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苗賊短短一番戰(zhàn)斗,朱志明這方的戰(zhàn)斗人員包括吳繼嗣都或多或少都受了不小的傷。
朱志明回過神,見吳繼嗣手臂滲出血水,道:“你先去治傷吧!本王去前面看看來者是何人?”
“殿下放心,不過是劃破一個口子而已,屬下無事?!眳抢^嗣不在意手臂的傷口道。
朱志明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安全了,本王這里無事,你的傷口萬一發(fā)炎了,再想治就麻煩了?!?p> 只見吳繼嗣一臉懵懂,不解望著朱志明,道:“殿下,‘發(fā)炎’是何意?”
朱志明這才想起,現(xiàn)在可是明朝,哪來的‘發(fā)炎’一詞,隨口解釋道:“就是潰爛的意思,行了,你趕緊下去療傷吧!不要耽擱了!”
“是!”
吳繼嗣、趙子杰等人都忙著療傷、救治傷員,朱志明獨自來到船頭,眺望著飛速而來的五艘艨艟戰(zhàn)艦,每一艘都不比他乘坐的船小。船形狹而長,甲板上有三層高船艙,船艙和船板上裹著一層生牛皮,每層船艙四面皆開著弩窗。船舷各開著十數(shù)個槳孔,正有櫓手劃著槳。
離的越發(fā)近了,船頭上站著的正是奉焦璉命令而來的趙興。
趙興率領(lǐng)五艘戰(zhàn)艦,起初還認為焦璉大題小做,并未太放在心上,直到看到朱志明乘坐的淺船被苗賊攻擊,才意識到不妙,急忙下令櫓手快速劃槳,好在苗賊看到他們,心中膽怯退去。
趙興見到船頭的朱志明一身盔甲,英武不凡,并未受傷,心道,還好來的及時,要是再晚些,就真完了,下跪道:“下官趙興拜見殿下!”
“免禮!”
朱志明看著趙興船上穿戴整齊、站立如松的士兵,人人披甲,手中拿著各式武器,有弓箭、長矛、鳥銃,船上還裝著三門佛朗機炮,道:“趙興,本王的護衛(wèi)還在前面的另一艘船上,此刻正在被苗賊圍攻,本王命你速去將這伙兒苗賊一網(wǎng)打盡?!?p> “下官遵命!”趙興自然不會放過這伙兒膽大包天的苗賊,道:“殿下,下官留下一艘戰(zhàn)艦護衛(wèi)您的安全,以防萬一?!?p> “嗯!”朱志明點頭道,并未反對。他剛才被苗賊襲擊,仍心有余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一艘戰(zhàn)艦守護,更加安全些。
趙興留下一艘戰(zhàn)艦后,親率另外四艘追逐苗賊而去。
漓江上,寬闊的江面上,疾馳著八支小船,瘋狂而逃。
胡阿茍不斷催促著手下,和官軍打過多次交道的他,遠遠已經(jīng)認出追上來的艨艟戰(zhàn)艦。他斷定官軍不會放過他們的,襲擊大明郡王,這可是滅族的大罪,依艨艟戰(zhàn)艦的速度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胡阿茍時不時回頭張望,果然看到追上來的戰(zhàn)艦,額頭直冒冷汗,嘶聲力竭喊道:“快!快!再快些!”
苗賊們也看到追上來的官軍,使出吃奶的勁兒,拼命劃著槳。
可是兩者的距離仍是越來越近。
趙興站在甲板上,看到前面的苗賊,不屑道:“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襲擊大明郡王!”
隨后命令道:“準備裝填彈藥,瞄準苗賊?!?p> 四艘戰(zhàn)艦上的船頭都安裝著一門固定在船上的炮架,佛朗機炮則安在炮架上,可以上下調(diào)節(jié)高度。
佛朗機炮重約三百斤,腹部膨大,身管修長,口徑較小,炮身外面用木包住,并加以防炸裂的鐵箍,前面有準星,后有照門,能對遠距離目標進行瞄準射擊。
聽到趙興的命令,一旁的炮手們將早已貯存好彈藥的子銃迅速放入佛朗機炮中,調(diào)準炮的角度,瞄準苗賊的小船。
趙興看到距離苗賊約五百米,大聲命令道:“放!”
炮手點燃引線,雙手捂住耳朵,引線冒著火花,發(fā)出“滋滋”聲,快速燃燒,“砰!砰!砰.......”
四聲驚天巨響,炮口閃出耀眼的火光,震耳欲聾的聲響在峽谷中回蕩,四艘戰(zhàn)艦船頭冒出濃厚的硝煙,頓時籠罩住了大半個船身
四顆炮彈劃過一道弧度,直沖著苗賊的小船呼嘯而去。
苗賊們聽到佛朗機炮的聲音,嚇得肝膽欲裂,丟掉手中船槳,急忙找地方尋求庇護。
胡阿茍見此情形,吹胡子瞪眼,氣道:“混賬!還不快劃船,炮彈落下來,你躲哪里也是死!”
話音剛落,一顆炮彈正中最后面后的一艘小船。
小船被砸出一個大洞,木屑四濺,江水倒灌,小船上的苗賊驚慌失措,急忙找來木板,想要堵住洞口,可是江水還是“咕咚”往船里冒,根本堵不住。
至于發(fā)射的其余三顆炮彈,擦著苗賊的船邊,“撲通”幾聲落入江中,濺起一陣浪花。
趙興看到只打中一艘小船,微微皺了皺眉,有些不滿意,道:“換霰彈。”
胡阿茍看到與他的小船擦肩而過的炮彈,心中發(fā)寒,再也顧不得其他苗賊的性命了,奪過一支船槳,拼命的開始劃。
后面的苗賊剛剛一陣慌亂,被趙興的戰(zhàn)艦又追近了些。
炮手們重新調(diào)準炮位,再次瞄準,趙興一聲令下,大炮再次轟鳴。
只不過這次散彈如天女散花般被射到空中,朝苗賊鋪天蓋地落下,好似在下一場冰雹雨。
短短三四百米,江面上的苗賊差不多都在佛朗機炮的射程范圍,五六艘小船被散彈擊中,無論是船艙,還是船身全部嵌滿了密密麻麻的炮子,片刻之間變成了一個個蜂窩。更不用說船上的苗賊,躲在前面的苗賊還好一些,身上只是中了幾個炮子,躺在船板上哀嚎,至于后面的苗賊,早已被打成了篩子,死的不能再死了,被打的血肉模糊,鮮血瞬間染紅了船板,船上到處是慘絕人寰的慘叫聲。
逃在最前方的胡阿茍聽著手下的慘叫聲,肝膽俱裂,剛一回頭,便被一顆流彈擊中腹部,大叫一聲,捂著傷口,忍著疼痛,吩咐船上的手下,道:“快劃!”
另一邊,劉毅和苗賊殺得難解難分,劉毅他們憑著戰(zhàn)陣,硬生生抵住了苗賊的進攻。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腳下苗賊的死尸越來越多,空間越來越小,戰(zhàn)陣的效果不能再發(fā)揮作用。他們的盔甲早已被砍得破破爛爛,傷口鮮血直流,相互倚靠著,滅亡似乎只在旦夕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