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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長生

第81節(jié): 端陽節(jié)(一)

趙氏長生 伶點金 4211 2022-01-18 11:35:56

  “哇——誰說我不會了?姐姐我可厲害了,我會好多好多……”

  一說起賭錢,趙小玉又回復(fù)了常態(tài),兩腳一伸,塞進(jìn)那雙繡花絨球穿云履里,跳下床來,一跳一蹦的到辰弒面前,掰著手指頭開始比劃。

  “什么牌九啊,馬吊啊,篩子啊,我都會啊!想當(dāng)年,我可是殺遍牌桌無敵手,便連我們那里的‘干瞪眼’、‘斗地主’、“捕魚達(dá)人”什么的,我都會呢——姐姐我可是一直都在追求fashion的路上呢!”

  “什么捕魚?什么反???你在說什么?總之——不能去!”

  辰弒將手背在身后,抬腳就走,忽而聽那女子在身后又嬌滴滴地放嗲一句“壞哥哥”,他身子又是一震,趕緊加快了腳步,開了門出去,丟下一句話道:“就在這屋好好呆著,哪里也別去,知道嗎?”

  “噗~~”身后傳來她吐舌頭的聲音。

  合上門,辰弒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卻聽見門后“嘣——”的一聲,想是那妮子又丟鞋子來打他了。

  他還從沒遇到過如此棘手的女人,碰又碰不得,放又放不下,這一路上,她都丟過幾次鞋子了,丟了不見了又吵著要買新的,現(xiàn)在這雙頂著粉紅毛繡球的穿云履,算起來應(yīng)該是第六雙了吧!

  “這女人,還真是發(fā)瘋了!居然想去賭坊?”辰弒暗罵,理了理衣衫的領(lǐng)口,踱了步出去,跟這女人在一起,他已經(jīng)不止一次如此失控了,他需要透透氣。

  這獅子樓的三層上,只有單獨兩個房間,一般是留給極其豪爽的貴客小住的。

  辰弒包了東廂這間,另外一間西廂房卻是住著一個樣貌極其美貌的女人,是他從來不曾見過的。

  有好幾次他經(jīng)過,都聞屋內(nèi)傳出花香和水聲,想必那女人定是在洗澡,也不知是做什么的,如何每次他一經(jīng)過便好似聽得到那水聲,又聞得見那魅惑心神的花香,倒似一種明晃晃的誘惑。

  若是在以往,他肯定會動動那西廂房美貌女人的歪腦子,可如今他仿若變了一個人,幾乎對一切女子失了興致,只除了她……

  辰弒聳聳肩,唇角揚起,微微笑笑,有些自嘲:“這小玉兒一來,我倒似個守戒的和尚了?!彼D(zhuǎn)過身,背了雙手,有些悠哉,踱步走在回廊上。

  東西廂兩個房間前有一條長長的回廊,回廊上開了多個窗子,可以一眼將這洛陽城的全貌盡收眼底。

  洛陽稱為李唐皇族的東都,整座城池內(nèi),大大小小共有一百零三坊,四周皆由坊墻包圍著。

  墻正中開了十幾個城門,坊內(nèi)正中十字街按照一方三百步劃為一個里坊。洛陽的皇城倒是刻意有別于長安,位于西北角一隅,西面至連苑,后面建有曜儀城、圓璧城,東面由東城與北市隔開。

  皇城的南面由洛水河隔開,為南面的里坊民戶區(qū),皆有南市,稱為外郭城。

  居民集市、經(jīng)商、酒肆茶樓、戲院賭坊、春色滿園樓,皆是這外郭城才有的景致,相較而言,那北面的北市,許是臨近皇城的緣故,那軍紀(jì)戒備與長安城相比,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多做了軍隊屯糧之用。

  這獅子樓便是在這洛水南岸的外郭城內(nèi),也算是較為氣派的一家酒樓客棧了。

  辰弒倚著鍺褐色的木疏窗向街市下望,但見熙來攘往,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遠(yuǎn)處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是些許舞獅隊和舞龍隊穿著花走過來。

  幾個人帶著大頭娃娃臉,踩著高蹺,向周圍不停地撒著花,后面跟著很多老少百姓,拍手笑著。

  “難道是有什么節(jié)慶日?皇帝出游?”辰弒蹙了眉,盤算著日子,與趙小玉來這洛陽城,恍恍惚惚便過了很多日子了,如今已是五月。

  “莫非已到端午?”他擰了眉正想得出神,那廂卻聽趙小玉沖著屋外嚷嚷著餓了,要店小二端盤吃的進(jìn)去。

  辰弒推門進(jìn)屋,看著門口的地上果然躺著一只粉白絨線球的穿云履。

  趙小玉見他進(jìn)來,光了一只腳丫子,單腿放到床上,臉貼著膝蓋數(shù)著腳趾頭,不去理會他。

  辰弒見怪不怪地笑笑,拾了她的那只粉白小鞋子起來放到了懷里,又故意逗弄她。

  “怎么?又不要了?不要,可沒得穿了,我要了!

  ”那妮子還是裝作沒聽見,不理他。

  “咕嚕?!?p>  趙小玉趕緊收起了腿,拿手放在嘴上,裝作打著哈哈,掩蓋那突發(fā)的聲音,有些臉紅心虛。

  “小玉兒,怎么你的肚子卻是比你這人老實得很?”

  “要你管!”

  趙小玉又做了個鬼臉,臉卻更紅了,索性踢了鞋子捂了頭鉆進(jìn)被子,遮住了整個頭,一動不動地裝睡。

  辰弒抿唇笑笑,只得拉了拉屋外回廊里的鈴鐺,一個小二便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

  “這位客官,想要點什么?”

  “你們這獅子樓今日有什么?”辰弒淡淡問。

  小二頓時來了精神,摸摸嘴角兩撇胡須道:“怎么客官不知?今日可是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街上可熱鬧了,小店今日特別招待:每間房客官只要點兩個五線絲粽子,便可請來舞獅隊給舞一段獅子舞——

  客官您看這要怎么安排……”小二幾根手指掐在一起,細(xì)細(xì)末末地黏著。

  辰弒一笑,心下明了,便道:“你這兩個粽子要多少錢?”

  店小二賊賊一笑,道:“對于客官來說可是一點不貴,我看客官就是位貴人,價錢方面倒是好商量的……

  那舞獅隊花樣可多了,什么獅子彩頭,二獅搶珠什么的,都是往些年沒有的花樣。這還是沾了那太真娘娘的光,她這次隨了皇帝來洛陽,就說要看這玩意兒,舞獅隊現(xiàn)排出很多花樣,這不,整個洛陽城吃這行飯的都會了!嘿嘿……”

  辰弒遞出一張銀票飛錢,也沒看那上面的數(shù)字,便笑道:“那五線絲粽子多來點,最好是一大盤,我家娘子可能吃了!那舞獅隊……還是免了!”

  那店小二一見那飛錢上的數(shù)字,眼睛都睜大了,想這回可是賺到了。

  明明就是那請舞獅隊要費點勞什子的開銷,才故意說買粽子送舞獅隊演出,可這位客官只不過要幾個粽子,還不要那舞獅隊,這不是冤大頭嗎?

  他有些激動,抑制不住那接過飛錢的手都在不住顫抖,兩撇胡子也跟著抖個不停。

  “嘿嘿……客官,那舞獅隊……真的不要了?”

  “嗯!我家娘子喜歡清凈,那粽子端到這屋里來!”

  店小二見這位客官點點頭,心下甚喜,趕緊揣了飛錢點頭哈腰地出去,差點沒把那腰給哈折了。

  誰知,那被褥里的人騰一聲坐了起來,跳下床來,拉了那位官人的長袖,嚷道:“什么舞獅隊?獅子?我要看獅子!我要看獅子!”

  再一看,竟是那日進(jìn)得店里便引起眾客官一片嘩然的美嬌娘。店小二低著頭,不敢看那女子,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子居然只穿了一只鞋子,另外一只卻是白白酥酥地露在外頭,嬌俏可人,可看得每個男人面熱心跳。

  店小二生拍那位客官反悔,又要請那舞獅隊,自己豈不是要少賺一筆,急忙退了出去,卻見那人任由那姑娘撒嬌胡鬧也不搭理,這才放下心來,轉(zhuǎn)身走了兩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回頭看向被那美嬌娘纏住的男子,道:“對了,客官,您還有什么吩咐?”

  “哦,我家娘子餓了!其他事你不用理會,去做你的事吧!”辰弒捉了趙小玉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笑顏溫暖:“是吧!娘子?”

  趙小玉見那店小二已經(jīng)退了出去,怒不可遏,一把抽掉被他捉住的手道:“誰是你家娘子?不害臊?小氣鬼,就是舍不得出錢,獅子也不讓人看,悶都悶死了,也不讓人去賭坊,這街上這么熱鬧,到底是什么日子?”

  她光了一只腳,走出房門,上了回廊,推開窗子一看。

  哇~~好熱鬧?。?p>  辰弒心下歉然,若不是為掩人耳目,查出那一路上的下毒之人,也絕不會將她困在這獅子樓里,見她推窗張望,也不阻攔,卻緊緊跟在她身后,趁機攬了她的肩膀,她許是看得興起,也不推開他。

  “玉兒可知今日便是五月初五,端陽節(jié)了!”

  “啊,怎么已經(jīng)是五月初五了?”

  趙小玉想起自己來此古代也快兩年了,可除了上次在修仙觀見過吳菲菲之后,便再也沒有見過,更不要說一同想法回現(xiàn)代了,心中惆悵失落頓生,眼中沒了神采,已不似方才那般興奮了。

  “怎么了?玉兒?”

  辰弒見她忽然神情落寞,以為她只是因為這端陽節(jié)的熱鬧沒看成,心中郁悶,便出言慰道:“玉兒,這屈原大夫為國氣結(jié),投那汨羅江,百姓哀之,每年都要往江里投粽子,賽龍舟的……

  今年不能看,明年再看也不遲。若是玉兒歡喜,我答應(yīng)你,日后年年今日便陪你去看那洛水河的龍舟,如何?”

  “節(jié)分端午自誰言,萬古傳聞為屈原。堪笑楚江空渺渺,不能洗得直臣冤?!?p>  想這唐代的文秀大師曾經(jīng)為屈原大夫做過這首祭詩,好一個“堪笑楚江空渺渺”。

  趙小玉眼神有些迷離,這南市前方的洛水浩浩湯湯,在清晨明麗的陽光下,河面泛起點點波光,已經(jīng)有不少五色花式的龍舟在岸邊準(zhǔn)備著,橫過洛水,便是這洛陽的皇城。

  既然那太真妃都到了這洛陽,那菲菲是不是也到了這里?

  小玉,小玉,你說好不好?

  聽那人還在低聲溫柔問道,趙小玉恍惚中回過神,看向那人陽光下的臉,像一點清晨照耀進(jìn)疏窗格子的光斑,讓人想要伸手捕捉,卻又捉不到,抬眼一看,那光斑卻仍在那里。她有些傻傻地回了一句:“好!你愛怎樣就怎樣吧!”

  她兀自被那思鄉(xiāng)情緒鬧得心煩,根本不想去在意辰弒在說什么。

  趙小玉對他的許諾暗自嘲笑:“每年今日?指不定明年今日我已經(jīng)回到了現(xiàn)代也不一定,這眼前的一切,都會變得毫無意義,包括我那令狐大哥……還有眼前這人的眉眼,再也看不到了,如今這般說話,也是枉然,我又何必庸人自擾?”

  “辰弒——”她第一次如此正色地叫他的名字。

  “嗯?怎么了?玉兒?”

  “你說,這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一場夢?”

  辰弒忽然嚴(yán)肅起來,只因見她眼神迷離,也不再似方才那般嬉鬧:“什么夢?”

  “一場經(jīng)年的夢!不管夢中是喜是怒,可夢醒了,便什么都沒有了……”趙小玉兀自輕嘆,眼神幽幽。

  “怎么會是夢呢?你摸摸看,我就在你面前,還如此真實?”辰弒牽了她的手,放在臉上,蹭著。

  趙小玉指尖輕觸,看向他那張俊倪的臉,又摸向他的下頜,那上面有些扎扎的感覺,是他的胡子渣。他滿眼期待地看著她,那雙眼眸晶亮,像是要看進(jìn)她的心里,她忽而有種心痛的感覺。

  是不是等到我再回去的時候,不管是辰弒,還是令狐行,就再也不能相見了,這般不舍和心痛,也只能留在另一個時空,另一個地域?是不是今后才能知道,對著那墓碑上冰冷寒涼的文字找尋這作古的印記的愁滋味?

  “有些人便是這世間什么都得到了,一番經(jīng)營,然后又全都失去,轉(zhuǎn)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已經(jīng)付出了全部……”趙小玉忍不住感慨萬千。

  窗下洛陽街上,舞獅隊龍燈隊,耍得正歡,人們洋溢著歡笑的臉顯得如此真實,而這一切喧囂,原本就不應(yīng)該屬于她。

  “小玉兒說得是什么話?明明得到了,之后妥善經(jīng)營,一定會越來越好的,怎么會突然又全部失去呢?”辰弒有些不解,他只知曉,這世間一切但凡他爭取,就一定能得到,得到后好好珍惜,必能永久。

  “就如同我現(xiàn)下正拉著小玉兒的手,只要我不放手,小玉兒就不會離開,對嗎?”

  趙小玉抽回了手,不愿去想,淡淡道:“恁地胡鬧!誰要你拉著手?”卻垂了頭下去,偷偷掩飾自己黯然神傷的模樣。

  只見那店小二果然端了一大盤粽子上來,趙小玉樂得吧唧了嘴:“哇……好吃的肉粽子!我要吃粽子……”跟著屁顛屁顛地跑了進(jìn)去。

  辰弒原以為這妮子是為湊不了這端陽節(jié)的熱鬧而傷懷,本想出言安慰兩句,哪知一轉(zhuǎn)頭便看見她像只貪吃的小狗一般,流著哈喇子,跟在那店小二端著的那盤熱氣騰騰的粽子后面,哼哼唧唧,一頭鉆進(jìn)了屋里……

伶點金

寫到端陽節(jié)咯~~哇咔咔,碼字努力努力再努力,各位看官大大們,有推薦票子和收藏不要手軟哈,千萬要砸向人家,吶吶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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