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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長生

第7節(jié): 令狐,我來了(三)

趙氏長生 伶點金 4880 2021-11-06 12:00:00

  老天已經(jīng)是待她不薄,在她以為快死翹翹之前穿越了,還擁有了絕色美貌和絕佳的恢復(fù)力,絕佳的視力……以及一個和她有著重要過往的相似之人在身邊,她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趙小玉記得自己在未婚夫剛過世那會兒患了連自己這個心理醫(yī)生都不能醫(yī)治好的病,變成了“財迷”,一見到錢,就不可遏制的想要得到的沖動像只巨獸在心底狂亂著……她只是忘不了與他的一切過往而已。

  走不出回憶的牢籠,是醫(yī)者不自醫(yī)嗎?

  想著想著,趙小玉竟不自覺的哼唱起來:

  “白月光

  心里某個地方

  ……

  在心上

  卻不在身旁……”

  柔柔的白月光,曾經(jīng)是你的唇吻在我心上的隔年傷。

  可惜當(dāng)我穿越千年,那吻已不成吻。

  月光如水。

  皎潔的皓月升入當(dāng)空,透過道觀庭院內(nèi)一株菩提樹干枯細(xì)長的枝丫,斜斜的瀉下滿園的白月光,似鏡一般光滑,又似一汪碧波池水漾著滿池清輝,影影綽綽明麗動人。

  月光下,菩提樹樹干的樹影被拉得細(xì)長鬼魅,一直延伸到道觀中央幾堆嶙峋的怪石上。披了月光的怪石,蒙上了一層白色的薄紗一般,像是經(jīng)歷了巧匠的精致打磨,石身光滑細(xì)膩,乍眼一看如一個女人蒙輕紗婉約而坐,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院中那個月光下舞著長劍習(xí)武的男子。

  乘著月色,令狐行舞著一把青色長劍,彎轉(zhuǎn)手背,挺劍而出,霎時間,一抹清輝的光芒,如劍出鞘,順著淡青色的劍身,聚集于魚形的劍尖,嗖的一聲,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青云劍的劍氣猛地從劍尖迸發(fā),宛如一道青色長虹,挺直而出,迅猛地帶著一股強大的勁力,擊中一堆怪石堆,不留半點余地。

  瞬間,怪石碎成星星點點,擊打出星芒的火光,如玉珠落地,點點滴滴,卻鏗鏘有力,落入月色下蒼茫的暗影中,找不到蹤跡。令狐行倒轉(zhuǎn)劍氣,回身騰躍,青云劍背于身后,正要使出“青靈劍法”的第十二招“蒼松指路”,忽然聽到一個女人的歌聲,雖然他不能完全理解那歌詞的含義,但卻可以感受到,唱歌人的憂傷隨著那婉約動聽的歌聲悠揚地傳了過來。練武之人,最忌諱旁人偷師打擾,他猛地抬頭,收起劍尖,大呼一聲:“是誰?”

  歌聲嘎然而止,一個身穿綠衫羅裙的女子,帶著一臉的潔凈,從暗處緩緩走進(jìn)皎潔的月光里:那是一張素凈純白的臉,一頭烏發(fā)毫無矯飾的披散在肩際,夜風(fēng)習(xí)習(xí),隨著綠衫裙裾的絲綢緞帶輕輕擺動,看著她周身籠罩在一層潔白月色的薄霧下,猶如一位仙子翩翩而至。

  令狐行看得竟有些呆了,傻傻的叫出一聲:“師娘——”

  趙小玉“噗哧”一笑,道:“老……令狐大哥,你都這么大了,相信你師娘應(yīng)該也有四五十歲了吧!我趙小玉怎么會是你師娘?要說像的話,你還是我未婚夫呢?”她本想叫“老公”,卻將那兩個字又縮了回去,畢竟,她于他,如今還只是個一面之緣的女子。

  令狐行這才醒悟,是啊,師父說,師娘已經(jīng)過世很多年了,要說人有相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更何況她比他師娘要年輕許多,只不過身上穿了師娘當(dāng)年留在這修仙觀的衣衫而已。便立即還禮道:“原來是小玉姑娘,在下方才失禮了?!?p>  趙小玉笑道:“叫我小玉就行了,反正令狐大哥今日已不是失禮一次兩次了?!贝搜砸怀?,兩人頓覺尷尬,令狐行更是羞得滿面通紅。

  趙小玉急忙岔開話題道:“沒想到,令狐大哥也是個習(xí)武之人,不知方才令狐大哥練得是什么劍法?看起來挺精妙的!剛剛那劍尖發(fā)出的是劍氣嗎?”

  一談起武功,令狐行便興致甚好,忘了方才的尷尬,大笑道:“想不到,小玉姑娘也對武功感興趣,方才那套劍法是在下一半得自師父所授,一半自行參悟所修,招數(shù)有限,但也還稱得上精妙,畢竟是得自師父所創(chuàng)那套‘燕燕雙飛’劍法,師父只教了我一半,可另一半?yún)s始終不肯教我……”

  趙小玉接口道:“哦,是了,只學(xué)了一半便如此厲害,你師父一定是怕教會了你另一半,徒弟打師父!”

  “你別瞎猜,小玉姑娘,其實……是在下太笨了,師父一定是嫌我天資愚鈍,才不肯教我那另一半?!绷詈袊@息了一聲,似乎有些憧憬,又道:“雖然我沒有親眼所見,這些都是師叔后來告訴我的,師娘以前也是不會武功之人,可天資聰慧,和師父一并學(xué)習(xí)那套‘燕燕雙飛’劍法,不但運用自如,甚至還威震江湖,當(dāng)年更以燕燕雙飛劍法,打敗了當(dāng)年武林第一盟主,南宮絕與南宮楚楚的‘絕楚雙劍’,可惜師娘她……”

  趙小玉忽然想起了楊過與小龍女自創(chuàng)的那套劍法,必須要兩人情意相投,心意相通,才可使出此劍中最厲害的招數(shù),想必這“燕燕雙飛”劍法也有異曲同工之妙,隨即一拍手掌,樂道:“哦——我知道你師父如何不肯教你另一半了。這是雌雄雙劍啊……”

  “雌雄雙劍?”令狐行兀自不解。

  趙小玉道:“他不是不教你,而是沒法教你,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你的那一個對的人……”她說這話的時候,雙頰兀自一紅,不再說下去。

  令狐行心里嘀咕:“什么叫遇到我那一個對的人?”正欲出聲相問,卻聽一人高聲叫嚷,如同失了火一般驚慌失措,他抬眼一看,竟然是師叔——清虛子。

  “綠萼!綠萼!”

  清虛子拿著一枚新作好的拂塵,縱身跳上小亭,一把將令狐行拉了下來,跳到趙小玉面前,看了又看,摸摸胡須,轉(zhuǎn)了幾圈,連道了幾聲:“怪怪怪——”

  趙小玉愣了愣,見這臭老道上下打量自己,有些不樂意,道:“色老頭,你看夠沒有?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俊?p>  清虛子沒有理會,卻哈哈大笑,一拍令狐行的頭,大叫道:“臭小子,你娘回來了!還不快叫娘?”

  令狐行不解,看著清虛子那枚新制好的拂塵,不由得微微蹙眉,嘆了一口氣,心道:“師叔定是又發(fā)瘋了,小玉明明是個年輕姑娘,的確是和師娘模樣相似,怎么愣是說成是我娘?”便道:“師叔,你別胡鬧了,這位是小玉姑娘,是今早我在山坡上救下來的。”

  清虛子瞇起眼睛打量起一臉不滿的趙小玉,掐指一算,連聲道:“怪,怪,怪!真像,真像!”

  趙小玉極不耐煩地瞪著面前這個圍著她直打轉(zhuǎn)的老道,惱了一聲,道:“色老頭,你咪咪嘛嘛算什么?干嘛圍著我打轉(zhuǎn)?像什么像,像你媽才對!”

  豈料清虛子一點也不生氣,他擰起道袍的大袖,拂塵一揚,微瞇了眼,搖頭晃腦間手指掐算著什么,過了片刻才故作神秘道:“唉——姑娘不是從這里來的,也不屬于這里,從哪里來,還是回哪里,你不像我媽,像他媽!”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令狐行,復(fù)又“啪——”一巴掌打在令狐行的后腦勺上,道:“臭小子,你娘在你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你不認(rèn)得她是自然,還不叫娘啊?”

  令狐行惱怒的瞪著清虛子,正欲發(fā)怒,卻見趙小玉撲通一聲跪在了清虛子面前,哭爹喊娘起來了。

  “哎呦喂~高人啊——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這里來的?你可知道怎么送我回去的辦法?”趙小玉真想離開這里,回到她來的地方,早知道那塊燒紅的隕石有古怪,難道這老頭兒知道什么?

  哭了半天,趙小玉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了“高人”的掐算,見那老頭兒清虛子,撇了撇兩縷胡須,作思索狀,她除了畢恭畢敬,也不敢再罵人,心里卻打著小算盤:“若是他真能送我回到2021,即便讓我叫他老爹都沒關(guān)系,反正我老爸早死了!”

  誰知半晌過后,那清虛子卻搖搖頭道:“唔……不知道,你還是留下來繼續(xù)作這臭小子的娘吧!”轉(zhuǎn)身欲走,卻被趙小玉一把拽住。

  趙小玉郁氣交加,原形畢露,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扯了老頭兒的袖子,破口大罵道:“臭老頭,色老頭,還以為你能掐會算,你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嘛,干嘛咪咪嘛嘛地裝模作樣?不是糊弄人不成?難怪你這間道觀生意不好,%&*¥#*……”

  她氣得一連問候了對方幾聲祖宗,甚是不雅,沒有一點淑女的氣質(zhì),令狐行聽得瞠目結(jié)舌:“這小玉姑娘看起來挺斯文溫柔的,沒想到性子竟然這么烈???這樣看來,倒是一點也不像個大家閨秀,說女俠是抬舉,倒像個山寨夫人!哦,不對,就連山寨夫人也沒見過這般野蠻成性的呀?”急急勸道:“啊——小玉姑娘,你別別……”

  哪知這一勸,倒惹得趙小玉罵起了自己,她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怒不可遏:“什么小玉姑娘,小玉姑娘的,早讓你叫我小玉了,你偏偏要小玉姑娘來,小玉姑娘去的,簡直呆頭呆腦的,是想氣死我不成?”她說著說著,怒氣更甚,本來是隨口這一來,便似受了委屈一般,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哭開了,還一路嚷嚷:“你們都是壞人……盡欺負(fù)人!一群臭道士……”

  令狐行嚇得倒退了兩步,被她那模樣給嚇住了,轉(zhuǎn)身欲偷偷溜走,卻早被趙小玉一把揪住了袖子,他看看一旁也被揪住袖子,卻還樂不可支的清虛子,好像對趙小玉的痛罵不痛不癢的,兀自又一陣嘆息,“早知道師叔這般惹事,就不要讓小玉姑娘見他了。師叔的神算功夫本來就時好時壞的,現(xiàn)下可好?”

  他左右為難,一口一個“師叔”、“小玉姑娘”也無濟于事。

  那趙小玉回去的打算落了空,又聽令狐行還叫自己小玉姑娘,更自扯著嗓子哭開了。

  “老頭兒我可是神算先生松鶴子李淳風(fēng)的師弟,能掐會算的功夫是有的,但這個本事要看心情……”清虛子嘿嘿一笑,摸摸自己的肚子,舔舔嘴巴道:“如果讓我老頭兒吃個飽,老頭兒我說不定會算出來?!?p>  趙小玉聞言,忽地不哭了,狐疑地問:“是不是讓你吃飽了,你就告訴我怎么回去?”

  令狐行聞言喜上眉梢:“不管小玉姑娘是哪里來的,若是她回去了,那就不會再這般逼他成婚定親了!豈不甚好?”便接口道:“師叔你若是知道,就告訴玉姑……小玉姑娘吧!”

  趙小玉立即丟了個白眼給他,怒不可遏道:“你就這么想我回去?”

  令狐行著實委屈道:“小玉姑娘,你不是自己想回去嗎?難道你想留在里?”

  趙小玉吸吸鼻子,伸手搓了一下,暗想:“這里破破爛爛的,我的確不能呆在這里,不過若是真有辦法能送我回去,到時,把這個令狐行也一并騙了穿越回去,光憑借他那一身劍術(shù)和輕功,就夠她翹著二郎腿享清福了,如此豈不是人財兩得?嘿嘿——”想著想著竟也兀自笑了,卻還是對令狐行聳聳鼻子,裝作不服氣的樣子。

  清虛子故弄玄虛,捋捋胡須,遲疑道:“嗯……那要看你給我找什么吃的,如果是尋常的齋菜,那倒是免了,我老頭兒對和尚吃的不感興趣……若是大魚大肉,再配上一壺酒,就再好不過了!”

  趙小玉暗想:“這老頭兒倒也要求不高,不過是喝酒吃肉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北戕D(zhuǎn)頭對令狐行道:“若是你真想讓我走,那你有什么銀兩,就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按他說的,給你師叔買吃的去!”

  令狐行這下倒犯了難,一攤兩手道:“我我……哪有什么銀兩?這道觀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沒了……”他蹙了眉,卻不敢回頭看趙小玉,生怕她看出端倪,只因他隱瞞了一個事實,這道觀里的確還有件值錢的寶貝……可那是師娘留下的東西,師父愛慕如寶,讓他親自看護(hù),如何能說出來呢?

  清虛子一拍腦袋,卻大叫道:“我知道我知道……觀里……”還沒說出下文,已經(jīng)被令狐行拿手封住了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他說的是什么。

  令狐行當(dāng)然知道師叔是想說當(dāng)了那觀里的寶貝去喝酒買肉吃,只是礙于藏得隱秘,他一直沒有找到而已,要不然,早不知當(dāng)了多少銀子了。

  令狐行訕笑著接著師叔的話,繼續(xù)道:“是呀,觀里的的確確沒有什么值錢之物了,師叔你就別把你掀了屋頂那檔子丑事拿出來說了!”

  趙小玉見令狐行如此,卻也沒有在意,心道:“這令狐行武功那么高,可就是腦子太笨,料定他這般老實,也不會去搶錢莊當(dāng)鋪什么的。要不然,好歹干上一票也夠他們吃個三年五載的?!北愕溃骸鞍Α胗绣X能喝好吃好,也不是什么難事?看來還是得我趙小玉出馬了,只要本姑娘我出馬,你們不僅不愁吃喝,而且還能讓這道觀香火鼎盛!”

  “真的?”令狐行一激動,便松開了捂住師叔嘴巴的手,暗想:“若是師父回返看見這修仙觀香火鼎盛,該有多好!說不定就將那燕燕雙飛盡數(shù)教授于我了呢?”

  “能喝酒吃肉敢情好!”清虛子也在一旁樂不可支,像待神仙一般景仰著趙小玉,就是不知她能有什么法子,讓他們這破道觀興盛起來,他倒是不在意的,最主要是他能喝酒吃肉。想當(dāng)初,他為了喝上好酒,吃上好肉,還得經(jīng)常冒險深夜偷進(jìn)皇宮,從那御膳房里找吃的,那些侍衛(wèi)倒是難不倒他,只是這一來一往好幾日,太累人了。就是吃上了好東西,這一來一往的一折騰,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趙小玉笑笑,卻不緊不慢道:“好!不過我可有三個條件?”

  清虛子一聽能喝酒吃肉,已經(jīng)對趙小玉佩服得五體投地,一下子爬到了供桌上,大叫道:“只要能喝酒吃肉,什么條件我都答應(yīng)你!”

  誰知趙小玉卻說:“不是給你的,而是給你師侄的?!?p>  清虛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聽這條件不是對自己的,更加不介意了,自顧自地答道:“那若是對我這師侄的,更好了,不管趙姑娘你說什么,我是他師叔,都先替他答應(yīng)了!”

  趙小玉笑笑又道:“不,我要他親口答應(yīng)!”便笑著一步步向令狐行走去,這個與她過世未婚夫一般容貌的男子,如何能不牽扯她心中的情愫?

伶點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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