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招供

　　紅菱就算想辯解這是刺史夫人賞她的也沒辦法，因?yàn)檫@三件首飾的貴重程度，絕對不是一個丫鬟可以佩戴的，而且以刺史夫人刻薄寡恩的性格，也絕不可能這么大方，因此紅菱就算想這樣說，別人也不會相信，畢竟刺史夫人是什么性格，大家都知道。

　　“把她的首飾給我拿過來！”陶夫人當(dāng)了這么久的背景板，此時見到紅菱這幅欲蓋彌彰的樣子，于是就叫人把她想要掩耳盜鈴遮住的貴重首飾全都搶了過去，拿到陶夫人面前，陶夫人仔細(xì)看了看這些首飾，臉色頓時一變，朝紅菱看了一樣，神色復(fù)雜，似諷刺似厭惡，總之對這個丫鬟的好印象一下子就沒了，之前以為她是清白的想法也一下子就改變了，她對陶縣令說道：

　　“老爺，這件事涉及家事，還是讓各位與這件事無關(guān)的客人離開了，再詳細(xì)審問這個丫鬟吧?！?p>　　陶夫人朝唐縣令使了個眼色，有夫妻兩多年相伴的了解，陶縣令頓時明白這事很可能是家丑了，肯定不能呢讓外人知道，于是他便客氣地跟客人道歉，把他們請走了，客人們當(dāng)然是想留下來看熱鬧的，但奈何主人家已經(jīng)開口請離，他們只好強(qiáng)自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拖拖拉拉地最后還是走了。

　　當(dāng)然唐言蹊是不能走的，畢竟她已經(jīng)被動地卷入了這件事中，只能留下來。

　　唐言蹊沒走，那秦向遠(yuǎn)自然也是不能走的，客人們都走了后，他便走到唐言蹊身邊，手從袖子底下伸過去，拉住了唐言蹊的手，低頭對她說：“沒事，想到什么話便說出來，我相信你?！?p>　　唐言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甩了甩自己被拉住的手，想把手掙脫出去，但秦向遠(yuǎn)卻拉的死緊，唐言蹊沒法甩掉他的手，只能任他拉著了，真是幼稚的舉動！她又不是三歲的小女孩了，難道遇到點(diǎn)事還會哭嗎？不過有人擔(dān)心自己，大概也能讓自己險些被陷害的心情好一點(diǎn)。

　　陶縣令見此時只剩下自己府中的人、錢小姐以及唐言蹊夫妻倆，便直接問陶夫人：“這首飾，你看出什么來了？”

　　“你自己看吧！”陶夫人卻不說，而且是這些首飾給陶大人自己看。

　　陶縣令皺著眉頭看著這些婦人戴的東西，突然眼神一凜，因?yàn)樗吹侥怯疋O上與玉佩上都刻著一個細(xì)小卻清晰的“田”字，陶縣令劈手奪過這些首飾，確定自己并不是看錯了，聯(lián)想到自己那親戚的好色本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是家丑，親戚家的家丑。

　　陶縣令之所以這樣震驚，是因?yàn)樗挠H戚刺史大人姓“賈”，名“田”，所以這丫鬟身上這些貴重首飾的由來便一清二楚了，定是這丫鬟跟刺史有了一腿，這些首飾就是刺史賞她或哄她的。

　　“說！是不是你巴上了刺史大人，就心大了敢謀害主母了！”陶夫人怒氣沖沖地朝紅菱厲聲問道，她自己跟刺史夫人一樣是主母，身邊也有許多整天絞盡腦汁想爬上男主人床的貌美丫鬟，因此她對勾引主子的丫鬟一向仇視且痛恨，況且這紅菱還是個有謀殺主母嫌疑的，陶夫人一想到這里就更怒火騰升了。

　　紅菱被陶夫人的大聲嚇了一哆嗦，但一聽清陶夫人問她的話，立刻頭砰砰地猛磕，連忙否認(rèn)：“夫人！奴婢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謀害主子??！求夫人不要冤枉奴婢！”

　　“嘖嘖，一個丫鬟，背叛了主子，居然還敢光明正大地把這些首飾戴出來，還整天就戴著在自家主子面前晃，你這膽子還叫小?。恳簿褪谴淌贩蛉瞬辉谝膺@些小節(jié)了……說不定你心底里還在暗笑刺史夫人愚蠢吧？這可夠囂張的！”唐言蹊在一旁輕飄飄地說了一番話，頓時陶縣令和陶夫人的臉色就更難看了，顯然想到唐言蹊話中的那場景，就知道這丫鬟表面看著是個柔弱可憐的，而內(nèi)心里不知道多囂張可惡呢。

　　“來人！給我重重地打，打到她把所有事情都交代出來為止！”陶縣令顯然非常生氣，他即惱恨自己親戚賈刺史不要臉與丫鬟有染廝混，又記恨紅菱這丫鬟既然敢欺騙自己，于是便下令打人了。

　　剛開始紅菱大概以為唐言蹊和陶縣令并不能證明是她殺害了刺史夫人，只覺得雖然暴露了自己與賈刺史有染的事，但這事罪不至死，但要是她承認(rèn)是自己殺了主子，那她肯定會沒命，于是便硬撐著，居然也咬牙硬是沒承認(rèn)。

　　“繼續(xù)打！重重地打！”陶縣令見紅菱居然這么嘴硬，更是來了氣，非要打到她招供不可。

　　“別！別打了！奴婢！奴婢說！什么都說！”紅菱果然很快便忍不住了，她跟在刺史夫人面前伺候，錦衣玉食，活計又清閑，早就把自己養(yǎng)得如同副小姐一般，細(xì)皮嫩肉的，哪里能忍受得了棍棒加身的劇痛？能忍一時半會兒已是用盡了前半輩子積攢的意志力了，再多打幾下，她便立刻開了口，只想著暫時擺脫了這皮開肉綻之痛，畢竟這痛是此時此刻的，而那謀害主子的死罪卻還在后面，要是她不招供，可能現(xiàn)在就死了，而招供了，卻還能有喘息的機(jī)會，暫時還死不了，于是便想著能多活一刻是一刻，已經(jīng)顧頭不顧尾了。

　　陶縣令把手一揚(yáng)，示意仆從暫停，于是背部和臀部滿是血的紅菱便像條半死的魚一樣，躺著動不了，只有哀嚎痛苦，涕淚橫流的份了：“奴婢說！什么都說！”

　　于是受不了皮肉之苦卻心比天高的丫鬟紅菱，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交代了自己如何把下人支開，如何殺死刺史夫人，又如何假傳命令讓紅袖去把唐言蹊騙來當(dāng)替罪羊的事。

　　唐言蹊看她居然不敢再隱瞞一點(diǎn)，把作案經(jīng)過都一一說了出來，就覺得這個時代審案真是容易，只要嚴(yán)刑逼供，嫌犯很快就能招供，真是簡單粗暴但又格外實(shí)用的方法，當(dāng)然，這個有效，是指用在一般犯人身上的，如紅菱這樣貪生怕死受不了苦的普通人；而要是用在江洋大盜、窮兇極惡之徒或者死士這樣的特殊人群身上，則是不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