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補丁帶著兩名車夫抬著車軸過來,還主動幫著更換車軸,那位公子趕緊又躬身道謝,同時還說道:“小可甄儼,乃無極人士,已故上蔡令甄逸之子,今日送家母和舍妹前往鄴城,途經(jīng)此處。不料竟遇車軸斷裂,幸好有公子仗義相助。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韓湛從來沒聽說過甄逸的名字,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來歷,況且萍水相逢,以后也沒有什么機會再見面,所以他只是微微一笑,淡淡地說道:“在下姓韓名湛,冀州人士?!?p> 沒想到趙云聽到對方說的名字后,居然聳然動容,連忙上前拱手問道:“甄公子,敢問令堂可是姓張,常山真定人士?”
甄儼臉上露出了驚詫之色,望著趙云吃驚地問:“閣下是何許人,為啥知道家母的姓氏?”
趙云翻身下馬,走到了甄儼面前,笑著說道:“某姓趙名云,字子龍,乃是常山真定人?!?p> “原來是表兄啊?!钡融w云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甄儼臉上的表情由吃驚變成了喜悅,他朝趙云深施一禮:“儼見過表兄!”
看著趙云忽然和這位甄公子攀起了親戚,韓湛不禁一臉懵逼地問道:“大哥,你怎么和甄公子成了表兄弟,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甄儼想到剛剛見趙云對這位韓公子恭恭敬敬,想必不是什么小人物,便起了好奇心:“表兄,不知這位韓公子是何來歷,為何會稱呼你為大哥???”
“表弟,待為兄來為你引見。”趙云帶著甄儼來到了韓湛的馬前,對他說道:“這位乃是新任的涉國令,也是韓冀州之子,是為兄的結(jié)拜兄弟?!?p> 別看甄儼不認識韓湛是誰,但對韓馥的名字卻是雷貫耳,聽說面前的這人居然是韓馥之子,而且還是新任的涉國令,連忙整了整衣冠,上前躬身行了一個大禮:“甄儼參見韓使君?!?p> “甄公子免禮,”韓湛知道要了解兩人的關(guān)系,還需要從甄儼處著手,便笑著問:“本使君想問問,為何你與我大哥以表兄弟相稱???”
聽到韓湛的這個問題,甄儼不禁一愣,忍不住扭頭朝自己的表兄瞧了一眼,奇怪他居然沒有將自己的來歷告訴他所跟隨的使君。他回過頭來,望著韓湛說道:“真定趙家,乃是南越王趙佗之后,家母與表兄之母乃是姐妹,故此兄弟相稱。”
韓湛沒想到趙云居然是出身于名門望族,可能是他為人太低調(diào),不像那劉備張口閉口就是:備乃中山靖王之后。以至于到現(xiàn)在,自己還以為趙云就是個普通的富家子弟,他連忙下了馬,對趙云客氣地說:“大哥,既然你家長輩在前方,還不速速前去拜見?!?p> 韓湛看到甄儼帶著趙云,穿過正在忙碌的人群,來到了另外一輛停在路旁的馬車前。甄儼朝著車里說了幾句,低垂的藍色布簾便被掀開了,一名中年美婦從車中探出半邊身體,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趙云連忙向前躬身行禮,向自己的這位長輩請安。
站在車邊的丫鬟,攙扶著中年美婦下了車。美婦走到和趙云的面前,和他交談起來。聊了一陣后,韓湛發(fā)現(xiàn)對方將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所在的位置。他心里不禁在暗想,可能是聽到自己的兒子和侄子提到了自己,所以她才朝這邊看吧。
過了片刻,韓湛看到美婦轉(zhuǎn)過身,朝馬車走去,心里不禁暗嘆一聲,心說來到這個朝代,好不容易看到一個養(yǎng)眼的美女,誰知還沒有看清楚,她就要回馬車去了,真是可惜。
正當韓湛感到遺憾時,卻看到美婦走到馬車旁,并沒有立即上車,而是掀開布簾,朝里面說了幾句,隨即便有一位挽著雙丫髻的小蘿莉,從車廂里鉆了出來。美婦把小蘿莉抱著下了馬車,用手朝韓湛所在的位置指了指,然后牽著小蘿莉的手,朝這邊款款而來。
看到走過來的美婦,韓湛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該如何和對方打招呼。沒等他想好,美婦已牽著小蘿莉來到他的面前,施禮后問道:“這位可是韓使君!”
韓湛連忙朝對方行禮,“見過甄夫人,在下正是新任涉國令韓湛?!?p> “多謝使君仗義相助,老身在此謝過了?!敝心昝缷D說完,便低頭招呼她身邊的小蘿莉:“宓兒,快快向使君致謝!”
聽到對方自稱“老身”,韓湛不禁啞然失笑,心說對方最多三十五六,在后世算是女人最美的年齡,哪里和“老”字沾得上半點邊。他扭頭打量美婦身邊那位粉雕玉琢的小蘿莉,立即看出對方是個美人胚子,她的娘親算得上美女,但這個小蘿莉長大以后,一定會比她的娘親更勝一籌,成為傾國傾城的大美人。
正在胡思亂想的時間,忽然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宓兒向使君致謝!”
“夫人太客氣了?!币姷秸绶蛉俗屪约旱呐畠合蜃约褐轮x,韓湛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說到這里,他猛地渾身一震,心說剛剛的小蘿莉自稱什么來著?“宓兒”?對,就是宓兒。宓兒,宓兒,難道是甄宓?
“敢問夫人,”韓湛雖然嘴里在問甄夫人,但眼睛卻望著小蘿莉,“令愛可是叫甄宓?”
“沒錯沒錯,”甄夫人點著頭,有些詫異地問:“使君以前聽說過小女?”
“沒有沒有,”聽到甄夫人的問話,韓湛連忙擺著雙手否認道:“在下也是第一次聽到令愛的名字,真是好名字?!彼砻嫔想m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心里卻無比震驚,沒想到自己面前的這位小蘿莉,居然是三國著名的大美女甄宓。
“江東有二喬,河北甄宓俏?!表n湛在心里把這兩句不知從什么地方聽來的話,在心里默默地重復(fù)兩遍后,開口問甄夫人:“夫人,此去鄴城路程遙遠,可需要我派兵護送?”
“多謝使君的美意!”甄夫人巧笑倩兮地回答說:“老身有家丁二十余人隨行,足以確保老身一家的平安。就不給使君添麻煩了。”
馬車修好后,甄夫人帶著甄宓坐進了剛剛修好的馬車,吩咐甄家的人讓到路邊,為韓湛的隊伍讓路。
騎著馬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韓湛,看到離坐著甄夫人和甄宓的馬車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厲害,他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馬車,希望能再看到那可愛的小蘿莉。就在馬身和馬車車廂平行時,低垂的窗簾被人拉開,露出小蘿莉甄宓那可愛的笑臉,她還笑著朝韓湛揮了揮手。害得魂不守舍的韓湛差點從馬上掉下來。
等韓湛的隊伍過后,甄家的車隊才重新啟程,最前面是甄儼坐的馬車,接著是甄夫人和甄宓的座車,再后面是拉著裝滿木箱的馬車。
行進了七八里以后,坐在前面馬車里的甄儼讓馬車停下,吩咐家?。骸皶r辰不早了,你們到江邊打點水回來做飯,我們在路邊吃了午膳,再繼續(xù)趕路?!?p> 兩名家丁答應(yīng)一聲,取下掛在馬車后面的水桶,到江邊打水去了。甄儼走到后面的車前,對坐在車里的甄夫人說道:“母親,我們出來已有半日,現(xiàn)在這里歇息歇息,吃點東西再繼續(xù)趕路吧?!?p> 甄夫人答應(yīng)一聲,牽制甄宓在丫鬟的幫助下,從馬車里下來,坐在擺在路邊的一個錦墩,看著丫鬟和家丁們忙活著升火做飯。
就在這時,去打水的兩名家丁大呼小叫地跑了回來,一臉驚慌地稟報說:“不好了,夫人、公子,我們在江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p> 甄夫人聽說有死人,心里感到了害怕,但她還是硬著頭皮對甄儼說:“儼兒,你帶幾個人去看看,如果真的是死人,記得挖個坑把他埋了,知道了嗎?”
“孩兒明白?!闭鐑按饝?yīng)一聲,便帶著幾名家丁朝著發(fā)現(xiàn)尸首的河邊走去。
等甄儼在兩名家丁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河邊。家丁心有余悸地指著前方說道:“公子,你快看,尸首就在河邊,全身濕透了,想必是淹死的?!?p> 甄儼順著家丁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具男尸仰面倒在河邊,渾身衣服濕漉漉的。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來到了五六步外的地方,正準備招呼家丁將尸首抬走,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尸首的手指動了幾下。
原來他還沒有死啊,甄儼見對方的手指還在動,心里頓時沒有那么害怕了。他走到那人的身邊,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見是一位青年男子,長著一張國字臉,手上的繭疤和身上穿的粗布衣服,證明此人是一個經(jīng)常干農(nóng)活的人。
“公子,”跟過來的家丁,見甄儼已經(jīng)站在了那個男子的身邊,好奇地問道:“他是干什么的,怎么會躺在這里呢?”
甄儼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傷痕,對家丁說道:“你們看,他的身上和臉上都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被撕破了很多次,應(yīng)該是遭到了他人的毆打。至于為什么會躺在這里,我覺得他是走投無路,才投水逃生的。別說了,先把他抬回去吧。”
甄夫人見自己兒子抬著一個人回來,迎上去好奇地問:“儼兒,家丁們抬的是什么人?”
“不清楚,”甄儼搖著頭說:“據(jù)孩兒估計,他是遭人毒打,最后跳水逃生,最后被水沖到這里的??礃幼?,他的傷勢很重,到現(xiàn)在多沒有醒過來。娘親,我們該如何處置他呢?”
甄夫人想了想,隨后說道:“這里荒郊野外的,要是我們把他丟下不管,估計會性命不保的。這樣吧,讓人把他抬到后面的車上,我們帶著他一起去鄴城?!?