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子將一塊牛皮遞過來,牛皮上寫著西族文字,像是用來傳送情報的羽書。
鄭祟看不懂西族文字,尷尬道:“殿下,末將不識西族文字?!?p> 二太子這才反應(yīng)過來鄭祟是華族人,他一剎那幾乎忘了這件事情,聽到鄭祟所言,神色處略微有些遺憾,作為西族人,他當然希望有一個信任的西族人能夠為他排憂解難,而不是一個華族人,此刻若是一個西族人助他破城,他大概都要推心置腹了,可惜鄭祟是化族人,回過神之后說道:“這上面寫的是落石城城主威爾遜通敵之事,進城之后被士兵發(fā)現(xiàn)呈送來的,沒想到帝國竟然有人跟賊匪勾結(jié),真是豈有此理?!?p> 這話說的激動,二太子咳嗽幾聲,漲的臉紅。
鄭祟幾乎被驚呆,只是轉(zhuǎn)念一思,忽然又想明白,二太子領(lǐng)兵的本事不濟,演戲的本事著實令人佩服。
落石城換了中央軍少校威爾遜成為城主,拒絕了二太子此前前往落石城駐扎的請求,二太子此人睚眥必報,如今薩丁城攻破,豈有息事寧人的道理,自然是要以牙還牙。
這通敵書大概是偽造的,落石城主換成誰,這羽書上大概就是誰通敵了,二太子明知是假,還如此氣憤,若不是鄭祟早已經(jīng)知曉少許內(nèi)情,想通此中巧妙,幾乎就真的被二太子糊弄過去了。
此刻大概最為著急的就是大太子,辛辛苦苦想要絕了二太子的后路,可最后二太子竟然攻破了薩丁城,現(xiàn)在反倒讓他自己顯得十分被動,如果二太子回到帝都,聲望將一躍而上,將大太子壓下去,大太子大概正急的寢食難安吧。
鄭祟回過神,故作依舊很震驚的樣子,急道:“殿下,若是此事坐實,須得早作決斷?!?p> 二太子點頭道:“我正有此意,此人不除,如何對得住死去的那些鐵劍營兄弟。”
鄭祟當然很希望能夠殺死威爾遜,這是一個絕佳機會。
二太子說罷神色失落道:“只可惜,如今鐵劍營中不知是否真的有我托付大事的人,哎……”
鄭祟想說什么,但還是噎了回去,此刻他若是跳出來太快,反倒會讓二太子覺得不可信任。
二太子嘆了一口氣,盯著鄭祟,幽幽說道:“鄭將軍,你以身犯險,賭上性命助鐵劍營攻破薩丁城,忠心可鑒,如今我最信得過的人大概就是你了?!?p> 這話一出口,鄭祟已經(jīng)知道,二太子是要讓他來做這件事情,整合了鄭祟心意,時機已然成熟,鄭祟跪地道:“殿下,鐵劍營上下一心,俱都是可信之人,若是他們知道此事,定然會與殿下同心,殿下有用我之處,末將萬死不辭?!?p> 二太子聞聲,一拍案幾,朗聲道:“好,鄭將軍,此事就托付于你,慶功宴上你挑選幾個信得過的人,聽我號令?!?p> 鄭祟愕然,看來慶功宴上落實城的人也要來,二太子都已經(jīng)謀劃好了,他此刻突然想起了雷壽的那句話。
“有些事情做不得?!?p> 應(yīng)該就是提醒鄭祟這件事情,大概二太子早已經(jīng)將此事告知雷壽等人,但雷壽眾人都找理由推辭了。
威爾遜來自于中央軍,大太子掌兵權(quán),威爾遜能來做城主,自然是大太子的意思,就是要給二太子埋釘子,雷壽他們想通此節(jié),不想得罪大太子,摻和奪嫡爭寵之事,畢竟二太子比起大太子,現(xiàn)在并沒有處于絕對優(yōu)勢。
殺了威爾遜,二太子無事,但他們這些軍官定然會被大太子報復(fù),他們這些小人物到時候就是博弈的犧牲品。
無論如何,鄭祟都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點頭道:“請殿下放心?!?p> 回到了先鋒營一營帳中,羅子榮幾個人面色擔(dān)憂,過來道:“將軍,丁將軍沒事吧?!?p> 鄭祟長舒了一口氣說道:“只是罰禁閉三日,這三日你們派人去給他送飯?!?p> 羅子榮點頭,現(xiàn)在的先鋒營一營對鄭祟和丁慕華都很信任,他一股欲言又止的樣子。
鄭祟看出來道:“有話就說吧?!?p> 羅子榮說道:“將軍,慈不掌兵,丁將軍他一副好心腸,在咱們鐵劍營可惜了,雖然我也覺得中軍他們過分了些,但咱們鐵劍營可是死了不少兄弟,他們發(fā)泄一下也未嘗不可?!?p> 這話說的很客氣,不好聽點就是丁慕華不配做軍人。
鄭祟嘆息一聲說道:“他是比我們都有用的人才,換句話說他比我們活的更像個人?!?p> 晚些時候,鄭祟讓羅子榮挑選了些信得過人,之后換上了禮服,所謂的禮服是帝國軍人平時穿的常服,上面也帶了軍銜。
之后鄭祟去了一下禁閉室。
禁閉室是臨時的,有兩扇小窗戶,窗戶上是用生鐵條封死的,空間還算比較大。
到了禁閉室前,有兩個士兵把守,看到鄭祟之后兩人未等吩咐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現(xiàn)在鐵劍營已經(jīng)沒有人不認識鄭祟,鄭祟此一戰(zhàn)記頭功,此次肯定升職了,說不定以后還是他們的主官,他們當然要給面子。
鄭祟透過小窗看了一眼里面,里面有床,還放置了不少的日常用品,這顯然都是二太子關(guān)照,畢竟二太子還想拉攏這個有功之臣,再者丁慕華是戶部司長丁如龍的兒子,二太子想要戰(zhàn)勝大太子,就必須盡量拉攏大臣。
想到這里,鄭祟忽然覺得先前二殿下憤怒都是裝出來的,只是故意做給其余鐵劍營將士看的,畢竟丁慕華殺了鐵劍營的士兵,不做點樣子,怕鐵劍營心生不滿,可他大概也沒有想到那些將軍們會集體替丁慕華求情,他也就就坡下驢,剛好合他心意,回去還可以給丁如龍說是他賣的人情。
丁慕華坐在床上,拿著牛皮紙看著,很是入神,是那些山族人的圖紙,似乎比先前好多了,只是神色仍然有點憔悴失落。
敲了敲窗戶,鄭祟道:“慕華兄,你沒事吧?!?p> 丁慕華看到是鄭祟,忙放下牛皮紙,走過來趴在窗前,急問道:“那些婦女怎么樣了?!?p> 鄭祟不知道怎么回答,若是說被殺了,丁慕華大概會更失落吧。
丁慕華看到鄭祟表情,苦笑道:“我已經(jīng)猜到了,你不用想著法瞞我,太子殿下都下令了,她們怎么可能活的下去。”
鄭祟看著丁慕華神色蕭索,想用好事提一提神,說道:“慕華兄,等你出來應(yīng)該就要高升了?!?p> 丁慕華搖了搖頭笑道:“長安兄,等班師回朝我就辭職了?!?p> 這個決定讓鄭祟愕然,丁慕華續(xù)道:“原本我以為克服了殺人關(guān)就沒事了,可沒有想到我還是接受不了一些事情,我還是回去做我的煉金術(shù)師,也挺好的。”
看起來丁慕華打定主意了,鄭祟知道他也勸不動,點了點頭。
這時候丁慕華忽然神色煥發(fā)一陣異彩,驚道:“對了,長安兄,我才發(fā)現(xiàn),那些山族人圖紙上竟然還有一種像人一樣的設(shè)計圖,真是太匪夷所思?!?p> 丁慕華提到這種事情就神色欣喜,鄭祟知道丁慕華已經(jīng)好多了,點點頭道:“好,你先研究,等以后回到了帝都你做給我看。”
丁慕華點頭。
寒暄了幾句,鄭祟離開禁閉室,帶著挑選出來的幾人前往宴會廳,一路上看到許多的鐵劍營士兵也正在狂歡,都是以營為單位,很是熱鬧,大概是太子殿下特許的。喝完了這頓酒,大概就又要去找山族人拼命了。
許多薩丁城的城民也都出門,總算恢復(fù)了一些生機,不過這里的城民都是黃頭發(fā)藍眼睛的西族人,看到鄭祟他們這些華族人還是有點害怕,都躲著走,不過小孩子倒是不怕,追著鄭祟這些黑頭發(fā)的華族人指指點點。
薩丁城的宴會廳是以前帝國宮廷所用,雖說陳舊,但難掩起豪華,矗立在薩丁城的最高處。
到了宴會廳門口,已經(jīng)是傍晚,鄭祟將帶來的人安排在各處,約定了暗號之后,進入了宴會廳內(nèi)。
宴會廳內(nèi)已經(jīng)有不少鐵劍營的將領(lǐng)到了,鄭祟向眾人打招呼,今日最為矚目的自然是鄭祟。
走到雷壽身旁,雷壽看到了鄭祟帶著刀,眼神中滿是遺憾,輕聲道:“鄭將軍,三思。”
這還是在提醒鄭祟,那件事情做不得,鄭祟只是一笑道:“雷帥,將命難為?!?p> 只是兩人一句話未說散開,鄭祟找了自己的位置坐著,他的位置在右手第二個,雷壽作為副帥,自然是左手第一人。
右手第一人是誰?鄭祟才坐下想著,就聽到門口傳來笑聲。
二太子和一個十分健碩的西族人進來,這人長的很是結(jié)實,滿臉的胡茬顯得面色更白,一雙眼珠子不是藍色,而是茶色,亞麻色的金發(fā)披著。
這就是威爾遜,他的仇人,鄭祟手指按在刀柄上,看著走進來的兩人,二太子跟此人談笑風(fēng)生,絲毫不露破綻,這威爾遜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待會他的人頭就要落地了。
不得不說二太子逢場作戲能夠以假亂真了。
兩人走到了宴會廳內(nèi),二太子一伸手道:“威爾遜爵士,請坐吧?!?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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