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防備的看守地精將鑰匙插入銹跡斑斑確依舊堅固的鎖頭,打開了身前的鐵籠。
“吱呀?!贝潭哪Σ谅?,鐵籠門被看守地精打開,打量了一番身前陷入昏迷的海鮮,看守地精轉頭看向身后,“瑞茲隊長,您看?”
“嗯?!比鹌濣c點頭,解開腰間的短刃正要上前宰下刀疤魚人的腦袋,忽然面色一變,厲喝道:“躲開!”
看守地精正納悶間,感覺身邊一陣凌風撲來,隨后脖子一痛,全身的力氣飛快流逝。
他用最后的力氣轉過頭,就見到籠子里原本昏厥的海鮮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出了籠子,他碩大的藍色眼睛正帶著仇恨的目光盯著自己,右手手爪準確的插入了自己的脖子里。
魚人,可不是什么軟弱的種族。
他不是中了麻醉箭了嗎?這是看守地精最后一個念頭。
親眼看見原本昏睡中的刀疤魚人睜開眼睛,并且迅速的起身殺害看守地精,瑞茲有些齜牙裂目。
“嗶嗶!”瑞茲吹響了胸前的緊急口哨,頓時整個地精領地內腳步聲大作。
必須快點跑!刀疤魚人將手爪從看守地精脖子中抽出,環(huán)顧四周,找準了早就觀察好的欄柵出口方向,四肢著地迅速跑去。
瑞茲沒有貿然上前阻擋這只強健的綠魚人,吹完口哨,看著綠魚人的背影,才彎弓搭箭朝著刀疤魚人射去。
箭術精湛的瑞茲射中了刀疤魚人,然而中了麻醉箭的刀疤魚人身子只是晃了晃,隨手拔出了身后的箭矢,就繼續(xù)頭也不回的往出口跑去。
“該死,這只海鮮竟然可以免疫麻醉毒素!”瑞茲怒罵道。
瑞茲并不笨,結合看守地精之前的話語,已經(jīng)知道了這只綠魚人是有意的誘使看守地精射出麻醉箭矢,直到如今對麻醉毒素徹底免疫。
“大家換上倒勾箭!直接殺死他!”瑞茲對身邊涌過來的地精戰(zhàn)士們喝道。
“唰唰唰!”地精戰(zhàn)士們聞言換上箭頭更長,更鋒利,并且有倒鉤的箭矢。
欄柵內是地精領地的中心,時刻都有五十名以上的地精戰(zhàn)士存在,數(shù)量眾多的地精戰(zhàn)士在瑞茲的帶領下朝著綠魚人追去。
“海鮮怪物往出口方向逃了!大家阻攔住他!”
上!上!上!人多勢眾的地精戰(zhàn)士們邁著小短腿朝著刀疤魚人迅速追去。
刀疤魚人背后已經(jīng)連續(xù)中了好幾箭,只是生死之下已經(jīng)忘乎所以,疼痛的刺激下爆發(fā)出了更為敏捷的速度。
抬目望去,眼看著正有地精要關上欄柵出口的厚實沉重大門。
刀疤魚人四肢著地全力爆發(fā)出肌肉力量,撞開幾名前來攔截的地精戰(zhàn)士后,終于從關了一半的大門中鉆了出來!
跑!這是刀疤魚人心中唯一的念頭。
刀疤魚人一頭鉆進了一片最為茂密的密林中,身后地精戰(zhàn)士們追出了欄柵,不熟悉密林環(huán)境的刀疤魚人始終擺脫不了地精戰(zhàn)士們的追擊。
“咻!”一道呼嘯聲中,一支利箭穿過樹干,草叢,落在了刀疤魚人身邊,牢牢釘在地上。
刀疤魚人正松了口氣,又有幾道破空聲過來,“噗!”的一聲,劇痛傳來,刀疤魚人的背后實打實的中了一箭。
這一箭是倒鉤箭,比麻醉箭更為鋒利,刺入了刀疤魚人的體內深處,并且在刀疤魚人試圖拔出這支箭的時候,背后傳來一陣更為猛烈的劇痛,讓刀疤魚人放棄了拔出箭矢的想法。
倒勾箭要想強行拔出來,必定將帶出體內的一塊大血肉,造成嚴重的二次傷害。
紅色的血液順著刀疤魚人的脊背部位滴落下來,為地精戰(zhàn)士們提供了明顯的追蹤痕跡,刀疤魚人的體力也開始迅速下降,開始大口喘氣。
刀疤魚人四肢不停,繼續(xù)著沒有盡頭的逃亡之旅。
在陌生的密林中他感覺到周圍哪里都是一樣的,怎么跑也跑不出去,絕望開始籠罩刀疤魚人,死亡的氣息開始漸漸降臨。
刀疤魚人藍色的大眼睛里開始泛出淚水,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斷從腦海中閃現(xiàn)出來。
他剛剛成年一年,今年才兩歲出頭,在魚人平均三十年的壽命中,還很年輕。
在短短的兩年的生命中,刀疤魚人經(jīng)歷了幼時族落的強盛,更經(jīng)歷了族落的滅頂之災。
大魚人長老死亡,娜迦族的壓迫,族落的反抗,三叉戟的追殺。
直到如今,被逼迫逃亡陸地,卻還逃脫不了死亡的命運。
“我沒有傳回消息,族人們應該會絕望離開吧......”
“或者這個時候三叉戟已經(jīng)追了上來,展開屠殺......”
刀疤魚人意識正陷入模糊間,忽然感覺自己一腳踩空,隨即身體往下方自由落體的掉了下去。
身體在空中打了幾個轉,許久,“噗通!”一聲,刀疤魚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落入了熟悉的水中環(huán)境。
只是水的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樣,很平淡,安詳,沒有海水那么腥,躁,帶給刀疤魚人很不錯的感覺。
水還很冰冷,與死亡來臨時的氣息很接近。
刀疤魚人陷入了昏迷,身體隨著流水緩緩飄動,背后的傷口在冷水的刺激下開始閉合,總算沒有流失更多的血液。
上邊,瑞茲帶著地精戰(zhàn)士們來到了懸崖邊,望向下邊已經(jīng)開始解凍的寶石湖。
這個位置的懸崖已經(jīng)有了近四十米高,瑞茲幾番觀測,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刀疤魚人的蹤跡。
“隊長,要下去搜嗎?”一名地精戰(zhàn)士卸下一捆攜帶的草繩,開口問道。
瑞茲搖搖頭,:“算了,寶石湖快要解凍了,湖里的兇惡生物說不定已經(jīng)開始出沒,一只海鮮而已,不值得冒這個風險?!?p> “走,回去?!比鹌澴詈笸艘谎蹖毷?,帶著隊伍往領地中心走去。
夕陽照射著回歸的地精隊伍,莫名的,瑞茲心中閃過幾絲不好的預感。
黃昏來臨,天空刮起了一陣不弱的柔和北風。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刀疤魚人的身體順著這陣北風緩緩的飄向寶石湖的深處,像是命運在無形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