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自然不肯放韓猛逃脫,在后面緊追不舍??上T的只是一般的戰(zhàn)馬,而韓猛騎的卻是一匹良駒。追了十幾里之后,便失去了韓猛的蹤跡。他氣得揮戟將路邊一棵碗口粗的樹木砍為兩段,憤憤不平地撥轉馬頭回檀臺。
就在典韋追殺韓猛的過程中,戰(zhàn)斗已經(jīng)結束,一千名袁兵除了戰(zhàn)死的兩百多人,剩下都乖乖放下武器向趙云投降。
韓湛帶著大軍來到距離城池一箭之遙的地方,便見到吊橋放了下來,城門也大打開,一群官吏從城里緩緩地走了出來。官吏們來到距離韓湛還有二十幾步的地方停下,齊刷刷地跪在地上,整齊地喊道:“檀臺軍民,恭迎韓公子!”
見是來歡迎自己的人,韓湛自然不會再托大坐在馬背上,他連忙翻身下馬,在羅布等人的護衛(wèi)下,朝跪著的官吏們走去。
看到韓湛過來,跪在最前面的一名官員挺直身體,對著韓湛大聲地說:“檀臺太守丁晃恭迎韓公子大駕!”
韓湛從耿武寫來的書信中得知,檀臺原來只是一個人口比較多的縣,最高的官員不過是縣令。后來韓馥擔任冀州牧之后,把這里由縣改成了郡,原來的縣令也變成了太守。正因為韓馥對這位太守有知遇之恩,因此丁晃始終不曾臣服于袁紹。如今韓湛的大軍一到,他才會主動倒戈相向。
韓湛連忙上前扶起了丁晃,好言安撫了幾句,便當眾宣布丁晃繼續(xù)擔任檀臺太守,郡中官員不做變動。他的話剛說完,下面跪著的官吏們頓時歡聲雷動。
韓湛讓大軍在城外扎營,自己只帶著典韋、郭嘉、荀攸及兩百名兵士,隨丁晃一起來到了檀臺城里。
丁晃在太守府里備下了酒宴,準備找到韓湛等人。在開席前,韓湛將丁晃叫到一旁,低聲地問他:“丁太守,不知城中何處有青樓?”
聽到韓湛的這個問題,丁晃的臉上不禁露出了尷尬的表情,他朝左右張望了一下,隨后小聲地說:“公子重孝在身,去青樓多有不便。不知公子喜歡什么樣的女人,給下官交代一句,今晚下官就給您送到房里去。”
丁晃這番自作聰明的話,讓韓湛有些哭笑不得,他紅著臉說:“丁太守誤會了,非是本公子想去逛青樓,而是本公子的一位謀士頗好美酒女色,而涉國地瘠民貧,青樓中的女子多是庸脂俗粉。如今的檀臺乃是一座大城,想必青樓里有我家謀士所喜歡的美酒和絕色美女。”
聽完韓湛的解釋,丁晃總算是恍然大悟,他連忙回答說:“城中有一家逝水閣,乃是檀臺最大的青樓,若公子的謀士想去見識一番,下官可以派人同往?!?p> 見丁晃這個地頭蛇主動表示可以派人當向導,韓湛的心里也踏實了許多,他點了點頭,欣慰地說:“如此甚好。”
看到韓湛說完便要離開,丁晃連忙又拉住了他,小聲地說:“公子,下官府中有幾名歌姬,相貌也算是中上之姿,假如公子不嫌棄的話,下官今晚就派她們去侍候公子?”
對于丁晃的這個提議,韓湛不禁怦然心動,剛想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但轉念一想:不行,這些人都是剛歸順自己的,假如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重孝在身的情況下,依舊眠花宿柳,對自己的名聲會有影響的。想到這里,他搖了搖頭,裝出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說道:“丁太守,您剛剛不是說過,本公子如今重孝在身,不宜接近女色。對于太守的這番好意,本公子只能敬謝不敏了?!?p> 韓湛找到了郭嘉,對他說道:“奉孝,聽太守說,這城中有一座逝水閣,乃是最大的青樓,里面不光有來自各地的美酒,而是還有不少國色天香。如果奉孝有興致的話,湛愿意派人護送你去品嘗美酒?!?p> 郭嘉本不愿參加丁晃舉辦的酒宴,正在想用什么理由拒絕,此刻聽到韓湛提起逝水閣,臉上不禁露出了笑容,連忙順水推舟地說:“既然使君如此盛情,那嘉就卻之不恭了。”
見郭嘉同意去青樓,韓湛連忙叫過了羅布,吩咐他說:“派兩名精明的兵士,換便裝護送郭先生去青樓?!?p> 派人護送郭嘉去青樓的事情,羅布不是第一次做了,甚至有兩次還是他親自出馬。不過今天聽韓湛這么吩咐,他的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使君,我們今日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小的不知您所說的青樓在什么位置?。俊?p> “這個你放心,”韓湛笑著對他說:“丁太守會派人給你們當向導的。”
…………
就在韓湛在檀臺接受太守丁晃的宴請時,從武安逃脫的潰兵回到了冀州,向袁紹報告了焦觸張南戰(zhàn)死的消息。
袁紹聽完,立即將面前的桌案掀翻了,案上擺放的東西撒了一地。一向喜歡遷怒于人的袁紹,用手指著下首的逢紀罵道:“元圖,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說什么誆騙韓家老小去陳留,然后路上派人冒充強盜截殺他們;派使者去陳留見張邈,讓他將韓文杰軟禁起來。
現(xiàn)在倒好,韓家老小被殺光了,韓文杰也自殺身亡。但你偏偏忘記在涉國縣還有一個韓家嫡子,他如今起兵為父報仇,已經(jīng)殺了焦觸張南,取了武安,正朝著冀州而來。你倒說說,我們如今該怎么辦?”
袁紹在掀翻桌案時,沮授還專門出列勸說幾句,沒想到聽到袁紹在暴怒時所說的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暗說沒想到袁紹居然是這樣的人,便打消了勸說的念頭,繼續(xù)待在隊列里,仔細地聆聽袁紹與逢紀之間的對話。
而站在他身邊的田豐,在搞清楚韓家老小被殺和韓馥自殺的原因后,不禁怒火中燒,他心想:韓府君雖說怯弱,但對下屬卻體貼有加。他主動將冀州讓給了你,你不光不對他感恩戴德,相反還想方設法害死了他。他心里暗下決心,等離開州牧府以后,就立即給韓湛寫一封信,告之韓家老小被害和韓馥之死的真正原因。
逢紀見袁紹在狂怒之下,居然口無遮攔地將自己與他之間的密謀說了出來,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出列朝著袁紹施禮:“主公息怒,主公息怒!”
袁紹重重地哼了一聲,便拂袖而去,逢紀連忙追了上去。
兩人來到一個僻靜所在,逢紀有些慌亂地說:“主公,剛剛在堂上,您怎么能將我們之間的密謀當眾說出來呢?”
袁紹此刻已稍稍冷靜,覺得自己在堂上的表現(xiàn)有些過火,但還是沒好氣地說:“說出來又怎的?他們都是我的屬下,難道還敢造反不成?”
“主公差矣!”逢紀見袁紹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慌忙說道:“冀州文武并未真正歸心,他們知道了韓馥之死的真正原因,不免會心生二心。如今公孫瓚大軍正在朝冀州逼近,假如城內有文武勾結公孫瓚或韓家小兒,那么冀州危矣!”
逢紀的一番話,讓袁紹慌了神,他一把抓住逢紀的手臂,緊張地問:“元圖,那些文武官員已知道了真相,我們該怎么辦?”
“主公勿憂,”逢紀冷笑一聲說道:“紀有一計,可以趁機除掉城中忠于韓氏的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