……投降!”他這一話出口,也覺得有所不妥,只因這俊朗少年郎手中實在沒有什么特別的武器,單只一把繪著桃花艷艷花瓣的扇子,與他天竺四尊者繁復的武器比起來真是相差甚遠。
辰弒道:“小生偷襲的確不算什么大丈夫所為,可與你等天竺四尊者四人夾攻一人,以多欺少相比,那還真是小巫見大巫了。再說,這招偷襲,還不是小生依樣畫瓢?”說著又看了看一邊地上捂著腰間不停喊痛的伽惡語和那個趴在大銅缽上兩眼翻白的伽惡食,抿嘴一笑道:“武器倒也花俏,不過給你們這群蠢貨用,太也浪費了!怎么安祿山就找你們這四人來看護傳國玉璽如此重要的寶貝嗎?”
伽惡衣、伽惡煞以及那跌坐在地喘息不定的黑衣人聞得此言,面色一驚,均想:莫非他也是為那玉璽而來?伽惡煞二人受不了辰弒言辭挑釁,一個揮鏟,一個舞杖,強攻上來,道:“小子,莫要學我那師弟磨嘴皮子,拿了命來再說!”
辰弒猛地將桃花扇一收,神色一緊,冷道:“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言畢便同二人對上招來,伽惡煞,伽惡衣適才全力以四攻一,才能與卞家人的伏戎指相抗,可眼下只剩兩人,攻防之間已全然沒有方才那般得心應手。
倒不是辰弒故意隱藏武功家數(shù),而是對付這兩人還用不到二十五指彈和五毒幻音,他僅憑一把桃花扇便足以周旋在二人的金剛杖與日月鏟之下,同時單手發(fā)掌,以五毒血手印對應二人的夾攻。
五毒血手印是五毒教秘傳的掌法神功,以自身血氣運行逼自雙掌之上,五臟六腑受掌力所震之余,還會在肌膚上沾上發(fā)掌人發(fā)功時打出的自身血氣與中掌人血氣相和,呈五指掌狀,旁人不知其中玄妙,還以為是中掌人被人擊打所致,五毒血手印故而得名。
伽惡煞與伽惡衣眼見來人發(fā)掌,掌力雄厚,掌法極快,即便單掌而發(fā),也是翻飛自如,兩人勉力拆了十余招,已見頹敗之勢,剛將那十余掌擋開,掌力擊打在墻上,石屑飛濺,轉(zhuǎn)瞬便顯出一個個五指血掌印,已知所見也皆愕然,心下驚惶更甚,齊聲道:“五毒血手印!”
伽惡煞急忙以日月鏟架開他的桃花扇,跳將一旁,道:“尊駕何人?與五毒教是何關(guān)系?”
辰弒一手架開伽惡衣的金剛杖,聲音冰涼突道:“將死之人,有必要知道這么多嗎?”伽惡煞聞言心驚,卻忽聞師弟伽惡衣一聲慘叫,還未看清這人是如何發(fā)掌,伽惡衣已經(jīng)和他的金剛杖一并向后飛出,口吐鮮血,跌在了地上。
伽惡煞眼見師弟受襲,心痛不已,疾奔過去,抱住了伽惡衣,神情悲愴,道:“師弟……師弟——你怎么樣?”
伽惡衣伸手慢慢扒開心口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衫看了看,但見兩個血手印呈現(xiàn)在胸前,頓覺大勢已去,嘴里冒著鮮紅的血泡子,向身旁金剛禪杖跌落的地方爬了幾步,無比艱難,總算將那金剛禪杖抓住,牢牢握在了手里,臉上浮現(xiàn)出滿足的笑意道:“師兄……我?guī)熜值芩娜诵凶呓@么多年……一直肝膽相照……便如每人稱手的武器一般……對不住了……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他伸出一只鮮血淋漓的手牢牢抓住了伽惡煞的手,伽惡煞淚水奪眶而出,顫聲道:“師弟……”猛然抬起頭,卻見辰弒依舊不緊不慢搖著那把桃花扇,站在不遠處,冷言冷語道:“不用這樣傷心,我并沒打算要他的命,剛才那一掌……”
豈料話未說完,卻見那伽惡衣穿著破鞋的兩只腳丫一伸,腦袋一歪,便斷了氣。
伽惡煞一抹眼淚,眼中只剩下恨意,猛地站起,大吼一聲,道:“閣下必定是五毒教中人吧!果然心狠手辣,五毒血手印本就了得,還竟然在掌上荼毒!閣下此等卑劣行徑,比之我?guī)熜值芩娜烁踔鵁o不余,傳出去,豈不被江湖中人笑話?”
辰弒頓覺心驚,翻掌看了看手心,但見一股黑氣在掌中凝聚不散,一時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擦了擦手,也不見那黑氣散去,自言自語道:“怎么回事?莫不是之前所中的那萬佛千葉掌的毒嗎?”他自己很清楚,適才自己不過是使出了二成掌力而已,以天竺四尊者的修為,那兩掌根本不可能斃命。莫非是這四人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對自己下下了毒?可天下間哪有自己對自己下毒的道理?
“還我?guī)煹苊鼇怼辟荷诽崞鹑赵络P,幾步跨過來,眼見便要擊中辰弒,可辰弒卻仍舊心懷此事,只是見招拆招,并未全心對敵,這一來,身形竟被伽惡煞逼退不少。
忽而他雙眼向旁一瞥,見方才那黑衣人已好了不少,正懷抱一只碧綠通透的物事悄悄從伽惡煞身后爭斗處走過,眼見便要出此密室。辰弒心知玉璽還在那人手中,當下整精備神,搶步飛身躍過伽惡煞,伸手向黑衣人抓去,大叫道:“留下玉璽再走!”
黑衣人轉(zhuǎn)身一指,一道白色真氣由指尖而出,使出一招“長虹貫日”直指辰弒鳩尾穴,辰弒身形微側(cè),以一招“玉樹逢春”還擊,這是他二十五指彈中的一招成名絕技。
身后風響,竟是伽惡煞日月鏟一揮趕來攻上,驚見辰弒使出這招,那日月鏟竟停在半空揮舞不動,顫聲道:“原來……你……你是……五毒圣子……”
黑衣人聞言,雙目一亮,道:“傳國玉璽絕不能落入五毒教手中!”說著將懷中玉璽一緊,辰弒伸手急奪,黑衣人眼中神情一滯,那玉璽竟被辰弒生生搶了去,他當下也不眷顧,轉(zhuǎn)身疾走,辰弒低頭一看,手中物事碧綠通透,卻是玉璽不錯,可又總覺得得來太過容易,是否有詐?轉(zhuǎn)瞬一想,猛然又看到手中的黑氣,忽然心頭一緊,飛身擋在黑衣人身前,道:“留下解藥!”
黑衣人翻手一擋,走得更急,道:“什么解藥?”辰弒手持玉璽道:“廢話少說,你方才趁我和四尊者打斗之時,在我掌中所下之毒的解藥在何處?”伸手又抓,那伽惡煞愣了半晌,適才被辰弒身份嚇住,忽而又回過神來,日月鏟向兩人一掃,搶上幾步道:“休走!賊子,交出玉璽!”
三人瞬即又斗在了一起,一團混戰(zhàn),又拆了十余招,分不出誰打誰,忽而伽惡煞慘叫一聲,只感腰間一麻,罵道:“是哪個龜兒子背后點老子穴道?”
辰弒和黑衣人頓時停手,轉(zhuǎn)頭一看,竟是一白衣女子。
辰弒和黑衣人同時喊出口:“姑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沈慕容。
辰弒在仙鶴峰上見過她,一直以來爹爹也都告訴過他,娘親還有一個同門師妹。他和黑衣人對視一眼,不懂如何對手也叫沈慕容為姑姑,卻忽見那伽惡煞身形又動了動,高舉日月鏟,以月牙一端鋒利刀口正好對準沈慕容背心,兩人高叫一聲:“小心——”同時發(fā)出一指,但聞“噗噗——”兩聲,兩道白氣真力分別打中沈慕容身后的伽惡煞。
伽惡煞身形一軟,日月鏟脫手,倒在了地上,連叫都未叫出一聲,就不省人事。
沈慕容腳步有些踉蹌,黑衣人急忙走到沈慕容身前,將她扶住,道:“姑姑,怎么會這樣虛弱?”沈慕容瞥了一眼那伽惡煞,滿臉慘容,說道:“我中了軟香玉花膏……功力全失……這些日子一直被安祿山這賊子軟禁在觀星塔頂。這兩日我拼力調(diào)息,才好了點,不然連方才點穴手法都使不出來。”
辰弒微一沉吟:難怪那段時日聽聞向左使說安祿山忽而對我教的這類毒藥感興趣?當下對沈慕容道:“姑姑無需擔憂,我有解藥,等我們一出去,就給你解藥?!?p> 沈慕容道:“多謝二位冒死來救我?!?p> 黑衣人道:“姑姑,別這么說,若不是你給我飛鴿傳書,告知我密室機關(guān)關(guān)閉的法門,守密不可能輕易到此處?!?p> 沈慕容急道:“那玉璽到手了嗎?”
黑衣人看了一眼身旁的辰弒,欲言又止。
沈慕容道:“哦,無妨事,你們還不認識吧?”她指著辰弒道:“這是我?guī)熃闵蚓G萼的孩兒,也是我的侄兒。密兒無需介懷!”
接著又對辰弒介紹了一番。辰弒才知,原來這潛入觀星塔底密室的黑衣人是卞氏一族隨和二寶的守護者——卞守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