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一早,楚軒一行人再次來到姜信府邸門前,敲了敲門。
也就兩個呼吸之后,門就開了。
楚軒有點驚訝,不過卻看著那個孩童已經(jīng)走出來,滿眼通紅,精神有些看著有些疲憊,似乎是在這里守了一夜。
而那孩童此刻卻不再如前兩天一般彬彬有禮,反而惡狠狠的盯著楚軒,眼中多有憤怒、又夾些許不解。
盯了楚軒半晌,卻見楚軒始終都是一副淡淡笑意,心中更惱,不禁冷哼一聲,帶著些嘲諷的聲音說道:
“如你所愿,我父親愿意見你了。”
表情頗有些咬牙切齒。
楚軒也不在意他的無禮,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旋即朝他行一江湖禮節(jié),便徑直走進府邸。
那孩童見狀咬咬牙,怒哼了一聲,便走在前面帶路,徑直將楚軒幾人帶到父親書房。
“進去吧,父親就在外面。”
那孩童停下腳步,滿臉不甘的憤憤說道。
楚軒點了點頭,也不在乎那孩童對自己的憤恨,只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你或許該感謝某,而不是恨某?!?p> 隨后不待孩童反駁,便越過孩童,走進書房。
已經(jīng)書房,楚軒便看見一名身長八尺,外表顯得嚴(yán)肅的男子,只是似乎也是一夜為休,眼神中帶著一絲血絲,滿是疲憊,不過卻依舊掩蓋不了其眼中的精光。正是姜信。
而姜信此時也正打量著眼前的少年,不過十四年齡,卻是長得如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有些風(fēng)塵之色,想必是這些日子長時趕路所致。
但依舊掩蓋不了那棱角分明、英氣蓬勃的面孔。身材略顯單薄,一身黑色短衫勁裝,露出手臂暗黃色肌膚隱隱有光亮閃過,不消多想,也知道武藝非凡。而那雙看似平靜如古井深潭般的眸子,卻是會不經(jīng)意間透露出懾人的鋒芒。
還是太年輕了,看到這里,姜信忍不住想到。
不過忽然想到其昨日送來的那份無解之信,旋即便推翻片刻前的想法。搖了搖頭,再次和楚軒對視一陣,看著楚軒眼中的深邃,沒有絲毫破綻,不由得一陣無力。
他長嘆一聲:
“當(dāng)真是虎父無犬子??!”
而后方才說到:
“楚公子,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卻不知今天前來有何目的?”
楚軒見其終于開口說話,沒有理會姜信的夸獎,淡淡的一笑:
“姜先生才華橫溢,料事如神,怎會不清楚某的來意?”
楚軒也不執(zhí)晚輩禮,就以平輩姿態(tài)相交。
“那你又何嘗不知某的為人?”
姜信搖頭笑了笑,不干示弱的說道。
“先生當(dāng)真認(rèn)為李信是明主?”
姜信停下笑容,沒有說話,只是腦海中不斷閃過過往種種。
楚軒見狀,也不在意,接著問道:
“不知先生最初為何效忠李進?可是為其成就霸業(yè),還是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亂世?”
姜信皺了皺眉,不過依舊沒有說話。
楚軒見其依舊不說話,眉間微皺,旋即又繼續(xù)問道:
“不知先生覺得李進與我父親相比如何?”
姜信依舊那般模樣。
楚軒見其還是沒有說話,皺著眉頓了片刻,忽然開口說道:
“既然先生不愿回答,那就由某來替先生回答吧。”
旋即面色一肅,斬釘截鐵道:
“李進一介匹夫,有勇無謀。此乃其一。”
“李進嫉賢妒能,不進人言。此乃其二?!?p> “李進志大才疏,貪得無厭。此乃其三。”
“李進有眼無珠,無識人之明。此乃其四;”
“李進不義,起不義之戰(zhàn),致使冀州漢兒受離亂之苦。此乃其五。”
“李進無德,行卑劣之事,有志之士皆羞與其為伍。此乃其六?!?p> “如此之人,豈是明主!”
說到最后,楚軒語氣瞬間加重,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姜信聽著楚軒侮辱鄙夷李進的話,猛地站起來,滿臉通紅,呼吸顯得急促起來,雙眼也是死死看著楚軒,一手顫抖著指著楚軒:
“你!你……你……”
可楚軒每說一句,姜信腦海中便不知覺得浮現(xiàn)一個相應(yīng)的畫面。待楚軒說完,卻是感到心中信仰崩塌,想要反駁,卻是不知道從何反駁,以至于說不出話來。
楚軒沒有理他,自顧自說道:
“某早在來時便聽聞先生賢名,先生足智多謀,運籌帷幄,有匡扶天下,救人族于水火的志向,效忠李進無非是想盡快結(jié)束這亂世吧。”
而后不屑的說道:“李進此般廢物,安有能某父親相提并論!”
“既然如此,先生為何不轉(zhuǎn)投向我父親?父親定然先生這般大才定然會虛位以待。”
說完后,楚軒便停下,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名信仰漸漸崩塌的男人,卻看著其雙眼緩緩放空,仿佛是在回憶了過去一生,眼中漸漸閃過種種情緒。
良久,姜信忽然無力的倒坐在藤椅上,仿佛全身力氣都被抽光。
隨后滿是痛苦的向自己的看了一眼,那面上盡是透心而出的疲憊,其眼中以往閃動的精光也是再也不見,隨后,又無力的低下腦袋,仿佛死去一般。
楚軒見狀皺了皺眉,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
“先生難道就打算這般消沉下去?”
卻見姜信只是抬頭滿眼不甘的看了一眼自己。
“先生難道都不為你兒子考慮一下?如今先生只不過是離開一個廢物,又有什么不甘呢?不過十余年的光陰而已。”
藤椅上的仿若老了百歲的男子忽然一震,卻是不自覺想起昨日幼子的無助與惶恐,若某就這樣舍身取義,那禮兒又該如何呢?
就這般良久之后,
“哈哈……”
藤椅上的男子忽然大笑一聲,不知為何,這笑聲卻是讓人不自覺的悲傷。楚軒心中也是不自覺的掠起波瀾,忍不住皺起眉頭。
卻見姜信站起身來,動作有些無力,抬起頭來,看向窗外,面上再無悲哀痛苦,也無絲毫喜意的。
“是啊,某還有妻兒,不過損失十余年光陰而已,又有什么舍不得呢?”
說完后,就從桌上拿起筆墨,唰唰唰的寫下一封書信。
待寫完后,姜信頓了片刻,旋即面色無悲無喜的看向楚軒:
“見過少主?!?p> 同時忽然想楚軒行了一臣子禮,并且遞出信件。
楚軒見此心中一喜,接過信后仔細(xì)看了看,忍不住心中欣喜笑了一聲。
旋即也不再多言,也動手寫下一封信交給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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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便見楚軒一行人被姜信趕出府外,雙方面上皆是盛怒之狀。片刻,又見姜信重重關(guān)上大門,絲毫不再理會府外的楚軒。
而此時姜府之中,那孩童卻是滿臉疑惑的看著此刻終于露出由衷笑容的父親,想起楚軒之前說的那句奇怪的話。
“父親,你昨日為何見到那封信如此……”
孩童見父親平和下來,問出心中疑惑已久的問題,卻是不知道該如何此內(nèi)容父親當(dāng)時的情緒。
姜信看著眼前滿臉疑惑的兒子,有些復(fù)雜的笑了笑:
“禮兒,你可知他是何人?”
“不知。”
“楚軒,楚無敵的長子?!?p> 那孩童這才明白過來,片刻后,又有些疑惑的問道:
“父親,既然他想離間父親,那為何還送一封這樣的信?”
說著便取出昨日那張楚軒送來的信,打開一看,盡是一片空白。
姜信嘆息一聲,不過轉(zhuǎn)而又微微一笑:
“這就是他最厲害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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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議事大廳中,郭建突然直接跳出來狀告姜信,說有人看見楚軒三次拜訪姜信府邸,第二次便送了一份書信,第三日更是進入姜府洽談甚久,不過卻是姜信卻也是未慌,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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